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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danaMohana (玛丹那-莫汉那),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深山无语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Sep 1 20:58:49 2004), 站内信件
次日早上十点，青云准时来到小学。安义第一次坐一个女孩的摩托车车尾，他没有把手
放到青云的身上。还好一路非常平稳，没有撞到青云的身上。到了山脚，颇为泊车的麻
烦。附近并没有一个专业的停车场，近来听说新车经常被盗。青云的摩托车买了半年，
由于保养的好，如新的一样。安义说：“这里泊车可能不安全，不知附近是否有什么地方
可以寄放一下。”青云想了一想，说：“你先上山去，我把车开到附近一位朋友家去。”
安义独自一人沿着山路，蜿蜒而上。这座上并不高，但是树林茂密，流水潺潺，却是
一个夏日避暑的好地方。安义不多时就到了山顶。山顶有一个寺庙，名曰“白云寺”，
初建于明代初期，清代扩建，文革毁寺后上世纪八十年代重修。寺内供奉着佛像和众多
罗汉。后山还有许多碑刻。
在佛像面前，有两个女孩很虔诚地跪下来磕头，似是姐妹两人。安义和她们照面时，
感到她们异常的善良。安义有所感动，也独自对着正中的佛像，跪下礼拜。礼拜毕，
安义缓慢地站了起来，凝望着观音的佛像，心中若有一种慈悲的暖流涌起，眼泪似乎要
流下来。观音的佛像，异常的慈爱洁雅，有一种难言的圣洁和力量。安义仰视多时，
心中无限赞叹菩萨的善良与美丽。这时候，青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想到你看得那么
入神”。“你回来了。观音真是真善美的化身，看她的佛像，有种净化心灵的作用。”
青云看了一下安义的眼睛，用赞同的语气说：“是的，那你跪拜没有？”安义说：“
刚才我已经拜过了。你呢？”青云说“我平时是很少拜佛的，但是我今天想拜一拜。”
说着放下手中一包东西，也跪了下来，缓缓的低头下去，然后慢慢的起来，合十闭目。
礼拜完后，青云对安义说：“这次我拜佛，是因为我把佛看作是真善美的化身。”
安义问道：“是不是只要是真善美的化身，你都愿意礼拜呢？”青云并不思索，答道：
“是的，就算我没有跪下来磕头，我心中也是礼拜的。我想你也是这样的吧？”安义
点头微笑表示认同，说：“我们去走一走吧，看看其他的东西。”青云说：“山后面有些
碑刻，不过那里经常有些算命先生骗人钱财，你想去看看吗？”安义应道：“好呀。”
“先生、小姐，我为你占上一卦，不准不要钱。”他们经过石阶时，一位老者问道。
安义心怀戒备，摇了摇头。青云却答话：“如果不管你准不准，我们都说不准，那你
怎么办?”老者微笑道：“自然不要钱。”青云说：“那好，你为我们占一占。”安义
不解，刚才明明听青云说，算命之类是骗人钱财的东西，怎么她又要玩这个呢？青云
对着安义笑了笑，表示玩一玩也无妨。于是他们坐了下来。老者说：“我家便在山下不
远，近来退休了，闲来无事，因此借占卦之名来山上坐坐，准不准，我也不知道。”说完
拿出一张白纸，一支铅笔，说：“你们分别写下自己的名字，我据此找出对应的六十四
卦。”青云拿笔想了想，要不要写下真的名字呢？老者又说：“姓名代表了父母的心愿，
塑造了你的性格，冥冥之中有些微末，一定要写真的才行。”青云脸上微红，似乎给老者
猜出心事，有点不好意思。青云在白纸上写：“苏青云”三字，接着安义也写上了他的
姓名：“王安义”。苏王两人相视一笑，此刻他们才知道彼此的姓氏。
不知道那老者是如何对照姓名找出卦位的，他找出的卦位是渐卦。老者喜道：“这是吉
卦，恭喜两位。”青云说：“真的吗？是不是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呀？”老者似有责怪
之意，说“我只是依照周易书中所言，决不会骗你们的。确实是吉卦。”接着又解释起
来，如何如何的吉。安义问道：“老伯，周易仅是六十四卦，那么你占的结果都是六十
四种，世界上的人有六七十亿，难道都仅有六十四种命运吗？”老者略一沉思，说道：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易经六十四，其实仅是两卦，乾卦与坤卦，就如世界上只有男人
和女人一样。但男女相结合，就产出无穷的人出来，各有各的命运，归纳起来却可以
用六十四种不同的人生命理概括出来。”安义本来不大相信老者的话，但这句话却是很
有道理。但是还是不大服气，又问道：“假如我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我却却偏偏要改变
它，却命运又会如何变化？还是原来的吗？”老者接着说：“命运不完全可知，也非
一点都不能知，命运是未来的，无所谓知道；但未来的又终会过去，过去的命运是可以
研究推理的。”这些话让安义陷入了沉思，明白感到老者的话有些哲理，但是又似乎
违背了自己平时信仰的一些潜在的原则，而这些潜在的原则却又不知道是什么。青云似
乎没有考虑那么多，笑道：“既然命运是未来的，我不知道你占的准不准，那么我现在
就不给钱你了，如果准时，我自己上山找你，我也在这里附近。”老者并不介意，说道：
“这个当然。”青云却从包中拿出十块钱来，说道：“不给你似乎心中不安，不过你把
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算却是不对的，因为我们并不是情侣。”老者似乎有所不信，疑惑地
看着他们走开。
王苏两人看了一下破旧的碑刻，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对着山荫处坐了下来。青云
从塑料包里拿出一下水果和饼干之类，说：“刚才我去泊车的时候，随便买了些食品，
现在中午了，你饿了吧？”安义也不客气，微笑着说：“我真的饿了。”
一面吃着，青云问道：“你相信那位老伯的话吗？”安义说：“有些道理。比如我听得
青云这个名字会想到一团白云浮在天上，非常美丽清雅的感觉。不过他的话太过笼统了
，没有什么好信和不信的。”青云说：“上次来我也看到那位老伯，觉得他和其他人的
算命有点不同，并不是胡说八道，听听也无妨，所以刚才试了试。”安义心中想道，今
天她第一次拜了佛像，又找了一位老者占卦，难道今天因为我有所不同吗？青云却是
一位非常含蓄的女孩，无从知晓人家的想法。
这时候，安义的手机响起。原来城问他是否回去吃午饭，晚上要早点回去吃晚饭。青云
不懂他们说的家乡话，问道：“有什么事情吗？”安义说：“没什么别的事情，城问我吃
饭的事情，你都买了东西了。”青云说：“城是一个很好的同事，为人很真挚，你们是
怎么成为朋友的呢？”安义想了想，说：“我和他小学同校，老师也差不多相同，他比我
高一届，第一次怎么认识他倒忘记了。在我心目中，他彷佛就是我的大哥。从小都是这
样，他经常来我家，看到我爸爸也称作阿爸。”青云说：“他确实给人兄长的感觉，你有
这样一位大哥真的很好。我和他也比较聊得来。”
聊着聊着，夕阳不知不觉垂近山头，王苏一同走下山去。两人彼此感觉很陌生又很亲近。
深山和落日都没有进一步告诉他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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