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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eitingcom (の朗朗の),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校園青春小說《微微疼过》四【連載】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Jan 7 10:48:21 2008), 站内
四 背叛
2007年10月19日.深圳的天一点也不冷.不知道我出发的城市是不是也已回热,碎碎想.这
就是背叛吗?如果是,时间背叛了她,季节背叛了她,幻想背叛了她,承诺背叛了她.连自己生活
的城市也背叛了自己.
再见深大,不见了那一地随风往前,乱跳追逐着的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子.碎碎心里安定祥和.
深大的美有增无减,多了份从容.但碎碎似乎眼盲了,眼里没有任何的景致.
绿绿晚上要上课.碎碎和她一起去文山湖餐厅吃了晚饭.碎碎答应师兄,晚上和他一起吃饭
.师兄说过,要带碎碎去吃酸菜鱼.但碎碎想,和绿绿相处的时间定是不长,也没什么会对她说
,她会担心.于是能陪她多一点时间就多一点时间.碎碎对师兄并不着急.碎碎知道该来的总是
会来它在那里等待.就像那道迟来的酸菜鱼,碎碎最终还是吃到了.
吃完饭,碎碎就一个人出来了.
碎碎的心很平静.走在深大林阴道上,昏黄的路灯下有车开过来,排出迷蒙的尾气.迎面走
来的深大女孩幽雅淡定,气质不俗.
2007年10月19日19点30分.223路.京鹏大厦.
很久很久的车,碎碎唯恐过了站.深圳的站距离很短,一个接一个,想想些什么事都不能安稳
.碎碎觉得深圳唯一不如广州的地方就是公交车.
下了车,站了一会儿,车站有不同的人,男男女女下车,然后走向不同的方向.站牌下有不同
的男人,车窗里也映着要下车的男子的脸,碎碎心里猜想哪一个男的会是他呢?
在qqcampus见过他的相片.看不清样子.样子对碎碎毫无意义.碎碎有一个世界上无可替代
的男孩子了,一直默默守护在身边,明年开学,就要去英国留学了,只是碎碎的心还没办法为谁
停下来,流浪,再继续流浪.碎碎的愿望止于见一个人,在冬天里和另一个城市的人见面.可时
间提前了,而且见面的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这却是碎碎先前没预料到的.
碎碎觉得,一个会写字,而且写那么那么多的字的男孩子,不管怎样,都是一个有心的男孩子
.这是碎碎对文学的信仰,对文字的信念.后来有过那么一刻,碎碎怀疑了,但不知该怀疑人性
,还是怀疑文字.但不管发生什么,碎碎还是不会怀疑文学,这是一种信念.
碎碎喜欢和陌生人邂逅,但不和网友见面.(需要说明的是碎碎和师兄不是网友,一次Q也没
聊过.)除非文字和思想征服得了碎碎.但写得太好，碎碎也是不见的。因为害怕,害怕内心的
梦与痛见风沙。师兄写的文字一点也不怎么样,但写得多.这是一个自恋的人.阿蛋说,那是一
个品格低下的人,没修养,没风度,太不像话.碎碎说,一个喜欢文学的人怎么能是那样一个人
呢?蛋说,写文字的人有两种.一种很纯很纯,很率真,像小孩子一样,他写下的纯粹是自己的内
心想法,是很自私的一种.另一种,写下的是生活的磨砺和对社会的的感悟.他是前者.
率真=自私?小孩子不好吗?碎碎不解地问."并不是永远停留在小孩子的时候就是好的!"碎
碎只记得蛋的这句话,让人一醒.蛋还说,你能理性地看待,说明事情还不会发展得太严重.其
实你明白,你不肯相信而已.是,我是不肯相信.碎碎重复.蛋的每一句话都直指心底.在曾经和
师兄聊电话的8楼台阶上,蛋的声音飘过暗夜,却清晰如洗.
碎碎似乎还听到台阶下有人在痛哭,哭得悲戚.碎碎看到昏昏夜色中有个女孩子,也在打
着电话,碎碎想,总是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得志张狂.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不知怎么
的,碎碎想起这句似乎毫不相关的话儿来.原来这世上不是自己一人被抛弃.
碎碎对相片上的人,未曾怎么在意.只是觉得笑容盎然.一双眼睛凭空但觉纯真美好.也许
表象总是会骗人的吧,就像现在,这一刻,师兄又能猜出碎碎是用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样的速度,以及喝水时候用什么样的声音来回想那一次偶遇呢?
也许,最终让碎碎想见面的就是那样一双眼睛.清澈的流水样,中间一层雾蒙蒙. 指引着
碎碎从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毫无意识的.去见一个人,与其说去见一个人,莫如说去见一
双眼睛.
这双眼睛,含义不明.
当然,还有不至于让碎碎害怕的文字。
站了一会儿.碎碎拿起手机,拨通了师兄的电话:"我到了."
"到了啊.等一下.刚才和我妈讲电话呢."
"大概要多久呢?"
"...五分钟吧!"
"恩"
不知道他从哪一个方向走来.不知道站在哪里会更合适.后来碎碎走到站牌右边的公共
电话亭,那里的光线有些幽暗寂寥,有她需要的安全感.路人也纷纷从那边走来,但碎碎没有看
清他们的脸,碎碎的眼睛有时候会像盲了一样,只看见自己的内心世界.
"碎碎."虽然不止五分钟,但师兄很快出现在了眼前.
在一切结束之后的许多天,碎碎常常想,如果换一种方式见面,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不过想一想,结果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因此也就不怎么去想它了.
如果不写那封email,结果想必不是这样的.那封email使碎碎在见到师兄的一瞬间以及之
后的好几个小时,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如果不写那封email,碎碎就会正常很多了.碎碎会落落
大方跟师兄打招呼,果断拒绝师兄为自己买衣服.会表现得像个成熟的女孩子,会不住宾馆,或
者会在第二天悄然离去,在师兄说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话的时候摔门而去,然后告诉师兄,你
太令人失望了,我对你这个人已经绝望了!你这个人太卑劣了!碎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发现自
己是个凌厉得很的女孩了.然而往事的阴影总是一个死穴.还是能让碎碎神态不正常.忘了捍
卫自己做人的尊严和原则.
如果不告诉师兄真相.如果不写那封email,如果不丧失语言的能力,碎碎一定还是那个
全广州高校唯一一个**协会的创始人,还是那个应邀到中山大学表演的,还是那个五天能用自
己的智慧赚到七千八百元人民币的,还是那个言辞凌厉充满锐气的女孩.碎碎是一个能量丰富
的人.弗洛伊德说,一切艺术的创作,都是源于本能的被压抑.
碎碎总是想起深圳当晚的月光.想起<<后来>>:你是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初夜里,深圳的建筑比不上广州气派.却比广州安详.
听到有人叫自己 ,碎碎抬起头,眼睛立刻变得羞怯起来.碎碎张着眼睛,迎面看到的也只有
他的眼睛,如此逼近.对面的他陌生而熟悉.脸庞比想像中的还要秀气.碎碎没有说话,羞涩笑
笑.转过身,两个人一起走路.
"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师兄问.
"..."碎碎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本无期望.碎碎是一个聪慧的女孩.也许傻,也许痴.但也
许不是师兄说的傻说的痴.
他兀自走着.走在了碎碎前面.那一刻碎碎感觉到距离已经产生了.虽然一开始也没有靠近
过.碎碎只是一面清醒一面做梦.
故意放慢了脚步,碎碎终于从背影看清楚了他的全貌:白衬衣.黑西裤.皮鞋.标准的都市办
公室职员装束.身材有些瘦削,走路的姿势有点不易觉察的倾斜,职业装束下面仍有未尽然褪
去的学生气息,让碎碎不知该在心里称他男人,还是男孩.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碎碎确切地
知道,这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男孩.
心里有些疏离了,但还是淡淡的.除了第一眼,走路的时候碎碎没有再看师兄的脸.还是羞
怯,但又不尽然是羞怯.习惯了冷眼习惯了一脸毅然对着石头森林城市,各色价格标签各色人
等的丑恶嘴脸,碎碎只是无法调和一脸温柔直视一个人,一个寄托着自己美好愿想的人.这羞
涩来得真实和突兀,连自己都手足无措.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来绽放,等花静静开.于是只有
抬起头,看都市有没有繁星,看高楼,看霓虹闪烁,看和自己居住的城市别无二致的街景,东张
西望,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师兄后来在宾馆房间的时候,取笑说,这副样子很滑稽.
这副样子,也许让师兄觉得碎碎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村孩子,碎碎确实是个农村来的孩
子,但在广州已经生活了好多好多年了.不知道这是师兄的浅薄还是碎碎的悲哀.广州算是个
非常前沿的城市了,碎碎也喜欢小资情调,也买很贵的衣服,也珍藏红珊瑚珠链,也时常进麦当
劳,玩专业单反...但碎碎还是保留着自己的乡土情结,碎碎常常想念故乡的群山,奶奶的唠叨
责骂和山村的生活,以及那些荒野的草药,记得它们常常进入身体里来,来治愈自己的疼痛,祛
除性情里的轻佻.还有三楼自己房间玻璃窗外面隔壁邻居爬上窗棱的五角星花儿远处天边大
大的停在公路边电线杆上橙黄橙黄的落日夕阳.夕阳下有几棵大的桑葚树,桑葚红得紫了,汁
水常染得碎碎和伙伴们手上都是,像柔碎了什么,像画家画的葡萄调成的那种水紫,一层深一
层浅.深浅重叠.碎碎经常想念它们.碎碎也很想念奶奶,一个人坐在废弃的铺子门口,孤独茫
然得让碎碎想起来有些心酸.今年过年碎碎一定会回去的.和奶奶说多一些话儿,虽然她这几
年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干练了,耳朵听不见了.说小声了她说你不理她,说大声了她说你在对她
叫嚷.这一次,碎碎要好好陪奶奶说话,搬一张小凳子,慢慢地坐,坐到日落西斜.碎碎已经遗忘
奶奶很久了,说实话.
说远了.碎碎想告诉师兄,一个已经不习惯了羞怯了的人在一个人面前羞怯,只有一种可
能.
一个人羞怯,好奇地看城市的高楼,并不是因为她刚从乡下来过.
师兄也许永远不会明白了.
"你怎么走那么快啊!"碎碎对师兄说.
一切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光阴流水,瞬间闪烁.心里却盈满了泪.疲倦总是爬上我的腰,侵
蚀我的骨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下了眉头,上了心头,直到我满身倦怠.
--<<碎碎日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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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爱吧，就像从来没有被伤害过一样；*歌唱吧，就像没有人聆听一样；
*舞蹈吧，就像没有人注视一样； *工作吧，就像不需要金钱一样；
*生活吧，就像今天是世界末日一样； *Langlang*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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