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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u (井蛙), 信区: honglou
标 题: 从mm的哭和笑说起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Dec 14 22:26:33 2003), 站内信件
从妹妹的哭和笑说起──谈薛蟠宝钗兄妹的真性情
引经据典──三点内证
“薛蟠本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生见不得这样藏头露尾的事。”
──《石头记》第三十四回
“宝钗满心委屈气忿，待要怎样，又怕他母亲不安，少不得含泪别了母亲，各自回
来，到房里整哭了一夜。”
──《石头记》第三十四回
“宝钗见了，别的都不理论，倒是薛蟠的小像，拿著细细看了一看，又看看他哥哥
，
不禁笑起来了。”
──《石头记》第六十七回
妹妹的哭──第三十四回 情中情因情感妹妹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原来宝钗素知薛蟠情性，心中已有一半疑是薛蟠调唆了人来告宝玉的，谁知又听袭
人说出来，越发信了。究竟袭人是听焙茗说的，那焙茗也是私心窥度，并未据实，
竟认准是他说的。那薛蟠都因素日有这个名声，其实这一次却不是他干的，被人生
生的一口咬死是他，有口难分。
[一蟠按] 呵呵，可见这次宝玉挨打，还真不是俺们给下的绊子！然而，从焙茗的
“私心窥度”、“并未据实”、“竟认准是他”，到俺妹妹的“一半疑是”、“越
发信了”。这个“调唆告状”的罪名，便被这么胡乱“考证”出来啦。
不过，我所要说的是，从俺妹妹的悉心考证，可以看出，她对宝玉的真性情的流露
。
宝玉挨打，她也是真心疼啊。此举，可与“绣鸳鸯梦兆绛芸轩”一节对看，女儿之
心璨然。
薛蟠本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生见不得这样藏头露尾的事，又见宝钗劝他不要逛去
，
他母亲又说他犯舌，宝玉之打是他治的，早已急的乱跳，赌身发誓的分辩。……一
面嚷，一面抓起一根门闩来就跑。慌的薛姨妈一把抓住，骂道：“作死的孽障，你
打谁去？你先打我来！”薛蟠急的眼似铜铃一般，嚷道：“何苦来！又不叫我去，
又好好的赖我。将来宝玉活一日，我担一日的口舌，不如大家死了清净。”
[一蟠按] 注意！“薛蟠本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生见不得这样藏头露尾的事”
，
此乃雪芹大哥给俺们一生之真正考语！“何苦来！又不叫我去，又好好的赖我。将
来宝玉活一日，我担一日的口舌，不如大家死了清净。”又何尝不是俺们顿悟后的
彻语？这难道不正是宝黛的“无立足境，是方干净”的境界？哈哈哈哈。──唉，
此冤越铸越深。俺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啦。
薛蟠见宝钗说的句句有理，难以驳正，比母亲的话反难回答，因此便要设法拿话堵
回他去，就无人敢拦自己的话了；也因正在气头儿上，未曾想话之轻重，便说道：
“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闹，我早知道你的心了。从先妈和我说，你这金要拣有玉的
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见宝玉有那劳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行动护著他。”话未说了
，
把个宝钗气怔了，拉著薛姨妈哭道：“妈妈你听，哥哥说的是什么话！”……宝钗
满心委屈气忿，待要怎样，又怕他母亲不安，少不得含泪别了母亲，各自回来，到
房里整哭了一夜。次日早起来，也无心梳洗，胡乱整理整理，便出来瞧母亲。……
分明听见林黛玉刻薄他，因记挂著母亲哥哥，并不回头，一径去了。
[一蟠按] 呵呵，妹妹的心事，还是哥哥最清楚。想俺每日在外边，眼见宝玉的臭
皮囊形状，心中真替妹妹喊冤，也非只一日。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急不择言之间，
竟伤了妹妹。这下完了，俺真该死！
妹妹回房，竟然整哭了一夜，可见哥哥点着了心事。更重要的是，引发了妹妹心中
的委屈！这整夜一哭，可见前回探伤时所说“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
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著，心里也疼”，是发自肺腑。此整夜一哭，又可堪
与黛玉探伤相对看，“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唉，这一钗一黛
，
一明一暗，共掬一把眼泪，到底为哪桩？真真气煞俺呆霸王也！
然而，“因记挂著母亲哥哥”，可见妹妹对俺这个哥哥的心无芥蒂。──这才是妹
妹的本色啊！
(四) 妹妹的笑──第六十七回 见土仪颦卿思故里 闻秘事凤姐讯家童
薛蟠便命叫两个小厮进来，解了绳子，去了夹板，开了锁看时，这一箱都是绸缎绫
锦洋货等家常应用之物。薛蟠笑著道：“那一箱是给妹妹带的。”亲自来开。母女
二人看时，却是些笔、墨、纸、砚、各色笺纸、香袋、香珠、扇子、扇坠、花粉、
胭脂等物；外有虎丘带来的自行人、酒令儿，水银灌的打筋斗小小子，沙子灯，一
出一出的泥人儿的戏，用青纱罩的匣子装著；又有在虎丘山上泥捏的薛蟠的小像，
与薛蟠毫无差错。宝钗见了，别的都不理论，倒是薛蟠的小像，拿著细细看了一看
，
又看看他哥哥，不禁笑起来了。因叫莺儿带著几个老婆子将这些东西连箱子送到园
里去，又和母亲哥哥说了一回闲话儿，才回园里去了。……到了自己房中，将那些
玩意儿一件一件的过了目，除了自己留用之外，一分一分配合妥当，也有送笔墨纸
砚的，也有送香袋扇子香坠的，也有送脂粉头油的，有单送顽意儿的。
[一蟠按] 两个箱子。一箱“绸缎绫锦洋货等家常应用之物”，自是给俺母亲的。
另一箱“笔、墨、纸、砚、各色笺纸、香袋、香珠、扇子、扇坠、花粉、胭脂等物
；
外有虎丘带来的自行人、酒令儿，水银灌的打筋斗小小子，沙子灯，一出一出的泥
人儿的戏，用青纱罩的匣子装著；又有在虎丘山上泥捏的薛蟠的小像，与薛蟠毫无
差错。”自是给妹妹的了。蟠儿我也算是有心啊，知道妹妹喜欢什么；知道带什么
给妹妹，才算给妹妹陪罪；知道带什么东西，妹妹才高兴拿去送人。知妹妹者，哥
哥也！
关键是，看俺妹妹的第一反应，──“宝钗见了，别的都不理论，倒是薛蟠的小像
，
拿著细细看了一看，又看看他哥哥，不禁笑起来了。”这一把拿起哥哥小像，然后
“细细看了一看”，再“看看哥哥”，最后“不禁笑起来”，在一拿一看一笑之间
，
哥哥的憨厚无语，妹妹的辛酸释怀，便被活画出来。兄妹真情，跃然纸上！
我爱薛蟠，在此等真性。我敬宝钗，亦在此等真情。后段宝钗之笑，
与前段宝钗之哭，事隔33回，却以兄妹遥相呼应，手足真情流露。──我每读此段
，
思那幅兄妹图，便都会不禁含泪会心而笑。“妹妹的笑”一节，总觉写的单薄。然
而，每每读此特写，总似观画，万般会意，竟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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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了潇湘夜雨！我梦见了满树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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