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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ueluo (I want to cry``), 信区: First
标 题: 悲情圣诞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Dec 18 14:49:50 2001), 转信
上初中时从英语课本上了解到了圣诞老人，知道了12月25日是圣诞节，一个外国
孩子们的节日；知道了那晚挂只长筒袜在床头，就有圣诞节老人从烟囱里进来送礼
物，（可惜我的长筒袜里却没有礼物）。
上大学后，我开始过属于自已的圣诞节，却发现圣诞节带给我的不是开心和礼
物而是伤心和离别。
1999年圣诞节
圣诞节还没有到来，校园里已充满了圣诞节气息，真的是白色的圣诞，这是大
学的最后一年也是大学四年里我见过最美的圣诞节。雪从早晨一直下到黄昏，树枝
被雪压得好低好低，雪地里穿着火红服装的圣诞老人在卖卡片，白色和红色形成了
鲜明的对比，望着这个银色的世界，想象着圣诞老人架着车在天空中飞过。
森来到我的身后，“想什么？”
“没什么。”我有些惊奇他这时候的到来。
我和森在大一的迎新会上认识的，和森几年来感情特别好，人们说一毕业就等
于失恋，而我们却没在意过毕业，也许是因为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森也不提这
个敏感的话题。
“猜猜，圣诞礼物是什么？”
“我知道，你送的礼物总是最好的。”我把头钻进他的风衣取暖。
平安夜操场周围点满了蜡烛，圣诞派对就要开始了，森抱着一个大礼盒跑到我
宿舍，白色的毛衣，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休闲鞋像极了一位白马王子。
“圣诞快乐，灰姑娘！”
“圣诞快乐，白马王子！”
来到操场上，派对还没开始。几个同学过来提议到校外过圣诞节，于是一行人
到校外的洒吧过圣诞节，街上很冷，但是人很多，穿过好多小巷来到一间到异人洒
吧。听朋友说，今晚这里有面具晚会。在吧台每个人领了一个面具，既使戴上面具
我也能在人群中找到森，那晚他一身白，让我仿佛觉得他是天使。
深夜12点人们更疯狂了，音乐、狂叫、碰杯整个酒吧像一锅沸腾的水。在我还
没发觉时有人撞到我身上，酒吧的另一边发生了“动乱”音乐没停，灯光很暗，有
人在尖叫，我不知道该往那里走，异人酒吧变成了一个战场，疯狂的人不停的向那
边跑过去，我看见森也过去了，我在后面叫他他也没听见，老板也控制不了这样的
局面了，我被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拉了出来。
那晚好冷，是我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夜晚，我站在酒吧门口，时不时有满身是满
脸是血的人跑出来，我在心中祈祷森别出事。
森最后是被救护员从酒吧里抬出来的，那件白色的毛衣已变成了红色，面色惨
白，如果不是他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热气我差点以为他死了。我陪他上了救护车握着
他的手好冷、好冷、血像水一样的流，医生在忙着止血，红色的药棉满车都是。
时间好慢、好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坐在空空的走廊上唯一的感觉是冷。记
得以前我一冷就会钻进森的怀里。所以每次我们出去散步他都会穿上一件大风衣。
我记得森的胸膛好温暖，可今天他的手好冷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森从手术室出来了头和手被白纱布包起来。
“他的头部被有砍了三刀，手上也砍了三刀，失血过多你最好通知他的家人。
头部的伤比较严重，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们。”医生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
看着森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泪终于流下来了。我用毛巾擦去他脸上干涸的血
块。我不知道原来我也这样的坚强。
新年的阳光照进病房时森醒了。
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怕不怕？”他很虚弱的问我。
我使劲的摇头。昨晚我看见一个也穿红大衣的女孩子往那边跑，我以为你就跑
去追你，后来才发现不是你，但我已经挤不出来当时太乱了。“
“你好傻！好傻！笨死了笨蛋！”
“现在更好你穿红衣服，我的衣服也变成了红色，情侣装。”
森从醒来后就开始发烧，一下子觉得热，一下子觉得冷。他的父母在森住院的
第三天赶到了医院，医院在那天宣布对森的放弃。我不敢相信只不过参加了一次晚
会而已怎么会这样。
“爸妈，是我不孝了，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儿子。雪儿，请你一定把我忘记，
要让自已快乐知道吗！不要让我在天堂里还为你担心，你不说过有天使吗？我做你
的天使。”
“不要！你说过要照顾我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我不要天使！”我喊到。
“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森就在睡眠时到天堂去了。我一直没觉得，因为他的手是那样的暖和。直到医
生来查房时才发现森已经走了。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
毕业后到一所小学教书，每个黄昏我都会看天空，我知道森也在上面看我。圣
诞节他送我的帽子和围巾我一直都没戴，像宝物似的珍藏起来。
梅雨纷飞的三月我认识了军，因为他像森，说话的神态像、走路的姿势像、有
时一些小动作都像，常常我以为是森回来了。
森比较内向，比较稳重，而军很活跃，很幽默和军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笑
。军总是能给我带来很多的惊喜。军常说：“我是森的使者，专门照顾你的。”军
也很能收买人心，他不仅把我的心收买了我的学生们的心也收买了。
2000圣诞节
森离开我一年了，又快过圣诞节了。回想起一年前那圣诞夜还是会让我的心很
痛很痛。军对我说，“森太脆弱了。像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军人，一对十都没问
题。”
圣诞节平安夜我和军没有去酒吧，也没有参加朋友举行的派对，我们俩个买了
好多汽球来到山顶，在每个汽球上写上：“森，我会照顾好雪儿的！军。”我好开
心！我知道森在天堂也很开心，我的心中能感觉的到。圣诞节军送了我一朵火红的
玫瑰。
第二天，军要回学校了我把玫瑰放进一只水晶瓶里，放进一片阿斯匹灵，书上
说过这样做玫瑰可以活得久一些。
第三天，传来了军出车祸的消息。在去学校的路上他乘的车和一辆汽车相撞翻
进了沟里。军送我的玫瑰七天后凋谢了。军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2001年12月
又快过圣诞节了，这一年我活在自已的世界里。我知道圣诞节是个开心的节日
，可是我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圣诞老有会这样对我，今年圣诞老人会送我什么样的
礼物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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