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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h (病了), 信区: Love
标 题: 平安夜，我对自己说Merry X’mas（转载）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Dec 29 22:09:21 2001), 转信
平安夜，我对自己说Merry X’mas
平安夜，我加班。坐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感觉当然是冷清。只有耳机飘出着黄大
炜沧桑的声音——我刻意把声音放得很大，放在桌面就能听得很清楚，我以为这样
显得比较不寂寥。我以为而已。想起莫文蔚的《十二楼》，“工作了一整天只喝了
一碗冷汤”。想起，工作了一整天的我也只吃了早上妈妈盛好的一碗扁豆粥。
坐车回家的时候，经过暨大门口。看见他们的一张张笑脸。发自内心的欢颜。
写在脸上的，是年轻。曾经我也像他们吧，11月就早早开始企盼平安夜……礼物、
卡片、盛装的狂欢。看着他们兴奋的眼神，我淡淡一笑。是替他们感到高兴吧，毕
竟他们能为自己找到快乐的理由。然后，感觉一切都离我那么远。我依然是一个人
躲在车厢里哆嗦着冷冷的夜风。没有感染半丝的欢乐。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冷漠。
车离站，欢乐抛落在身后。
这几天收到好多短信息，以各种方式说着Merry X’mas。我只是简单而淡漠地
回复了“Thx. U 2.”。不知道应该说因为只太忙，还是根本就无法感觉这应该是
值得互相庆贺的日子。
今天IBM的合作伙伴特意打来长途。“你好”之后就是一句“圣诞快乐”。当
时我是无法反应过来的，冲口而出竟然再说了一次“你好”。定下神来想想，原来
是圣诞，原来自己很可笑——于是，忙说着“圣诞快乐”。他说他们要过节了，明
天放假。从他的语气我能感觉到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在电话那一头的兴奋。我见过
他一面。几个小时的会谈和无数次的通话之后，他给我的感觉是沉稳有余。——对
于圣诞，他居然还能像小孩子一样快活，颇有点意外。大概，煞有其事地过圣诞也
是外企的企业文化罢。放下电话，我诧异于自己对圣诞的陌生感——尽管今天收到
不下10条来自或熟悉或陌生的号码的短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就会对这些节日淡漠起来。没有精心的准备，没有神秘的
礼物，甚至没有了以往节日的回忆。实在想不起去年的圣诞是怎么过的，只记得收
到了两份礼物。一串白水晶手链和一对蝴蝶形的纯银耳环。很贴心，那种感觉叫做
知己。我是不善于表达的女子——除了说声谢谢我再没有其他方法。但我知道对这
份友情我有多珍惜。
礼物只是一种心情罢。送出去的是自己的心情，收回来的，是别人给为自己带
来的心情。所以，今年我没有准备礼物。所以。今年我没有收到礼物……只在回家
的路上给父母买了的饼干和巧克力。在不属于他们的节日里送他们一些孩子气的小
礼物，我知道会换来他们孩子气的笑声。我想这会是平安夜唯一使我感到愉快的时
刻。
总觉得收到礼物的应该有难以掩饰的满心喜悦。可是这种心情我已经很久没有
过。情人节只是一种仪式吧，大家都在过的，也就过吧。浪漫和惊喜，也许只是收
到礼物的刹那堆在脸上的表情。慵懒的内心躲在笑容背后冷冷地看着大家把戏演完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样。我为自己的无法投入而害怕。
生日应该快乐的吧，否则大家为什么都说生日快乐？但在收到礼物的一刹那，
我知道自己还是不快乐。去年我收到一束玫瑰。我记得当时我是笑了。笑容背后我
知道心依然冷漠着，淡淡然。——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为自己的隔离而慌乱。
有点害怕收礼物了，怕那种发现自己原来快乐不起来的恐惧感。
今年生日，我流了很多眼泪，大概这就是惩罚。
……
下车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坐在我后排的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大概二十一二
岁吧，中长发烫了负离子。她一直在回味着自己的平安夜晚餐，还炫耀着餐厅送的
廉价红酒和巧克力。
车子从身边离去，我看了她最后一眼。也许她只比我小那么一点点吧，不知道
她过圣诞是为了坚持还是为了炫耀——坚持年轻的生活模式，或是炫耀自己依然年
轻。
而我，两者都不是……我的又是什么？
夜了，敲完这篇文字就该开始加班。几年前的这个夜晚，我桌面上摆着的大概
应该是眼影、闪粉或唇膏吧。今晚的，是厚厚的一大叠文档。我决定洗个热水澡，
然后给自己做碗热汤。
2001年12月25日凌晨12：57分，我对自己说Merry X’mas。
回来的路上发现今晚的星星其实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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