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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uxing (好事多磨), 信区: Graduation
标  题: 似水流年——追忆我的大学(三)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Jun 18 16:30:07 2004), 站内信件


    淋雨的感觉很是惬意,不过淋久了就会发霉。那几天一直下着雨,慢慢的那份浪漫也
幻化成抑郁和伤感了。我有着陕西人那份浓厚的思乡情节,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所
以阴雨犹如火上浇油,使我孤寂的心一二再得冷却到极点。一直不能和同学处理好像中学
时那样的关系,总觉得彼此隔着些什么。所以大多数时候我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或者诉诸
于日记中。最怕吃饭了,每次吃饭就意味着自己又虚度了一段时间,何况饭菜又是那么的
不可口。我喜欢站在楼道上望着远方,任凭思绪乱飞、风儿吹过脸颊?

?
   军训开始了,我们男生背着背包、提着行李徒步走到火车西站开始了为期三星期的军?
生活。在往车站行走的途中,和几个刚认识的“战友”畅谈着即将开始的军旅生活。虽然
我长得有些文气,但是骨子里也有着钢铁汉子般的热情。大家都说军队里多么苦,但是我
却不把这当回事,“我是农民的儿子!”, 这样豪情壮语般地说着。七八个小时后我们到
了韶关,火车上还梦想着军队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正当沉浸于梦想的时候,“快、快快
”,带着严厉而又强硬命令声调的催促把我惊醒了。心里暗想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凶,可是
没办法,看着周围的同学都乖乖的站队,自己也低下头不敢有所违背。几句简单的命令后
,我才知道“服从”的真正含义,顿时对军队的认识又有了一步。又是徒步,天已经黑了
。抹黑走了一个小时吧,不知拐了多少弯才到了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狼吞虎咽的吃饭,
那是我离家后吃饭最快也最香的一次。天啊,听说有紧急集合,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上
来了。三分中内穿衣叠被子打包对我来说就是天方夜谈啊。可是没办法,任命吧!又是一
大堆命令就催促着让我们睡觉,明天就要训练。那晚我几乎没睡觉想着那了怕的紧急集合
,一天的疲惫就那样没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清脆的哨声赶走了夜的宁静和深邃,还
好不是紧急集合。急急的穿上衣服跳下床跑到门口,结果我还是第一个出去的,比班长还
快了些。班长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我知道那是对我的赞许和惊奇。跑了几圈后天才朦朦
亮。磨被子,整理内务……有一串烦人的事情。我的被子老是整不好,还好没比班长骂。

    就这样紧张的军训开始了,每天都是重复的步态训练,衣服湿了又吹干了。每个人都
散发着一种异样的体味。那些教官们经常拿我们出气,“你们没来之前我们是孙子,现在
轮到我们当爷爷了”,一个教官命令式的说着,带着报复心态的恶笑。每天吃饭都要排队
,明明要开饭,可是“一二三四”却还喊个不停,“团结就是力量”却还在空中飞扬。气
得我们只能把怨恨藏在心头,只怕再次的被罚。有意思的是我和一个老乡两个一人打两份
菜,然后躲在一个角落里顾不上什么吃像,盘坐地上就狼吞虎咽的解决问题。那段吃的还
好,每顿还有水果发,我暗自高兴,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如此奢侈过。训练虽然很辛苦,但
是我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锻炼一个人的最好机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着。虽然我在训练过程中动作不规范,还不时有
些女生动作,但是我知道我会做的更好的。然而一直到结束,都没有收到过表扬,虽然我
自认为有所进步。有一次早上为了省时间没有穿袜子就出去了,那可恶的班长就让我们这
些偷懒的人多余跑圈。也许是疲了,竟然没有丝毫的羞耻感,就和那些可怜的同胞“光荣
”地在战友面前展示了一番。

    “军令如山倒”,这句话没错。不管你是否有理,听从命令就是唯一的选择。刚开始
学习军体拳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只是玩玩,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突然让我们演练。天啊
,平时没怎么学,这下子怎么办啊?没办法,只能跟这别人鹦鹉学舌,照猫画虎了。因为
连与连之间要进行比赛,所以教官们一个比一个严格,凶狠,生怕自己落后。所以我们这
些人也只能是“替死鬼”了。记得那晚加班训练,不知是那个连长因老婆不在而烦恼还是
我们真的演练不好,就体罚我们在地上怕。“水泥地板啊!”,我心里犹豫着。可是看着
他那凶狠的样子丝毫没有透出半点商量余地,我们那些可怜虫只能是委曲求全了。“倒下
!”,一声令下,只听“咚,咚,咚”一个个倒下,接着就像行将死去的蛇一样艰难地爬
行在烤焦了的柏油路上。因为是匍匐爬行,所以每一个动作都会和地面激烈碰撞,每一个
碰撞都会在胳膊肘和膝盖上留下痕迹,疼得我只能咬牙,有气没处出,只能心里暗骂着那
些该死的教官。终于爬到了,“再爬过来!”,又一个命令。“操他们”,是不是要我们
死啊。心里虽然嘀咕着,可还是没有办法。终于让他们搞完了,带着伤痕,唏嚠着一瘸一
拐得又往宿舍赶,准备政治学习。


    没有过紧急集合就没有真正进过军营,这句话不错。那晚就感觉教官们一个个神神密
密的,所以我们大都做好了心里准备。果然睡下不久就听到了紧急集合的铃声。不许开灯
,本来就紧张的我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和省省催促下越发显得紧张,手脚一向麻利的我却怎
么都打不好背包。“咚”地跳下床,先排队再说。就这样简单得背着背包,急匆匆地加入
到队列中。冲下楼梯,又跑到了操场。说是让我们跑步。没跑几步,就发现自己的背包松
了,只能用手向后托着,可是随着不断地颠簸,托也托不住了,只能取下来抱在怀里继续
跑。这时候才发现不只是自己一个这么狼狈。那些教官们却站在那边幸灾乐祸地欣赏着我
们,不时发出一阵狂笑声,我知道我们被他们玩弄着。跑了几圈,说是好了,让我们停下
来看看自己地狼狈样,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取得心里安慰的最好时候了。因为只有在我们面
前,他们的尊严才能够得到体现,也只有在我们面前他们才可以这么狂笑而不用顾及什么
。其实教官们也并不是那么凶狠,其实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青春年少,一样善良。虽然在训
练场上每个教官都看起来凶狠,没有人情。可是在休息时候,尤其是最后几天他们就表现
出阳刚男子温柔的一面。那年八月十五我们还在军队,所以特意为我们放松了一个晚上。
大家围坐在草坪上,说着笑着。不知怎么地我也被推上去唱了一首《黄土高坡》。教官们
也放下了已往的严厉的面孔与我们谈人生,爱情。最后大家都搬到楼顶上去,一边赏月,
一边喝酒打闹。也许是我们快要离开了,在后面的几天了,过得不是很辛苦,只是又拉了
几次紧急集合,说是给我们留下永久的记忆。我们八连二班的教官是中专毕业后入伍的,
一直都没有别的教官那么凶狠。可是就在我们走之前照相时他却有临时人物提前走了。在
我们走的那天他却又被安排了任务。

    带着遗憾,带着对军营的一丝留恋离开了韶关。开始了我真正的大学生活。

2004、04、09初稿
2004-05-27增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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