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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byfatyoyo (简单兔), 信区: Friend
标 题: 这些那些。时。地。人。 (一)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Nov 5 12:38:43 2004) , 站内信件
今天小七送了我一本《爱在西街等我》。产自阳朔。
粗糙发黄的纸。油墨香。张牙舞爪的涂鸦。过时的图片。以及温暖的阳光味。很奇怪是不是
,我总是能从新书里嗅出阳光的味道。嗅一下,意犹未尽。再嗅下。想起围围曾经笑话我。
矫情?不是,可能是我鼻子有问题。我记得当时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西街。放慢速度,慢慢看啊,欣赏啊。
关于行走,每每想起来,恍如隔世。最近的一次,已是感觉中有些遥远03年的暑假,去大连
。时常会有一种错觉,恍惚地问自己,是否真的去过那些地方。每到一处,没有拍照,没有
文字,没有速写。仿佛没有东西可以证明那些旅行。
其实相片也是有的,但我从未拿过,全放在欧立那里。即使拿了,也看不见我的面庞在那些
光洁的方寸间绽放。我从不肯照相,从不喜欢。简直莫名其妙是不是,恩?
其实文字也是有的,只是从来不会是正在进行时。是会在与彼时已遥遥相望的某天,突然想
起什么,于是记下来。
总算是没有徒留足迹。想起高中时代,我的课本、作业簿、笔记,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干净
过。随笔,太多随笔。也曾因此被马列老太太无比恨铁不成钢地痛斥。时至如今依然如此,
所以我从不借课本笔记本给别人。简直等于赤裸裸地陈列心事。
买一只地球仪。偶尔趴在床头撩动手指。找个点,凭知觉按下去。手指划过球面上一个又一
个城市。他在这里,她在那里,我可不可以按住你。
人只要和大自然不分开就有力量,这个力量是上天给的。
不要舍弃,不要背离,永远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可以千山万水,奔赴而来。
这是围围跟我说的。
记忆照亮你的脸。我们在路边拣到彼此的时候都是16岁。长久以来我一直在迷惑16岁的李围
围竟会长成如此蛊惑人心的模样。蜜色的皮肤,风情的腰肢,诱惑的眼神,鲜艳的衣裙,野
性的不造作的笑容。端地是一个天使与妖精混血的吉普赛女郎。那天我在校门口的花坛绕了
三圈才敢蹭到她身边去。
悠悠,那天你一袭粉紫色的裙,宛如天然的蓬松的长卷发,娃娃脸,干净,粉嫩,所有人中
,你站得最端正。背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包,身边人来人往,行色匆忙,惟独你表情安详地置
身事外,小小的身子异常地醒目。我只用了三秒,就确定我一定要认识你。围围后来如是说
。
我们都是风里漂泊的孤独孩子,要和身边的人手拉手,才不会被风吹走。
我们检阅着彼此的忧伤和幸福。
我们是:李骏桀,李骏锡,欧立,南海,李围,黄媛。2000年夏,我们的名字在宣传栏新生
名单里第一次彼此打量。
我们都是害怕孤单的小动物。我们围成一个圈子,共同去经历,那些时光才会发亮,才会有
意义。我们都需要人来做伴,一起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谁又能反驳,谁又能免俗。
惨淡经营的读书时光里,一个圈子的旅行,是天大的快乐。我决定完整地记录下来。记录下
那些时光,那些足迹。那些爱我、宠我、纵容我,那些我爱、我宠、我欺负过的笑脸的主人
们。
我曾经以为会有历久弥新的记忆。现在我承认,是我错了。我惊惶失措地发现记忆在嚣张地
褪色。想起01年夏,我们在海螺沟,围围你追着要给我拍照。我逃。你说那我们来张合影?
我说不要不要,即使没有相片,我都会永远记得你的模样。我清晰地看见那一瞬间你的感动
。你眼里是你在舞台上在话筒前从来不曾释放过的清澈。
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那时我们都义无返顾地相信这个字眼。你。我。他。她。如今我站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听见全世界嘲笑的声音。那笑声穿越时空,气势汹汹地要将我当年那
句永远毫不怜悯地击碎。
时光扔下我们,轰轰烈烈地向前奔跑。我们追不上它,只好甘拜下风。
我失去了我的圈子。那曾经由时光堆砌而成而今却又被时光夺走的圈子。
我们都曾是组成这个圈子的点。而今我们散落在天涯。
我们计划着各自将要投奔的江湖,然后各自远走高飞。
成都。北京。杭州。哈尔滨。曼彻斯特。多伦多。还有深圳,我在这里。不要丢下我。
从不曾画地为牢。只因身边人来人往,却少有让人感觉温暖的面庞。那天上学的路上,有辆
车缓缓从身边经过,《Don`t Cry》飘过耳旁。围围走了快三年了吧。骏锡曾一直唱这首歌
给我听。
别哭啊别哭。其实这是最无效的劝词。泪水往往会变本加厉地展翅滑落。
暑假我回学校,在琴房看到文老师挂的照片,上面有你。01年某次歌唱比赛留影。你站在那
台作为奖品的电脑旁边,美丽到像是其广告代言人的程度。后来我去老地方吃了炸土豆。还
是一块钱一份,少少的分量,周围空气里氤氲着我们喜爱的香菜的味道。记得有一次你忽然
跳起来大声说,跟你们在一起,快乐得冒泡儿!你还嚷着要写一首《土豆飘香》,同时威胁
南海当晚要在吞噬郑重演唱,把大伙儿乐得脑血栓。而今话犹在耳,而伊人已远。
有段时间我们一直很节省,自从那次你大闹学校大礼堂后,你父母就断了你的银子。你蹭了
我好久饭。后来你去百年唱歌,很辛苦,但印象中那段时间你非常快乐。不久后你请我们去
了四姑娘山,五个人,钱花得不多,但快乐并未因此减少一分。欧立沿路给人画速写,你有
时吹吹笛子,骗点钱继续上路。宿民居,偷吃腊肉,喝海马酒,给藏族小孩骗了四块钱……
回想起来,不禁笑从双颊生。
我得缓缓。不写了。我还是从前那个懒姑娘。有时候挺赖皮。
待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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