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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bay (拒绝融化的冰), 信区: Boy
标  题: 夏 日 重 逢(转载)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Wed Oct 28 19:17:21 1998), 站内信件

                                                             文/铁马

     我知道,这是个很怪的念头:几年后的一个夏夜,当我一个人站在街头
无所事事时,不幸地遇上了已为人妇的那个我曾深爱女孩和她的老公 ——
会是怎样的场景?

  她会说:“真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她老公则很可爱地看着我,
好象我比他的老婆更有趣。

  我这时好象应该在抽烟,不然会有点手足无措的。可惜我不抽烟,现在
不,以后恐怕也不。所以我最好穿着有口袋的裤子,否则我的手会没地方放
的。当然,还有个更好的选择:我拿着一罐饮料,这可是太妙了,假设是啤
酒吧,夏天很适合……

  所以,我稍稍举了一下那罐啤酒,做了个打招呼的姿势:“是啊,真巧。”
然后喝了一口,眼睛在易拉罐后同样可爱地看着她老公。显然,他并不喜欢
自己看人的眼神,显得有些紧张。以前他看女人就是这样,又呆又色;只是
没想到几年不见,看男人也这样了。

  她很习惯。那是,也该习惯了。“你一个人吗?”

  “一个人。”

  “晚上跑这么远,是办事吧?你家好象挺远的。”

  “不,只是逛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噢,这位是我先生--方片(此处隐去真名)。这就是铁马,你知道的。
你们也见过的。”

  当然,一个学校里呆了三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际上,我的一些朋
友和他关系也不错。不过,我和他从没打过招呼。

  我把空着的那只手插进口袋里(口袋还是必要的),对他点了一下头,
算是打了招呼 —— 我可不想和他握手。于是他也点了下头,刚想动的手又
缩了回去。

  “现在怎么样?发达了吧?”她好象已经很世故了。

  “凑合吧。能吃饱饭。你 —— 们怎么样?”我又看了她一眼,依然很
漂亮,但成熟多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更漂亮。我相信在
这一点上,即使是方片也会支持我。女孩子多大最漂亮?十六?十八?还是
二十?我记得她十八时比十六时漂亮。二十我就没见到了。

  “哪能跟你比呀。两个人加起来也没你多啊。”

  “但比我安定多了。”我当然要比你老公挣的多,我一夜千行程序时他
在干吗?

  “忙吗?”

  “搞我们这行的,忙一阵闲一阵,没准。”

  ……

  然后是还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寒暄。她的兴致很浓,她老公会很迁就她,
而我一直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她很健谈,可这一点我并不喜欢。以前她很腼腆的,但那时候我也不喜
欢;等我后来觉得腼腆也不错时,她已经变得很活跃了,也已经是别人的女
朋友了。我也许不是介意她话多,也许只是不喜欢她的改变。大学时见过她
一次,她的活跃令我惊讶。也许这就是成长,一个腼腆的小女孩学会了做DJ,
而我在啤酒和 GAME 中泡了几年才终于打起精神,重新做一个程序员。

  很有趣的,当年她是个文弱、恬静的小女孩,而我倒是有点风流倜傥的
势头。可几年后的她是个风光无限的DJ,而我却像个幽魂一般,日出而栖,
日落而作。可有一点一直没变:她始终认为我是个无法捉摸的人,而我却依
然坚信她还是个简简单单、很容易揣摩的女孩子。

  ……

  “最近有空吗?到我们家吃顿饭吧。我很久以前就请过你的,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好几年了,就是这个邀请,让我明白自己是彻底没希望了 --
“等我结婚了,一定请你来我家作客,尝尝我做的菜。”相比起来,我的记
性的确是不如她。

    好几年前我说的话,自己都记不清了,可她却一口一个“我记得你说过”、
“你说的”。不过这句话我还是能记得的。

  她老公很殷勤地笑了一下,还很自豪。的确,有这么出色的一个老婆是
很值得自豪。

  不过我并不喜欢这个邀请:“没准。也许,以后会有时间吧。”


  “下个星期六怎么样?带上女朋友一起来吧。”她很坚决,“该有女朋
友了吧?别只顾着赚钱。”

  “从街上随便拽几个充数没问题。”我不能太丢份吧,尤其在方片面前。

  “反正你得带一个来给我看看。噢,对了,你现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

  终于,她挽着方片的胳膊离开了,而我依然一个人游荡在街头。易拉罐
已经空了,落进了路边的果皮箱,传出沉闷的撞击声。

转摘自上海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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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颗拒绝溶解的冰,坚持这样的角度和坚硬
我是一颗拒绝溶解的冰,坚持不变的寒冷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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