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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euentahl (蒼穹のファフナー), 信区: Friend
标  题: 你那边几点?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1月29日10:33:0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我们就这样被散落在地球的各个角落,想念着彼此。

每次Chris打来越洋电话,我第一反应就是“你那边几点?”。越来越喜欢我的
CASIO,Shirley的话得到了验证,我在摆弄它的时候,从上海出发,到悉尼,想
Chris应该刚刚吃了半只烧鸡,然后到海边散步,坐在礁石上,望着上海的方向开
始想我。

再把时间调到伦敦,Ice应该在睡梦中,她已经习惯了英国阴冷的空气和混糟糟的
食物。再也不会把英镑折算成人民币,因为那样什么事也不能办。她说她已经不像
以前那样想念上海了,因为在英国有她的爱人。

看看费城的时间,算计着Shirley应该收到我的E-mail,然后开始大笑。这个小妮
子总是喜欢很放肆的咧开嘴笑,我老是说她都笑出鱼尾纹了,她便学《我和春天有
个约会》里的露露,用手指把着眼角,像极了那个流氓兔。

在那个号称全世界最适宜居住的城市----温哥华有Tony和Bruce,他们再也不是哥
俩好了,或许从来就不是。地域有时候是很可怕的,有时候想想又什么也不是。


Ranko在离上海只有2小时飞行时间的东京,像日剧里的女主角一样一个人租了小小
的屋子,享受独立的生活。依然喜欢泡吧到天亮,依然不相信爱情。她长得像小丸
子,浑圆的脸蛋,矮矮的个儿,常常唱机器猫的主题曲取悦大家,有时候又一本正
经得握住拳头说要“加油”。

还有在新西兰的胖子,在纽约的Frank和留守上海的Lynn。

他们会在某个的神奇午后想念我,一定会的。他们会在午后的阳光里忆起我的笑脸


Ice的性取向
Ice 有点胖,也许有时候她会苦恼,可是我觉得很好,非常非常地欢喜胖胖的她。
在她去了曼城五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我梦到了她,我们拥抱。她的身体软软的,
有一种孩子般的芬芳。
一直记得我离家出走的那个夏夜,她用她的单车送我回家,我靠在她的背上使劲地
嗅夏天的晚上特有的味道,那天晚上的味道和四平路昏黄的灯光我一直记得,一直
一直。

Ice 有精致的五官,可是她不像个女生,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女孩样。第一次看到她
时,是在女厕所,我吃惊地想为什么这个男的跑这儿来?!以后的许多次见面都是
在厕所里,她几乎每节课下课都会从走廊的那头走到靠我们教室的女厕所,经过我
们教室前门时,我们会相视一笑。后来她说她是怕下了课那个老太婆找她讲学习的
事,原来她是来厕所避难的。
那一年我15岁,Ice 14岁。

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把她当男朋友看的,虽然她比我小,可是她处处让着我,事事照
顾我。她是典型的处女座,追求完美。我吃饭吧唧嘴和钞票胡乱一塞的坏习惯都是
被她纠正的。 冬天的时候,我总是把手放在她温暖的口袋里握住她同样温暖干燥
的手,心安理得的样子。直到她有了第一个女朋友,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和她一样五
官精致的短发女孩的名字,俞炯炯。
这以后的许多年里,Ice 有过很多女朋友,我一个也没记住。但是这个名字一直在
我脑海里,因为它一直留在Ice的心里,有些东西永藏心底,无法磨灭。

其实我是很喜欢Ice的,有时我觉得那近乎是一种爱。在我的手机里只有两个人使
用蓝色灯,Ice是其中之一。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她的女朋友,因为当你完完全全拥
有一个人的时候,你也正在慢慢失去他。而我不想失去Ice,我想一直可以拥抱她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何时何地。

Shirley的宾大梦
Shirley是我高三的同桌,但是三个月后,她登上了飞往费城的飞机,留下写了我
们名字的仙人掌,一摞旧书和进口的便秘药。
她走了以后,我时常会想起她睫毛上的泪水和坚定的眼神。胖子说她会是我们班最
有出息的一个。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脱了大钢牙,穿了灰色的大毛衣,很温
暖的样子。我看到她唱了很多歌,拥抱了很多人,留了很多泪。我陪她去了宿舍,
那是我最后一次去上中的学生宿舍,以后的日子和上中的所有接触都是在龙门楼,
以至我走的时候图书馆和大礼堂的大修我都一无所知。

曾经她的存在使我非常非常想再过集体生活,想拿着脸盆和她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
,想睡在她的上铺在阿婆的眼皮底下聊天,聊到激动时钻到她的被窝里,喜欢读她
的文字,喜欢和她在教室里疯。
她的离去使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和其他人交流,那段时间我每天裹不同的围巾
去上学,喝很浓很浓的红茶,一天天看着自己的手指变成紫红色,它是Shirley说
过喜欢的样子。然后抬头看天的时候,我知道她很好,她在努力,她从不懈怠。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变成了我的口头禅:“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是的,
Shirley,过了那个冬天真的一切都好起了。3月我回到春光明媚的上海时,得知在
我通过北广专业考试的同时,Shirley也收到了宾夕法尼亚的录取通知。一切都那
么尽如人意。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未来有多好。这是Shirley临走时对我说的话。

王宸的身体变化
不常叫他Tony,大家喜欢叫他王宸。我不知道这个宸有什么意义,可是觉得很好,
很适合他。认识宸的时候,我们应该是初一,篮球场上。那时侯我还是个喜欢运动
的SPORTY GIRL,不像现在那么会昏,心率应该是很齐的。而那时候的王宸又高又
壮,大大的头,显的眼睛很小,非常可爱的一个男孩子。这个第一印象持续了很多
年,即使后来很多人开始说他长得帅时,我还是觉得他不是帅,是可爱。

他的身体变化是上了高中以后不久,因为生病(后来听他妈妈说是狠命减肥),
Anyway,结果是他一下子从一个胖子变成了一个瘦子。瘦瘦高高的,很挺拔。这个
变化是在一个月之内,它却被人津津乐道地谈论了三年,几乎每一个认识他的人,
都吃惊不已。甚至在他做了瘦子三年之后,仍然有人问他你怎么瘦了。正是这个巨
大的变化,改变了他的高中生活。
上了高中以后,宸去了号称很混乱的交大附中。他骨子里的那一点点叛乱因子得到
了无限的扩大,得到的信息并不直接,大概就是除了学习,他什么都做。尤其是他
的女人缘,自从他变瘦以后,据可靠消息称喜欢他的女生有一个连。这一现象使我
们的王宸同志深陷其中,难以自制。但其实他并不在乎她们,他甚至记不清她们每
一个的名字,他的高中生涯就在有性无爱中度过了。

宸、孙胖、林和我总是在每个国定假日里有一次聚会,多半是去钱柜复兴店唱歌,
然后去吃火锅。我们这个小团体遵守了“男女搭配,游戏不累”的原则,而且在互
相调侃中找到了无限的乐趣,大家处的很好。过年的时候,宸和胖子坐了的士从这
个城市的另一端来到我家找我喝酒,我们捧着大马克杯说了些感人的酒话。宸说了
理想与现实的距离,“真的,姐姐。”他唤我姐姐的时候,我总是觉得非常的温暖
,这是一个总是让我看到真诚的男孩子,初三毕业的那次落泪让我记忆犹新,从那
一刻开始,我知道了他心底的柔软。
Chris走后,我们的聚会频率有所增加,他们总是拖我去唱歌又不让我唱,每每被
他们的《双节棍》吵地不行,最后的一次我终于有了反击,我开始用《青藏高原》
来治他们。不想我们的小团体也将休假,在我打这些文字的时候,宸去了温哥华,
胖子要去新西兰,我要去北京了,只有林留守上海,我们的下一次聚会不知要在何
时。最后一次吃火锅的时候,大家喝了很多酒,宸没有吃什么东西,叽里咕噜地说
着鸟语般普通话。我的脸红地像猪头,摇摇从男厕所出来跌了一跤。送他上车的时
候,他抱了抱我,他说姐姐我们认识快七年了吧。想来也是,他胖胖的样子依然清
晰的在我脑海里,现在我们大家要分开了。我们都要开始新的人生了,可是儿时的
友谊谁也不会忘却,我们是看着对方长大的,我依然相信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无论有没有时差。

Bruce的莫名其妙
Bruce Young就是杨刘,认识他比王宸晚一点,也有六年了。可是那决不是交往了
六年,其实这六年里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极少极少,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关注着
对方。
我没有听妈妈的话,在初一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男孩子,而且还不是暗恋,几乎全年
级都知道我和杨刘要好的事。那是很闲散的初夏,是初一的味道。那时的我们生活
在中兴楼,她和龙门楼是完全两回事,在我的记忆里那儿简直是一个伊甸园。中兴
楼的前面是中兴湖, 中兴湖上有小桥和亭台,过了小桥是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
就是小卖部。每天我们都会走这条路线去小卖部打电话或是买零食,也因为闲,一
个晚上可以去3、4次。中兴楼的后面是个网球场,再走远一点是念慈楼,篮球场和
女生宿舍。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圈子就是以中兴楼为圆心的,事实上中兴楼及其周
遭的环境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可能会是终身的。

杨刘的教室在底楼左边第一间,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高中
毕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的视力在四眼当道的上中里从没有下降过。因为显
著的地理位置,我每次路过他们教室总能又快又准地找到他,与他目光相接的时候
,我又装作没看见般地闪开。回来的路上,会看到他和王宸或是陈敏达,那个时候
去小卖部成了许多人的借口。在朱玮桦热衷于和陈修德比赛奔跑的时候,年级中的
许多人喜欢玩一种叫跨大步的游戏,我总是在游戏中第一个被人推倒,所以不常玩
。有些时候我会和杨刘坐在湖对岸的台阶上,应该是拿着一本书的,说了些什么我
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回来的时候,楼上楼下嘘声一片。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和他的第一次约会应该是在早晨5点,原先三寝门口的草地
上。早晨5点这个时间太神奇了,许多年以后我仍然吃惊这个男人当年何有这般魅
力让我放弃我从不肯放弃的早晨的睡眠。那一天的前一个晚上,我是睡在初中6班
的女生宿舍里的,整个晚上我们都在讨论感情,我已经不记得她们8个女生的具体
态度了,可是几年以后她们中的2个相继和杨刘相爱了,这件事让我对事事难料有
了更形象的认识。

其实杨刘是和“那个时候”联系在一起的,他是活在那个时候的那些人群中的,即
使后来我们都试图挽回些什么,最终都失望了。我想我们给对方的已经够多了,我
们教会彼此爱的重要性,虽然领会的时间有先有后,可是这就足够了,它足够我们
一生受用。

胖子的信誓旦旦
胖子就是孙胖,他其实并不是很胖,可是你知道,在每一个学校或团体里总有个人
叫胖子,通常那是一个开朗豁达常被欺负的好人。我们这群人中的胖子在我写到他
那一部分的时候已经去了新西兰,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小城镇,应该是在奥克兰附
近。
孙妈前些天打来电话说胖子在那里“生脑子”了,第一个学期还拿到了奖学金。孙
妈说这话的时候是异常高兴的,我这做姐姐的也很开心。胖子是要有些改变的,那
些心中有爱的男孩子是注定要有些改变的。

孙胖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同学。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他还没有我高,直到高中他超过我
以后一直洋洋得意我没有再长,每回我总是说:“你没有我高还好拉!”那时候的
孙胖黝黑浑圆,爱说些无聊的笑话,爱打篮球,常常会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的站在
电扇下面吹风,夏天的时候跑去大家旺花两块钱买一袋冰敷脸,还有还有,他的衣
服常常有洗衣粉的味道。
在我和杨刘交往的那段日子里一直听身边的人说胖子喜欢我,后来想想是有些可爱
,他总是在运动会的时候帮我搬椅子。那个时候的我瘦瘦小小的,干不拉叽,动不
动就哭的那种。细想起来爸妈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吵架的,我大概老是一副可怜夕夕
,郁郁寡欢的样子。我不知道当初胖子喜欢的是不是那个有点不合群,有点神秘的
我。不过多年以后,我们聊这件事的时候,胖子责怪我当初伤了他幼小的心灵,据
说是他约我出去玩,可是我推说要洗衣服,其实呢我是和杨刘在一起。呵呵。
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他也管我叫姐姐,事实上我真的成了他的姐姐,因为他认了
我妈做干妈。他是那样一个死皮赖脸的家伙,据说有不下七个干妈,当然我是事后
才知道的。

胖子没有考上好的高中,所以他复读了一年初三。再后来,每个五一十一寒暑假我
们都会见面,慢慢听他说他有了感情问题,再再后来,他带了他喜欢的女孩来给姐
姐看。还是吃火锅,我看到他不断的给那个女孩烫菜夹菜,倒水拿纸巾,我突然很
感动,忽然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男生的成长,我看到这个男孩子怎样从没心没肺到
学着爱别人,保护别人,那是一件很美好很真实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在新西兰很好我并吃惊,因为他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要做一个男人,要保
护自己的女人,要好好学习,赚很多钱,回来娶她。这个听上去很俗很蠢的想法其
实也蛮可爱的,事实上它是许多孩子在海外坚持下来的动力,无论将来它会不会成
真,至少目前它起了一个好的作用。

林的一心一意
林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典型的上海女子。来自中产家庭,住在静安,从不掩饰她对从
小生长在大杨浦孩子的鄙夷;讨厌别人和她说普通话;每次走到南京西路就会不自
觉的心情好起来;对旅游没有多大兴趣,除非吃好住好的休闲游;衣服的颜色很素
净,米色偏多,绝大多数的衣服是Esprit,从高筒靴到凉鞋都是JOY&PEACE;喜欢
吃零食,是那种在淮海路上有专卖铺的以克为价格计量的港式话梅,还有什么鸭舌
鸭胗牛肉干,而且吃死不胖。她的身材是很好的,且有着各种各样的歪理论,比如
喝珍珠奶茶胸会大。当然拉,也只有她那样的C CUP才有说服力。
念完上中的初中去了复旦附中念高中,她是很聪明也很自律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怀
疑过她进复旦。虽然高考的结果没有她想象中的理想,但是最终她还是走进了那座
有着漂亮的红色围墙的复旦园。

林说起男人的时候恶狠狠,这是上海女人的一个通病。和林的约会通常是要累到嘴
的,常常去避风塘点上四人份的食物海吃一顿,然后就着蛋挞和奶茶狂聊。我们数
落着男人的无趣与怯懦,感叹着这年头优秀和温暖的男人太少。然后喊着要幸福啊
,大家都要幸福。
林曾说过她要嫁的那个男人一定要是中国人,还一定要是留过洋的中国人。不知道
是无心还有意,她的那位漂洋过海去了南半球,又是一个去澳大利亚念书的孩子。
每次去浦东机场送Chris总是可以看到许多那样的孩子,女孩通常是有点肥的,像
澳洲女孩子一样挺着个小肚腩,虽然她们中的许多人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可是说话
的神情和幼稚的眼神依然展露出一颗年轻而无知的心。她们快乐地和身边的小男孩
打闹着,青春的脸上没有阴郁。去澳洲的男孩子通常是健健康康的,无论是身体上
还是心理上。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国度有着太好的气候,还是因为那与世隔绝的地理
位置,使得无论是他们的人民还是去那里的小小留学生都带着那么一点点傻气。当
然我不是说林的男朋友傻,要知道想法太多的男人也是很恐怖的。觉得他应该是和
Chris有些许相同的男孩子。他们应该都是那种不会胡思乱想,一点也不细腻敏感
的人,他们相信爱一个人就要好好的对她,一旦爱上就要爱到底。(不知道等到他
们变成男人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想呢?)
Anyway,他们和很多年轻的小恋人一样做起了电话情人。据我每次和林见面的情况
来看,早上上学前的早安,午饭后简短的午安和晚上睡觉前的一次长时间的电话粥
是天天如此,风雨无阻。想来她男朋友走了也有一阵子了,我一直没有想通她怎么
还有这样的热情每天对着电话,告诉对方今天干了些什么,说着遥远的思念。我是
说,Chris刚刚离开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状态。后来渐渐减少,大家都有了各
自的生活。可是林在她男友去了墨尔本16个月后依然在去浴室洗澡的时候都不忘
把手机带进去,他们依然每天交流心得,丝毫没有厌倦,没有因为距离而忘记对方
的存在,他每天都在她的生活里。

林说这也许也就是我和Chris没有缘分吧。她还说如果她和她男朋友可以有将来的
话那是他们的福分。她又说其实有时候有一个人这样真心的对待你是要珍惜的。一
直觉得林是那种特别理性的女孩子,她说的话有时候好象我妈,我不知道她从小到
大有没有做过什么出轨的事,印象中是没有。从小到大,她绝对是个好女儿,好学
生,现在又是个好留守女友。我绝对相信她将来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不知道
吃她喜酒的那天,站在她身边的那位会不会是现在在墨尔本的那个有福气的小子,
我希望是他,因为那将是一个很美好的童话。

Frank的不离不弃
Frank就是齐琳云,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齐小可。那个名字是更有家族感,更有点渊
源的,因为他爸爸叫齐大可。而说到他的家庭就更多事了,我也老是搞不清楚。大
概就是他爸爸是高级人民法院的院长,是上海法律界响当当的人物,而他爷爷呢,
是当年上海市的第一任市委办公室主任,是陈毅市长的贴身秘书。定是因为家庭的
原因,Frank狂热地迷历史迷革命,尤其是文革那段历史,每每说到四人帮或是关
于林彪的种种他就兴奋不已,而我便在电话这头开始走神。

和孙胖一样,我们是初中的同学。如果说和孙胖的交情是从初中就开始的,那和
Frank的却不是这样。他在初三的时候去了美国,这之前我对Frank的印象往往只是
几个片段。他喜欢穿黑色的布鞋,(许多年以后他说是因为当时他家里不富裕,可
是我宁可相信他觉得那很牛B,或是真的穿着很舒服);走路的样子很拽;唱歌的
声音很好听,他的保留曲目是《小小少年》;有一个很神气的小袋子,总是拿在手
里晃来晃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不知道那个神奇的小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有人乘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翻看了,原来那只是一个装饭卡的小袋子。那个时候
我们是用一种叫作“金龙卡”的饭卡去食堂吃饭的,那个袋子是完全按金龙卡的大
小度身定做的。那个秘密揭晓之后,没有再觉得那个袋子有什么神奇了,于是
Frank一直甩着它直到他离开上中离开中国。
想在回想起来,Frank的很多想法和做法是很高干的,高干子弟在许多时代和地方
是被捧着惯着的,可是80年代出生的我们完全没有了这个概念,而且巴结考虑前
程这样的事在初中的上中园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们只是在那个属于我们的伊
甸园里嬉戏着我们的少年时代。在那个绿树成荫,蚊虫围绕的破旧宿舍里,女生们
为了蟑螂老鼠而尖叫着,Frank他们却在玩着将鼻涕虫放到别人脸盆里,把洗脚水
倒在热水瓶里的事。应该老实的承认,Frank和我在初中的时候在班里都没有什么
好人缘。这些年的交往,我发现我们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的年少轻狂,一样
的自以为是。
直到上了高中以后,一个平常的黄昏,Frank忽然从地球的另一面打来电话。我们
聊起了以前语文课上的练笔交流(我们两个都是积极分子),争论着到底谁才是殷
老师的得意门生,谈及了他的那个布袋子。记得那天窗外的夕阳很漂亮,我看着它
慢慢地落下去,直到我再也看不到,我知道它去了Frank的那一边,它要去唤醒那
边的人们。
以后他总是在这个时间,我的午后他的深夜,给我电话,我伏在窗前见证了一个又
一个日落。渐渐知道了他的理想,他的与身俱来的使命感,发现这个许多人眼中鲁
莽无理的男生其实被误读了。妈妈看过Frank写的文章说很大气,也在我不在家的
时候接到过他的电话聊过几句,说这孩子很懂事。我想16岁离开父母和故土,这
些年的海外生活一定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经过风吹雨打之
后,表面变的光滑,可是骨子里他更明白了自己要什么。
处女座的朋友不少,他们是那样的细腻敏感触碰不得,处女座的男人搞不好就变的
太女性化,Frank是我见过的把自己的心细敏感与男子气结合地最好的。他是那么
有规划地在日历上写上今天应该给谁电话,今天应该给谁送去关怀。同时他又是一
个那么有责任感的男生,对于生养我们的这片土地,对于爱人,对于朋友总是一副
“匹夫有责”的架势。我不知道他日历上和朋友交流的周期是多少,可是觉得超级
妙。没有多到无话应对,也正好赶上每一个变化。人家说婚姻是要靠经营的,我在
想友谊又何尝不是呢。每每发生什么或不发生什么,Frank总是在那里,即使他也
一样离你很远,可是他的电话周期告诉你,在地球的另一面,有个人一直挂念着你


Ranko的夜生活
认识然子是因为一个叫William的台湾男孩子,后来和William倒是没了来往,却和
然子成了朋友。再后来,在茂名南路上的BUDDHA里,然子暗恋的男生和我在喝了很
多红酒之后缠绵不放。那个叫Jeffery的ABC长的很是我喜欢的style,高高瘦瘦的
,穿衣服很有型,平头,清晰漂亮的下巴弧线,细长而敏感的手指,很黑很亮的眼
睛。几天后然子不记前嫌打来电话说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那个男孩,她更在乎我们
之间的友谊。这件事以后我和然子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
Jeffery。

从那以后的交往都是令人愉快的,我做出一副小姐姐的样子,处处想要照顾她。她
是那样一个可人儿,请求的样子可爱极了,没有人忍心拒绝她。我时常想这样的优
势总有一天会帮上她大忙。可是如果你们以为Ranko只是一个KAWAYI的日本女孩,
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小妮子可鬼怪精林了,她是如此地清楚自己要什么,并且坚持
自己的理想,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她是那样一个有意思的家伙。我的相机里有她的两段DV,一个是吃她喜欢的大白兔
,异常满足的样子。还有一个是在抽薄荷味MARLBORO,一样的陶醉。就好象再多的
酒精和艳遇也不会动摇她心中的目标。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让彼此渐渐学会明白,
永远不要让任何给予你短暂快乐的东西影响你的思维还有智慧。

这个小妮子的男朋友不计其数,又或者说被她伤了心的男孩太多,总之她永远没有
停下来,那些所谓的感情都没有超过2个月的。得来容易走的也快。她总是说她永
远不会是 marriage type, 可是我知道她会找到一个她愿意停靠的港湾,一定会的
。妈妈就说小姐妹中那个说最不要结婚的很有可能第一个结婚,谁知道呢。
小妮子顺利地毕业飞去了东京,精彩的生活迎接着对生活充满期待的她。一天无意
翻开抽屉,看到她留下的琐碎的小东西,香烟纸上的文字,我们常去的小酒店的杯
垫,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和祝福的话,一式两份,我们各自带在身边。许多封小信
,上面有我和她的漫画头像,用她那煽情的中文写满了我们对彼此的喜爱。我常常
会想起Ranko那甜美的笑容,却从来不曾担心离得遥远,总是觉得她会在我回来这
个城市的时候回来,已然是个理想中的女外交官。想到两个人曾经痴痴地在床上想
,到那时,上海就是我们的了。不觉笑叹年少轻狂,却也美好。逝去的日子就这样
流水般地溜走,可是那些话语,笑容和泪水却在心中留下印记。


这篇东西拖了一年多了,它耗尽了我所有的写作精力和能力。我想以后的很长一段
时间里我不会写长篇了。开始动笔的时候是02年的春天,现在是03年的初夏,这一
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回首自己和你们的生活,发现大家都有了很大的变数。


Ice从英国回来几次,吵着说要去香港,和几个女朋友分分合合,终于还是乖乖的
回去念书,我一直想对她说没有谁会因为谁而改变原本的生活目标,也不应该是那
样的;Shirley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朋友,那个出生在LA的韩国人和她一样
有着可人的babyfat,他们在照片里动人地笑着;胖子安安心心的在新西兰念书,
他说他今年不准备回来;Frank说他准备和他的女朋友结婚,我以为他疯了,可是
他很认真的说他知道就是她了,所以让我们祝福他们吧,虽然那会是一场买不起钻
戒的婚礼,可是有两颗年轻而相爱的心,那也足够了,不是吗。
宸从温哥华回来上海,他说他恨死那个一年到头下雨的地方了,他是那样一个需要
关注的孩子,他忍受不了无尽的寂寞。所以他准备重新参加高考,忽然明白有些东
西你以为你可以逃避,但其实你无处可逃。我们常常去茂名南路的一个叫ALA
SHANGHAI的酒吧喝酒,他总是会在9杯龙舌兰之后倒下,然后老板会帮我把他拖上
车,我便和司机谈价钱,35块送我们各自回家;林和我每个星期总是会找地方吃一
顿好的,前些天我们去了华山路的“非常越”,她突然在吃甜品的时候说她受不了
那个每天和说晚安的家伙了。女人常常会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Ranko将在六月
底回日本,经历了那么多游戏般的恋爱,她会不会真的想要开始一段
relationship呢?

我和杨刘完全失去了联系,因为我不想成为他或者其他人的谈资。每次总是这样,
气愤失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很容易原谅这个男人。一直没有在我们之间找到一
种自然的交流方式,也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关系继续交往下去。所以我们的下一次
见面就交给老天来安排吧。

Chris搬了家,他现在的房子在悉尼大桥的脚下,从窗口望出去是灯火阑珊的CITY
。他发来了很多照片,从窗口望出去的网球场,黄昏的天空,他整齐的书架和写字
台,挂在墙上的澳洲地图和他自己的照片,被一大群鬼妹簇拥时脸上挂着的尴尬的
笑容。我想我们都开始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我再也不会在电话这头把自己哭得像个泪人,他也不用在电话那头心痛不已却也无
能为力;我更不用担心线路不好的网络把我的哭声当作笑声传给他。一段感情,十
几封信,两封传真,几十张电话卡,一摞旧照片,安静地把它们放在一个黑色的纸
盒子里。我们还要上路,不能带着那么多东西。

这一年里,我把自己的生活重心从上海搬到了北京,和一群外地人交上了朋友,开
始和一个在北京工作的美国男人约会;玩过大把大把的雪,去过了那个著名的豪运
酒吧,北京的地下乐队永远吸引着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孩子,只是我们的时代没有崔
健;喜欢在有阳光的下午去后海午睡骑单车,也喜欢去三里屯的64酒吧,很北京
的站在桌子上跳舞;肆无忌惮地冲着地铁里的流浪歌手放电,为了长安街上冒出来
的热气而感动,喜欢大风的日子里裹着围巾走在天桥上的那种快要被吹倒的感觉。
谁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从小生长在上海的我会那么狂热地喜爱着那个干燥寒冷的北方
城市。
我想我是喜欢离家遥远的感觉,喜欢在早晨给妈妈发短信,告诉她我一切都好,我
是如此地爱着在远方的她。

四月的北京很美好,没有沙尘的春天,可是SARS正在蔓延,而我们却不自知。
我在四月里失去了一个不亲的亲人,见证了一场战争,经历了一场灾难,感知了一
个城市沦陷,所有的人都在逃亡,我不知所措。离开的那天早上,我在浴室里失声
痛苦,为了几天来力不从心的勇气和人去楼空的仓皇。我一个人拖着有些疲惫的身
体疾步地走在逃亡的人群中,不敢大喘气,因为我走的那天是谣言中北京非典病人
大转移的日子。一切恍若隔世。

就这样放了长假,去了云南,哪里也不跑,只是呆在古镇。每天只是坐在那个有着
一只叫黑黑的小狗和一只叫咪咪的小猫的CAFE里看书,从海拔2000多公尺的高度看
天空,听不知名的音乐,吃好吃的食物,看黑黑欺负咪咪,听着窗外流水的声音,
发呆。还有,想念着你们。

然后我回来,安安稳稳地准备新一年的生活。终于在再次离开之前可以结束我们的
《你那边几点》,但是却发现其实它根本就不会有尾声。因为我们的生活都在继续
,在各自的时区里。只是希望当你们看到它的时候,会会心一笑,想起我和我们共
同走过的那些青春岁月。


爱你们的,Miro
2003/8/12 凌晨2:37 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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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利斯坦”只受过两次损伤:其中第一次是在攻打伊榭尔伦要塞时,被蔷薇骑士团
所乘的强袭登陆舰突入。另一次就是在宇宙历800年,“双璧争霸战”中被背叛者-格
利鲁帕尔兹上将从背后突袭,“托利斯坦”躲过了一枚磁力炮弹,但却有另一枚飞弹,
从托利斯坦回避的方向发射过来,在飞弹与旗舰相对速度增加的状态下,穿透了“托
利斯坦”的外壁,并冲进旗舰内部,然后发生爆炸。这次受损直接导致了奥斯卡·冯
·罗严塔尔的重伤以及死亡。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34.220.3.2]
1楼=>hrhymq: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2楼=>Reuentahl:多年的友谊是最应该珍惜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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