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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rey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独语人生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Jul 4 19:11:17 2002), 转信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我记起这是一座别人的城市
。夜已很深，我黯然地推开满桌的怔忡，也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我又感受到那牵引
我的力，那夜的独语。
遂听任思绪回到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了。那一次我遭受失意，心灰意冷地漫步于
这座初来乍到的城市。深巷昏灯，陪伴左右的只是沥沥的秋雨和枯寂的脚步声。而
正当我决绝地萌生归意之时，我听到自路边小屋里传出的吉它声。这是一个初学者
，他正刻意地弹奏一支曲子，然而他总在走调，这使他的弹拔不得不暂且中断，然
后重新再来。吉它声是清脆的，在那个静寂的雨夜，我久久地聆听着这金属的鸣响
，突然泪流满面。“不要放弃，重新来过。”我听见这发自我内心的独语。
我又想起一位孤独的守门老人。他没有一件可赖于打发时间的事情，甚至一个
可与交谈的人，但是他每天都必须等到深夜12点才能闭门休息。在一个凄冷的冬夜
，我终因无法妒忌受独处的寂寞，来到了老人的小屋。在微黄的灯光下我们围炉而
坐，当我随意问及老人怎样捱过每一个漫漫长夜时，没想到老人寻思一下之后，望
着我，竟然这样回答道：“比如……吹口哨！”我大吃一惊，孤疑地盯着老人写满
沧桑的脸，良久，我体会到胸中的许多滋味怎样遽然化为一种深深的感动。那天我
告辞出门，听见老人力不从心却又分明嘹亮的哨音在我背后响起。那悠长的哨音在
夜的旷野回旋，有些冷清，但它又的确是老人明快的独语啊。当我回到家，嘘响自
己的口哨，我听到了这睿智的独语。在生活的压力之下，正是它，负重若轻，带我
飞翔。
我念念不忘何其芳的一句话：“可爱的灵魂都是倔强的独语者。”是啊，欢闹
之后的凄清，繁华之中的孤单，生离死别，苦乐悲欢，这实在是人生的无常；而每
当此时，当我们每个人能够坐下来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时，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个仍
然可与交谈的人，那就是我们自己。于是独语便产生了，我们的人生，也就在这样
的时刻，才有了希望，才显得生动。
真实的人生就从我们的独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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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
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
有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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