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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olZen (王翦), 信区: HighSchool
标 题: 深大十三斋.第三话.去学子苑理发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6月03日09:27:41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深大十三斋.第三话.去学子苑理发
到学子苑理发
深圳的天气很热，一年之中除了春节前后的一段时间，基本上穿T恤就可。或许是因为“热
胀冷缩”的原因，在这里头发也较内地生长得快，不出一月便需去打理一番，而我在内地
时，常常两月不剪。
幼时理发的印象在我的脑海中是千篇一律的。那时理发师还叫剃头匠。剃头匠的装备都很
简单，大多一镜、一凳、一盆、一推、一剪、一剃刀而已。或是在低矮的屋子里或是在露
天，把物什一张，便可开业。待他唤你时，你便去凳上坐好，不需对自己的发型提太多的
要求，因为剃头匠除了推平头就只会剃光头；偶尔有几个有特别要求的，不是因为秃顶需
要剃头匠保留边上的头发以支援中央，便是因为前额太宽，要剃头匠把前边的头发留长。
剃头匠常年专注于平头与光头，所以理起来特别顺手，不出十一二分钟，便能打理完你的
脑袋，然后在盆里倒上热水，把你的脑袋往里一摁，用手指在上面抓摸几下，再涂点洗发
水，用水一冲，最后用剃刀刮巴两下，就算完事。因为剃头匠的技艺精湛，加之彼时信息
闭塞，大家都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照照镜子里自己仍有个人样，都会掏出三五毛钱，满
意而去。
来了深大，头发长了，自然也需要发廊一坐。其实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理发更多是出于
一种别人观感上的需要，因为周围的人都是审美标准比较高的人，若是自己不按时刮刮胡
子、理理头发，便不免会在行于路上时引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少数特别有个性的人是不在
乎别人说什么的，他们留着诸如梯田、新疆辫、莫西干的发型，前卫时髦；或是像道长那
样扎个云髻，飘逸脱俗。我一不前卫二不脱俗，所以到发稍齐耳时，便要剪掉一截。
深大的发廊，据我所知，仅有两家。一家在学子苑，一家在桂庙旁。懒人的选择都很简单
，仅一“近”字而已，所以我每次理发都去学子苑，只因为它近，绝不因为它好，事实上
我对其的印象是偏差的。
若非学子苑发廊处于校园之中，不然要迈步进去时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的，大老远就能看
见它门口坐着两个洗头妹，让人觉得很象一些反映社会阴暗面的电视场景。不过毕竟是身
处纯洁的校园，所以此种念头只会在你脑海一闪而过。迈步入内，随着一个洗头妹的指引
，在一个座位坐下，便要正式开始你的消费过程。
理发的首道工序是洗头和按摩，全部都由领引你的洗头妹完成。洗头妹们的技艺大都十分
纯熟，在你头上抓搔、身上揉捏，使你煞是舒服。然而我却有过两次痛苦的至少是不舒服
的经历。
第一次时，那洗头妹洗完发后，便给我按摩。肩背一揉，疲劳顿解，我索性闭上眼睛，享
受起来。接近末尾，她用两个虎口箍住我小臂靠近手肘处，这时她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
一看，原来他正观察着我的手掌。本人长得体瘦皮薄，所以毛细血管极易伸缩，随温度高
低肤色变化极大。她一直箍住不放，于是我的手掌便因为缺血而变得煞白，她像发现新大
陆似地对我说：“你的手好恐怖！”，我虽然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夸我，但是为了防止
她无休止地箍下去，赶紧解嘲说如果用温水一热这手还能变红呢，她很惊讶地哦了一声，
这才放过。然而他似乎对这种“奇异”的事情有一股天生的好奇心，接下来箍另一条小臂
时，较刚才更使力了。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由黄变白，再由白变青。直至我的掌心已
泛起微微的黑气，她才松开。我想若非她力久渐弛的话，定然还会锲而不舍地继续下去，
所以她一松手，我就赶紧缩回那条可怜的手臂。上下甩甩，活动活动，确认自己的大脑尚
能够控制它之后，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若将此次称为“劫后余生”的话，另外一次便能称为“苦笑不得”了。
此次的洗头妹开始给我洗发时，正赶上电视剧开播，在主题曲中，她给我抹上洗发水，然
后在我头上揉抓起来，不一会电视剧进入了主题，她的注意力便由我的脑袋上转移到了电
视上。毕竟还是年纪轻轻，她的感情很快就完全地随着剧情起伏了，虽然我不懂粤语，但
从她在我脑袋上的动作，我亦能推知剧情。
当他速度正常，且双手对我的脑袋各处照顾周全时，剧情处于平稳发展期；当她的双手速
度加快，但照顾仍基本周全时，剧情应有波澜；当她呼吸加促，在我头皮的最顶部不停地
抓抓抓时，定然是主角预感到有什么危险要发生，这时我就气沉丹田，运起三成内力灌于
百汇穴，以避免被她无休止的抓挠把头皮扯掉；当她急促的双手突然停住，两眼和嘴巴都
张得老大时，必定是主角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被揭穿，此时我就需要使出
十成的内力来保护自己的脑袋了----因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的双爪不一会就将“咚
咚咚咚”的四声从高出落下，砸在我的头上继续抓挠。
前两声“咚”，是他的双手和我的脑袋撞击发出的，后两声，则是我脑袋里的回响！
她是如此的专注于电视剧中，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工作，也完全地忘记了正处于自己双手
之下的，是一颗活人的脑袋。
洗完头后，便要清水冲净，相对于洗头来说，清洗的技术含量低了许多，但是即便如此，
你偶尔还是要受些苦的：若是洗头妹的手感偏凉，把自以为合适的“温水”往你头上一淋
，烫得你两眼一直，嘴角“嘶唷----”的一声；若是她手感偏热，就把些凉水往你头上浇
来，倘在冬日，必把你“凉爽”得四肢打颤，咬牙切齿。
清洗完毕，就被移交到理发师的手中，开始吹剪的工序了。
我常怀疑学子苑的理发师和洗头妹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因为他们给你留下的回忆都是
痛苦。我去学子苑这许多次，竟然没有一次让我满意过。
有一段时间，想留一个小辫以标榜个性，于是积年累月，终于在脑后留出了一撮七八厘米
的头发。开始理发前，特地对理发师交待说要保住我的小辫。
然而从他剪下第一剪后，我的心便提了起来。
只见他下剪高低不平，力道不一，多是一剪下去，发觉比旁边剪得多了，于是又把旁边的
头发剪短，以收平衡之效，结果终于要剪平了，临近收尾，他又剪得多了。于是再把旁边
的头发剪掉----如此反复，竟达七八次之多。直到他一次状态超常，方才剪成。
于是他长舒一口气，我也长舒一口气。
然而他正欲收剪时，却发觉我的小辫尚未打理，于是提议帮我修剪修剪。因为有刚才的经
验，我很迟疑地看了看他，不过当看到他那热忱的双眼之后，我便不忍心拒绝，于是他就
兴高采烈地剪起来。原本预计三两下就完事，结果足足等了有五分钟。听到脑后此起彼伏
的咔嚓声，我闭上眼睛----我知道，自己数月辛苦留起来的小辫，完了。
还有一位理发师，是我终生不能忘却的，因为他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神奇。
那次去时，比较晚，仅剩下一个理发师，而店里在我之前，已有一个女生。经验告诉我，
除了和女生AA吃饭以外，其它时候绝对不能撞到女生。像理发，女生们青丝万缕，打理起
来，工序多，时间长，理发师哪儿还有时间管你？我在心里暗叹一声倒霉，不过我不想花
费两次脚力下次从寝室再来，于是我就硬着头皮进去了。
直到理发师把女生的脑袋塞进一个半球状的估计是用于蒸烤头发的容器里面之后，才过来
剪我的。
他在我头上剪时，我通过镜子来监视他的行动----谁会不关心自己的脑袋呢？虽然我高度
近视，但可以很明显地分辨出它的眼睛绝大部分时间不是放在我的脑袋上的，而是在看那
位女生。那位女生的头发快蒸完时，我的头发才刚要开始第二轮修剪，这时，我看到了我
称为神奇的事情。
只见他收回了放在女生身上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住我的脑袋，深吸一口气，突然“嚓、
嚓、嚓，嚓、嚓、嚓、嚓”，七声，我的耳朵听得仔细；七下，我的眼睛也看得仔细，他
只用了七下就把我诺大个脑袋剪了一圈。
在当时，我已诧异得不能说话了。
不过我的脑袋是要见人的，于是便婉转地对他说：“你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可是他
把我这明显的贬义暗示当成了莫大的赞许，得意地说各人有个人的风格，他的风格就是快
。我只好暗自把发明“风格”这个词语的人的祖宗十八代统统访问了一遍。回到寝室，黯
然神伤。
去学子苑的次数越多，我越是怀念家乡的那位剃头匠。但再过一个月，头发长了，还是要
去学子苑发廊的，不为别的，只因它近。也幸好深大有许多我这样的懒人，学子苑才得以
生存下去，不过现在的师弟师妹越来越勤苦，长此以往，学子苑恐怕会“国将不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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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我为秦大将，赢政要我帮他忙。 王翦的全部文章：http:// www.coolfeeling.com
我说深圳消费高，赏点小钱撑排场。
赢政那个王八蛋，给我一堆假英镑。 文章在荔园的首发位置：HighSchool版精华区
怒点地痞六十万，杀入荆湘抢楚王。
得胜归来麻烦多，赢政说他要分赃。
人怕出名猪怕壮，躲到深大喝菜汤。----《王翦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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