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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u (井蛙), 信区: honglou
标 题: 爬上高枝的红儿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Dec 25 15:29:32 2003), 站内信件
http://www.xici.net/board/board.asp?id=15420
牧惠：《爬上高枝的红儿》
凤姐总结宁国府“风俗”的五大弊病，其中一条是“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
不能上进”，也即是说，在宁国府里的仆役丫头，除了苦乐不均之外，还有不少得
力的人才被压抑。不管他（她）怎样能干，只要没有后台、没有人赏识，提级、特
殊贡献奖之类好机会永远与他们无缘。
这种“风俗”，其实又何止宁国府？在宝玉那里干活的丫头一大堆，有的连接
触宝玉的机会也很难捞上，更无法让宝玉认识她们的名字。蕙香、红儿都属这一类
。
刚刚被袭人劝诫过的贾宝玉，又一大早就到黛玉、湘云那边厮混，连洗脸刷牙
都不肯家来。袭人因此动了真气，不理宝玉；宝玉也生气得连麝月也“不敢惊动”
。这个真空状态，被宝玉认不得名字却聪敏乖巧的丫头蕙香抓住了。她捞着一个倒
茶给宝玉喝的机会，于是“变着方法笼络宝玉”；但是，她终于仍然扑了一个空：
第二天，双方都回心转意，蕙香仍然靠边站，没有爬上高枝，甚至还可能因此被袭
人赏以小鞋。
另一位同蕙香差不多等级的丫头红玉又叫红儿（因为那“玉”字同宝玉重了，
不得用红玉）情况有些不一样。宝玉大病一场，红儿同袭人等一齐没日没夜地守着
。宝玉病愈后发奖金，袭人算上等，红儿却没份。心灰意冷的她于是另谋出路：一
个方法是设法同贾芸搭上线，看样子是希望把终身大事寄托在也属贾府子孙的穷公
子贾芸身上，改变奴隶成份；一个方法是“跳槽”。
此外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机会终于来了，凤姐一时找不着身边的丫头，招手
红儿让她干一件事，她完成任务后，回来向凤姐汇报，满嘴这个奶奶、那个奶奶地
一大篇，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着实清楚，却又只有凤姐才明白“这是四五门
子的话”，显出她果然不仅干净俏丽，而且口声简断，不像别的丫头说话“扭扭捏
捏蚊子似的”让凤姐听去冒火，凤姐高兴得要认她做干女儿，并把她调到自己身边
——这一来不就爬上了高枝？
当红儿兴兴头头地拿着凤姐让她取来的荷包往回走时，宝玉身边几个有身份的
丫头批评她正经事不干，就在外头逛。红儿一一驳回，并告诉她们，如今是“二奶
奶才使唤我说话取东西的”。晴雯冷笑道：“怪道呢，原来爬上高枝儿去了，把我
们不放在眼里。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名儿姓儿知道了不曾呢，就把他兴的这样
。……有本事从今儿出了这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儿上，才算得。”不少人也按
这番话的精神来否定红儿，说她不该一心一心地讨主子喜欢往上爬，缺乏阶级觉悟
和斗争性。
这种指责，貌似有理，其实未必公正。在贾府里，在那个靠人身依附来决定自
己前途的社会中，又有哪一位丫头不会有爬高枝的想法呢。红玉是得力的管家林之
孝的女儿，她没有依靠这层关系走后门，而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跳出那个永远没法出
头的怡红院，无论如何也比那些光靠拍马送礼出卖肉体和灵魂来求得升迁的无能之
辈要高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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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梦里的家园
︱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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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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