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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ly (remember to forget), 信区: Marvel
标 题: 深圳鬼话外篇——水鬼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Oct 13 09:54:57 2006), 站内
总会有一些事情让我们终身记挂。
我是凤舞，很平常的一个女孩。不丑也不是太美，没有一眼让你永远难忘记的容颜。
按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水。不过按照我现在来看，缺水倒是各个城市都会碰到的事情。
我奶奶是个老人了，人老精，鬼老灵。
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小山村里，其实我们那边说什么什么山的都是不太正确的，只能说是土包
吧。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出生的时候五行缺水。所以算命的告诉我奶奶必须如此如此。
于是，我的手上就多了个手镯。说是手镯，其实不过是一把老镰刀的黑铁做的，没有一点光
泽。黑黑的。我说的是刚做出来的时候。
手镯那时便是带在我的手上了，年复一年。已经被我磨的有光泽多了，在阳光下，黑黑的表
面，四周却是银白色。
其实记忆往往会愚弄自己。便如我现在一般，说话老是东一榔头西一帮，扯了半天还没有什
么正文出现。好了，这样说吧，因为我五行缺水，所以带了一个黑手镯。手镯不是太漂亮，
不过我也一直带了。
每件事情发生前，事后想想总是很奇特的感觉。象是被策划好了一般。
其实你们可以当一个无聊的人在鬼扯，只是我自己心中知道我真的见过这些事情。没有别的
意思，只是想说出来。
我们是一个小山村，离着镇子很近。镇子上的中学很小，小到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乡里乡
亲的。几乎都是认识的人。
上中学了，其实还是和上小学差不多。
看，我又走题了，我先要介绍一下我们学校周围的环境，是吧。
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初中部，周围围着几个小村庄和一个不大不小的湖。其实也不能算是湖，
比池塘大点，只是水很深，一年四季水面都是碧幽幽的。其实水却是很清，湖里总是有一些
鱼。不知大小。
村子周围的大人小孩几乎都是互相认识的。周围的同学还是那些人，不过换了个名分，从小
学生叫做中学生了。
哦，说起我的同学，我的同桌是一位男孩。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拍的。不过我和他同桌一直
关系都很好。
我们学校的宿舍区靠近那个小湖，湖无名，周围长着很多密密不知道到名字的野草。湖堤上
长着几颗柳树。风吹来，柳支摇曳。顺着湖边走，到很有几分浪漫的感觉。
在那片野草的右上角就是我们学校的厕所，乡村中学的厕所。红色的砖红色的瓦，远远看去
到也是蛮好看。
不知什么原因，那片疯长了好多年的野草，在校长的命令下，要我们学生去把他铲除掉，学
校的食堂准备搞成菜地了。
所以，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天气好像还很热的时候，我们两个班都从家里面带来镰
刀去割草。
草很深。所以割的也不快。我和我的同学在一起，我叫他小M。小M其实很照顾我。现在还有
时候回想起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只是还记得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
每个人都分了一段草，这是自己的任务，我说了，他和我在一起。其实我的倒是有一半是他
帮我割的。
回忆的时候，思绪总是跳跃的，我不想让自己的思绪规在一个小小的条框内，只是想趁着写
这个的时候，让自己的心灵在回味一下当年。
也许有美化，也许你会说，写的是什么鬼东西，很乱，我承认，确实开始写的时候我的心就
很乱。
乱到我只能想到了什么写什么。别人都说我会乱想，是的我现在在乱想，我突然想到了哪天
草地上有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那些花有红的，黄的，白的，割草的时候我都有点舍不得去割
了。
确切的说，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叫道，兔子……
哦，是的，草丛中窜出一只兔子，很神气的兔子，灰色的毛发闪着油光，这个兔子看起来油
水很足。
兔子很惊惶，我们却很兴奋，枯燥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你激动一番。所以
，我们扔了镰刀或者拿着镰刀开始追兔子。
兔子跑的很快，我们追的也不慢，小M跑的很快。
现在想起来，小M跑步的姿势真的很不错，看过豹子跑吗，动物世界上都有。小M就是这样跑
，很有一种爆发力，我现在正在写字，突然想起，如果小M要去练体育的话，说不定也能拿
个世界冠军回来。
这个时候的景象是这样的，兔子在前面跑，小M在后面追，小M的后面还有一帮同学跟着追，
所以兔子很急，钻进了厕所。
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给赶进死胡同里，不过兔子显然不这么想，因为兔子是钻的是男厕所
，所以我们女孩当然不好进去。
厕所里传出来，捉到了，捉到了。
我们知道，肯定是小M捉到的，果然，小M提出兔子的耳朵出来了。
兔子缩着后腿，，闭着眼睛。很乖巧的样子。小M的样子有点狼狈。
其实应该这样叙述狼狈的小M提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兔子,小M手上粘了便便，兔子身上也有，
看来一人一兔经过一场激烈的拼搏。
小M将兔子递给我，我是他同桌嘛，所以虽然很不喜欢那臭臭的味道，我还是接了过来，小
M对我说，要去湖边洗一下手。
所以我就提着兔子和他一起去了，他洗过手一定要把兔子洗洗的嘛，不然臭臭的兔子就没有
人喜欢了，虽然说女生喜欢兔子，但是更爱干净。
我将兔子举的离自己远远的，一只手掩着鼻子，跟在小M的后面。湖边的柳树上有知了在叫
。声嘶力竭的。
没有什么风，绿绿的湖水象一块玻璃，柳树，小M，兔子还有我都被印在水面。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小M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时候，湖边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个大大的水泡，水
泡在湖面上爆裂的声音，显然我和小M都听到了，小M还对我说，这是鱼泡，这条鱼肯定很大
很大。
我说过，小M天不怕地不怕，农家的孩子，尤其是男孩那个不会摸鱼抓虾。所以他说是鱼泡
，我也认为是鱼泡。
小M到了水边，蹲了下去，随着手在水里摆动，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去，“吹皱一池春水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小M手洗完了，掉过头，对我说，把兔子给我，我来洗一下，我顺着湖堤走了几步，将兔子
递了给他。
就在我递给小M的那一刻，我看到兔子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红红的眼睛，而且兔子那三瓣嘴
也咧开了，在我看来，那个兔子好像在笑。
小M接过兔子，转身向下走。
我突然在想，如果当年我不把兔子给小M，是不是下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还是按照另外一
种方式发生，显然我无法知道，也无法确定。
事情还是按照当年的设定在发生。
小M蹲下身子，一只手抓着兔子，一只手操水给兔子洗。
我至今不知道小M那天看见了什么，只是知道小M突然要站起身来，想转身向上爬，却见他身
子一晃，一头栽到在水中。
后来别人说，小M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脚麻了，所以才会落水，不过我对着一切一直不太
相信，因为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兔子还没有洗好呢。
人落水了，小M落水了，当时我好像一下子呆住了。整个人动也动不了。
是的，当时我的脑袋里面在转，一个声音怎么办，怎么办。后来想想自己的反应纯属正常，
因为我那时的年纪还不大，遇到突然事件的时候肯定要呆一会的。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我和我姐姐遇到的一件事情。那时候姐姐已经在城里工作了，我去
玩，带着我这个妹妹去城里逛，我那时是高中。高中生和我刚毕业工作的姐姐，在街道上逛
着。
你知道的，女生都喜欢吃零食，就像我现在这样，有时候依然喜欢吃零食。话梅啊，瓜子啊
。我姐姐工作了嘛，有工资，路边有一个小摊，是做梅花糕的。不知道梅花糕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
梅花五出，梅花糕长的很象梅花。很甜，很好吃。里面是豆沙，外面脆脆的。写了梅花糕，
我突然感觉到现在自己的肚子有点饿。
不过显然不能扯的太远，哦，梅花糕，姐姐买了给我，我们姐妹两个拿着梅花糕边走边吃，
边说，我和姐姐聊的非常开心。
是的，我说过，当你无聊或者开心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事情刺激你一下。前面说道，我
和姐姐正吃着梅花糕，突然……路边跳出一个人。
人……精神病人而已。他的手突然向我伸出来，嘴里叫道，给我……说着就要上来抢我的梅
花糕。
也是，当时我突然就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呆呆的站着。眼看那只脏脏的手就要
把我的梅花糕抢去了。
我姐姐对着我叫了一声，小舞，跑啊……
我这才开始跑，虽然我后来被吓哭了，但是也是跑了开去。
是了，我刚说到小M落水了，怎么我又扯到梅花糕上面了。当时小M落水和我碰到疯子抢我的
梅花糕是一个概念，都是突然发生的。
所以。当小M落水后，我呆了，直到小M手拍打着水面我才惊醒过来。怎么办，我不会游泳，
呆了一呆，我跑到湖堤上，大声叫道，小M掉水里面了……救人啊。
我说过，那天是我们除草，所以除草的时候肯定有老师在。老师很快的跑过来，
这时小M已经只剩下一只手露在水面了。我同样说过，湖水很深。
老师象下饺子一样，跳了下去，七手八脚的将小M拖上来。
小M已经昏迷了。我站在圈外，眼泪忍不住的想落下。
这时听里面说，小M醒了，是的，他没有什么事情，有人拿来毛巾给小M擦身子。我当然不好
意思到里面去看。
我也不好意思走开，所以我站在湖边，无所事事的看着湖面。
你见过湖面上的兔子吗？那只兔子现在正在湖面上，好像在游泳，游泳的兔子，悠哉游哉的
。一边划着水，一边掉过头来看我，我感觉就是这样，那兔子看了我几眼，转过头去，向着
湖对面游去。
我的眼光随着兔子到了对岸，那兔子上了岸，浑身晃晃，窜入草中不见了。我却看到了一个
人。
女人，很美丽的女人，那女人长发，穿的衣服和我们小镇上的不一样，我为什么说不一样，
因为那女人穿着黑衣。我们镇的女子没有穿黑衣的，我那时的眼睛还没有近视，我能看到那
女人很美丽，也能看到有微风轻抚她的发丝。
那女人的目光迷离，是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看的那么清楚，我说过了，我那时还没有近视，
而且我能感觉到那女人是在看着我，也能感觉到她目光迷离，甚至能感觉到她有一点点的忧
伤。
那是谁，我下意识的问旁边。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我老师的声音，她说，凤舞，你说什么呢？
我手指着那个女子，对老师说，你看，对面那个女子不是我们这边的吧。
老师很奇怪，顺着我的手看去，奇到，凤舞，你说什么呢，对面哪里有人呢？
我明明看到的啊，老师怎么说没有看到，仔细的，努力的睁大眼睛，又一次看过去，对面真
的没有人。前一秒还在，后一秒人迹渺然。
老师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对着我说，凤舞，你眼花了吧。不要乱说啊！
我还想说什么。老师已经转身离开了。
其实我到现在都无法认清当时老师为什么会变脸，也许她知道什么，也许她认为我见鬼了，
只是我后来回到老家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听说她某一日，没有人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离开了这
个地方。
离开，是一种解脱，也许秘密需要永久的保留。
我当时看着小M没有事情了，除草的工作也因为小M落水而草草收场，我坐在课桌旁，总是不
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女子，我确定我是看到她了。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我更加确定，哪天我一定是看到她了，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
她是什么东西。
我问小M，怎么突然就掉水里了。小M不说。
不过后来分别十年后，一次同学聚会上，小M还是说起了那次落水，不过估计和当时真实的
情况是不一样了。
那天，同学见面，大家喝的都有点高，当时有一个同学，叫做卡蓝秀的，也是个女生，（为
了不打搅当事人，我还是不说真名了，就好像我一直叫我的同学叫做小M一样）
卡蓝秀说，当年记的最清楚的就是抓兔子，还有小M掉水里面了。小M依然是那样，眉清目秀
，我有时候都感叹，上天真的是对女人不公，我现在只能紧紧的抓住青春的尾巴，不知道是
不是一觉醒来，青春就在我梦中消逝了。
小M长胖了一点，依然白白净净，喝的很多，但是不上脸，他接过卡蓝秀的话，说，当时啊
，我听到水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叫我下午陪他，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心中一慌，就想往上跑，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脖子，猛的一抖，我就落到水里了！“
同学们都听的很惊奇，问，落到水里以后呢，？
小M暧昧的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被老师救上来了。
其实我心中知道，小M一定有什么没有说的，我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陪着他喝了一口酒
。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当天小M不说，以后小M也只是一带而过，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小M和我心中的一个秘密了。
虽然当时小M不说，我也带着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回家了。
那时家家刚通上电，我奶奶那时候年纪也大了，我在饭桌上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正
吃着饭，听我说到我看到那个女子时，妈妈说，小孩子家，不要乱说。
我很委屈的说，奶奶，我确实看到了。
奶奶说，乖，没有事的，然后对我爸爸说，今天晚上让小舞和我睡吧。
我小时候就和我奶奶一起睡，我一直喜欢和我奶奶一起睡，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很多时候
想起奶奶生前，总是记得小时候，奶奶老是夸我是奶奶的贴心人。
我上小学4年级以后就没有和奶奶一起睡，而是和我姐姐一起睡了，当时我也闹过，但是胳
膊拧不过大腿是不是，所以还是和姐姐睡了。
今天突然听到我可以和奶奶一起睡，高兴的也把委屈给忘记了。
写到这里，奶奶好像在我的面前，一闭眼，总能看到那个小时候把我带大的奶奶，只是我却
无法再在奶奶的身边了。奶奶在天堂一切都好吧。
爸爸说，说不定那是一只玉兔呢。
玉兔，嫦娥姐姐的？当然不是，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传说。传说啊，我们这边有一直玉兔，我
们村上还有不少人见过。只是没有抓到过而已，当然我的爸爸也见过，那是一年冬天，天上
落着大雪。很冷，晚上父亲要去解手，因为还没有睡觉，所以我父亲就出去了。
满地都是雪，印的天空发亮，看什么东西都能看清楚。我父亲在小解，突然看见一只兔子从
脚边跑过，于是我父亲就追了上去。结果刚拐了一个晚，那只兔子就凭空不见了。
父亲疑惑的进屋将事情讲给我爷爷和奶奶听，结果他们说，我父亲碰到玉兔了……
不过这个玉兔到底有什么作用，碰到的人会怎么样，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所有人都语焉不详，所以我也不清楚了，我带着玉兔这个念头去睡觉了。
睡在我奶奶的身边，睡的很安稳。
只是，安稳的时候，有时候会做梦。我做梦了。
现在想起来，梦境不是太清楚了，只是一个恶梦，那个女人，我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我白天看
到的女人，因为我记得那双眼睛。和那忧伤。
忧伤，那个女人总是带着忧伤，迷离的双眼，但是觉得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她的美丽，她的忧伤，我从梦中惊醒。
总是想着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好像就在我的面前，我无法不去看她，无法不去揣摩。我有
点怕，我感觉到我的身子发凉。
我抱着我的奶奶，奶奶睡的也很香，只是下意识中爱怜的搂住了我。
我的左手，也就是我带手镯的左手，靠在我的胸口，一股清凉，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陪伴了我10多年的手镯到什么地方去了，它一点都不值钱，只
是一个黑铁而已。老镰刀的黑铁，“金生水”也许这个东西真的有点用。我现在好像不缺水
，而且很浪费水。
以后我依然会做梦，依然会梦见那个女子，我一天一天看的清楚。那个女子的妙曼。
也许我今天写结束这些，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这个手镯会在我的身边，梦中我会见到这个
妙曼的女子，我们在梦中没有说过话，她好像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有时候会过来拉着我的手
，即使我在梦中，也能感觉到那手的冰凉。
也许，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最喜欢乱想，我也想过是不是鬼或者别的，不过她一直没有给我造成什么伤害，直到
后来她再也不出现在我梦中的时候，我还挂念过一段时间。
记得后来汤姆汉克斯的一部电影，叫做漂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当我看到汤姆和那只
wilson牌子的排球之间产生感情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明悟。就是阿猫阿狗和你在一起时间
长了，你也会有感情的。
所以我很是怀念那一阵子能梦见她的日子。
问我为什么不再梦见她。哦，这件事情要慢慢的说了。当然还是和我有关，也和我的同学小
M有关。
小M落水以后除了我梦见那个女子，我有一次自习课的时候，我和小M讲过这件事情，那已经
是深秋的时候了。
小M当时脸上就流下汗来，只是对我说，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从那时起，我就对小M落水的
事情一直有点疑惑，当然到现在我还不清楚。
后来我也没有和小M提这件事情，看来落水这件事情对小M心中总是一个痛。
哦，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雪了，生活在南方的人可能没有见过真正的雪，白天天阴沉沉的，
天气倒是不太冷。只是有北风在吹，晚饭时，天擦黑的时候，飘扬的雪花从半空中落下，有
时候晚饭后，地上已经时白白的一层了。
一般，雪飘了一夜。第二天总是晴天，当红日映着大地的时候，天空中异常的干净，蓝蓝的
，现在的天和以前的蓝天，雪后的蓝天比起来，那蓝天蓝的象假的一样。
够了，对于雪，对于蓝天我不想再说了，再说下去，我会得思乡病的。
放寒假的前一天，当然以前那个女子还是会不期然的在梦中和我相见。
放寒假的前一天。天阴沉沉得，北风在吹，我们农家的孩子，都知道要下雪了，班级里面的
人就说，明天要下雪的话，去村东的山上打雪战。
你知道的，农家的女孩都是比较泼辣的，不是说我，就是现在我依然很开朗，这就是小时候
养成的性格。我不认为这种性格有什么问题。
所以大家就都决定了去打雪战。晚上，雪果然如期而至，而且很大，晚上我又梦见她了。她
穿的不是平常那件黑色，是一件白色的衣服，哪天晚上，我看她看的很清楚。她的头发又长
了一点。不过看起来更清冽了一点，人是那种冷冷的艳色。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最后她过来拉了拉我的手。我看她要走，我把我的手镯给她了，她深
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这样走了。只是那眼神一直印在我的心中了。
她走时候，我醒了，我真的从来没有那样心痛过，就好像和最亲的人分别一样，我一个人蜷
在被窝中，是的，我流泪了。
我流着泪睡着了。
手镯在我的左手，我握着手镯睡着了，你知道的，一个东西在身上时间长了，没有的时候就
会心中失落落的。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是惊醒的，我发觉我的手镯不见了，枕头上还有我的泪痕，和一根长长的
头发。
我很吃惊，不过却不是那种恐怖，因为我感觉我和她很熟悉，她是不会伤害我的，难道是我
真的把手镯给她了吗？
我没有对家里面人讲，女孩吗，一旦长大了，就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是啊，我现在心中还有
很多小秘密，给她的，给他的，给自己的。
我带着有点红肿的眼睛出了门，天蓝蓝的，地下白白的，路上偶尔有一行脚印，长长的伸向
远方，不知道要延伸到什么地方。
雪光有点晃眼，太阳却是红红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见过雪后初生的太阳，那种红，是平
时怎么也见不到的。
吃了早饭，已经有一些同学到我家了，因为我家住在村子的东头。
我只是把秘密藏在心中，和大家一起向东边的小山上走过去。
年纪不大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烦恼，虽然我有小秘密，但是我也玩的非常开心。
我被小M追着用雪球砸，我躲，一个人朝后山跑去，等我回头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我看不到
他们了，我手中握着两个雪球，准备去偷袭。
这时，我看到山下走过来两个人。
是的，是两个人，一个就是我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一袭白衣，身边却站着另外一
个人，一个外国人，我知道他是外国人，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我现在记不清那个外国人长
的想什么样子。
我还是记得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极美丽，美丽的有一种让人心颤的美。哪天有风。东南风。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风向的，农村的孩子谁不知道风向。
那女子披肩长发，黑黑的。这头美丽的黑发在我的印象中一直不曾黯淡。
哪天是刮风，风吹着那个女子的头发。头发在风中飘扬，一丝一缕的头发从额前掠过。下面
是那双美丽又迷离的眼睛，女子的鼻梁很挺，很骄傲。
女子的嘴唇红红的，薄薄的两片，抿的很紧，那男子一直和他在说着什么，女子一直不答话
。男子有点急躁。说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刚走了两步，那男子突然从怀里或者别的地方
，他背对着我，掏出什么东西，快步走向女子。
枪，是一把手枪，你们可能没有见过一把手枪的威力，尤其是近距离。
男子对着那个女子就是一枪，子弹的威力把那女子的头盖骨整个的掀掉了。头盖骨带着长发
，滚下山去。
我还能记得那女子最后一眼是看着我，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笑了。
女子倒下的时候，手臂扬起，手臂上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是我的手镯。
我捂住自己的嘴，蹲在地上，浑身在发抖，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男子将那女子杀了以
后，就这样下山了。而我的耳边依然萦绕了那声清脆的枪声。
后来，小M和几个同学找到了我，我这才发现刚才那女子在的地方，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当时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一句话都说不出。还是他们把我架到了家。
我病了一个冬天，到开春的时候身体才好。
后来，我家搬到城里了，在我上高二的时候，我又一次到小山上，去看了看那天发生事情的
地方，什么都没有。
我一直不知道，那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还是我的幻觉，不过我的手镯确实是那天早上不
见的，如果有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会找到我。
这时，我仿佛又见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和她的忧愁。我叙述完了，好像松了一口气，不
过到底有没有她呢？
（后记，上天在老家的朋友给我电话，说是在我们村的东山上发现一具骨架，这个骨架没有
头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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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fly 于 Oct 13 09:55:06 修改本文·[FROM: 218.17.77.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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