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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olZen (风中飘白),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原创]（深大）图书馆印象.桌凳篇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4月26日12:16:53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深大）图书馆印象.桌凳篇
大学读了几年，终于熬成了校园老饼儿，在家族里，也有了侄儿侄女，然而深大图
书馆里的那些旧桌凳们，我恐怕还是得对他们平辈相称，因为看年纪，它们和我差
不太远。现在图书馆逐步更换桌凳，欣喜之余，也有些感叹。
图书馆的旧桌子大都是三合板的桌面，一指半厚，颇为实成，支架为空心钢管所铸
，稳固非常。桌面经过岁月的洗刷和学生的刀耕笔种，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
偶有几张洁净无字墨雕刻的，便成了珍贵的异数。或许是因为桌面横向纹理的缘故
，在上写起字来，一竖远比一横吃力，于是写出的字就难免走样。学生们为了保持
自己已经烂得像鸡爪般的书法保持"爪"样，大都在纸下垫上一小摞书或草稿纸作为
缓冲。
深大图书馆的桌面上也如其他国内大学一般有许多文章。这些文章大都是应景即兴
之作，抛却了固章陈法，随意下笔，图个痛快，所以难有称得上雅者。文章类型，
百花齐放，大致分为数类，比如"寻一夜情，请致电13xxxxxxxxx"等，是情色文学
类；"我x你老母"等，是流氓文学类；"wahaha，I F le U"等，是外国文学类；
"我好烦啊！"等，是抒情散文类；"xxx，我爱你，你是一头可爱的猪"等，是言情
小说或神话志怪类。不过，最有市场的还是诗词类。桌子的版面不大，各类文学在
上面都只能因地制宜，不能长篇大论，象"寻一夜情，请致电13xxxxxxxxx"这篇文
章，便只有一句便结了尾，最多在它后面还有一二句诸如"你个SB"这样的读者评论
。于是诗词便正好能够发挥自身短小精悍的长处，在图书馆的桌面上当起了主角。
诗歌的写作是很费脑细胞的事情，所以诗歌在桌面上一经发表，无论好坏，都会引
来评论如潮，不过大都是负面评价。其中不乏好事者，将原文换掉几个字，变个猥
琐的模样跟在原作后面；也不乏道德人士在后面指责前面的人道德低下。有两首诗
我的印象比较深刻，第一首原作是"英雄已随落日去，枯骨何处见雄风？"，好事者
改成了"狗熊喜随蜜蜂去，天涯处处皆采花！"，道德人士呼吁："没事干啦，乱写
乱画！"；第二首原作是"是什么湿润了你的双眼？秋风吹进双眸的伤感。"，修改
后成了"是什么湿润了你的双眼？我从七楼倒下的洗脚水！"，道德人士呼吁："不
文明，没素质，大学生还在桌子写字！"。总之那诗歌不旬日定会面目全非，不得
好死。
图书馆的旧凳子都是按照"简单即美"的审美标准制造出来的。简单，更简陋。几根
方木条拼凑在一起，再用一块比常人屁股稍宽的方木板做个凳面，一块较腰板稍长
的木板做个靠背，一根凳子就算完成了。横竖看去，确是张凳子，然而人坐在上面
，就难得舒服了。
凳子的造型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坐在上面，摩擦力甚大，一条好端端的裤子，不
几回就摩出皱纹来，且那皱纹还不断增长，要直到如虎皮或田埂般，才不会增加，
让人好不心疼。又因年代久远，许多凳子的筋骨都不再坚实，裂缝尽现，常有吞食
裤布之举，在你起身时拉拉扯扯。那些暗处露出的的旧钉子更是凶狠，轻者在你裤
子上划出道口子，重者在你养尊处优的屁股上留下一道血口，把人疼得喊爹叫娘。
你愤怒，可是书还是要看，图书馆的位置稀罕，你只好重新挑选一片安全的区域坐
下去。即便是比较安全的凳子，坐下去之后，它也不会让你安生。当你心情甚好，
翘起二郎腿摇晃时，它亦扭动自己的骨质疏松的腰肢来配合你腿部的动作，同时还
伴以"吱吱嘎嘎"的塞北小调，引得旁人都望着你，让你一阵脸红，于是赶紧正襟危
坐，不敢造次。
旧凳的受力部位，是那块光滑的木板凳面，是最折磨人的部分。屁股坐上去，便被
捂得严严实实，不一会就大汗淋漓。大学里泡馆子都发扬死皮赖脸的风格，一坐就
是半天，所以屁股除了在主人上厕所和寻书的时候稍得片刻通透休养外，其余时间
，便要承受上半身七八十斤的体重和由凳面阻隔所积累的热气，汗热相激，出不得
几日，屁股上便生出了红疮。屁股上生疮是件让人及其难受的苦事，人站得久了，
难免想要坐坐，然而屁股刚一落凳便像触电似的弹射起来，伴以呲牙咧嘴的鬼脸和
"呀""啊"一类的尖叫，其状甚惨。运气好时，只半边屁股生疮，然而未生疮的半边
较生疮的半边下场更惨，因为人幸存半臀，自然要多加利用，端坐时便稍稍抬起生
疮的半边，不使它落凳，整个身体的重量便全压在了未生疮的半边屁股上，于是它
所受压力加倍，压强更变成了四倍，如此重负，不多时，自然也免不了生疮的厄运
，真可谓"无疮者因疮者丧"也。
新换的桌子，是极为"贵重"的。那桌子的前左右三面用又宽又厚的有孔铁板遮住，
铁板底部焊着两块如汽车弹簧片粗厚的铁块，桌面是一块一节拇指厚的木板，相当
坚实，整个人坐上去，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形。整张桌子重有五十多斤，一个人搬起
来，很要费一些力气。
虽然我觉得大家上图书馆都是穿着裤子的，无需那三张铁板来遮丑，但我还是很喜
欢新桌子们，特别是新桌的桌面是磨砂过的，光滑中带着一丝粗糙，像毛孔粗大的
西洋美女，指甲在上面刮过，发出悦耳的钢木混合音，轻和悠远，让人心境一振。
即便不垫书纸，在新桌上面写的字也不会走样，光是此点，已胜过旧桌了。那凳子
，色泽暗红光亮，让人疑心它是桃木做的。虽然我心知它不可能是桃木的，但初次
见它，亦未莽莽撞撞一屁股便坐了上去----先是好好地把它端详一番，再用手缓缓
地摩挲它光洁的表面，之后才肯坐下。凳子的做工很细，转角处都去掉了棱角，做
成平滑的弯曲，摩擦力小，不皱裤子；受力部位换成了一排平行的但高度"因臀而
曲"的木条，透气性佳，让人不须担心生疮；而且凳子的结合部采用大号螺纹钉，
又免却了他日"钉股挂裤"之忧。让人不禁感叹一声"爽哉，新桌凳"。
不过领导们似乎不欲让所有的人都爽，换旧桌凳时，并未全换，只换了一楼二楼和
三楼的部分，更有甚者三楼的许多新桌子配备的仍然是旧凳子，让人在"双手已经
走上小康"的同时，双腿仍然"挣扎在温饱线上"，真是将"允许一部分屁股先爽起来
"的政策贯彻得淋漓尽致。只可恨我已习惯在三楼新桌旧凳区看书，虽然心中愤愤
不平，也只好"望凳兴叹"了。
伴随着新桌凳的到来，图书馆还在望台上和走廊的转角处放置了软和的皮沙发。在
坚硬如铁的木凳上坐了半天之后，跑到沙发上让已经坐到变形的屁股恢复恢复是个
不错的想法，再放上一二首音乐，舒展一下四肢，颇能松弛神经。不过沙发置放后
不久，便成了情侣们的谈情说爱的场所。多少次我满心欢喜地走向那向往已久的软
座，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一男一女的温情所充斥，我自觉不能闯进别人甜蜜的二人世
界做可耻的第三者，便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怎么来又怎么回，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看来图书馆的沙发是不是也规定个男女专座，好让单身男女们也有个"落臀之处
"？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桌凳也会变成旧桌凳，不过由它们伴随着从校内走向社会的学
生们是不会忘记它们的。
200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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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人话的时候,别人把我当鬼,
我说鬼话的时候,别人把我当人,
人就是这样,你为他好他却认为你想害他,你整他他却以为你在帮他.
于是,我为了别人好辨认,就披鬼皮说人话,披人皮说鬼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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