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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obber (粒粒橙), 信区: Boy
标  题:  她该不该活下去?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Sat Nov  7 14:59:14 1998), 转信

  发信人: Anonymous (我是匿名天使), 信区: Anonymous
  突然间在广州蓝天站看到这样一篇文章,看完后万分地悲愤。
  天啊!用一句:“她活下去,是个废物,增加负担,是社会累
  赘。”就进行灭绝人性的禽兽行为。help the people!!!!!
  。。。。。。



标  题: 她该不该活下去?
发信站: 广州蓝天站 (Sat Apr  4 21:40:08 1998), 转信

一个两度送进火化车间的女婴两次奇迹般活了过来,但最后她还是难逃厄运

                ————  本报记者 余刘文

                        火化车间 死婴复活

  1998年3月3日,上午9点过,一个老头提着纸箱子走进了四川省
大邑县殡仪馆,他自称是该县某医院的守门人,遵照医院领导吩咐,送来了
一个死婴,就在纸箱里,要求殡仪馆火化。老头办完手续后,殡仪馆工人李
发英从纸箱里抱出死婴(用报纸包裹),送到了火化车间。然而,就在李发
英把死婴刚刚放上冰柜盖时,她发现纸包儿突然动起来了,并听见婴儿的声
音。她被吓了一跳,赶紧撕开纸包,露出一个头戴兔儿帽,身穿红领子蓝色
小棉袄,下身赤裸的女婴。女婴的手和脚都在动,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李
发英用手轻轻地触碰女婴的身体,手感冰凉,毫无热气。闻风而至的工作人
员和李发英立即对女婴采取了加温抢救措施,为了尽快使婴儿的身体暖和过
来,几位女职工用电器先把手烤热后再去抚摸女婴冰凉的身体。这样折腾了
一个多小时后,女婴的身体逐渐暖和过来,人们终于听见了女婴的哭声。
  殡仪馆发现“死婴”复活后,工作人员都非常震惊,痛责婴儿的家属和
医生,怪他们太粗心了,连婴儿的死活都没有搞清楚就送来火化,差点酿成
大祸。但根据女婴的体重(估计有3公斤重)和崭新的衣帽判断,女婴决非
引产,甚至可能是第一胎生。家属和医生为何如此草率?难道仅仅是因为粗
心吗?殡仪馆决定要问个清楚。上午10点,刘素云副馆长给那家医院打电
话,对方接电话的是一位女性,刘问对方女婴是从哪里来的,对方犹豫一阵
后答女婴是苏家乡一个老师送来的,并解释说女婴因为足月难产,生下来就
窒息了,大脑有问题。刘又告诉对方女婴还是活的,殡仪馆不能火化,要求
医院领回。刘没想到对方语出惊人,竟不加思索地告诉她:“你们不烧活的
,就干脆把她弄死了再烧,反正大人放弃了的。”说完,对方就懒得接茬,
把电话挂了。刘素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被惊呆了。殡仪馆深感事态
严重,中午12点40分,馆长郑建民即向晋原派出所报案,同时向大邑县
民政局作了汇报。
  中午1时许,那家医院的三个女医生来到殡仪馆,其中一位指着另一位
介绍:“这是我们的站长。”女站长向郑建民、刘素云解释女婴生下来就连
续哭了48小时,这是严重缺氧造成的,然后就一声不吭了,只有心跳,没
有呼吸,即使养活了也是一个白痴,对家属和社会都是个负担云云。因此,
她们有理由处置。女站长要求殡仪馆把女婴交给她们。馆里一位工作人员回
忆当时的情景道:“她说了一会儿理,见娃儿抱进来了,就马上取出针管、
针头和药,忙乎了一阵子,扒开娃儿的衣裳,就在右膀子上打了一针。我们
不懂医,不晓得她给娃儿打的是啥子药,总以为她们要救她。但哪晓得,那
个女的打完针却告诉我们,‘这个针打了,她马上就要死。’在场的有好多
人,都被骇了一大跳。果然,一会儿娃儿全身就开始抽搐,左右乱动。真狠
啊,哪个都不忍心看。”十几分钟后,女婴没有动静了。一位师傅含泪把女
装进了塑料袋,又提到了火化车间,再次准备火化。
死里逃生 生死不明
  也许是命不该绝,女婴再次被提进火化车间时,又开始发出极微弱的哭
声。这位师傅又忙将她抱出来,女婴第二次死里逃生。这次,人们都多了个
心眼,没有声张,而悄悄地将女婴保护起来了。当天晚上,女婴由职工李琼
和陈红梅看护。她们说,那一夜婴儿睡在两人中间,哭一阵、闹一阵,显得
极为烦躁。她们给婴儿喂糖水,婴儿不喝,喂进去就流出来。两人还为此深
夜给馆长打过电话,告诉她婴儿的情况。李琼告诉记者:“婴儿脐带还未脱
落就遇到这么多折磨,太可怜了,我们为她的命运伤心。”馆长郑建民说:
“他们(指某医院)既然是这种态度,我们就决定先护养婴儿几个月,待她
康复了再说。”
  第二天即3月4日,女婴在殡仪馆平静地度过了一天。3月5日女婴开
始出现昏睡症状,不吃、不喝、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右膀子上打针的地
方出现了一大块黑斑。殡仪馆当天就找到三个女医生扔掉的一次性针管、针
头和药剂盒,盒上注明“氯化钾”。馆里的一名女职工冷亚旭抱着女婴到县
妇幼保健医院治疗,并为女婴取了个名字叫“宾花”(意为殡仪馆的花儿)
。冷告诉医生婴儿被“父母”误打了“氯化钾”,医生连连啧叹婴儿命大,
说幸好是肌肉注射,婴儿的抵抗能力强,把药性消解了,如果是静脉注射,
就会引起心跳骤停。医生决定给婴儿输液,一边消炎一边观察,以防坏死的
肌肉引起败血症。输液到下午,女婴的病情明显有了好转,嘴巴开始蠕动,
手和脚也有了反应。然而就在输液的过程中,冷亚旭得知那家医院来要人,
不等输完液她就抱着女婴走了。果然,冷刚出门,那家医院的人就进来了。
冷说她自从目睹了她们给孩子注射的那一幕,她就再也不愿让婴儿落到她们
的手里了。此前,那家医院得知女婴再次脱险后,从3月4日就开始每天找
殡仪馆要人,要求馆方把女婴交给他们抢救,但遭到殡仪馆婉拒(称女婴已
被人领养走)。同时,殡仪馆每天派人护理女婴,并三次送女婴到县内外医
院接受治疗。最后,迫于有关方面的压力,3月7日晚上,殡仪馆不得不将
女婴交给了那家医院。医院来接女婴的正是那天给她注射氯化钾的人,她们
给馆方出具了这样一张证明:“我院于98年3月3日送一个窒息死婴到殡
仪馆火化,由于婴儿死而复苏,现由我院带回抢救治疗,今后由此而造成的
一切后果责任与殡仪馆无关。”证明书上署名卢玉珍、杨玉芳(据调查,卢
、杨分别是某医院负责人和办公室主任)。女婴被接走的第二天即3月8日
上午,郑建民、刘素云、李琼、冷亚旭等到医院探望小宾花(她们已经习惯
这样称呼女婴),她躺在一间资料室里。这是她们最后一次见到小宾花。
记者调查 女婴已死
  女婴的命运令人揪心,从3月12日至3月16日,记者就小宾花的下
落展开了多方调查,寻找了有关当事人了解女婴被送进火葬场的详情内幕。
记者首先找到了那家医院的守门人。
  问:“听说你3月3日送过一个死婴到火葬场是不是?”
  答:“送过,是别人叫我送的,用纸箱子装着提去的,你们看,纸箱子
还在。”
  问:“谁叫你送的?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答:“一个小伙子叫我送的。他头天夜里来找我,给了我10块钱,我
问他啥子事,他说病房里有一个死娃娃,放在纸箱里,叫我送到火葬场去。
咦,你们问这个干啥?”
  问:“这个小伙子住在哪里?”
  答:“我不认识他,不晓得。”
  问:“你能肯定婴儿是死的吗?”
  答:“我没打开看,第二天一早提着就走了。难道不是死的还是活的?

  问:“你知道卢医生和杨主任住在哪吗?”
  守门人不耐烦了,答:“你们紧到(不断地)问,我不晓得。”
  记者到医院打听卢玉珍和杨玉芳,医院的人都称卢、杨不在,去向不明
,问其住址也一概称不知道。记者询问女婴的情况,他们都噤若寒蝉。记者
辗转到苏家乡的多所学校打听女婴的父母(根据医院曾说过“女婴是苏家乡
一个老师送来的”),奔波一天,但毫无结果。3月14日,记者听说卢玉
珍在兴场乡某医院给病人做手术,驱车前往,问了一位男医生,证实了卢玉
珍果然在此,记者便在医院门口守候。临近正午,一个短发、微胖、浓眉大
眼,个子不高的中年女人走出来了,记者遂迎上前去,问她:“你是卢医生
吧,”话未说完,她即抢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卢医生。”“那你贵
姓?”她偏着头就急匆匆地往回走进了医院。记者无奈,只得跟进医院继续
打听,那位男医生这时却改口说:“你们找卢医生,卢医生早就走了。”记
者:“刚才进来的不是卢医生是谁?”答:“我没注意,反正卢医生早就离
开了。”记者当日下午在县城那家医院紧邻的一个店铺中问到了卢玉珍的体
貌特征,与记者上午见到的女大夫完全吻合。那么,卢玉珍为什么要否认自
  在记者连续数日的调查采访中,当面否认事实的还有另一个,她就是3
月3日与卢玉珍随同前往殡仪馆给女婴注射氯化钾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她姓
周。记者在某医院三楼“办公室”找过她,问:“有人说你3月3日和卢玉
珍、杨玉芳去过殡仪馆给婴儿打针,是吗?”她支支吾吾说:“我没去,不
晓得这回事。”记者又问她是否知道女婴现在的下落。她说:“你们不要问
我,我什么都不晓得。”她始终低着头回答问题,声音特别小。3月3日她
与卢、杨去过殡仪馆,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女婴被接回医院后就睡在她办
公室斜对门的资料室。此时,她竟说:“我什么都不晓得。”记者疑惑,她
为什么要撒谎?
  3月16日,记者在大邑县土肥站,辗转找到了女婴的父亲翼波勇,他
在记者的一再追问下,终于道出了女婴被弃的秘密,他说:“婴儿26日(
2月)难产生下来时就先窒息了20多分钟,然后就不停地哭,哭了48个
小时,而后昏迷了48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医院一直全力抢救,给婴儿
吸氧,从没间断过,我看着不行了,才主动提出放弃抢救。”记者问:“你
怎么知道不行了?是医生告诉你的吗?”翼:“不是医生告诉我,是我自己
看着不行了。我知道婴儿生下来严重缺氧的话,会变成痴呆儿,养个痴呆儿
好恼火嘛,谁也不愿遇到这种事。我有一个熟人就遇到了这事,很恼火。”
问:“你提出放弃抢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答:“不是的,我认为救不
活了才放弃的。”问:“医生同意放弃抢救吗?”答:“我签了字才同意,
我不怨医生。”据了解,翼波勇3月2日在一张内容为“放弃对残疾儿童的
治疗与抢救”的证明书上签了字后,便将女儿交给了医生卢玉珍等人处理。
但如何处理,他说:“顺其自然。”记者问:“你以前认识卢玉珍、杨玉芳
等人吗?”翼答:“认识。”翼说他3月2日签了字之后,再不知道女儿的
任何情况了,“也不想问”。他否认指使过别人将女儿送往火葬场,但又承
认给过医院守门人10元钱。最后,记者问他:“你想知道女儿的下落吗?
”他马上说:“你们知道是不是?快告诉我她在哪里!”记者告诉他找卢玉
珍、杨玉芳问她们肯定知道孩子的下落,他颓然道:“我不想再去麻烦她们
了。”
  3月23日,某医院承认女婴已于3月10日死去,也承认注射氯化钾
的目的是使女婴死去,因为女婴的父母已放弃她,并且她活下去,是个废物
,增加负担,是社会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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