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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驱魔人 第三篇 落花洞女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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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字。

转载自:读书在起点  创作无极限

驱魔人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一章 女人花
(更新时间:2006-7-2 17:13:00  本章字数:3673)


严肃静默的会议室里,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


  当意识到是自己这里发出的声响,并且全会议室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时,本来昏昏欲睡
的小夏‘霍’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关掉手机,但是慌乱中又把文件和水杯带到了地上,
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她向被泼了一身水的小王道歉,连忙掏出纸巾擦人家湿了一大片的
西装。


  “我自己来。”小王接过纸巾,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又忘了关手机啦?早提醒过你
了,马虎的姐姐!”


  是啊!在事务所里谁都知道,主任潘老大最恨人家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特别是周
一早上的例会。那是他老人家对上一个星期进行总结,对本星期时行展望外加训话的时候,
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他还保持着当年做老师时的习惯,虽然不至于变态得让犯规者抄写卷
宗一百遍,但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的。


  对于写检讨,小夏是很有心得的,她怕的只是主任的杀人目光,真的很凌厉!碰巧她今
天运气不好,主任因为上周一位优秀律师的失误正处于迁怒中。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声音小小的,连头也敢抬,采取一种低头认罪的态度,讪讪
地缩回椅子上。


  主任没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她丢三落四的个性完全投降。但当他准备接着刚才的
话题再讲下去的时候,小夏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小夏吓了一大跳,一看之下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挂掉电话,并没有彻底关掉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鞠躬又道歉,差一点跪地求饶,“我刚才没――没关好!”


  要不干脆从十九楼上扔下去得了,手机这种东西哪是方便人类,明明人类才是它的奴隶
,让人连一该安宁也得不到。还是阮瞻好,根本就不用手机,想要消失的时候可以摆脱任何
人的骚扰,潇洒得冒泡。


  “你接一下吧。”主任突然说。


  “不不不,我马上就关机。”


  “还是接一下。”主任命令,皱皱眉头。


  他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扰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一件事情,这样才有效率,但他并
不是不通情达理,这电话打得那么急,也许有急事。


  “如果是公事就罢了,如果是私事――我会扣你纪律分数。”


  小夏看着主任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圣命,跑到会议室外去接电话。


  写检查她不怕,她电脑里就存了一篇情词并茂、文采颇佳的检讨,只要打印一份并签上
她的大名就行。反正从读书时主任就这么惩罚她,她也习惯了。可是扣纪律分数就亏大了,
那涉及到奖金的问题,本来她的胜诉率就低,收入在事务所里处于低水平,再扣资金的话,
那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


  “哪一位?”小夏没好气地问。


  “我是顾与方。”女人的声音。


  “顾与方?”小夏觉得这个名子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我们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不夸张地说,你第一次去酒吧还是我带你进去的。”女人
说,“我是阿瞻的老主顾。”


  “哦,原来是顾姐!”小夏这才想起来。


  她不就是小夏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第一个人,嘴上说是来酒吧是修养身心,实际上总想
着把阮瞻钓回家去,当她一辈子的玩具鸭子,用特殊方法‘修养身心’的那个色女嘛!可是
,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泛泛,她打来电话有什么事,难道是想找阮瞻?别说她不知道,就
是知道也不告诉她,坚决不让阮瞻被无辜摧残。


  大小是一条生命,能行善还是日行一善的好,阿弥陀佛!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她怀疑地问,打定主意和她玩太极。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电话那边的顾与方语气萎靡不振而且带着三分疑虑,“我
有一点法律上的问题――很严重!我想请你帮我办理――取保候审。”最后那几个字有如蚊
虫鸣叫。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大声一点吗?”


  “帮我办理一下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出了什么事?”这下小夏可好奇了,什么事要闹到取保候审这么严重?!


  在她的意识中,顾与方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精明强悍、世故圆滑、明智、练达、成功
,为人处世的段位不知比她强出多少倍。在她面前,自己就象摔打了半天还会掉渣的土包子
,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已经偷笑了,还能出什么事!



  除非是经济问题、偷税漏税什么的。跟这些案子比起来,她宁愿去打刑事案,虽然经济
案件对律师本人的金钱利益是最大的。但是她连自己每个月的薪水都弄不太清楚,还是别去
害人为好。


  “可我不擅长打经济案!”


  “不是经济案件。”顾与方支支吾吾,但还是不得不说,“是刑事案。”


  刑事案?这怎么可能?而且可以取保候审,应该不是太严重!可是――


  “小夏――我没人可以找,也不想惊动公司律师,只能找你了!”


  “可是我――我手头还有一件案子,恐怕没空――”


  “就当姐姐我求求你了。”顾与方不等她说完就哀求,都带上了哭腔。


  小夏犹豫了一下,对方脆弱的语调让她不可避免的心软了,只好挫败的把打太极改为打
少林拳。毕竟她的工作就是帮人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而且她也确实好奇顾与方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


  “好吧,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过去。”小夏答应,在听清地址后就挂掉电话,自己先
卑鄙地高兴了一下――这可算是公事,她的纪律分数不会被扣,她的奖金保住了。


  “主任!”她敲了一下门后进去报告,“有一个客户要我提供诉前法律服务,法律咨询
和办理取保候审。”她故意说得专业一点,“要我马上去吗?”


  “去吧。”主任这种工作狂人不出她预料地答应,“工作最重要,你要好好干!”


  “放心,决不辜负领导关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强自忍耐着喜悦,背着主任对
小王做鬼脸。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叫因祸得福!她不仅没有因为开会时接电话而被惩罚,还不用再
听主任像唐三藏一样的啰哩巴索、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有多么幸运!


  可当她把顾与方保出来,才知道天下并没有便宜的事,占便宜就是上当的古语说的多么
的正确,自己又得面对一件罕见的奇怪事情。


  原来顾与方参加了一个名叫‘花会’的私人的聚会,或者说是是私人组织更恰当些。会
员有十几个,全部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分子)中的白骨精,也就是富有漂亮的大龄
单身女子。


  不知被什么思想洗的脑,这些本来集美丽、聪明、理智、成功、高学历于一身的女人,
都被这个组织蛊惑得坚信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许给神的女人。


  没有男人是她们的归宿、可以给予她们爱情,只有神才能让她们臣服,让她们心甘情愿
的奉献!


  出事前一天晚上,据说到了给神献祭的日子,所以在场的十几个女人,亲眼看着一个自
愿报名者嫁给神,也就是被另一个‘会员’,也是下一个祭品用木橛钉入心脏。


  奇怪的是,现场本该血流成河的,可是地板上却竟然只有一个妖异的红印。


  而当赶来的法医一碰尸体,尸体立即成了一堆粉末。


  这件事发生在周五的晚上,会员赵小英的别墅里。赵小英是本市的风云人物,所以她的
别墅虽然在乡下,却又大又豪华,很有些贵族风味。


  她们举行完仪式后,莫名其妙的全都睡了过去,事后除了从顾与方的血液进发现了毒品
成份,其它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象是被集体催眠。


  直到周六的晚上,有一个穷星四起的小偷光顾了这幢漆黑安静得象没有人的房子,发现
地下室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身著红衣的女人。他吓坏了,以为是碰到了杀人事件,因为怕惹
火上身才慌忙报警。


  等这些女士清醒了过来以后,警方以极高的效率问讯并弄清楚了基本事实,并确定了对
案件中不同嫌疑人的不同强制手段。而顾与方属于被检察机关决定批捕,但允许取保候审的
一类。


  由于这是一桩奇案,涉案者又都是有些影响的人物,所以警方决定先不向外界透露,而
顾与方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才委托了平时不怎么太熟悉的小夏做她的法律代理
人。


  为了这个取保候审,小夏着实忙碌了一阵,又是按顾与方提供的信息找保证人,交纳保
证金,又是办理相关法律事务,然后把被保出的顾与方送回了家,跟她说明取保候审的注意
事项。


  “我们得约个时间谈谈。”小夏看着这位高贵优雅已完全被疲惫慌张所代替的当事人,
没想过她即涉案又涉毒,“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法律咨询,办理相关法律事务,但进入诉讼程
序后是不是做你的律师,我要听听你的具体情况以后才能决定。”


  对于这件事,她是很认真的。无论如何,她和顾与方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人,而这件
事恐怕不那么好解决,能帮还是帮她一把吧!


  “你明天下午三点来,行吗?我得先把公司的事交待一下。”顾与方想了一想后和小夏
约定。然后再也不理正要离开的小夏,突然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来,眼神奇异的明亮,很神经
质,让小夏莫名其妙的从底开始发冷,半天才听清她唱的是什么。


  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温柔忧伤的调子在这豪华公寓的寂寞空气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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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章 传说………………
(更新时间:2006-7-3 16:01:00  本章字数:3436)


  ‘花会’从其性质和功能上讲,很有可能被定为非法邪教组织――这是小夏研究过有限
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这就让她比较好奇了,要说是无知村妇就罢了,可她们全都是被社会和经历淬打得无坚
不摧的女人,见识过多少事面,抗击过多少风浪,怎么会被洗脑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相信这
些荒诞不经的鬼话?!


  许给神的女人?


  这个世界已经乌烟瘴气,污染得连人都鄙视了,神怎么会降临这里,还会娶上一大票连
杀人放火做起来也不皱眉头的女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在她看来,‘有困难找万里’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所以她请他吃午饭。听了她简
单的陈述,万里丝毫没有讶异。


  “你不奇怪吗?”她问。


  “我为什么奇怪?”


  “可是,她们都是――很有学问、很精明、很强很强的人呀,怎么会上当?!”


  “没听人说过嘛,越强的人反而越脆弱,不然为什么越发达的地方越是有更多的人出现
心理问题?再说,脑袋精明不一定心理健康,也许她们外表的光鲜掩盖了内心的虚弱,人的
心理活动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


  “自知之明,她们总该有吧?”


  “自知之明?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夏有点发急。


  “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可人都是有欲求的,执念、贪心、强求,都有可能让人一叶
障目,看不清事情本来的面目,只看自己想看的,陷入别人的圈套。好多邪教组织都是这样
采取精神控制的,而且越是所谓的上流人物越是容易迷惑其中。”


  “是吗?那我和顾与方见面时要小心了,再让她把我带沟里多冤枉呀!”小夏叹了口气
,“要是阮瞻在有多好,可以让他看看顾与方脸上有没有黑气,就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你当那个混蛋是万能的吗?”万里失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夏,“你想他了,是吗?



  “没有!”小夏失口否认,但脸却不争气的涨红了,“我只是想让他还我的人情债。”


  她不愿意想阮瞻,可是他的影子就是在她心里缠绕,一丝一丝,不紧不慢,直到弥漫了
满胸腔的寂寞和牵扯,每当她一静下来就让他的身影冲进脑海里去,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
人曾经就在她身边。


  可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季节从初秋到了初冬,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
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会疑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留给她的血木剑,她放在哪里也不能放心,总是随身携带。她知道那是他的宝贝,绝
对不能弄丢,如果万一她被小偷光顾,而那小偷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兔宝宝蜡烛而把它拿走,
那不是糟大糕了嘛!


  她想,他的宝贝在她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吧!


  “还你的阎王债吗?”


  “要你管,你跑题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经事。”万里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件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
。”


  “什么传说?”


  “落花洞女。” 见小夏一脸不知所谓,万里解释给她听,“我和我前妻蜜月旅行时,
去的是张家界,在那里听人讲过湘西的四大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落花洞女。湘西的落花洞女
是说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
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
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不再为任何世俗的男子动心,只小心保护自己的美丽娴静,等待
着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娶她。当那个日子到来时,女孩便会含笑而逝。部落里的人们也认
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不但不为之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新婚之喜。”


  小夏听得津津有味,见万里停下来,催促他说:“然后咧?”


  “没有然后,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我是不相信的,可当地人有很多坚信不疑。我想你这
个案子与这个传说很相似哦,不过具体是不是利用这个来进行的精神控制要等你细细盘问过
顾与方才得知。”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小夏还是不能理解,“被人骗财骗色骗婚,我都可以
理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可她们说的是许给神哪!伟大的神!太夸张了!”


  “外国的统计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据咱们中国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东方女人都有渴望被
征服的心理,而且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待嫁的心态,无论多么成功也是一样。当这种心态变成
‘我一定要在多少多少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变成一种恐慌,就往往会犯很大的错误。当
然也可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精神控制高手所利用,给她们错误的心理指向,让她们陷入其中
不能自拔。如果有人再用迷信思想宣传一下,甚至把迷信包上科学的外衣,弄出点幻像什么
的,就更会令这些自认崇尚事实的人上钩、入扣。你知道,有很多成功的人还具备另一种气
质――固执,觉得自己不会犯错。所以,获得了她们的认知,她们就会比一般人更会深信不
疑。”


  “好可怜!”小夏感叹。她也是女人,能明白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精神食粮,无论什么
人利用这么神圣的感情都不能够原谅。


  “放心,你要想嫁人,又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娶你的。”


  “那我要婚前财产公证。”好家伙!这个男人太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一年到头,总闹
着去旅行,又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把钱都花光光。


  “要不怎么说不能娶女律师呢,太会算计了。”


  两人为这玩笑相视而笑。


  “不过这样利用人的感情真的很可恶。”万里扯回话题,“我以前听过一个案例,虽然
不是邪教组织的,但是证明了女性的感情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好多年前
有个电影‘廊桥遗梦’记得吧?”


  小夏点点头,知道那是一个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电影,很美好、很感人。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了那个电影很多很多遍,又买了很多本同期发布的书,整天沉溺其
中,后来发展为认为自己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到处和别人说,其实那就是她的故事。这就
是典型的由于感情生活不如意,造成的偏执型妄想症。”


  “能治好吗?”小夏善良的心对此很是同情。


  “严重的话,比较困难。”万里实话实说,“而且,你刚才和我说顾与方参与的有可能
是邪教组织,那就会更不好对付。你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有几个人深信不疑,就可能
带动更多的人,产生雪球效应,越滚越大。到后来,假的和真的一样,所有人都信仰不已,
那才是更可怕的。”


  “她们这个‘花会’从表面证据上看就是这样,法律上说是――组织和利用会道门、邪
教组织或者利用迷信蒙骗他人,并致人死亡。所以这回顾与方倒大霉了,除非查清她也是被
害者。”


  “你说红花会?反清复明的那个?”


  “是花会!”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叫他正经一点。


  “无论它是什么‘会’,你是要帮顾与方的吧?”万里开始担心,“这件事这么邪门,
你别又惹上什么灵异事件。”


  “好歹算是熟人,怎么好意思放任不管。”


  “你还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小夏不说话,想起手臂上那条淡淡的伤疤,又心想如果她有了危险,阮瞻会回来吗?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找顾与方吧?”万里无可奈何,“你约了她几点?”


  “下午三点。”


  万里看了看手表,“不能安排明天吗?我下午有预约病人!”


  “不用你陪我去啦,她又不是妖魔鬼怪。如果真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拜托,这是我的工作。难道我真废物到连工作也做不好?放心放心,随时电话联系。



  小夏边说边叫过招待结账,突然感觉被人盯着,转头间看见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红眼睛
纸鹤,鹤头直直的对着他们。虽然不过是一只折纸物品罢了,但它的眼睛却象活的一样,让
她打了个冷战,极不舒服。


  “怎么了?”万里问。


  小夏以行动代替语言,站起来拿过纸鹤,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一只纸鹤又招你啦?”万里对她的孩子气行为很好笑。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行吗?”小夏抬起脚,看那纸鹤虽然被她踩得黑乎乎的变了形
,但眼睛依旧有生命一般地看它,上去又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角落看不到的地方了。


  而在那套近郊的别墅里,洪好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上一个水盆,水面清楚地映
出小夏和万里在餐馆的一幕。


  “她要搅进来!”洪好好厌恶地说,心里没来由地对小夏产生憎恨。


  “正是我要的。”中年男人轻轻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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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三章 娱乐城
(更新时间:2006-7-4 16:31:00  本章字数:3710)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四章 半夜鬼敲门
(更新时间:2006-7-5 15:38:00  本章字数:3708)


  “是谁?”她壮着胆子问,向后退了几步。


  没人回答。


  “把门打开,我要出去!”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抖索着。


  还是没人回答。


  她迟疑了一下,一手握住包包中暗藏着血木剑的蜡烛小兔,一手去转动门把手。随着把
手的转动,门发出轻脆的弹簧声,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门外空空如也,只有舞池里斑驳灯光的余尾照射在狭窄的走廊里,搭配着仿佛很遥远的
音乐声,显得有些落寞的美丽。


  忽然,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头发,阴晴不定的脸色,吓得小
夏叫了一声,差点把包掉在地上。


  “闪开点,欧巴桑!”来人推开小夏,径直走了进去。


  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太妹,奇装异服和不时变换的彩色灯光让她看起来象活鬼一
样可怕,并不是真的鬼怪。可是她也太可气了,不仅没有礼貌,还叫她这样的漂亮姐姐欧巴
桑,这样算来,以顾与方的年纪不是得马上入土才能对得起这些新新人类的逻辑?!


  小夏放松下来,也许是门卡住了,而自己接受了刚才那两个女人胡说八道的心理暗示,
产生了幻觉,万里常说这是自己最大的心理缺点。


  她这样想着就迈步跨出洗手间,然后当她才一转身,就觉得身后有一阵冷风逼近她耳朵
,清晰地听到那个慢吞吞的声音在她身后说:“刚才门外没人。”


  这不是幻觉!


  小夏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的跑出走廊,一口气穿越了整个拥挤的舞池才敢回头,肯定了
一下周围的全是真正的人类,‘它’并没有追来。


  但这时,她却又感到身边的人都静了下来,全部看着一个方向,让她一时间心脏紧缩,
误以为出现了什么异常。随即发现异常的并不是有鬼怪吃人,而是因为有一个人站在了舞台
上。


  那是个女歌手,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着一张极其美丽娇艳的脸,身著一件性感红裙
,酥胸半露、风情万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夏看着她,突然有点恍惚的感觉,觉得在哪里见过面,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正在她苦
思冥想的时候,女歌手已经唱了起来――


  爱情不过是一场恼人的游戏,根本就不稀奇,男人也只是用来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
起――


  歌手几乎冷漠的站在那儿唱着,没有任何取悦观众的姿态,但歌曲中那种轻浮、性感、
二分轻蔑、三分嘲弄还带着五分引诱的歌,却被她唱出了天皇巨星也不会唱出的精髓和味道
,仿佛她天生就是颠倒众生,却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女神。这让小夏赞叹不已,也让在场的男
人们如痴如醉,完全不介意歌手倨傲甚至不耐烦的态度。


  一曲歌毕,面对如潮的掌声,歌手向台下的观众微微点头致意,当她黑如无底的漂亮眼
睛看到小夏时,小夏突然想起她是谁。


  是她在路遇劫匪时,用纸巾帮她止过血的好心路人!


  在这里遇到熟人让小夏一阵兴奋,她挥手想引起歌手的注意,但歌手的目光却在场中一
扫而过,转身离开了。


  “她每天只唱一首,唱完就走。”有一个人在小夏后面说,吓了小夏一跳。一转头,发
现是那个招待过她的美少年。“可是有大批的男人每天都来捧这几分钟的场。”


  “她唱得是很好。”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总会让人又仰视又迷恋,莫名其妙的吸引
,心甘情愿的中毒!


  “好多人还想给她出唱片,想捧她做明星,她也不肯。”美少年语气里充满崇拜,“她
谁也不理,她说男人全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最珍惜。”他这样描述着,也不想想小夏只是个
陌生人,也忘了自己也是‘男人’。


  “就是说想见她很难喽?”


  “是啊!”美少年点头,讶异于小夏眼中的热切。


  小夏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潜台词,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算了,我要走
了。”


  “万姐姐不在坐一会儿啦?”美少年有些舍不得这个秀气又温和的客人,“还不到十点
。”


  小夏摇摇头,拿了一张钞票塞在他手里当小费,心里遗憾这个良家少年有可能就这么毁
了,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独自离开。


  她知道这个‘女人花’娱乐城一定有问题,并不只是因为她遇到的邪异事件,而是她觉
得进入这个地方就有一种奇怪的被吞噬的感觉,而走出来就如逃出生天。虽然其它的人可能
都浑然不觉,但她一向是极其敏感的,而可怕的是,事实证明她每次都是正确的。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一直都在想娱乐城的事情。卫生间的遭遇让她心惊肉跳,所以
她在睡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又把蜡烛小兔小心的摆放在床头桌上,才熄灭了灯缩进被子
里。


  由于她住在十二楼,所以窗帘只是半掩着,初冬灰蒙蒙的月光照在她的床上,慢慢地让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只纸鹤正贴在玻璃上紧盯她的一举一动,就
连阳台和厨房玻璃上也各趴着一只。


  当当当――


  三声钟表的报时声突然响起,刺穿了小夏的深眠,让她蓦然惊醒。


  哪里来的声音,钟表?可是她的表是不报时的。即便报时,此时不是午夜三点吗?难道
是做梦?


  铃――


  没等她的意识清醒,刺耳的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起,震得小夏快速从床上坐起,抓起电
话:“喂,是谁?知道现在几点吗?”她火大的问:“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但小夏却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有什么顺着电话线传
递了过来,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她壮着胆子问。


  十一月初的天气,又没到集中供暖的日子,本来已经冷得很,此刻就更觉得有一股寒意
从地面和墙壁逼近,使小夏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究竟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沉默已经到达了她忍耐的极限。


  “门外有人。”她在娱乐城的洗手间听过的那个声音慢吞吞地说,近得仿佛在她的耳边
,她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吹气声。


  小夏吓得立即挂掉电话,但还没等她回过神,咚咚咚的敲门声立即传入她的耳鼓,震得
她差点叫出来。


  她下意识地退回到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床上,逃避一样地紧缩进去,但那敲门声却一声急
似一声,即使她用被子蒙头,也依然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如同擂在她的心上,骇得她全
身发麻。


  她不知道这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冬夜里有没有被邻居听到,她只听到这半夜敲门声后,有
一个尖利的声音机械地问:“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小夏不敢回答。


  可是她听到锁得好好的防盗门和屋门一层层吱呀着打开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慢慢地客
厅走着,伴随着摸索声,仿佛是找着什么,然后直直的向她的卧室走来。


  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她不敢大动,只勉强从被窝里露出头来,紧盯着那扇薄薄的门。
那脚步声在门边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敲了起来。


  “里面有人吗?”尖利的声音继续问,并不住的用力敲,使得门一直颤动,随时都会倒
下的样子。


  惊恐中,小夏突然意识到卧室的门是没上锁的,而既然房子的大门可以被它轻易地打开
,那么门外的东西可以随时进到里面来,只不过它在‘礼貌’的打个招呼,她藏在床上也只
是坐以待毙。


  她哆嗦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找到床头桌上的蜡烛小兔,又全身缩回被窝里,
用力捏碎外层的封蜡,捧起那把依旧又小又旧的木剑。她知道这木剑连阮瞻都不能完全发挥
它的威力,是辟邪的神物,只要她不怕,木剑逢魔后自动产生的强大的摧毁力,就可以使她
安然无恙。


  不怕!不怕!见过好几次鬼了,有什么好怕!她鼓励自己,可最让她无奈的是,她的老
鼠胆无论如何也不能大一点,完全属于越见鬼就越怕的类型!


  这时,又一道门开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脚步声。


  小夏屏住呼吸,全身戒备,感觉有什么径直来到她的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好像与她的
沉默对峙。而当她就要失去残存的勇气时,一只透过厚棉被都能感到寒冷的手拍拍她的被子
,依旧尖声问:“里面有人吗?”


  小夏惊叫一声,‘霍’地跳起来,手中的血木剑也蓦然变大,但慌乱中她没有拿住,木
剑直接掉到地板上,泛着美丽的红光。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寂静着不详的空气。小夏几乎扑倒在地,抓住血木剑一通乱挥
,但伴随着她的气喘的只有她的气喘。


  她慢慢往门边走,看到客厅里也黑漆漆的一片。按动日光灯的开关,没有电。而房门却
大开着,冷风直直地灌进来,一张白纸在风中滴溜溜地在她的沙发前打着转。她一咬牙,硬
着头皮走过去,举剑就砍。


  剑还未到,白纸就诡异的顺风倒卷出去,什么也没有了。同时,小夏感到身边有一阵冷
风吹过,就象是有看不见的东西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吓坏了,转回卧室里去,挥剑砍着空气中暗暗隐藏的危险气息,一直从最里面砍到客
厅的大门口,感觉房间里不正常的因子消失后就死命关上门,然后跑回去坐在床上,血木剑
还是紧握在手中。


  “阮瞻!”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子,浑身哆嗦着,感觉寂寞和无助象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
心。


  如果他在就好了,如果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从来不知道是这么需要他的,直到他突然离开她才深刻地觉察到,几乎一瞬间就在浑浑
噩噩间明了,原来依赖他已经成了那样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他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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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五章 入会
(更新时间:2006-7-6 16:34:00  本章字数:3841)


  天亮后,小夏发现自己伤风了,是昨晚连冻带吓的结果。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以造访当
事人的名义从事务所中溜出来找顾与方。


  “那个娱乐城有问题!”小夏开门见山,“不仅表面上就有违法乱纪、涉黄涉毒的行为
,内情也透着古怪。”


  顾与方不说话,给小夏来个闷声大发财。


  “我昨天在那里遇到鬼了,而且他们还追到我家里,上演了一出半夜鬼敲门。”小夏被
头疼和鼻塞折磨得把惊吓变为了愤怒,不由得提高声音把她的遭遇说了一遍。


  顾与方白了脸,喃喃自语道:“我说了他们有异能的。”


  “可你却诳我去顶雷?我帮你,你却陷害我!”


  “不是,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我想你也许――我不知道你遇到那个。”


  “那么你现在至少可以把事实真相说给我听!”


  “不是我不说,我入会真的发了血誓的。”顾与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我说过――
如果违誓的话,我会――”她说不下去了,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四肢。


  顾与方的神情把恐惧也传染给了小夏,登时让她的气势矮了下去,本来理直气壮的,语
气却象是道歉,“那好,我不逼你。可是我也不能帮你了,并不是斗气,而是我也很怕。你
什么也不告诉我,让我好像暴露在狼群下的羊,至少我得能反抗,保得住小命才能帮别人。
”阮瞻不在她身边,她没有任何把握,什么时候已经那么依赖他了,她自己从没有意识到。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顾与方蓦然从魂游状态下惊醒,猛地抓住小夏的手
臂,指甲甚至刺穿了小夏的薄毛衣,仿佛小夏是她整个世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知道
再去相信谁,也不能再透露什么给另一个人!我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说不定现在――”
她的嘴唇哆嗦着,“或许,我说不说也没有关系了,反正最后每个人都会死。”


  她放开小夏,失魂落魄地慢慢坐下,显得那么绝望和胆怯。


  小夏忍不住走过去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也许警方会解决这件事情。你
也不用现在做决定,反正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审察起诉,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想。”


  顾与方苦笑着摇头,“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了。”


  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拉小夏坐得离她近一些,好像要寻找勇气。


  “我只是很寂寞,所以才入了这个花会。”她喃喃地说着,决定从束缚中解脱,告诉小
夏一部分事实,至少不要进了监狱,“其实,我是最新的会员,只入会了一个月,是从阿瞻
的店关了后才参加的。”她瞄了一眼周围,感觉有人盯着她,却又说不清方向。


  “阮瞻?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个名子让小夏的心脏少跳了一下。


  “这和他没关系,只是他走了而已。”


  “怎么听起来象个怨妇!”小夏咕哝了一声,对这件暗恋事件有点不能相信。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我一直对阿瞻怀有好感,一直想和他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
,可对他那种男人,又不能追得太紧,所以我只是日复一日的去他那里坐坐,期望会有机会
。但是两年来,他对我即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坏,和对其它人一样。如果我够聪明,早就知道
这根本是不能燃烧的火种,应该离开,可是我却让自己越陷越深。”


  “夜归人里的女人对他有好感的可多了,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小夏的声音又低了一
度。


  “他不好吗?”顾与方反问:“姐姐我见识过太多的男人了,相信我的眼光,他是这世
界上少有的极品男人了,温柔中带着强悍,有担当,冷静稳重,有成年女性最看重的安全感
。”


  “要命的是他还那么帅!”小夏的声音继续低,几乎是耳语了,可顾与方还是听见了。


  “没错,这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可却也是我进入花会的主要原因。”


  小夏想起了娱乐城里的美少年,一下子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与方对此很了然,她知道在小夏的心中完全不能认同她的行为。小夏是那种虽然生活
在时尚的国际化都市,做着上流的工作,但却是在保守家庭里接受了相当严格的家教的保守
女子,当然不能接受她的生活方式。


  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是败坏社会风气,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要赢得巨大的成功,没有
一个是容易的,特别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她已阅尽千帆,并且有钱、有能力、也有需
要,当然有权享受经济生活提供的一切物质用品,包括男人。


  她没有家,没有孩子,谁愿意每天砍杀了一天后,还有去面对空荡荡的四壁。如果不是
阮瞻出现在她生活里的话,她也许会一直这么快乐又寂寞的生活下去,虽然没心没肺,至少
轻松。


  遇到阮瞻后,她忽然有了要安稳过日子的打算,但任凭她用尽对付男人的手段,他始终
不动如山。而当他连个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失踪,她才明白,她费了两年的心力,竟然连一个
能道声别的朋友也算不上。


  原来,她一直想停靠的港湾是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好像永远在那,但她永远也到接近
不了!


  绝望吗?说不上!她这种女人,原本早就把爱情的幻像打得粉碎。可是她的心一直空到
没有了底,急于找什么填补上,所以她才来到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女人花’娱乐城。


  一到地方她就知道,这里正是她这种女人的销金窟,比起‘夜归人’酒吧的简单,这里
却是应有尽有,而且聪明得能让有心人一下就能感觉到,又能让官方调查不出。


  小夏说那里有一个俊美无双的男招待,带有妖异的气息,十分引人注目。但她不知道,
真正的‘妖异’只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就消失了,以后只有在花会里才能再见到他们。


  而且,是在梦里!


  朔日,朔月、朔星,三个孪生的兄弟,柔弱年少的脸,比成年男子还要强壮的身体,冷
漠又诱惑的眼神,混合出一种说不出的致使吸引。她第一次来娱乐城就在豪华包间里见到了
这三兄弟中的老二,之后她就被他牢牢地网在其中。


  朔月握着她的手给她看手相,微凉的肌肤、略嫌僵硬的手指,却只是抚弄她的手就勾起
她最内心深处的情欲。


  他挑逗她却不不满足她,也不要她的钱,只是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她命中注定是神的女
人,而他是花神的三个分身中的一个,就是来找花神的新娘。


  她当然不会相信,以为这只是个噱头,是个吸引客人的小花招。可他如此认真,说如果
不相信,就回家去,把所有的门窗锁紧,而他会在午夜三点与她在梦中相见。


  为了好玩,她照做了,但是她直瞪着眼睛到了二点五十九分仍然没有睡意。当她以为这
终究不过是一个玩笑时,却毫无预兆的陷入昏睡。


  在梦中,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片花海围绕的一间用黑色石子彻成的房子,里面
等着朔月。他们热烈的缠绵,疯狂地索求,那一夜让她得到了做女人以来最大的快乐。他说
:他给她三次相见的机会,如果她同意,他就会选一天来娶她。如果她不同意,他就再不会
来。而且,花神是不可能有一位新娘的,当她决定做神的女人时,就去参加一个花会的组织
,神会把她们一一带走。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精疲力竭但异常满足。房间所有的门窗都
还关得好好的,借了大楼保安的监视录像也没发现任何人出入。


  但她相信一定发生过事情,而不是她的幻觉。因为她的身体这样告诉她;因为在浴室的
镜子上写着:我还会来!那字体血红,是用她的血写就,却并不是她的字迹;因为她的右胸
上有个深到流血的牙齿印迹,那种角度不可能是自己发疯咬的。


  开始时,她对这一切幸福中带着一丝恐惧,甚至怀疑有鬼怪作祟,重金请了一位法师来
给她看气色,有没有被鬼物所缠。这位法师据说是本市最大的富翁张群曾经聘请过的,有很
强的法力。但法师说她没有邪气,反而有神气圣光,一个劲的追问她最近有无奇遇。



  她当然是隐瞒,事实上她也只是让法师看她的气色,没有让法师去她家驱魔,因为她舍
不下朔月,才相聚一次他就让她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如果她不能有爱情,至少还可以享受
身体。


  朔月许诺的三次相会,总会在她等得最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到来,然后是极致的快乐。
在他第三次离去后,果然不再回来,而她已经完全被他征服,根本不能没有他。所以她愿意
做神的新娘,按照他事先留下的地址加入了花会。



  她世故的头脑曾经让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不相信所发生的事,但最后各种幻像和神迹
却慢慢让她对此深信不疑。这世界如此大,谁能知道更多的事情,而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认
知。


  她就是许给神的女人!


  在花会里,她像其它十几个女人一样,贡献了大笔的金钱,但她不在乎;她这样独立甚
至嚣张的女人在这里会却像妃子被皇帝召见一样,她也不在乎;当她的身体日渐衰弱,意识
到做神的新娘意味着生理的死亡,她还是不在乎,而花神也没有让她失望过,让她和其它人
一样,坚信之中充满崇拜,甚至当她们得到神示,到了献祭的时刻后,她们中最狂热的一个
立刻争着要做第一个新娘。


  多么美丽的梦啊!


  如果‘婚礼’那天她照旧陷入昏睡,那么这个梦想还会持续下去,直到她死!可是她那
天早早的用药过量,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看到了她这一生中最恐怖的事
情。


  她聪明的保持假昏睡,看到了一切,忍耐着不敢出声,就算一切平静也依然象别人一样
宛如死亡的躺着不动,直到那个不长眼的小偷闯进来,然后带来了警察才算解脱。


  她希望有高人能够破解这个案子中的秘密,而她自己不必坐牢,所以她要告诉小夏她入
会的事情,但不能说出入会后的情节,因为背叛意味着她会死去。


  因为她看到了事实的恐怖真相!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六章 海豹人
(更新时间:2006-7-7 16:40:00  本章字数:2752)


  别墅内。


  洪好好揉揉僵硬的脖子,看看仍然兴致勃勃盯着水盆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道:“还有必
要这么盯着她吗?飞鹤报废了一大堆,她那下贱的血也用得差不多了!”


  “你不懂。”男人头也不抬,“要找到阮瞻,岳小夏是最好的诱饵。”


  “我倒不相信了,他不是两个月没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不过他会回来的。道界的异宝血木剑在这里,有道行的人
都不会舍得下!再说,他把剑放在她手里,说明她对他很重要,所以他不会丢下她不管。说
不定他就在附近徘徊,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罢了。”男人笑,但声音听来象哮喘,“必要
时我会来点狠的。”


  “昨晚的鬼敲门还不够狠?”洪好好摆了个撩人的姿势,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但最后
发现没有任何效果,于是有点气急败坏,“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偷窥的癖好!”


  “偷窥不好吗?探听情报就是偷窥!血腥玛丽的事件我虽然没有探到阮瞻的底,现在至
少我知道原来传说中的血木剑竟然在他的手里。”


  “为什么不直接把岳小夏抓来算了,反正那宝贝剑在她手上,你派去什么也没有用,除
非你自己亲自出马。”


  “慢来,慢来,不要急!”男人似乎终于注意到洪好好的存在,伸臂把她拉在怀里,“
抓了她只能触犯世间的刑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不一定会把消息传递到姓阮的那里
,我会用其它的方法。”


  “那她呢!”洪好好指指水盆中顾与方的脸,“虽然听不见她说什么,但猜也猜得到她
在泄花会的底!”


  “不,她没有全说出去,不然岳小夏不会那样一付表情,新奇、害羞、尴尬,却没有一
点惊恐。”


  “那她一定是在说她的身体享受喽?”洪好好娇笑,“那么就不用在意她啦?”


  “不,除掉她!”


  “真麻烦!”


  “那还不是你不小心?”男人温柔地说,但语气里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让洪好
好立时噤声。


  “我――我没想到她会磕药过量,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根本没中迷离咒!你知
道,你的迷离咒能穿墙透壁,中者进入完全真实的预设梦境,但是不能让神志不清的人中咒
――”


  “不用解释了,去做。”男人又恢复了常态,“顾与方发过血誓不是吗?”


  &&&&&&


  小夏才要上床睡觉,就被急速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夜色已深,她怕吵到邻居,连忙跑过
去,从门上的透视镜中,她看见来人是顾与方。


  “这么晚了,你有事?”她才开了一条门缝,顾与方就挤了进来,身体柔软得象半液体
。这让小夏感到有点古怪,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顾与方打断。


  “有人追杀我!”她的脸惊恐得不正常的白,可眼神却奇异的亮。


  “是谁?花会里的人?你报警了没有?”


  “没有用的!晚了,晚了!”


  “那我们赶快报警!”小夏意识到事情也许很严重,跑到客厅去拔打110报警电话,顾
与方慢慢地跟在她后面,一直喃喃自语着:晚了!晚了!


  电话接通了,那边立即就有个很美的女声说:“要报警吗?请问你是哪里?”


  “有人被追杀,我这里是――”小夏蓦然住嘴,因为她听到电话那一端的女人阴阳怪气
地笑了起来,让她立刻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难道她拔的不是报警电话?


  “是吗?好可怜,可是她必须死,你也一样!真对不起!”


  “你是谁?”小夏大声问。


  电话那头半天没人回话,然后突然传来女人的低泣声。


  小夏一惊,‘呯’地摔掉电话,几乎算是扔掉的,好像手中的电话烫手一样。才一转头
,却发现顾与方紧挨着她,几乎脸贴脸,骇得她往后跳了一大步。


  “晚了!晚了!”她依旧不停地念叨这句话。


  “不晚,我们可以自救!对了,是什么人追你?”


  “海豹人。”


  “海豹?”小夏讶异地看着顾与方,心想她不是被吓疯了吧?她说的是那种圆圆胖胖的
可爱动物,还是牛气哄哄的美国海豹陆战队?


  “就是四肢全被砍下来,只剩下肢干,是对越反击战时越军对待我军俘虏时的手段。”
顾与方热心的解释,但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


  “这种人没了手脚,只能爬呀爬的,象这样!”她说着就突然象碎裂的雕像一样倒塌下
去,小夏只觉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顾与方的踪影。


  “救我!救我!”身后有人凄厉的喊。


  小夏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眼见顾与方东倒西歪地坐在客厅正中的地毯上,一会哭,一会
笑的变幻着脸色,四肢早已脱离了身体,只剩下肢干古怪地蠕动着,慢慢向她爬来。


  “救我!”她忽然腾空立起来,直贴着小夏的脸。


  小夏大叫一声,眼前一黑。


  然而,她却惊醒过来。


  一瞬间,她不能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真实事件,几秒钟后才明白刚才只是噩梦而已,但她
同时感到房间里有着不同寻常的阴森感,急忙抓住摆放在枕边的血木剑。


  血木剑自从鬼敲门事件后就不能再回复原来的小巧形态了,因为那需要用法力才能把它
封印在蜡烛中,所以小夏只好买了个很高级的钓杆,打了个蝴蝶结送给主任。虽然有点不伦
不类,但她至少可以用钓杆的盒子藏好血木剑以方便随身携带。


  现在血木剑依旧是乌沉沉的,没有发出什么光芒,证明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邪物,即使有
,也肯定已经不在了。


  其实遭遇了鬼敲门后,她本来打算住到阮瞻的店里,反正就算他的人不在,他在房子内
外排的阵法还在,而且万里是有钥匙的。


  但恍然间,她突然明白了阮瞻交给万里钥匙的用意――他不是要万里帮他时常照顾一下
店面,他是把这个‘防鬼堡垒’做她的备用,如果她再不幸的遇到邪祟,就可以到那里躲避
,这样他即使远在天边也会安心。


  这想法,让小夏从心底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安慰、愤怒、伤心、绝望、和与他永远可
能不再相见的牵挂,这都让她断然决定不去他提供的安全之地,也没有向万里透露任何信息



  可能有点傻,可是她固执地想:他既然可以放弃一切悄然离开,那么她的死活也不用他
来操心,她也不受他的恩惠!


  毕竟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甚至算不上朋友!


  可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她这样让自己陷于恐惧之中,只是是想知道,当她
遇到无法抵挡的、祸及生命的危机时,阮瞻会不会出现,这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愿望。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在乎她,所以她选择了如此任性的赌博!


  不要怕!


  她鼓励着自己、逼迫自己从温暖的床上下来,摸着黑在整个房子里走了一遍。血木剑没
有任何反应,证明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她就是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惊悚,而经过太多的
事后,她相信自己的心灵感应。


  难道是顾与方出了事?!


  念及此,她慌忙拔通了万里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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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七章 示威一样的谋杀
(更新时间:2006-7-8 17:45:00  本章字数:2631)


  “喂?”电话里传来万里迷迷糊糊的声音,“是人还是鬼,现在才凌晨两点。”


  “是我,小夏。”


  “出什么事了?”万里登时清醒。他知道小夏的内心是很温柔体贴的,决不会无缘无故
的半夜打扰他。


  “我想――顾与方可能出事了。我不确定,可是我想最好去看一看。对不起,可是你知
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我――”


  “等着我,马上到!你千万别单独行动。!万里打断小夏的解释,立即起床穿衣,不到
半个小时就到了小夏家。


  “你为什么抱着个钓杆盒子?”


  “是血木剑!”小夏回答他,声音有点抖。


  “你把它祭出来干什么了?”


  “回来告诉你。”


  “好吧,不过你要穿暖一点,今天夜里有点冷。”他贴心的嘱咐,望着她脆弱又逞强的
脸,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怜惜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这么奸诈地看我干嘛?”小夏感到万里有点奇怪。


  “我是想以后就用这种目光我的女病人,你觉得还有些魅力吗?”


  “你不是最怕医患之恋吗?”


  “我都习惯了。你会爱上我吗?”


  “我会吐。”小夏言不由衷地说,实际上她知道万里是很吸引女人的,“你是要我和去
看看顾与方,还是半夜里讨论你的魅力?”被他一搅合,她有点不那么怕了。


  “我是想讨论的,不过我知道你想去看顾与方。”万里收敛起心情,“我们走吧。”


  在路上,他不敢问为什么小夏会觉得顾与方会出事,怕增加她的不安感,但当他们到达
顾与方所住的豪华公寓时,从很远就看见漆黑一片的大厦里,只有一盏灯不详地刺眼明亮,
几乎一时就在心中确定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可是,尽职的保安人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们进去,也不肯打电话到
上面去问,最后还是巧舌如簧的万里又是威胁又是利诱,保安才同意和他们一起上去看一下



  一梯两户的超大户型,一出电梯就看到左边这一户的大门虚掩着,光线挑衅一样地倾泄
出来,也让人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虽然很淡,但在冬夜里却显得特别清楚。


  这时保安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紧张了起来。


  “你在这儿保护女士。”万里严肃地吩咐。


  保安巴不得做这种相对安全的工作,忙不迭的点头,坚守在小夏身侧。



  万里慢慢走过去,轻轻推开大门,循着血腥味谨慎地搜寻。诺大的客厅里,摆满了鲜花
,然而鲜花后面是足以让万里僵在当地的情景。


  有一个女人倚在沙发上,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进来的人。


  她笑着,不过不是自然的笑容,而是有人用浓装画在她呈现死灰状态的脸上,眼敛上弯
弯笑眼,超越本来唇形的口红笑印,小丑一样的笑貌脸。


  她身著红衣,但却是自己的鲜血染就,而且四肢早已离体,就工整的并排摆在茶几上,
脚上穿着配套的红鞋,手腕上套着首饰。


  他觉得自己胆子是很大的,而且见识过许多‘不同凡响’的情形,但现场如此的诡异还
是让他的心里发毛,倒退了一步。


  他镇定了一下心绪,感觉杀手可能已经离开,决定不破坏现场,还是应当报警。但就在
这时,安静至极的房间,突然有个女人‘扑哧’笑了一声,接着女尸轰然倒下,面朝上落在
沙发前的地面上,眼睛哗的睁开,往上翻着白,死盯着万里。


  “无论你是谁,别对我搞怪。”万里成功的掩饰住内心的巨跳,“省省吧,我并不怕。
”说着他转身离开。


  “去报警,这里出了凶杀案。”他对着坐立不安的保安说。


  保安飞也似的跑开了。


  “怎么回事?”小夏明知道自己的梦境已经预言了事件,仍然忍不住问,“是海豹人吗
?”


  万里讶异地看着小夏,“你怎么知道?”


  “我一个小时前梦到了这个,可惜没梦到凶手。”


  看着小夏惊得雪白的脸,万里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阮瞻一样的能力。


  “去住阿瞻的房子吧?”对付完警察的问讯并听完小夏讲解的前因后果后,万里建议。


  “不去。”


  “为什么?生阿瞻的气?!”


  “不是。”小夏撒谎,“那里没人住,地方又那么大,空荡荡的反而害怕。”


  “我陪你去住?”


  “更不行了,你还嫌我的名声不够坏?以前风传我是和酒吧的老板同居,然后不到两个
月我又找了‘新男人’,去住‘旧情人’的房子。”


  “你就是太保守,现在的时尚女郎在婚前有一、两个同居男友算得了什么?”万里开玩
笑。


  “要是我也解放身体,就算我死了,我爸也会追到阴曹地府拿刀再杀我一次,我还是保
留小命吧!不说这个,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随时候命!”


  “我看你和刚才那位刑警队长很熟悉的样子,能不能帮我侧面打探一下顾与方的直接死
因?”


  “你想干什么?”万里警觉地皱眉,“你只是律师不是警察,她死了,你的义务也就完
了,别和我说你又要掺和进这件事来,我不能答应。”


  “只是一个小小的忙,很小很小。”小夏用食指比了一下,“她太可怜了!”


  万里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可怜人很多,你是管不过来的。小夏,有时候人的心肠要练
习的硬一点,而且要学会拒绝别人,不然你没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小夏毫无诚意的发誓。


  其实,在她的心里有一种抱歉的心态,具体为了什么,也说不上来。或者是因为顾与方
对阮瞻的感情,虽然爱情是双方的,阮瞻没有义务接受,可小夏隐隐觉得阮瞻是为了不再使
用自己的能力才离开的,而逼迫他的正是自己,所以她对顾与方在寂寞之下进入花会也要负
上一定的责任。还因为,她知道顾与方一定是因为泄露了花会的消息才被杀人灭口,自己还
是一样有责任。现在顾与方死了,她有义务为她讨还公道!


  而且她在内心自私的想过,如果她为这个案子陷入凶险,阮瞻是会感觉到并且迅速回来
的吧?


  “我不相信你!”万里不留情的戳穿小夏的誓言。


  “真的不帮?”


  “不帮!”


  “求你也没用?”


  “没用!”


  “那我自己想办法,总行了吧?”


  “好好好,我帮我帮,你不要轻举妄动听到了没有?”万里挫败地望着小夏的笑脸,“
你就是吃定我不忍心放下你不管!”


  “就知道你心肠好!”小夏拍拍万里的胳膊,“你去办这件事,我去工商局查查女人花
娱乐城的事,晚上我请你吃大餐。”然后不等万里反对,就抢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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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八章 忌妒的力量
(更新时间:2006-7-9 16:23:00  本章字数:2287)


  然而,搜集来的证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对此小夏是早有觉悟的。花会如果是邪教组织
,不可能没有严密的措施来防止追查,她只是有了线索就要排查,这是早在学校时,就在潘
老大的压迫下养成的习惯。



  从警方得来的消息,顾与方死于毒品过量,死后被人砍掉了四肢,并恶意摆成那种造型
,由此可以肯定是谋杀。但杀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大厦入口和电梯里的录像也没发现任
何可疑的人出入,更没有从阳台或窗户进入的痕迹,显然又是一起类似于密室谋杀案的悬案



  而且除了顾与方死亡外,其余的花会会员还没有人吐露其中的内幕,可见这类的邪教蛊
惑人心之深。相反,顾与方的死,对其它人来讲反而产生了强大的威慑力,更没有人愿意坦
白。不过在小夏看来,无论多么强的精神控制,其建立在虚假之上的蛊惑力会渐渐消失,只
是时间要相对长一些。


  根据顾与方的话,这些富婆每个人都捐献了大笔金钱给花会,可是她从工商机关的记录
中找不到其中的任何漏洞,也没有调查财务状况的权限,只能把她所知道的报告了警方,做
了一回好市民。但她知道,从这里调查也是不容易的,表面账目一定会请高人做假,如果资
金流入境外就更难上加难。


  但是对破获这起邪教案,小夏还是很有信心,毕竟警方也不是白吃饭的。问题是时间,
一定不会短期解决这件事,这让她心底发急,因为她觉得顾与方一定会死不瞑目,不想让杀
手逍遥法外太久。


  “至少,让我去看看她吧?”小夏又缠万里。


  这是最后一次为顾与方做点什么事了吧!现在她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什么权限和能力
,只有把一切拜托给警方,算是完全脱离了这个案子。那么起码,她要和顾与方道个别,为
了自己也为了阮瞻,相信他要是在的话也会这样做。


  毕竟顾与方是他们的熟人,阮瞻虽然总是刻意和别人保持距离,但他并不是无情无义的
人。


  “你看她干什么?停尸房又冷又恐怖!”万里理解小夏把顾与方的死归咎于自己逼问花
会内幕的结果,“你已经尽了力了,这不干你的事!”


  “只是看看吧。”小夏有点伤感,“她也没什么亲人,来奔丧的人也忙着争财产,就算
送她一程。”


  “喂,她才做完尸检,离上路还早。”


  “那要是我求你呢?我只想亲口向她说一声对不起,毕竟我没能帮得了她。”


  “不能这样说。你知道,尸检报告说她的各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不是她这个年纪
的人应该有的状况,而且不象是毒品造成的,她的毒瘾应该是最近才染上的。这说明,她的
身上还有其它的秘密,与那个邪教组织有关,她的死并不简单,也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笨,什么也做不了!”


  “得了,你是律师又不是警察,破案这种事根本不该你管。你要做的只是穿得美美的,
坐在法庭上合法的攻击别人,人家还要付给你钱。”万里逗笑了小夏,不过他知道她还是不
畅快,“好吧,再帮你一次,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想让我自己去,我还不敢去呢!”小夏感激的对万里笑笑。


  她为什么运气这么好,遇到了这么好的男人,还做了最好的朋友!


  然而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去往公安医院停尸房的时候,那里的门却无人自开,等房门
无声无息的关好后,洪好好揭下了贴在衣襟上的隐身符,直接走到停放尸体的7号冷柜前,
‘霍次’一声打开柜门,拉出滑动板,露出顾与方死灰青白的脸孔。


  她静静的躺着,四肢已经缝合好,但偏要有人打扰她的安宁。


  “听着!”洪好好默念了什么后,把一根钢针刺在顾与方的头顶正中,没入一半,使她
虽然还僵直不动,却突然张开凝血的眼睛瞪着头顶上方的来人,“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
怪不到我。是你自己违背了自己的血誓,受到惩罚本就应该,也没什么好的抱怨的。再说,
我能杀了你,也能让你永不超生,所以你是没办法翻身的。可是你想想,你到今天这一步,
最初的源头在哪里――是岳小夏。是她引诱你透露了花会的消息,你死了,她白赚一笔律师
费。她是真正的吸血鬼!而且若不是她,你完全有可能追到那个姓阮的男人,可你知道他为
什么离开你吗?因为岳小夏引诱他,让他爱上了她,可她却还装无辜。那个男人离开这里就
是为了回老家筹备他们的婚礼,而岳小夏什么都没和你说,还引诱你说出你的真感情,然后
拿你的失败当作笑料,拿你的钱当作礼金,你甘心吗?”洪好好乱编一通,眼见着顾与方大
瞪的眼睛不停地翻转。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要找对了人。”洪好好继续蛊惑,“如果不是岳小
夏的出现,你很有机会和阮瞻日久生情,过着你计划中的生活。可是她出现了,抢了你的心
上人,逼你背叛花会。而她呢,会和阮瞻双宿双飞,而且她目前正在接手你的遗产纠纷,会
再赚上一大笔,也许还会用这笔钱去度蜜月呢!目前你还没有入土,魂魄没有归位,有很多
事情不知道,我看不过眼才告诉你。你该知道害了你的不是别人,是岳小夏,是她害你孤寂
的凶死,你要放过她吗?难道不报仇吗?你呆在阴冷黑暗的冥界,而她却风流快活,你真的
可以忍受吗?!”


  洪好好不留情地刺着顾与方生前的痛处,眼看她的眼角淌出血泪。


  她知道她已经成功的开启顾与方的怨念,伸手掰开顾与方咬得死紧的嘴角,塞进去一张
团成一团的符咒,“我给你力量,让你完成心愿,我会帮你的,就在今天。”她念着不押韵
的咒语,然后把拉出的滑动板推进去,关上冷柜的门。


  当她若无其事的离去时,听到七号柜中传来急迫的敲击声,不由得露出冷笑,“女人的
妒忌真是了不得的力量,才这么一点时间就起作用了!”她轻蔑地说着,然后重新贴好隐身
符,躲在停尸房外的长走廊中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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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九章 僵尸(上)
(更新时间:2006-7-10 17:01:00  本章字数:2764)


  万里和小夏办理完手续,和管理员一起走到这间公安医院最后侧的停尸房。一想起顾与
方如花的生命如今却凋谢破败的停放在冷柜里,小夏不由得有几分伤感,默不作声的走在两
个男人的身侧。



  隐身在长走廊中的洪好好见几个人走近,连忙祭起事先准备好的透明符咒,在不知不觉
间,立即让本来走得好好的管理员颓然倒地,同时在小夏和他们之间隔起了一道结界。


  小夏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沉默地往前走。走廊的最尽头有一盏小红灯,有气无力的闪亮
着,象黑暗中摇晃的鬼眼。


  而另一方面,万里仓促地扶住突然倒地的管理员,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转
头却发现小夏的脚步没有停下的迹象,“小夏,等等。”他喊,可是小夏还是听不到一样,
一直往里走。


  一瞬间,万里突然感到非常不对劲,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不对,这不是正常的空间,太安静了!管理员突然人事不醒也很诡异,难道又出了什么
事?难道他们被那个邪教算计了?!



  他放下管理员,急忙去追小夏,却发现无论他怎么跑,小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走得越
来越远。他和她明明近在咫尺,却象是隔了千山万水。


  “小夏,小夏,别过去!”他急了,拼命大喊,徒劳地伸出手,可是没有效果,只能眼
巴巴地看着小夏一直走到那盏红灯那里,又不知怎么打开停尸房的门,毫无防备地走了进去



  铁门恶意地在她身后慢慢关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小夏纤细的背景就象走进妖魔的嘴
里一样,被黑暗吞噬。


  他们的目标是小夏!


  这认知让他额头的冷汗滚落。因为该死的绅士风度,小夏原本一直随身携带的血木剑现
在正背在他肩膀上,如果真有什么是针对小夏而来,她就危险了!


  万里大急,没头苍蝇一样拼命往前跑,完全散失理智,好久后却蓦然发现还停留在原地



  “妈的,又鬼打墙,还真方便,每次都来这一招!”他狂怒地咒骂。


  “因为这一招管用啊!”一个女人回答。


  万里一惊,因为他没看到人,只觉得身边有冷风吹过,好像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一样。他
猛力一抓,却抓了个空。



  女人咯咯娇笑着,“你抓不到我的,帅哥!”


  万里追了几步,还是没有前进的感觉。


  “你是那个什么花会的吧?到底要怎样?”他逼迫自己冷静。


  “你不用管我是谁,过十分钟就会烟消云散,等着给岳小夏收尸吧!”


  “不要,你们快放了她,万事好商量!”


  女人根本不理他,那娇美却刺耳的冷笑渐行渐远,万里急得连青筋也迸了出来。


  “小夏最好没事,不然我和你们花会没完!”他愤怒地大叫,却束手无策。


  冷静!冷静!必须尽快想出法子!不然小夏一定凶多吉少!


  他急得在原地打转,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但心中却乱成一团,平时精明的脑子此刻却
什么主意也想不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急躁地走来走去,无意中把背在身上的钓鱼杆盒子甩到了墙上
,发出‘当’的一声响。这蓦然让他心里一凛,意识到血木剑就在他手上,暗骂自己慌乱之
下竟然失去了判断,忘了血木剑可以斩断这些阴邪的禁制,上次在血腥玛丽事件中也是靠它
才救出的小夏。所谓关心则乱,他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想到这里,他连忙把剑从盒子里拿
出来,对着面前的看不见的墙猛力一挥。


  红光过处,无形的结界破碎,周围的空间瞬时正常。他根本顾不得去追那个隐身女人,
也顾不上依然昏迷的管理员,只是在他身上拿到钥匙,飞快地跑到停尸房门前。


  门锁得好好着的,象没开过一样。他不明白小夏是怎么进去的,只慌忙打开锁,然后用
力推。


  然而,门打不开,死死的关闭着,好像里面已经反锁上了。


  “小夏,危险!把门打开!”他狂喊。


  没有任何回音,只有死亡的冷寂,逼得他只能去拼命的拉那扇阻隔着生死界限的铁门。


  门里。


  小夏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她刚才明明是和万里在一起的,同行的还有停尸房的管理员。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
候变成独自一个的,也没意识到如何进的停尸房。当她感到不同寻常的寒意时,蓦然发现自
己单独呆在这里,面前是两大排冷冻存尸柜,而身后的门紧紧关着,怎么也拉不开了。


  这让她感到一阵恐慌,可是这里不一样的静,又让她不敢喊叫。


  万里在哪里?管理员呢?


  死寂一片,只有她的呼吸是突兀的,在空荡荡的空间时传播着惊恐。她尽量屏息,还是
能听气喘和如擂鼓的心跳声。



  嘘――


  忽然,角落里发出声音,在一排冷柜的尽头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并频频向她招唤,让
她几乎吓晕过去。


  她不动,那只手就越挥越急,后来仿佛生气一般指着她。


  小夏全部的意识只有一个字――逃!


  她转身去拉门,可哪里还有门,她的身后只是一面墙而已。她慌乱地在墙面上摸索,试
图找到那看不见的机关,但根本一无所获。另一方面,催命般的,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从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地,但却向她靠近。


  她蓦然扭头,满眼看见两条漂亮的女人腿从另一个通道向她走过来!


  只是腿!大腿上端血肉模糊,因为没有其它肢体,所以左右腿颠倒着,不和谐的歪斜着
,脚下的红色高跟鞋踢哒的发着声响。


  这是梦境,象顾与方遇害的那天一样!而且她是好心来看顾与方的,她应该不会害自己
。必须醒过来!她背抵着那打不开的铁门,拼命提醒自己,用指甲用力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尖锐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


  那么这一定是幻觉!因为这地方很熟悉,在血腥玛丽的事件中她遇到过,只要站着不动
,她的护身符就会保佑她。不动就好!


  一步,两步,三步――当那双腿越来越近,她没有了‘以身试幻’的勇气,惊恐地向另
一端通道跑去,避无可避地冲向那只招唤的手。


  手后面依然什么也没有,只是手!


  “我是海豹人,没有四肢的。”一个声音阴森的在她身后响起,她条件反射一样转过身
子,没看到任何东西,只有那双断腿和断手凭空消失。


  果然是幻像,早知道她就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跑到里面来,这样也不会被逼到死角。


  丝拉――


  指甲刮金属的声音从一个柜子中传来,惊得小夏的心脏紧缩,吓呆在那儿。然后随着吱
呀呀的一声长响,象是呻吟一样,七号柜慢慢慢慢地打开,现出躺在滑动板上的顾与方。


  此刻的小夏已经惊恐得没有了思绪能力,站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恢复了意识,才
尝试轻轻挪动脚步,想从打开的柜子边上绕过去。然而她才走了一步,顾与方的头突然‘嘎
叭’一声拧转了九十度,张着眼睛瞪她。


  小夏与死尸的眼睛对视,只觉得一股寒意直渗入心底。


  “你骗我!”顾与方的嘴唇不动,却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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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章 僵尸(下)
(更新时间:2006-7-10 22:18:00  本章字数:3258)


  小夏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就跑,但身后的顾与方也迅速跳下,脚步沉重的追了出来。


  “阮瞻,救我!”小夏大叫,顾不得强烈的回声更让人产生惊悸感,顾不得是不是会惊
醒其它的亡灵,也没意识到自己危险中叫的是谁,只是一边拼命跑一边拼命叫,但回答她的
只有身后渐近的单一脚步。


  是僵尸!顾与方变成僵尸了!小夏在跑了一整圈后摔倒在地,终于发现了顾与方跳着追
她的事实。她慌忙爬起来,却发现已被逼在墙角。


  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吗?难道阮瞻真的不来救她吗?每一次他都会及时赶到,这一次
他为什么要抛下她不管!


  小夏动不了,但不死心的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


  顾与方慢慢跳过来,却不动手,只是盯着小夏――青灰无血色的嘴唇,血红的眼睛,没
有表情的脸,但却传递给小夏强烈的恨意。


  “我得不到的谁也得不到!”它忽然轻声细语的、一字一句地说。


  “你――”


  还没等小夏说出一个字,顾与方突然伸出手臂,掐住小夏纤细的脖子,无法形容的冰寒
登时让她的皮肤起了反应,窒息感直逼过来。



  但此时,她感觉护身符散发出一种暖意,使僵尸象烫到一样放开了她。一得到自由,她
趁机再跑,可是在这封闭的环境中她逃无可逃,被僵尸一把从后面抓住脖子,护身符的绳子
被扯断,唯一保护她的东西顺着她的衣领掉落到地上。


  那是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不能丢掉!


  她满脑子这种意识,想扑过去抢救玉质的护身符,但却被铁钳一样的鬼手一下子拖了回
去,她只勉强看到护身符竟然没有摔坏,然后就被扭转了过去面对僵尸。


  求生的意念让小夏拼命拉扯脖子上的禁锢,但对方明明是缝合的手臂却不动如山,只发
出空空的拍打声。


  “不能这么死,一定会有人救她的!”


  她心里模糊地想,顽强地挣扎,觉得时间仿佛停顿了。就在意识就要丧失的时候,终于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看见万里提着血木剑冲了进来,对着背对着他的僵尸挥剑就砍。


  然而僵尸并没有倒下,而是发出一声尖叫后跳转过来面对万里。


  万里觉得手臂发麻,感觉砍在了坚硬的实物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不是魂体,而是僵尸
,所以血木剑只能惊吓它一下,却不能有实际效果。


  新死的人怎么成为的僵尸?他有点疑惑,不过当他凭借停尸房昏黄的光线,看到顾与方
头上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时,终于明白了情况,脑海中窜入了大学时代和阮瞻的共同经历。


  他平静下来,慢慢往后退,引着顾与方一步步跳过来。



  几分钟前,他站在门口束手无策,急得没有能力思考,只是在一瞬间想到小夏不可能自
己锁上大门,这可能又是另一种禁制,所以他在没有办法之下,冒着血木剑会断的风险用力
砍铁门,一下子破了这个聪明又阴险的结界,推开了根本没有上锁的大门。


  “起来,快跑!”他大叫正在剧烈的咳嗽小夏,看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但面前的僵尸好像与他所知道的不同,并不只是简单的杀人机器,而是听懂了他的话一
样,马上放下他不管,又转回到小夏那里去。


  弱点在下肢――万里想起阮瞻以前的话,所以从后面扑倒过去,用尽力气把它拉得面朝
下摔倒,然后按住它。但他知道僵尸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不可能长时间控制它,连忙叫小
夏。


  “小夏,拔掉它头上的针。”


  小夏此时也看到了顾与方头上的异物,紧张地跑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咬牙伸出手来
,但僵尸的头却突然以极大的幅度左扭右摆,不让她下手,最后竟然从脖颈上脱落,迅速的
滚开。


  此时,它的身体还在挣扎,万里不能放松,小夏只好壮着胆追上去。


  那头像一个有意识的足球一样,外面缠着密麻的黑色长发,不停地滚动躲避,白脸黑发
交替着显现,并发出女人嘤嘤的哭泣声,让小夏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惊恐和打击,几次都抓
不住。


  “它在攻击你的感觉,别理它!”


  “可是我不行!”


  “你行的,小夏,你得帮我!你一定行!”万里看不到拐角处的情形,只能一直鼓励她
,而他也快压不住了。


  小夏知道那边情况紧急,所以尽管心脏一直在哆嗦,还是快走几步,一脚踩住断头的长
发。


  “你骗我!你骗我!”断头忽然尖叫起来,反过脸来想咬小夏的脚,小夏骇得连忙松开
,它又滚落到一边去。


  “小夏,快一点!”万里在另一侧通道大叫。


  小夏逼迫自己迈动发软的双腿,再一次追上去踩住断头的长发,拼着被咬的风险,终于
以它落口之前,险险地拔掉了那根控制她的钢针。


  同时,那边被万里压住的身体也刹那平静下来。


  万里坐在地上喘粗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累得他快站不起来。不过他还很佩服自己,
没想过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看来平时没有白当‘贱人’(健美的人的简称)。


  “真不是人干的活!”他低咒一声,勉力爬起来找小夏。只见小夏呆呆地站在那,手里
还握着那根钢针。


  “放松!放松――”他轻轻地拍小夏的背,掰开她由于紧握而发白的手指,取下钢针,
小心的放到钱包里,“好歹说一句话来听听!”他搂住她的肩。


  “我冷!”小夏梦游一样地蹦出两个字。


  “当然了,这里是冷库嘛!”他蹲下身,又挪动小夏仍然保持踩踏动作的僵硬的脚,拎
着断头到残尸那边,然后把尸体又摆放回去,还对齐头颅。做完这个,他累得几乎虚脱。


  “要不人们都说死沉死沉呢!真是重!其实她要活着,我可能随便就能抱两个。”他知
道小夏跟在他身后,一直试图传达给她轻松的信息。


  “可是她的头无缘无故掉了,而我们才看过她,会不会惹麻烦?”小夏终于恢复思维能
力,一边说一边跑去捡起掉在地上护身符,细细抚摩。


  还好,这有灵力的护身符分毫未损,只是不似以前那般莹白,隐隐透着黑色。她把它小
心的放在口袋里,准备等‘某人’回来给驱驱邪气。



  “就说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掉了,反正这件案子本来就涉及到邪教,不可思议是正常的。
”万里低下头,仔细观察顾与方的嘴。“小夏,你来看,她为什么笑的时候,嘴唇会撇成这
样?”


  “你再不正经,我永远不理你!”


  “我再正经不过。”万里说着扳动死尸的嘴,在小夏的惊异中掏出一团没有湿透的黄纸
,“幸好死人不再分泌唾液,否则会烂透的,就没有证据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半湿
的纸包在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里,心想一定要抓回阮瞻那个混蛋来问问这是个什么咒,是什么
人用什么方法控制的僵尸。


  “什么证据?”


  “邪教的证据,我想这就是控制顾与方变成僵尸的根本,还有那根钢针。算了,我们还
是先出去,这个慢慢再说,目前最紧要的是要演一出戏。”他拉着小夏离开停尸房,锁好大
门,再把钥匙重新放回仍旧昏迷的管理员身上。


  “一会儿要显得惊讶一点。”他嘱咐小夏,然后用血木剑在管理员眉心一指,随着红光
一闪,管理员身上的禁制解开了。


  “喂,你小心,怎么突然倒下,绊着了?”他夸张地扶起管理员问。


  小夏在一边接到万里塞过来的血木剑,连忙把它装回盒子里。


  “没绊到,就是忽然有点头晕。”管理员很纳闷。


  “啊,大吉大利!在这种地方工作,难免,哈哈――那我们快去快回,我也不愿意呆在
这儿。”


  “是啊是啊!”管理员答应着,连忙带他们进到冷库,所幸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然而尸体的状况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尤其万里更是夸张。


  “她的头――怎么掉了?!”他叫得吓了其它两人一跳。


  小夏没有演戏天份,只好保持沉默。


  “还第一次出现这种怪事呢!”管理停尸房的人虽然都是很胆大的人,不过这时也白了
脸,“听说这女人死得就很凶,不会出邪事吧?”


  “我们快离开!”万里‘当机立断’,“出去后再研究这件事,这里让我后背发冷!”
他催促管理员离开,一转头又向小夏做鬼脸,全没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柜顶的一只快
要报废的纸鹤反射给郊外的一栋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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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一章 梦杀术
(更新时间:2006-7-11 16:34:00  本章字数:2611)


  洪好好才一回来,就看到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阴冷地望着她。


  “怎么了?”她不安地问,男人的神态让她不敢使用平时惯用的撒娇手段,“那边不顺
利吗?我没敢耽搁,马上就回来了。”


  “你又出了疏漏!”


  “什么――疏漏?”


  “你让他们找到了线索。”



  “我不是――是你说把钢针露出一半的。”她解释着,看到那个飞鹤反射情报用的水盆
滚落到远处,地面上有未干的水渍,显然这里的主人才发过脾气。


  “那是为了让他们能及时救出岳小夏,引出阮瞻之前,我不能失去诱饵。”男人说:“
僵尸是吓唬他们的,我说的是那张符咒。”


  “符咒?出了什么事。”


  “我让你塞在尸体的咽喉里的,你一定是嫌脏,所以只草草地塞到口腔里,不仅让僵尸
的实力打折,而且被他们发现了。”


  “我没有,我――”


  “你说,要怎么办?”男人轻笑了一下,却传递出残忍的气息。


  “对不起,下一次不会了。”洪好好连忙求饶。


  “没有下一次了。”男人笑咪咪地站起来。


  洪好好大惊失色,“不,我一定不会再出错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她跪倒在男人脚下
,抱着他的腿,“别杀我,我要跟着你!我还有用的!求你,别杀我!”


  男人伸出手,洪好好惊恐得面容扭曲,没有了往常半分的娇媚傲慢,也没有一点反抗的
表示,象是动物遇到了它的天敌,只能哆嗦着等着被咬到口中。


  男人貌似极轻拍了拍她的头,但手掌上暗含的力量却让她的脸色变得赤红,“起来,我
又没说要杀你,但是你连续失误会让我们处于很被动的地位,我不能不说你一句。起来吧。



  洪好好的惊恐大于身体的痛楚,她犹豫的看着男人,在接触到他阴冷的眼神后,连忙站
直,“谢谢你再给我机会。”


  “我做这么多事,就是想探到阮瞻的底,虽然现在了解了一点,毕竟还没把他引出来。
可是你先是让顾与方知道了底细,结果让警方抓到了花会的线,现在让岳小夏和他的朋友发
现了符咒,这样一来,我们在这里就呆不下去了,必须做好离开的准备,所以我说没有下一
次了。”


  “是。”洪好好唯唯诺诺的小声答应,头也不敢抬,“钱早就汇到境外了,新的、合适
的宿主也已经找好,只要警方追查到我们身上,只要马上了结花会,就会安全脱身。对不起
。”


  “嗯,这件事做的还可以。”男人称赞,但语气中殊无温度,“别吵我,我要想一想。



  他坐回沙发上,闭目养神。


  在血腥玛丽的案子中,他是无意间发现了有阮瞻这样一个人存在。开始时,他只是好奇
是什么人竟然身存真的道术,而不是骗钱的混子。而随后,他渐渐感到这个人不简单。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身怀异能?会对他今后的计划构成威胁吗?和‘那个人’有关系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对阮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象野兽闻到了血腥一样兴奋莫名。但
是他谨慎的个性让他想弄清阮瞻的真实背景,这才对岳小夏穷追猛打。


  在他看来,阮瞻对这个女律师有着不同寻常的态度,而血木剑的出现证实了这一点。虽
然阮瞻失踪了两个月之久,他还是相信他会回来,因为血木剑在这儿,那个女人在这儿。


  阮瞻是异人,会和他心中重要的人有极强的心理感应。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有了危险
,他就会感觉得到,所以他几次三番恐吓岳小夏,不仅仅是为了逼她不再介入对花会的调查
而已,还为了要让阮瞻现身。


  可惜,这女人的八字虽然轻,但运道却极高,总是能化险为夷。就算这一次他动用了僵
尸,她还是可以有另一个朋友帮她摆脱。


  那个叫万里的男人虽然是普通人,不过却阳气极旺,胆子大,正气又足,是能镇位压场
的那种人,相当难得。


  而阮瞻还是没有出现,这证明他推测他在附近的观点是错误的。他真的离开很远,看来
必须动用梦杀术才有可能让他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不再介意是否摸清阮瞻的底,而是想让阮瞻出现,在他可了解的范围内。他想知
道阮瞻究竟是谁?为此他只好冒一点险。


  看得到才能控制得了。一想到阮瞻在这世界的某一个他不知道的角落生存,不知何时会
突然回到他的周围,他就感到极度不安,但同时又极度感到兴奋。


  “明天去给我找这个人来。”男人知道洪好好还在等待指示,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交
给她。


  “好。可是――叫这个人有什么用?”


  “我想明天岳小夏会住到酒吧去了吧?”男人胸有成竹,“要想在晚上找她,只有去那
里。但是那地方有个阵法,从外围就能感觉到八卦的罡气,我要下点功夫才能让岳小夏入瓮
。”


  “什么阵法困得住你?”洪好好讨好地说。


  “不用拍马屁,我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冒险。可是――”男人奸诈地笑,“那
个阵法对付得了灵体,却对付不了人。姓阮的小子毕竟年青,不懂得人才是世界上最难防的
啊!”


  “把这个人叫到这里来吗?”


  “不,你交待他办事就行了。上次我已经让他潜入酒吧,录下了那里的布局。我已经研
究过了,你只要告诉他,二楼的转角处有一盆桃树盆栽,让他在那上面做一下手脚。”


  “那是阵眼吗?挪到哪里去?”


  “笨!挪动在人们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会被注意,谁知道阮瞻在离开前有没有教过万
里什么防范方法?让他把这瓶东西倒到盆栽里就行了。”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瓶子,里
面有黑红的液体。


  “这是什么?”洪好好忍不住好奇,但想起刚才受到的惩罚,不禁连忙噤声。


  男人笑笑,又一次伸臂把洪好好揽在怀里,“这是我的血和岳小夏和血混合在一起,还
有一些符水,这样我才能让她入我的梦啊。小笨蛋,什么事都想插上一脚。”他温柔的摸索
着怀中人的腿,神情和刚才的阴狠判若两人。


  洪好好显然习惯了男人的喜怒无常,见他又重新露出对自己的兴趣,趁机又回到她妖媚
迷人的老路数,“人家就是不如你聪明,所以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呀!可是,这次施术又会
有什么结果呢?”


  “如果成功的话,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成功,你就会高兴了。”


  “我有什么高兴?”


  “因为岳小夏会死。你不是一直很恨她吗?”


  “这就奇怪了,我为什么恨她?”


  “因为她讨人喜欢,特别是讨那两个男人的喜欢,不是吗?”


  洪好好想反驳,但一见到男人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可怕眼睛,掩饰地转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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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二章 喝一口吧
(更新时间:2006-7-12 9:47:00  本章字数:2567)


  滴答。


  一声清晰的水滴声敲碎了小夏的梦境。


  她醒来,有一瞬间的疑惑。这里是哪?


  恍惚中她记起,僵尸事件后,万里一定要让她住到阮瞻的‘防鬼堡垒’来。起初她倔强
着不肯,不是不怕,是因为她心里为了阮瞻在赌气,因为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虽然她知道这种想法有多么的不讲理,也知道阮瞻对她没有任何义务,可是她就是拗不过自
己的心。但是后来万里威胁她如果不照办,绑也要把她绑来,她才勉强同意。


  她不是怕暴力,她是不忍拂万里的好意,不想由于自己任性,却让别人担心。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壁是粗糙的土墙,周围是简陋的家具,
自己的身下是硬硬的木板床,头顶有一个古旧的天窗。


  天窗的玻璃破了,还结了蛛网,不知道是月光还是日光的幽暗光线倾泄了下来,斑驳地
照在小夏的脸上,让她一时不能适应,用手挡住眼睛,这样正好使天窗上漏下来的水滴在她
手上。


  她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又一次分不清楚。如果是梦境的话,她拧疼了自己的手臂,却依
然不醒;如果是真实的世界,为什么记不起何时来到这里?到山村来做自助旅行?律师协会
组织的普法宣传?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滴答。


  又一滴水滴落在她手上。她烦躁地顺手擦了一下,却感觉这水滴有股怪味和奇异的手感
。睁开眼睛看看,天窗上什么也没有,而手上的痕迹颜色很深,在昏暗中看不太真切。


  “难道是污水?”她自言自语。


  “是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惊得忽地坐起来。


  木栅栏一样的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子,仔细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额前过
长的头发遮掩住眼睛,使脸上的神色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两臂直直的平举,也不知道是拿
着什么东西。小夏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总是感觉他一直就在那儿似的,就象这突然出
现的破败小屋一样。


  “你是谁?这儿是哪里?”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小夏连忙询问。


  小男孩不说话,只笑了一下。小夏看到他的嘴很大,给整张脸带来怪异的感觉。


  “你能告诉我吗?”她又问,有点害怕,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小男孩不说话,伸手指指小夏的身后,转身跑开了,没有脚步声。


  小夏的寒毛倒竖。


  她的身后有什么吗?刚才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你要喝吗?”象是回答她的疑问,身后一个声音突然问。


  小夏猛地转头,见一个红衣的吊死鬼不知何时挂在天窗下的横梁上。她象一件破布一样
随风摇晃着,脸色死灰,没有了嘴唇,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齿,右手拿着一把刀割着左手的手
腕,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她风干得如枯木一样的手指滴落下来。


  “喝一口吧!”她向小夏伸出手腕,伤口宛如一张歪斜的血口,翻着腐烂的边对着小夏
笑,血腥和恶臭直扑过来。


  难道刚才滴在自己手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不要吗?”女鬼突然向下俯冲,吓得小夏夏倒退了好几步,转身就跑。


  门外,是黑色的长长走廊,通道两侧全是关着的房门的空屋,脚下的木板吱吱咯咯的响
,似乎随时都会塌陷,让小夏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逃。


  “很好喝的。”不等她犹豫,她的耳侧无声无息地伸过来那只流着黑血的手,‘殷勤’
地邀请着,让她只能慌不择路的朝一端的黑暗跑去。


  尽头,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急于逃离的心让她想也不想的冲下去。


  一层、一层――仿佛深得没有底,她只能拼命地跑。好几次,她看到那个出现在她房门
前的小男孩从对面跑过来,胳膊依然直举着,但却不等她问上一句,就在她面前‘刷的’冲
过去。而且更可怕的是,跑着跑着,她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有什么一直在上上下下地走
动,楼梯上不止她一个!



  这感觉让她心虚到极,于是当那个小男孩再一次冲过她身边时,死命抓住他的胳膊。


  “等等,我――”


  可是,他的胳膊让她扯断了。手中,只是一小扎乱草。


  她疑惑间,小男孩生气了,“快把胳膊给我!”他怒气冲冲的盯着小夏,超大的嘴象个
大洞。


  小夏吓得连忙把手中的乱草丢给他,但小男孩却一把扔在地上,“坏了,我不要了。我
要你的!”他往前紧逼一步,两个没有光线反射的圆眼睛怒瞪着小夏,“要不,把你的身体
给我!”他说着又向前跳了一步。


  “我――不是故意的。”


  “不行,给我!”


  “不给!”小夏用力推开逼近的小男孩,继续开跑,从不知道小孩子也可以这样可怕的



  “给我给我给我!”身后一连串的尖叫,迫得她一直向下跑个不停。突然她的面前一闪
,她发现那个红衣吊死鬼堵在一个楼梯的转角处,使她紧急煞车。


  “喝一口吧,很好喝的。”女鬼伸着涌着黑血的手凑到她面前,伤口象裂开笑的嘴。


  “把你的身体给我!”小男孩也追到了,从后面猛推一把。


  为了躲避他们,小夏只好往楼梯的扶手上倚。可是这楼太破败了,腐烂的木头让她从这
无边的黑楼上直接摔了下去!


  疼痛――疼痛――


  小夏周身象被摔散了一样,疼得她怀疑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手掌都擦出了血痕。可
是她依然是呆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并没有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


  难道这根本不是个梦,是无法结束的?!


  她惊恐的四处观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中,对面一栋歪斜的黑楼,仿佛就
是刚才那有着没完没了楼梯的那一栋。院子正中有一架石磨,一头被挡住头脸的灰色小毛驴
正懒洋洋地拖着磨慢慢走。


  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也没有风,满院子只有石磨‘吱呀呀’旋转的单调声音。
还有,让人感觉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私语声!


  是谁在说话?


  小夏循声望去,见自己身后有一排石凳,上面坐着好几个身著红衣的长发女人。她们仿
佛是游客在观看小毛驴拉磨似的,一边好奇地指点着看,一边热切地低声交谈,似乎没没有
注意到小夏的存在。


  小夏只感觉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根本不敢出声,知道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必须
要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她必死无疑。


  因为那些女人――都没有脸!


  白白的一块平板,覆盖着乱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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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三章 石磨
(更新时间:2006-7-12 16:49:00  本章字数:2657)


  怎么办?她不知道!只能慢慢地往后蹭,力图不要发出任何声响。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就能退出院子,却感觉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柔软的东西拦在她的腰上。意外使她大叫出声
,让那些没有脸的女人受惊一样,通通转过头来‘看’她。


  一群没有脸的女人,却盯着她,这让小夏完全被吓呆。


  但拦住她的东西不给她发愣的时间,用一股奇大的力量把她甩到了石凳上。慌张之中,
小夏转头一看,看见一个独臂的小稻草人,一只手横直的平举,超大的嘴,两颗石子做的眼
睛,呆板又恶意的表情,另一只被扯掉的手臂扔在地上。


  他呆呆的立在院门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却刚好把小夏拦住了,正是那个小男孩。


  小夏被火烫到一样想站起来,却发现她被牢牢粘在石凳上面。她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
事,而那些女人则依然刘刷刷地侧过头来‘好奇的望着’她。


  “下一个。”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这让小夏惊上加惊,不知道还有多少诡异的事等着她!她四处张望,但只其声不见其面



  一个女人闻言乖乖地站起来,慢慢的走向石磨,然后一跳,不知怎么一下落在磨盘正中
的圆洞上,立即隐没其中,最后淹没进去的头还对着小夏点了一下。


  小毛驴得得得的又走起来,吱咯的石磨声也接着传来,绵延不停。此时的小夏根本没办
法思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渐渐的,她忽然觉得这声音象咀嚼碎骨的声音和喊疼的
呻吟。


  她感到毛骨悚然,眼看着这些没有脸的女人一个一个机械地投身到石磨那里去,象是自
动走进妖魔的口腹,而在石磨四周的水槽里则慢慢装满浓腥的鲜血,让她几乎呕吐!


  “只剩下你一下了!”那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夏惊恐地坐直身体,四处寻找,蓦然发现那声音竟然来自那头小毛驴。


  “我在叫你!”小毛驴又说。它把头伸进血水槽中,满满吸了一口血,抬起脸来时,变
成了毛驴的身体,却长着一张男人的脸!


  白净、微胖、眉清目秀但是不怀好意!


  “来吧,没人会来救你!”他向她点点头,她立即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拖向磨盘。
她想抓住石凳,但刚才粘住她的力量全变成了推力,让她避无可避的被扔到磨盘上。


  从外面看,这只是个普通的石磨,但只有坐在这上面,才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深洞,无
数只女人的手在上面漂浮着,这时全集中过来抓小夏的手脚。她想挣扎,却突然感到无力,
只能被拉扯着,眼看着就要被吞没。


  绝望中,她最后喊:“阮瞻,救我!”


  “看来你对他没那么重要!”人脸毛驴冷笑着。


  可话音未落,在对面的黑楼跑出一个人来。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
!”来人大声念着,然后随手一指。


  登时,一道红光形成了一个风的漩涡急速的转了起来,巨大的离心力把所有物体全甩了
出去,石磨、黑楼、稻草人,还有小夏。


  “阮瞻!”小夏大叫那个男人的名子,想伸手抓住他,却根本不能靠近,眼见着离他越
来越远,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浑身冷汗的躺在床上,寒夜里更显冰冷。是梦吗?她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床头灯,温
暖的黄光下,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全是抓伤和淤伤,双掌的擦伤也在,浑身传来真实的疼痛



  不是梦吧?不然不可能连肉体也受到伤害。但是为什么她又回到了床上?!


  梦境与现实,分不清楚也罢,可是阮瞻呢?为什么他会出现,却又让她抓不住?她这样
想着,想着刚才他看向自己的关切眼神,想着她无论如何拼命也碰不到他的手,泪水涌了上
来。


  终究是个梦吧?


  钢琴声响了起来。


  很优美,但因为是在深夜,却显得特别突兀!让还没有从惊吓中完全恢复的小夏惊得从
床上跳起来,对着床头的手机发愣。


  她又忘了关机了,会是谁打给她?为什么睡在隔壁仓库的万里还不醒,要叫他吗?她犹
豫着,但那头打电话的人仿佛一定要她接听才肯罢手,钢琴声一直响个不停。


  她狠下心,抓起电话,看了一下显示屏,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是谁?”她紧张地问。



  “是我,阮瞻。”平静的声音传来。


  小夏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在她生活中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个梦。他出现了!终于!


  “你在哭吗?”他问。


  “没有!”小夏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泪水,“我只是有点伤风。”


  “好吧,那么赶快回到床上去。”他温柔地说。


  这让小夏有一瞬间的迷惑,他从来没有对待自己这么好过,而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干什么



  “刚从那个噩梦醒来,又在半夜三更接电话,你一定是跳下床来了。”仿佛知道小夏的
心思一样,阮瞻主动解释,“会受凉的,你上床坐好,听我慢慢对你说。”


  小夏乖乖地回到床上去,盖好被子。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就在电话那头,她感到彻底
安全了,哽咽着长出了一口气。


  “你一定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个这么真实的噩梦,而且我为什么会出现是吗?”他说。


  “嗯。”


  “这其实不算真正的梦,而是有人施法让你的魂魄离体,进入他创造的幻界之中。所以
你在梦里受的伤也会体现在现实中的肉体上,你――没事吧?”



  “没有。”小夏摇摇头,“可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梦,还进入其中?”


  阮瞻迟疑了一下,“这是一种很高端的术法,不过因为很损阴德,所以属于禁忌之术。
我不知道你又得罪了谁,不过这不是个简单的人。而我之所以能进入其中,是因为我对这种
术法非常敏感,即使远隔万里也能感觉到,我只想救人,开始并不知道是你。”


  小夏听到他这么说,心底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她并不知道,阮瞻离开这个城市就是为了躲避她,但是却做得极不成功,因为和她有强
烈的心灵感应才进入了这个梦中,他撒谎也是为了避免更深的纠葛。


  “你现在是住在我那里吧?”阮瞻岔开话题。


  “嗯。”


  “那里一定被人动过手脚,不安全了。血木剑在你手边吗?”


  “在。”小夏抚了抚枕边的木剑。


  “那么你就拿着剑呆在那里别动,不要再睡觉,等到天亮。”


  “好。”小夏答应,“你――会回来吗?”


  “会。”


  “什么时候?”


  “最迟明天晚饭时就会到。”


  “不骗人?”


  “不骗人!”


  “你保证?”


  “我保证!”


  听到他这么回答,小夏完全安下心来。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四章 阮瞻归来
(更新时间:2006-7-12 22:34:00  本章字数:2690)


  而阮瞻的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又是烦恼又是后怕。


  烦恼的是,他之所以离开过了两年多的稳定生活,就是想重新导回渐渐脱轨的心情,回
归以往的平静。可是即使他四处旅行,寄情山水,小夏的影子总是会不经意的窜到他的心里
,搅得他不得安宁。因为这件事,他开始有些相信命运了,也许他上一世欠了她的,这一世
注定要还!


  后怕的是,幸亏他心里想着她,让他对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否则如果晚到一步,他就
会永远失去她了!


  梦杀术?!


  什么人会对小夏使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如果不是他感应到小夏而及时赶到,她就会死在
这个局里,而且在肉体上没有任何的痕迹,灵魂也永远无法转生。因为如果没有有法术的人
在梦境没有结束前施以外力救助,被施术者会永远困在那个恐怖的梦境中,无法停止也无法
逃脱。


  这是禁忌的术法,相当高端,需要很高的法力,若非有极大的理由,是不会用它的,连
他也只是以前听父亲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而已。听父亲说,施术的人在梦境中也是危险
的,外力介入的人有可能会从梦境中的状况推测出施术者的秘密,如果有心,就能给他最大
的打击。


  因为梦境是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真实,任他是谁也无法在梦境中伪装自己,所以也就
会暴露弱点,而施术者是梦杀术的一部分,即使这个幻界是他制造,也无法置身事外。


  那么,从在刚才的情境中,要怎么找出施术者是谁?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明天吧,明天他会回到他原来的、但又变样的生活中,找出这个秘密。


  明天,他也会再见到小夏,那个让他失去平静却也让他的内心充盈,让他总是莫名其妙
的心悸却又必须保持距离的人。


  &&&&&&


  第二天一整天,小夏都坐立不安。晚饭的时候,她等的人还没有来,让她几乎都要绝望
了。


  说是晚饭,实际上对于两个在厨艺方面等同弱智的人而言,只是买来的速食食品,外加
随便炒一炒的清菜。


  “要是阮瞻在就好了。”万里咕哝了一句,对着那一盘他炒的黑乎乎的‘菜’皱眉。


  小夏听到他提起阮瞻的名子,心里一跳,下意识地看看门外。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食堂的饭菜根本没法吃,想去饭馆改善伙食吧?又口袋空空
。那时候,阮瞻偶尔会在宿舍开个伙,我每次都能顺着香味追过去蹭饭,他怎么躲也躲不开
,后来我干脆搬到和他同宿舍去住,嘿嘿――”回想起以往,万里兴高采烈,“这个死家伙
,每天摆酷装大尾巴狼,本来就很吸引女生注意了,后来又被发现两下子做饭的手艺,简直
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被女生公认为第一校草,连我这么英俊逼人才华横溢都被他比下去
。那时候我们学校如果有个活动什么的,男生先去打听他去不去,如果他去,大家就要有被
女生冷落的心理准备。喂,你东张西望的干什么,不吃我的菜吗?”


  “不会食物中毒吗?”小夏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拔了一下那颜色奇异的东西。


  “我说在外面订餐,你又不肯。”万里发现小夏的不对劲,“你不是要等什么人吧?”


  小夏犹豫了一下,不是她不告诉万里,她只是很想把阮瞻要回来的消息当作一个秘密,
在心里期盼着、甜蜜着,直到胸口涨满着说不出的情绪。这些能和万里说吗?他是她的好朋
友,可不是她的闺中密友。


  “实际上,昨天晚上我又被人设计了。”小夏不再隐瞒事情,“而且――阮瞻打电话来
,说他今天会回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叫醒我?”万里惊讶。


  “我也想啊,可是当时我陷在幻觉里出不来,醒后又不能确定昨晚的经历是真是幻。我
怕你以为我这是神经错乱的先兆,犯了你的职业病,硬要给我穿那种可怕的束身衣。”她开
玩笑,试图放松不安定的心情,但她说的也是真话,昨夜的事情确实令她有不真实的感觉,
除非那个人回来。


  “放心,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的。”万里看着小夏流转的眼波,忽然觉得她若有所思的
样子很是美丽,“阮瞻也会回来,假如他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那我们等他吃晚饭好吗?”


  “还是我请你们出去吃吧,谁要吃万里做的垃圾食品。”门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夏和万里循声向门口望去,见阮瞻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人黑了一点,不过他一进到
店里,立即让人觉得空间温暖了起来。


  “你这混蛋,跑到哪里去了?”万里站着不动,语气里不欢迎,但浑身上下透着喜悦,
“我还以为你被印度大妞抢去作便宜新郎了呢。怎样,新娘美吗?”


  “一边想去吧你。”阮瞻边说边走了进来,“看来你也活得很好,没死。”


  “我死了你还能看见我吗?”


  “我能。”


  “是啊,我倒忘了你是能沟通阴阳的大法师了。”万里走过去抢过阮瞻简单的行李,“
我帮你拿上去,你既然说了要请客,只要准备好大把的钞票请我们吃一顿就行了,这次我要
吃一顿超大的餐,撑死不论。”


  “怕你?!到时候你要撑不死,我用封言符让你一辈子不能多嘴多舌。”


  “你看,他威胁我!”万里转向一直不开口的小夏,“他明知道我爱说话,偏偏用这个
吓唬我。他这算个什么罪,乘人之危罪?你帮我跟他辩,这里交给你啦。”他说着就跑上楼
去。


  他这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阮瞻慢慢走到小夏旁边。


  “你还好吗?”他随口客套着,瞄了小夏一眼。见她孤伶伶地坐在吧台前面,被空旷的
空间映衬得特别娇弱,心脏微扭了一下。


  不自觉的,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略带憔悴的脸,但却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及时改为拿掉
她手上一直握着的筷子,“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吃他做的东西。”


  “我今天回来的晚,他已经做好了,还差点烧了你的厨房。”


  “没关系,我会让他陪的。”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四目相对,却再也说不话来。


  不该是这样的!小夏心想。


  她以为她会兴高采烈的欢迎他,甚至来个朋友间久别的拥抱,没想到自己会紧张成这个
样子,不仅找不出话说,心也跳得乱了。就算以前两个人的相处,她也从来没对他客气过,
总是一付不识好歹的德行,对他死赖活挨。怎么因为他离开了一段,自已对他的感觉就完全
变了?不行,一定要恢复正常,这样别别扭扭,以后还怎么合作?!


  她跳下高凳,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没料到一跳下来就离得他近了,几乎撞在他胸膛上
,让她瞬时觉得脸孔发烧,急忙转过身去。


  幸好万里下来的快,解救了小夏的窘迫,然后他们一起出去就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
整个晚上小夏都不大多话,在一旁看着阮瞻和万里斗嘴不止,虽然互相攻击,但却隐含着深
厚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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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五章 再访娱乐城
(更新时间:2006-7-13 15:36:00  本章字数:2915)


  晚饭回来,他们坐在小夏的房间里讨论最近发生的事情。听完小夏和万里仔细的叙述,
阮瞻蹙紧了眉头。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它不象他们合作的前两件事,不过是因为被害人招惹了邪祟,小
夏偏巧或多或少误入其中,才被恐吓和阻拦。而小夏又执意要帮这些人,也才继续了他们的
驱魔行为。


  但是这一次,小夏的牵扯并不深。如果说现在顾与方没有死,对方以伤害小夏来胁迫她
退出的话,还勉强可信,但顾与方死后,警方已经完全介入,小夏想追查花会也根本没有线
索,相当于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会出现有人使用术法控制僵尸袭击她的事?还
有昨夜的梦杀术?


  假设小夏所遇到的所有事被证实是一个人做的,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和那个邪教有关。


  可是这些都是高端的法术,对施术者本身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甚至暴露身份。对一个
已经完全不构成的威胁的人使用这些是没有必要的,是损人不利已之举,所以决不可能是任
意而为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你不是说有证据吗?”他问万里。


  “哦,这里。”万里拿出一个纸袋,把那根钢针和有点模糊的符咒摆出来。


  阮瞻仔细地看着,认真的神态让小夏大气也不敢出。


  “呼吸,呼吸。”万里拍拍她,“他这不是做航天飞机,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你这样
会憋死的。”


  “当时钢针只没入头顶一半吗?”阮瞻打断万里。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制服她。幸亏当时没人看见,我趴在女尸的身上嘿啾嘿
啾,看起来很变态的。”



  阮瞻不说话。他内心有种感觉,隐隐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有人操控一样,而且这个人总
是计划性,有针对性,对他们的活动内容又了如指掌,真正十分难对付。


  “怎么样?”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问。


  “其它的要看看再说,但是僵尸事件和昨晚的梦杀术肯定是一个人做的。”


  “能看出门派吗?”小夏很好奇,“武侠小说不都有门派吗?”


  “你当他真是大师吗?”万里插嘴,“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么正宗。”


  阮瞻对他的挖苦不以为意,他对小夏点点头,“不是每个人画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
的人才能让符咒上的灵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灵力也就越大。而且每个有道术的人都有
自己的风格,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内行人就有所感觉,就象人的字体一样。”


  “如果是一个人做的,那么会和花会有关吗?”


  “从昨晚的那个幻界和画符咒的手法上看,这是一个人做的,很可能与花会有关,但还
要再调查看看。”


  “这个花会很邪,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密室杀人案是怎么做的、顾与方的内脏器
官为什么有衰竭的情况,为什么当天那个所谓的祭品会变成粉末状,这不符合科学规律。那
三个叫朔什么的兄弟是什么人?那个不曾露面的投资老板是不是幕后黑手?”万里说。


  “还有――引顾与方对花会深信不疑的那些事情,我是说她的那些梦境,是否也是你说
的那个梦杀术?”小夏问。


  “你是说她的春梦和她的梦中情人?”万里搭腔,“这次是真的‘梦中’情人。”


  “我不认为那是梦杀术。”阮瞻说:“我想他们这样引诱顾与方,大概对其它人也是如
此,而这种术法是很耗废精力的,不可能常用。”


  “就是说另有‘神奇’喽?”万里问。


  “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娱乐城看看,所有的事不都是从那里起的吗?”他没说他感
觉到那个幕后的人并不是要杀小夏,否则以他能够发动梦杀术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出现钢针
没有完全没入僵尸头顶的低能错误,那个人是想让人救走小夏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有什么目的?


  “也好,现在正是夜游神出没的时机,我们正好可以去那里看看。”万里赞成。


  &&&&&&


  远远看去,女人花娱乐城在一片霓虹中也显得格外惹眼,不过在阮瞻看来,灯火中隐隐
中透着妖邪之气,难怪小夏会说进入其中就有被吞噬的感觉。


  因为以前有闹鬼和风水一说,所以他先去外面看了看那个传说中的石头八卦,很漂亮地
做成指路碑的形状,不过不知怎么被磕坏了一块。


  很无意的感觉,仿佛是自然的损坏,没人会注意到,可阮瞻在那里流连了好久,才走近
娱乐城里去。


  里面,依然是平凡的喧嚣、拥挤的人群、豪华但无特色的装饰,没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



  他们坐了一会儿,阮瞻突然说:“走吧。”


  “走?可是我们才刚来呀!”万里反对,“我知道你最怕吵,可是既然来了,就多呆一
会儿吧,我要看看小夏说的那个美人歌手。”


  “就知道看美人!”小夏白了万里一眼,“既然没什么好调查的,我同意回去。”


  “你是怕那个美少年又要为你提供服务吧?”万里努努嘴。小夏顺势望去,见以前的那
个招待在向她招手,吓得躲到阮瞻的后面。


  “那么那个美人什么时候唱,你不是说她只唱一首吗?”阮瞻重新又坐了下来。


  “你也要看?”


  “他当然要看。来,我教你一个魔鬼原则――只要是男人就喜欢漂亮女人,无论他是八
岁和八十岁都一样。”万里把小夏从阮瞻背后扯出来,“只要有美人在男人的视线范围内出
现,每个人都会意识的到。现在告诉我,美人什么时候出场?”


  小夏看看表,“马上就会出场了,还忘了告诉你们,这个人我认识。”


  “哦,真的?”万里来了兴致。


  “假如你真的如你所吹嘘的那样目光如矩的话,你也该认识。”小夏说:“就是上一次
我白天遇到劫匪时,那个曾经帮我止过血的好心路人。”


  “真的,我为什么没印象?一定是太关心你的伤势了,所以错失了机会,可惜!不过今
天一定要弥补一下。”


  “那倒要看看了。”这次是阮瞻感兴趣了,“什么人和小夏这么有缘。”


  “看吧,已经出场了。”见他们一副渴望的急切模样,小夏撅了撅嘴,有点不高兴,可
那边的歌手已经上场,照旧是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阮瞻默默地盯着歌手看,但目光并不象别人一样充满欣赏,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和
探究,一曲歌毕,连眼珠也没动一动。


  “能问一下那位小姐的芳名吗?”他拉住一位侍应,把小费塞在他手里,指了指台上的
人。


  “洪好好,洪小姐。”


  “可以约她见一面吗?”


  “恐怕不行,先生。洪小姐什么客人也不见的。”


  阮瞻点点头,毫不纠缠,转过头来对万里说:“那我们也走吧!”


  “好啊,走吧,反正见识过美人了嘛!不虚此行。”万里笑着掩饰心里的疑惑,他心里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要安安静静地想一想,“如果把女人比作衣服,那一件是彩貂皮大衣,
我们的小夏也就是纯绵白衬衣。”


  小夏气得差点踢他一脚。


  “咦?为什么发脾气?”


  “你是学心理学的,还用我告诉你?”她气鼓鼓地率先离开。


  看着小夏径自离去的背景,万里笑,“果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永远也不要夸奖另一个女人
。”


  “你知道还逗她生气?”


  “没见到她自从一来到这里就很紧张吗?恐惧没有任何好处,可愤怒有时可以激发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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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六章 不眠夜
(更新时间:2006-7-14 16:59:00  本章字数:2730)


  “我们来讨论一下案情。”小夏一回到家,就忙着问问题。


  对于阮瞻在娱乐城对洪好好表现出来的兴趣,她心里酸溜溜的,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怎么
说话。可是后来她想,自己和阮瞻之间的定位是很模糊的,比朋友亲近,也比朋友疏远,也
许她不该吃干醋。再说,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心里非常混乱,是爱?还
是仅仅是依赖而已。既然这样,不如还是先合作把工作做好。


  至于这到底算是什么工作,她也说不清,只觉得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看看能不能
为民除害。


  “用得着这么正式嘛,小白衬衣。”万里开玩笑,但在收到小夏飞递过来的一对卫生球
眼后,连忙看向阮瞻。



  “我们之前可以从他施法的手段上,确定控制僵尸和用梦杀术袭击小夏的是同一个人。
”阮瞻直入主题,“但那个娱乐城在表面看来非常非常正常。”


  “表面?”万里也严肃起来。


  “欲盖弥彰,懂吗?”


  “你发现了什么?”小夏问。


  “就是什么也没发现。” 阮瞻微扯了扯嘴角,“不过,里面的气场很乱。怎么说呢,
就象新搬过的家一样,隐约有生涩感,看着不通顺。还有,门口的石头八卦好似无意崩坏了
一点,碴口是新的,不影响整体,实际上是破坏了整个格局。”


  “就是说娱乐城又要闹――好兄弟了?”小夏白了脸。


  “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外表是个八卦,实际上并不是。大家都知道八卦的样子,但很少有人仔细
研究过八卦图案中的细小差别,而立石碑的人利用了这一点。那石碑乍看上去是八卦的样子
,实际上是暗藏了阴祈文,所以不但不能辟邪,反而会逼得过路魂魄不得不进入房子里面。



  “这种商业竞争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万里轻斥一声,“听说那里以前非常红火,你看
会不会是有人眼热金钱的利益。”


  “动机不重要,可疑的是他为什么要改动那里的设置,如果说他就是昨晚动用梦杀术的
人就可以解释了。”阮瞻说。


  “你刚才说有新搬家的感觉,意思是他可能猜到我们会去追查,所以改动了其中的风水
。可是,我没见里面有什么变动呀!”小夏纳闷。


  “他能控制新死的人成为僵尸,能启动梦杀术,这样高段位的人做起事来当然可以不被
注意到。”阮瞻说,“其实风水阵法一说,只要随意发动一两件关键的小物件就可以改动全
局,非常不容易发觉,要不是我们先前就有预感和目标,我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么说说娱乐城可能是花会的前台。”万里看看阮瞻。


  阮瞻点点头。但他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那疑惑就在心里飘浮着一丝不安,却
抓不住。


  “断定花会和娱乐城有关联并没有什么难的,相信警方综合各种信息后也会注意到这一
点,问题是其中的细节。”阮瞻皱紧了眉头,“第一,花会是借娱乐城的壳还是本身就是后
台人物;第二,花会只是为了敛财聚色,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第三,那三个神秘的兄弟是
谁?第四,为什么那个祭品新娘会化成灰烬,完全背离物理规律;第五,他们为什么盯住小
夏不放,即使她完全与这个案子无关了?”


  “别忘了顾与方的密室谋杀案,还有她告诉小夏的那些神迹是怎么回事?”万里补充。


  “那很简单。”阮瞻说:“实际上有隐身符就可以办到。你不是也隐身过吗?”


  “隐了身就可以瞒过高科技的监视设备,而顾与方家的大门口是监视器的死角,根本什
么也照不到。啊,这么说倒是很方便的,就象那个混帐的鬼打墙。”万里又想起在公安医院
停尸房的事,有点无奈,“不过她家的门没有损坏的痕迹,难道是和她熟悉的人作的案,骗
她自己开的门。”


  “那就没办法解释朔月和她的浪漫夜了。”阮瞻说:“一定有其它方法进门,比如穿墙
术。”


  “那个――”


  “我不会。”阮瞻知道万里要问什么,干脆直接回答他,“其余的部分就是谋杀细节了
,与我们无关。小夏,你能复印一份娱乐城在工商局的注册资料吗?”


  “为什么要那个?你看到那个――毛驴了?”小夏想起那个噩梦仍然有点后怕。


  阮瞻点头。


  没错,他看到了那个人面毛驴,可惜还没等他进一步探那个人的底,幻界就破碎了,那
个人一定是不想让他猜测到梦境所反应出来的内心世界。


  “可是,如果娱乐城的幕后老板就是花会的主使,他也不一定亲自露面对付小夏,就象
血腥玛丽中的张群大富翁,他不就雇佣了许多法师吗?”万里说。


  “还是看看吧,启动梦杀术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象是被雇佣的。”阮瞻又仔细回忆那
个梦,努力揣测梦境显示出各种的信号,期望可以了解那个人的动机,但却一时想不出。


  “算了,今天晚了,先去睡吧。”


  “你要睡哪里?你的房间被小夏占了,你的仓库被我占了,看来我只好委曲一下,和你
一起睡了。”万里说。


  “我宁愿睡街上。”


  “我管你去死!”万里站起来,“走吧,小夏,就让他去看着星星睡觉,冻死他!”


  小夏看了阮瞻一眼,站起来走向楼梯,但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你给看看这个。”她
把发黑的护身符拿出来,“上次遇到僵尸的时候变成这样了。”


  “好,我会尽快让它回到以前的样子。而且你放心,就算这里的阵法被破坏后还没有重
新布好,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安心睡吧。”他看着小夏略嫌不安的神情保证着。


  小夏和万里走后,阮瞻就把灯全部关掉,独自坐在黑暗中,他总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对针
对小夏的,但小夏又会有极大的危险,这让让他迷惑不解也不能安心。


  那个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黑楼、女人、石磨、稻草人、血肉――


  他还摸不清事件事情的脉胳,觉得胸中有一团乱麻,抓不住头绪。万里说那天遇到僵尸
时完全不能思考,明显的关心则乱,他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他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悄悄走上楼去,潜入了小夏的房间。


  也许是太累了,小夏睡得很沉,抱着棉被团成一团,就象婴儿在母体中一样。阮瞻在月
光中望着她的睡相,想起她每回看书,总是要先看看结尾,有大团圆结局的书她才会看。这
从心理学角度上,明显证明她是个最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偏偏总是介入这些古怪的事,还总
是要打抱不平。


  真是个矛盾又混乱的女人啊!


  阮瞻想着,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一股很温柔的情绪,想要把她掩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
她受伤害。


  他走向窗边,坐下,安心的守护着。他这里的防御阵法还没有恢复,他怕什么人再来一
次高端的法术来对付小夏,不得已只好亲自守在她身边。


  这一切,安稳睡着的小夏并不知情。第二天一早她下楼来准备去上班时,看见阮瞻正在
吧台里面擦杯子,一副要准备开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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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七章 美女的声音
(更新时间:2006-7-15 16:22:00  本章字数:2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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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万里就回来了。


  “这是小夏让我带给你的。”他递给阮瞻一张纸。


  阮瞻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怎么?”


  “是一个人。”阮瞻说,“启动梦杀术的人和娱乐城的法人代表是同一个人。”


  “就是说花会并不是以娱乐城为壳,而根本就是同一个组织。”


  “可以肯定。”他说着又拿起复印的文本看了一下,上面的注册日期引起了他的注意,
“娱乐城转手到――杨幕友――手里才两个月?”那个笑容带着阴冷的男人原来叫杨幕友。


  “是啊,在你玩失踪之后才换人做的。小夏不是说原来的老板因为那里闹鬼才不做的吗
?”万里说,“可是照你昨天的说法,好像是杨――”


  “杨幕友。”


  “对,是杨幕友为了占领那个地方故意操纵鬼魂去闹的。”


  “我走之后才换人的?”阮瞻考虑的是这个问题,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小夏告诉过你了。不过就算这个地方早就换人做了,你也不会知
道,反正你一向不大理会别人的事。”


  “才两个月,发展得可真快!”


  “是啊,就象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想想还真有点诡异。”万里有三分叹服,“这个人可
真是个玩人的高手,真能蛊惑人心,这么短的时间让那么多精明的女人全部产生了彻底的精
神崇拜。”


  “他利用了那些女人的空虚寂寞而已,所以那三个兄弟才是关键。”


  “是啊?可是那三个人仿佛人间蒸发,要怎么找到?”


  “暂时没有线索,而且我还要想一想。现在你完成了小夏的托付,可以注滚回去当你的
无良医生了。”


  “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这只是顺便带给你。”万里突然严肃起来,“我想单独
找你说个事,不想让小夏也知道。”



  “什么事?”阮瞻习惯性的皱眉。他知道万里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办正事从不马虎
,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认真,“你发现了什么?”


  “洪好好。”


  “洪好好?这个女人有问题吗?”


  “别和我装,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不然你昨天怎么会对她那么有兴趣,别人不了解你,
我还不了解吗?她虽然很美,可是还不至于让你目不转睛。”


  “我只是觉得她不正常,也有那种新房子的生涩感觉。”阮瞻回忆起昨晚的事,总觉得
洪好好身上的气场不对,“具体的情况我没有任何发现,你看出什么了吗?”


  如果真有什么,就是这个女人隐藏得太好,或者她身后的人太高明。


  “我没有‘看’出什么,我是‘听’出什么。她的声音我听到过,就在那天僵尸袭击的
事件中,她就是那个在停尸房门口设置结界的人。”万里抛出他的发现。


  这意外的线索让阮瞻愣了一下,心中蓦然有一丝光亮闪现,照出了一团乱麻的头绪,他
看着万里,“你能肯定吗?”


  “昨晚不能,现在我敢肯定。”他昨晚听到洪好好的歌声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但一时又抓不住,害得他整晚睡不踏实,直到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了这个觉悟,又经过一早上
在心中反复描摹,这才可以确定的。


  “你该知道,人的听觉比视觉更不容易出错。”他说。


  阮瞻点头,心里一部分混沌不解的事情猛然串了起来。


  “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说明她也是花会中的人,而且说不定是杨幕友的得力干将,还
有些法术。”他当机立断,“今晚我去跟踪她。”


  “直接去找杨幕友吗?”万里有些担心,“听你说话的意思,那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不,我先会探探他的底。”阮瞻说,“实话对你说,在梦杀术中我们打了个照面,没
交手,不过我觉得硬碰硬我可能不一定会赢。”


  听他说不是要马上去拼命,万里松了一口气,“又是大佬级?怎么你一出道遇到的都是
这样的高手,从来没有随随便便捉几只小鬼来让我看看。非要我们看你狼狈不堪,不能道骨
仙风英姿飒爽一次让人看得流点口水吗?”


  “你这混蛋说得倒轻松,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小白衬衣多么会闯祸。”


  “我的小白衬衣?好像她比较喜欢你。”


  万里的话让本来转身走开的阮瞻定在那,“别胡说八道!”他的心跳可疑地少跳一拍,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她,而且我想你知道她多么赖皮。”


  “但愿我是胡说八道。”万里小声咕哝,“好了,我要说的也只是这一句,又不敢讲电
话,怕人窃听。”


  “快滚吧。”


  “我是要滚去上班的,不像某些神棍,随便唬弄唬弄人就可以赚到大把钱。”万里不忘
了攻击阮瞻,“你好歹也要摆点神棍的样子,把你房子里被人破掉的防鬼阵修修好吧。”


  “已经弄好了,费了我一上午的功夫,杨幕友用了个个相当聪明的做法。”


  “果然是他。”


  “不是他是谁?他就是要破了这里的阻碍好实施梦杀术。”阮瞻边说边指了指手边的那
盆桃树盆栽,花盆里的桃花正妖异的开着。


  “这本来是我的防御阵的阵眼,而且桃树是最辟邪之物,没想到他用奇怪的东西浇了花
,把花变成了妖物,你闻闻。”


  万里凑近了鼻子,“有血腥气。”


  “看来你比狗不差。”阮瞻一本正经,“我想他一定混了他的血和小夏的血,再加了什
么符水,这样好让轻而易举的让小夏入他的梦。”


  “他哪来的小夏的血?”万里疑惑,低头深思。


  渐渐的,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让他大吃一惊,“难道上一次血腥玛丽的事还没结
束时,他们就盯上小夏了?所以小夏会遇到劫匪,而且刚好洪好好就在附近,还好心的帮她
止血?”


  “那一点血怎么够用!你还记得她的伤口象是被什么咬过吗?有一种阴毒的道术,可以
用尸虫制成吸血蛭的,我猜洪好好一定是用裹有这种特制吸血蛭的东西帮小夏止血,实际上
是吸她的血。”说到这儿,阮瞻想起当时的情况,心中微微刺痛,“那种东西见了血就会使
劲往肉里钻,难怪她疼得那么厉害。”


  “你早知道这个方法也不说!”


  “我是早就知道,不过现在才想到,这还是你刚才提供的线索提醒了我。”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因由就可以让人想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所谓的一理通
百理明,就像洪好好一露出水面,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一样。


  “如果他们对小夏早有图谋,那么无论顾与方有没有事,他们也会找上门来!”万里说



  “没错,但他们肯定也有其它目的,不然不会弄个什么花会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
找小夏?”


  “这是个问题。不然晚上我和你一起去。”万里提议。


  “不,你留下,谁知道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这里的防御阵法虽然恢复了,但他还是有
点不安。


  “好吧,我们一人盯一边。”万里同意,“那我上班去了。我想你最好计划一下,最好
这事先不让小夏知道。”


  “好。”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八章 大火
(更新时间:2006-7-16 17:02:00  本章字数:3555)


  小夏因为帮主任查阅卷宗,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一进门,她只看到万里
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读一本书。


  “阮瞻呢?”


  “他去超市买东西。”万里头也不抬。


  “可是他的车还在外面。”小夏往门外看看。今天的天气很不正常,十一月中的时节,
竟然下起了冬雨,感觉很湿冷,如果被淋到,一定会生病的。


  “又不远,十分钟的路,他用腿的。”


  “带雨伞了吗?”


  “啊?”万里终于抬头,“下雨了吗?我还以为会下雪。放心啦,他又不傻,会等雨停
了再回来。”他说着也跑到门边去看天气,“不过,冬雨好像不容易停,那这就难说了,他
晚上还有事要做,说不定会冒雨跑回来。”


  “你去接接他好不好?”


  “不行。”万里对小夏的提议很意外,“两个大男人接来接去,不了解内情的人会以为
我们是断臂,严重破坏我的形象。还有,他为此爱上我怎么办?”


  小夏气结,“不听你胡说八道,我自己去好了。”


  “你?不用了吧?这点小雨不会淋死人的。”


  “他是我们唯一的大法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没好日子过。”小夏边说边跑到楼
上去,然后拿了伞就又跑出门。


  她不想让阮瞻生病,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还是心疼他,她根本也弄不清楚。


  万里看着小夏来去匆匆,连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对着仿佛还在动荡的气息沉默半晌,
然后自言自语道:“这下阿瞻要交枪了,这死丫头正打到他的弱点。”他慢慢踱回自己的座
位,想起自己和阮瞻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每逢雨季,雨后的学校门口都站满了学生家长,拿着雨伞接自己的孩子回家。而
阮瞻的父亲虽然收养了他,但是对他很严肃冷漠,从来没到学校接过他。每当此时,阮瞻就
独自淋雨离开,根本不知道避雨,也不跑,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就算谁要和他一起撑
伞,他也倔强的拒绝。为此,镇上的人更是传言阮瞻有多么古怪。


  他小时候也不理解,还为这个赌过气,心想大家好朋友嘛,还分什么彼此。可是在阮瞻
从小到大的唯一一次酒醉后,他才知道,原来阮瞻那么羡慕有人可以在雨中等他,那么渴望
有个人在下雨的时候能接他一下,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但他却从来没享受过这么普通的温暖!


  现在那个迷糊却又体贴的小夏冒冒失失地跑去了,成就了阿瞻人生中的第一次,恐怕会
让他冰冷的心都会为她融化。想来多么可笑,那么多女人想要捕获阮瞻的心,可没人想过只
要这么一件小事就可以做到。


  他这样想着就再也静不下心来看书,跑到店门口的屋檐下面张望,可是早已不见了小夏
的踪影。


  因为小夏是快跑着去的,生怕赶不及,结果从很远就看到阮瞻提着一袋东西,正想也不
想地往外走,“停步!”她大喊了一声,吓了包括阮瞻在内的许多人一跳。


  奔跑让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脚软得要一手抓住阮瞻的胳膊才能保持平衡,“你这人还
有没有点常识?”她大声责备,也不管周围有没人看着,“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马上走,这
种天气淋雨铁定会生病的。”


  阮瞻愣在那儿,一时间有些茫然。他看着小夏努力平复呼吸,手里还握着那把雨伞,听
着她用那种和最亲近的人说话时才有的语气埋怨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
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耶?又不走了?我又怎么招你了,因为我教育你不要淋雨?幼稚的男人!”小夏不理
解阮瞻的沉默,粗鲁地拉过他的胳膊,“站近一点,早知道拿两把伞来,总跟你在一起,连
我也傻了。咦,干嘛站着不动,真的发脾气了吗?”


  “――――”


  “喂,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有。”阮瞻微笑,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下,终于开口,“我们走吧。”


  他上前环住小夏的肩膀,把她带向自己的胸口,这让小夏一瞬间身体僵直,觉得两人这
样站在一把伞下有点过于亲密。可是还没等她确定这样是否得当,就觉得眼前有一件白色的
东西俯冲向她,在她面前一尺处扑掉落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轻叫了一声,蓦然发现躺在自己脚下的是一只纸鹤,惨白的身体,血红的眼
睛。


  “又是这个东西,真讨厌,现在流行折这个吗?”她踢了一脚,但没把已经淋湿的纸鹤
踢远。


  这不速之客让阮瞻眉头一下子蹙紧,在纸鹤身上瞄了一眼,然后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几
不可见地张望了一下,确定并没有另一只在附近,“从日本传来的吧,可能是祝福的意思,
别管它,还是先回去。”


  他拥着小夏的肩膀,小心的跨过纸鹤的尸体,脑海中涌现出一丝抓不住的感觉,“你常
见到这个吗?”


  “最近常常有。”


  “在哪里见到?”


  “你对这个有兴趣?”小夏有点好奇。


  “没有,闲聊而已。也许我也学会折纸鹤,为你祈求平安啊!”


  “不要!”小夏断然拒绝,其反应让阮瞻感觉到她的不安,“我不喜欢这个,它的那对
红眼让我感觉不舒服。你要是送我,我会丢到你脸上,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你不喜欢就不送,可是你可能是神经过敏!”


  这只纸鹤应该是被妖术控制着飞在空中,因为雨才落下来的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
要好好想一想。


  “反正我讨厌这个,一定是不知哪里的死小孩赶流行,每天折又四处丢。我有一次在我
家阳台上看到过,在公司的窗户边见到过,还有和万里吃饭时也见到过,好像跟我有仇,阴
魂不散的总跟着我。”


  “别怕,不过是一张纸。”他柔声安慰她,把她的肩膀更紧的拥向自己,体味着这难得
的温馨时光。


  而小夏并没注意到阮瞻与往日不同的表现,仍然诉说着那纸鹤对她造成的困扰。这样一
直走到店门口时,阮瞻突然停住,“我喜欢白衬衣。”他对她说。


  “啊?”小夏一时没听清楚。


  “我是说――纯绵白衬衣比貂皮大衣好。”阮瞻又说了一遍,然后不等小夏再说什么,
就走回店里去,直到晚些时候开车去进行他的跟踪任务,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小夏狐疑地问万里。


  想着阮瞻刚才说的话,她心里美滋兹的,可这会她又觉得这两个男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
自己。


  “你嫁给他啦?”万里反问。



  “喂,你外星来的?听不懂中国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既然不是他老婆,你管他去哪儿?也许参加神棍大会,也许是去泡妞。上楼去睡觉,
睡眠不足容易长皱纹。”


  “不说就不说,很稀罕吗?我不过是想问问是不是和花会的案子有关,你当我那么八卦
?你们男人最会互相之间打掩护,不理你了!”


  万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夏见问不出什么,万里又一副有事的样子,干脆独自上楼去。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知道阮瞻神神秘秘的在做些什么。可直到接
近午夜的时候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而阮瞻也没有回来,万里则根本没有上楼,她自己却迷迷
糊糊地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梦之中,她觉得有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和响动,一时间没有体会出是什么,但当这感觉
越来越深,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哔啵的声音和烟火的气味――


  难道是起火了?!


  她急忙跳下床,赤脚跑到楼梯口,看到一楼已经渐成火海,火海的边缘,万里坐在椅子
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被烟呛昏还是睡得人事不知。


  “万里,醒醒!着火了!”她边大叫边奔下楼去,对着万里一通猛摇,可万里依然不醒
,好像死过去一样。


  “万里!你怎么了?快醒醒!”她再叫,他还是不动。


  她焦急地四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


  只见此时火势更旺了,把大门迎面的那个不知用什么材质的透明管子摆成的隐形八卦烧
得碎裂,发出‘啪’地一声爆响,吓得小夏下意识得抱住头。


  而之后,随着它完全被烧毁,小夏蓦然觉得时空变了一样。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感觉就
是不对了。她周身起了一丝寒意,在这火场中竟然出现了寒意。她看到火苗妖异的扭动,象
人的手一样抚摸着周围的物体,所到之处,火势更加快的蔓延。在门边的火焰正当中,几团
突然出现的黑乎乎的人影直立了起来,摆成打拳击的姿势。


  是烧死的人!


  这认知让小夏吓得紧拉信万里的手,虽然他还是不醒。她接触过这样的案子,烧死的人
都会成为这样的紧缩的姿势,鉴定学上称之为斗拳状。


  这些焦黑人影发出长长的呻吟声,正不怀好意地从火焰中钻出来,向着他们挪动!很慢
,象在挣扎着突破无形的界限,但已经越来越靠近。


  护身符阮瞻还没有还给她,血木剑还在楼上,她几乎是摆在恶鬼身边的口粮。她想跑,
可是她不能扔下万里不顾。


  “万里,快醒醒。”她拼命地叫他,最后不得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狠狠地咬下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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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九章 脱身
(更新时间:2006-7-17 18:28:00  本章字数:4048)


  第十九章脱身


  剧烈的疼痛使万里从深度昏睡中蓦然醒来,他下意识地跳起来,甩脱手,把猝不及防的
小夏摔倒在地,头撞在楼梯边。


  “怎么了?”混沌中,他有一瞬间的闪神,但随后就发现了房子内紧急的情况,一时愣
住了。


  “别看了,快跑!”小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额头上已经渗出血的伤口,拉着万里往
楼上跑。


  在这关键的时刻时刻,她还算清醒,看到大火已经封住了出门的路,已经燃向后门的火
,随时都可能让厨房的煤气罐爆炸,最可怕的是,那些烧死的鬼魂已经从火焰中心挣脱出来
,直追向他们,从楼上逃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她拉着万里拼尽全力跑,妖异如手的火苗和扭曲的黑影在后面紧追,直到她跑进房间,
抓起放在枕边的血木剑反身一挥。


  随着已经逼近的黑影象尖叫着碎屑一样四散,万里相当配合的把门‘当’地一声关上,
把危险的一切暂时关在外面。


  “把血木剑给我!”万里急切地说。


  他虽然还不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在自己不知怎么失去知觉这一段时间里,发
生了可怕的事情。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必须先逃离。


  “不,你不能用它。”小夏拒绝,把已经泛起红色光芒的血木剑抱在怀里,“它虽然能
斩妖除魔,可是毕竟是木头的,会烧坏!”


  “我不会用它碰火的!”


  万里这么说,小夏迅速信任了他,把血木剑递了过去。


  “这里逃不出去,窗外有铁栅栏,跟我走。”他一手把血木剑护在怀里,只留着剑尖上
散发的自然剑气威慑着四周,一手拉住小夏的手,“相信我。”


  “我相信。”小夏毫不犹豫地点头,跟着万里又冲出房门,越过通道两侧被血木剑的光
芒逼得不敢上前的黑影,跑到万里住的仓库里去。


  仓库里,一排排的酒架,还有散乱堆放的杂物,在黑漆漆的夜里给了小夏极大的压迫感
。她慌乱地站在那,看万里急速把血木剑插在靠近门的一个架子上,挡住门外想追进来的东
西,一边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绳索。


  “过来!”他一把扯过小夏,把绳子的一端牢牢拴在窗子中间的钢条上,另一端在小夏
的腰上绑了几个死结,“从这里下去。不要怕,这个高度只相当于民房的三楼,就是跳下去
也不会摔死,顶多摔掉胳膊腿什么的,何况还有这条绳子。”


  “好。”小夏答应,虽然她还是很怕,但明白此刻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你呢?”


  “我把血木剑扔给你,我再爬下来。”万里扭头看了看已经哔啵作响,马上就会烧毁的
门,而浓烟已经顺着门缝灌了进来,因为剑镇在那,才没有其它东西立刻闯进,“到时候轮
到你保护我了,用剑指着上面就行了。明白吗?我们的顺序是你――血木剑――然后是我。



  “你背着剑不好吗?”小夏担心血木剑一扔下楼,会有邪物跳出来对付万里。


  “那玩意虽说是宝物,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只小木条,以我的体形搞不好会弄断。与其
让那个阮神棍杀了我,还不如我冒点险。”


  “你这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


  “好好,不多说了!”万里握住小夏的腰,帮她坐到窗台边上,“现在我放下绳子,你
别怕。”


  小夏点点头,咬牙等着被悬在半空的一刻,但万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忽然伸手摸摸她
额头的伤口,手法有些重,让小夏额头上传来一阵刺痛。


  “摔疼了吧?”他问,声音有些奇怪。


  小夏刚要责怪他这个时候还婆婆妈妈,一种认知却让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万里的双
手还握在她的腰上,那么她脸上正在摩挲的手又是什么?!


  她骇得倒吸一口气,刚要提醒万里什么,突然又看到黑暗处的酒架上一眨一眨地闪动着
许多双眼睛,镶嵌在焦黑扭曲的人形上,好像躲在那里很久,然而不等她开口,绳子一松,
直接从窗口掉下去,在半空中又骤然停止,自身的重力让她觉得腰部被绳索勒得巨痛。


  一定是他们跑到她的房间时,这些烧死的鬼魂已经躲到这里来了,所以血木剑只是摆在
那里,能镇得住外面的鬼魂,却无法驱赶里面已经隐藏的。


  一想到这些,她立即挣扎着抬头望向窗口,大叫万里小心,可是却发现没发出任何声响
,好像嘴被什么冰冷的粘膜生生堵住了,四肢也被牢牢捉住。不好的感觉袭来,她只得慢慢
转过头去。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伏在她的背上,双手双脚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是让她背
着。


  “妹妹,我来找你了!”


  是顾与方。


  小夏全身冷汗,绝望地看向上方的万里,见他的脸还是朝向自己,焦急的神情好像是看
不到自己一样,而她却看得见他,还有――他身后伸出的另两个头,面目模糊,但却盯着她



  万里!小心!


  她心里大叫,多么想能和他有心灵感应,就像自己和阮瞻一样。可是,她只看到他想要
挣扎着从窗台上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接着人往后一仰,没了踪影。



  ‘嘭’地一声,煤气罐爆炸了,不知哪来的气浪推得小夏在半空中如碎布一样飘荡,身
后还背着一个女鬼。而万里,生死未卜。


  “妹妹,把阿瞻还给我吧!”


  冰寒僵硬的手指摸索到小夏的脖颈,把绳索一圈圈地缠上,并慢慢收紧。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


  “我要用你的身体和阿瞻在一起啊!”她阴测测地笑,“有人答应我的,只要你死!只
要你死!只要你死!”


  恨意一波波袭入小夏的脑海,同时新鲜的空气完全阻隔在她的喉咙之外,慢慢的,慢慢
地,直到她窒息、昏迷!


  一阵汽车刺耳的轰鸣声传来,一个男人从车上飞快地跳下来,伸手在空中划着符咒……
思神炼液,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顾与文的鬼魂大叫一声,就要往小夏的身体里钻,而小夏因为失去知觉而根本无从反抗



  “相识一场,别逼我!”阮瞻大急,伸手一指。


  女鬼惨叫着,但仍然不肯罢休,阮瞻只恨自己不能跳到高处,把小夏从上面解救下来,
又不能直接施法阻止女鬼,生怕可能让昏迷中的小夏的魂魄也受其害。


  眼看着顾与方就在进入小夏的身体,万里的身影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窗口,伸出手朝
顾与方一挥。一线美丽的红光飞下来,顾与方登时尖叫一声,象一件衣服一样从小夏身上剥
落。


  “把绳子弄断!”阮瞻喊。


  万里的影子一闪而回,然后绳子迅速起火,小夏一下落到阮瞻的怀里。


  “小夏,小夏!”巨大的冲力让阮瞻也摔倒在地,但他细心地没让她受到碰撞。他爬起
来,解掉小夏脖子上的绳索,“你醒醒,别吓我!小夏!”


  他急切抚着她的脸,可她还是闭着眼睛。


  “你这样抱着她,只会让她更加窒息。放开!”万里用另一条绳子爬了下来,“急躁只
会让你忘记必要的医疗常识!”


  他推开阮瞻,把小夏放平放在地上,开始施救。过了一会儿,小夏终于喘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警笛大作,消防队赶来了。


  &&&&&&


  “幸好是尼龙绳子,要不然哪能一烧就断。”万里嘘了一口气,“我从来没象现在这么
感激过化工制品。”


  阮瞻没回答,倚在医院的墙上,凝视着昏睡中的小夏。他今天晚上感到了恐惧,当看到
她象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挂在半空中时,他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害怕就此失去她。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的急救技术十分完美。给我说说,你怎么急时赶到,要不是
你那个什么什么急急如律令,我还摆脱不了那几个烧死鬼呢。”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烫伤,想
起那种冰冷又灼热的感觉,可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你的狗命真硬!”


  “那也得谢谢你这个神棍那么一叫,当时除了顾与方执念那么深的人――不是,是鬼,
才能还不逃跑,其余的早就作鸟兽散了。”


  “是我的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阮瞻懊恼万分,“洪好好今天比平时回去的要晚,
然后就在城里兜圈子。我突然想起,既然那个幕后人杨幕友是个设计人的高手,而且他要是
针对小夏的话,那么他肯定会监视她,我想他大概也能猜到,既然我和他打过照面,就会从
注册登记上查出他的线索。”


  “就是说,他料定你会去跟踪洪好好,所以故意引诱你去。”万里接着道:“那么他也
一定料到了,我认出了洪好好的声音,至少是对她产生了怀疑,不然也不会用她作饵钓你。



  “没错,幸好我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否则――”


  “没有否则,你不是想到了吗?虽然有点晚。”万里打断他,“意外总是有的,要看你
怎么克服,你的心理学白念了,还是一碰到小夏就乱了。”


  “少废话,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万里耸耸肩,“比咱们以前对付的弱多了,不过我没想到他们提前一步
藏到里面,一时又被他们拖着够不到血木剑。后来你一声大喝,它们一松,我就有机会了。



  阮瞻没说话,心想幸亏有万里这样阳气极枉又胆大包天的人,才能和鬼打了一阵架,然
后还飞扔血木剑吓退顾与方,并能冷静地用酒和火烧断绳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抢救了你的包。”仿佛猜到阮瞻的心声,万里表功,“还好你的这件行李还没拆
开,不然我还要帮你收拾,你包里的宝贝――”


  “嘘。”看到小夏动了一下,阮瞻阻止万里,但见小夏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她就是这点好,从来不会担心很久,内心十分乐观。对了,对那场火你怎么想,我可
是在现场闻到汽油味了,这肯定不是鬼做的。还有,我刚才在门口看到烧黑的铁链,门被反
锁了。”


  “这是人与鬼合作,除了杨幕友,谁有这个本领和财力。”


  “真丢人,我睡得太死了,不然没有这么惊险。”万里有点自责,虽然他对自己如此昏
睡也有点疑问。


  “不怪你,你一定是无意间中了什么符咒,才会那样。”


  “看来你那还不完善,以后要装个什么防盗的装备,防一下坏人,再防点符咒。你看,
让人先来放火,然后等烧坏了那个八卦阵角,再让鬼上阵。大哥,看来咱们真是遇到高人了
。”


  “我还有重要发现。”阮瞻突然说。


  “是那神秘的三兄弟吗?”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章 目标
(更新时间:2006-7-18 22:40:00  本章字数:2630)


  “不是。到目前为止,那还是个谜。”阮瞻说:“我突然觉得杨幕友搞那么多事,可能
不是为了小夏。”


  “怎么说?”


  “今晚小夏去接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纸鹤。不是一般的纸鹤,而是被妖术控制的会
飞的纸鹤。”


  “会飞的?那我没见过,不过我有一次和小夏吃饭时确实也看到了一只,在邻桌上。小
夏对那个反应很过度,差不多算厌恶。那又是什么,杨幕友搞出来的?”


  “很可能。”阮瞻又习惯性地皱眉,“有很事让人觉得没有理由,或者很勉强。但如果
换一个角度想,就觉得道理顺了过来。你想想,我们在驱逐血腥玛丽的那件事时,出门时你
踩了一团烂纸,你还说‘纸也那么硬,硌了你的脚。’记得吗?”


  这事发生在两个月之前,万里一时没想起来,但因为那天记忆深刻,所以经阮瞻提醒才
模糊记起,仿佛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也是纸鹤吗?烂成那样你也认得出?好吧,就当那是纸鹤,也就是说这只纸鹤至少
两个月来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小夏身边,或者说是我们身边。”万里问。


  “不只是一只,应该是一批。”


  “那有什么用?”


  “就是说这只纸鹤至少两个月来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小夏身边,或者说是我们身边。”万
里问,“那有什么用?”


  “没觉得那纸鹤有什么不同吗?比如它的眼睛?”


  万里想了一下,“你这么说还真有一点,那眼睛红得妖异,是有点奇怪。”


  “你再想想,前几天我那里的阵眼被破,用的是小夏的血,我们推测是洪好好利用抢劫
弄到的,可是现在仔细推敲起来,他们也太有后眼了,能预想到有那么一天,才提前伤害小
夏的吗?”


  “这是有点太神奇了,除非――”


  “除非他们要她的血有其它用处,比如用来画纸鹤的眼睛。”


  “这又是什么妖术?”万里有点吃惊。


  “我曾听说过,有一种秘技,可以用别人的血来跟踪血主的行迹。所以,他们一定是利
用这个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神奇?千万别让美国人知道,不然会利用为间谍活动的。”万里什么时候也不忘
了开玩笑,“可是他们为什么跟踪小夏呢?”


  “或者他们想监视的并不是小夏,毕竟小夏的身世单纯,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即使是
有花会的事件,小夏对他们也够不成威胁。我猜,他们找上她,是因为她比较好对付,如果
对上你我,并不是那么容易摆平。而她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盯着她就等于盯上我们。”


  “那一定是为了盯你,”万里说:“他是神棍,你也是,共通点不是出来了吗?”


  阮瞻望望病床依然昏睡的人,心里一阵内疚。这一次并不是她为他带来了麻烦,而是他
连累了她,而且差点让她死去,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他也是在看到小夏生命垂危时,脑海中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他们跟踪她,却不伤害她,当他离开时,他们对她的恐吓变本加厉,但仍然保留她的生
命,甚至不惜动用梦杀术。而在那个局里,他感觉杨幕友是在拖时间等待什么一样。当他一
出现,对方对待小夏的态度就不同了,完全是要致她于死地,好像她没有了价值。


  这一切,唯一的区别只要于他是否出现,明显小夏只是引他的饵。


  可是杨幕友为什么要引他出来?


  “算了,既然知道了目标在哪,其余的事慢慢再想。”万里打断阮瞻的思绪,“你该知
道有时过份执著于一件事情反而陷在其中找不到出路。我们还是先解决民生问题,明早小夏
出院后,我们住在哪里?我那儿是鬼屋,她是绝对不去的,你的房子又成了灰烬,看来只能
住她那里了。我认为以目前的状况,我们不宜分开。”


  “如果我亲自去找杨幕友呢?你说他会不会放过小夏?”阮瞻抱有一丝希望,但马上又
被万里打碎。


  “你就别做梦了!”


  &&&&&&


  第二天,他们都搬去了小夏那里,并且得知了另一个不好的消息。


  就在他们被杨幕友设计的时候,花会的其它成员一夜之间全部死去。对外的消息并没有
什么特殊之处,但是通过万里在警局的关系,他们得知这一共十个个女人死的时候非常奇怪
,只要一碰就全部变成了一滩黑灰,与当天献祭时的情形一样,这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无
论遇害者在哪里,是不是被警方限制了自由,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线索就出了事。



  “我觉得那三兄弟出现了。”阮瞻断定,“这一局我们输得惨,几乎全部在人家的掌控
中。”


  “可是没有线索,要怎么查?”万里说,“这件事最奇异就是为什么那些女人会成为灰
烬,地上还有一团血印。如果说是燃烧所致,你该知道要成为完全的粉末是要有严格的物理
条件的,根本不可能。还有,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要从那些女人身上得到什么?如果那三
兄弟出现,他们是凶手吗?又是怎么办到的?就算是鬼,也不能做到这样吧。难道是杀人灭
口?”


  “肯定是杀人灭口,不过这件事警方管不了,是有道术很高的人在操纵。”阮瞻瞄了下
一直不吭声的小夏,“我们自己来,不然他怕是没完没了。”


  “要怎么做,你说吧。这件事我也要管,他们对待那些女人也太狠了!”万里说,“我
想你是需要帮手的。”


  阮瞻点头。


  他知道万里从小就是热心肠的人,多话,喜欢帮助人,做心理医生是对了,可是他已长
成一个大男人了,还总有点要兼济天下的理想,可笑但也难得。


  “你要怎么做?”小夏出声。


  “以邪到邪吧。”阮瞻站起来,“我准备一下,今晚我们用招魂术,问问那些冤死的鬼
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咦,这个好,比较直观。”万里赞成,“招谁的魂,要怎么招?”


  “先试试招花会受害者的魂,在顾与方的家进行。”


  “试?”小夏抓住阮瞻语气中的不确定。


  “只能试一下,不是我招不来,只怕有人先下手为强,拘了她们去,或者干脆――”阮
瞻没说下去,但其余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万里替阮瞻回答小夏,故意一脸高深莫测,“可是为什么要在顾与
方的家?她要害小夏呀,那里阴气不是太重了吗?”


  “正是要用那里的阴气和怨气。”阮瞻说,“小夏也一起来,不过不用怕。”


  虽然目标指向了杨幕友,但其中还有解不开的谜,如果一切是他控制,他组织了个花会
是为了什么,肯定不只是为了钱和淫乐那么简单。而在事实清楚之前,小夏不能单独呆着,
这太危险了。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一章 招魂
(更新时间:2006-7-20 21:56:00  本章字数:4448)


  因为昨天身体不舒服,没有更新,今天更新一章比较长的,作为道歉。


  =================================


  浓重的阴云,让夜更加漆黑,甚至没有一丝月光,而冬雨也依旧下个不停。


  在一幢豪华的住宅大厦里,正呆在一楼大厅巡视的管理员,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仿
佛有什么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沙沙沙的,但却没看到任何实物,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碰撞和一
个女子的轻呓声。


  考虑到那位姓顾的女房主凶死的情况,管理员意识到有鬼出现,吓得一动不敢动,眼见
着停在一楼的电梯无人自关,而后指示灯闪亮着,一直到凶案所在的那一层。


  “看来你的功力又高了,隐身符连影子也一起隐掉。”空无一‘人’的电梯里,万里说
,“你不懂,小夏。符咒的威力与画符的人的法力有关,就好像一个人越有钱,他开的支票
可以越大数额是一样的。”他见小夏一脸疑惑,主动解释。别人看不到他们,可是他们相互
之间是看得到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美国佬要花那么多美金研究隐形科技,只要给上阮大神棍一个亿,让
他教大家修一修道不是全解决了?”他接着说。


  “那只是一种利用八卦方位和人类视觉盲点的办法,也可以有科学解释。”阮瞻边说边
跨出电梯,发现这一层没有一点人气,估计凶案后那一户居民也搬离了。能住在这里的都算
得上是富翁,肯定会有别的房产,不会象工薪阶层一样,即使害怕也要忍耐。


  这里早就被警方封了,所以他蹲下身去,撬那个门锁。金属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显
得特别突出。


  “你不去做贼真是可惜。”万里见阮瞻打开了门,还能使封条完好无损,由衷道:“可
惜明天这里又会有闹鬼的传说了,并不知道是你大显身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阮瞻回了一句嘴,伸手拉住小夏微微发抖的手溜进房
门去。


  一进入顾家超大客厅的正中央,他立即停了下来,借助手电的微光开始用步子测量最合
适的方位,万里则帮他把一些杂物摆好,有符咒、花会所有人员的生辰八字,一点他们生前
用品的碎屑,还有血木剑和残裂幡。


  这些都是万里弄来的,为了使阮瞻招魂的效率更高更省力而提前做的功课。


  小夏见他们忙碌着,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心想既然帮不上忙,至少也不要添乱。一转
头,看见墙上有一张花卉的巨型图片。即使在荧光棒的微弱光线中,也能看清图片上是大朵
的艳丽菊花,应该是美丽的,却让小夏感到张牙舞爪,花心就象是一张深不见底的嘴,花瓣
像是向她招手,呼唤她也进入其中。


  她感到头皮发麻,只得背过身去,不再看这图片,心想这是自己疑神疑鬼造成的吧!


  可是,她没看到,当她才一转身,图片上的花微开了开,似咧开了嘴,邪笑着。


  “好了,现在正好亥时,我们开始吧。”阮瞻轻声说,但还是吓了被那幅图片弄得不安
的小夏一跳。


  “站在我身后,别太近。”阮瞻嘱咐,“万里站在你身后。”


  “不就是一字长蛇阵嘛。”万里插嘴,“血木剑我拿着吗?”


  “是你拿着,但不要祭出来,除非它们要害人。”


  “我完全了解,快开始吧,我还赶着回去看球赛。”万里催促,语气轻松得象是来这里
买东西那么简单。


  阮瞻不理他,开始自己的操作。先是用带来的特殊容器,把那些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焚
毁,接着是他们生前用品的碎屑,然后默念咒语,用残裂幡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把血珠弹
向空中,等着金属幡变得一尺大小。


  残裂幡发出嗡嗡的声音,象是轻弹金属制品后的回音,但这声音响了一分钟之久,周围
也没有任何变化。


  “没来吗?”万里问。


  阮瞻摇了摇头。


  “可怜的女人们!”万里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错了一步而已,只是这一步,结果不仅尸骨无存,而且连魂魄也无存。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又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条,把刚才的程序又做了一遍,这一次依旧
是等了好久没有动静。然而正当他们以为不会有收获时,突然密闭的房间里吹来一阵冷风,
说不出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莫名其妙就钻了进来。


  小夏一激凌,下意识地向阮瞻靠近,被万里一把抓住。只见阮瞻关掉手电,慢慢走向落
地长窗,拉开窗帘。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同时一股寒意浸入了房间内的空气,好像有
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随风而入,而此时窗玻璃还没有打开。那阵风吹到大厅正中,忽然消失,
然后地上开始出现一块块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却在抖索着移动。


  小夏只感到脚下软软的,有什么在推她,低头一看,是一双断手。这骇得她跳起来,捂
住自己的嘴才没叫出来,万里连忙上前一步,却又一不小心踢开了一颗头,让它发出吭赤吭
赤的呻吟。


  “别伤害他!”阮瞻阻止要拿出血木剑的万里,“只是残魂,表现为残肢罢了。”


  他边说边走过去,虚空画符,伸指向这些碎块,仿佛很用力一样的绷紧手臂。地上的碎
块颤抖着,想聚但又聚不上,一直过了好几分钟,直到听到阮瞻粗重的喘息,才慢慢地象水
一样汇聚一处,化成一个七扭八歪的人形。


  “这是谁?”万里问,虽然他看不清‘它’的面目,但肯定不是个女鬼。


  “是女人花娱乐城的前老板。”


  “前老板?难道不是商业行为,而是谋杀?!”



  “是商业行为,只不过这位――”阮瞻指了指那团黑影,“他在办理手续时无意间发现
了一点秘密,结果被杀人灭口。”


  “被肢解吗?”小夏不敢看连在一起的残魂,但仍忍不住问。


  “不是,是很‘正常’的死亡,至少外表看来是如此的。”阮瞻说:“不过有人猜到我
们要招魂打听花会的事,所以又要杀鬼灭口。”


  “那个――他好像没有――”


  “魂飞魄散?”阮瞻说出万里的疑问,“他死于两个月之前,不是新死的鬼,有点鬼力
,可能那个人疏忽了这一点,所以对他做得并没有完全成功,使他幸运地留下一点机会。”


  “可他为什么不说话?”万里斜睨了一眼,“不会也是成鬼后心理变态,完全不合作吧
,我们遇到这样的事可不少。”


  “他说不了话,那个人用邪术震得他只剩下这缕魂魄了,我费尽心机也只能帮他聚形而
已,只有我去探一下。”


  他说着就走过去,口中念了一句什么,然后直钻进那团模糊的房黑影里,让小夏看得心
惊肉跳,感觉那黑影是长在他身上一样,连他也看起来如同妖魔。


  “这个人生前做生意不知道老不老实,不过做鬼倒是蛮礼貌的。”万里分散小夏的注意
力,轻声耳语,“阿瞻说过,一般的鬼魂是不会平白无故进入活人居住的房子的,这叫做非
请勿入。看他刚才了吗?明明被阿瞻拘了来,可还是不进门,要等阿瞻去门边叫他。”


  “可是我刚才感觉我脚底下,他的手是真实的。”


  “灵异鬼怪的事对人类而言也不过就是感觉,有什么奇怪。”


  小夏点点头,眼睛又望着阮瞻。在桌上荧光棒的微光下,看到阮瞻很辛苦的样子,身体
有一点发抖,然后慢慢地弯下来,最后跪倒在地,而那团黑影象水一样涌出他的身体,渗入
墙壁中消失不见。


  “你怎么样?”小夏跑过去,焦急地问,只觉得他浑身冰冷,好像整个人都脱了力。


  “还站得起来吗?”万里从另一边扶住阮瞻,没有想到他进入一个残魂的体内探寻秘密
会有这么吃力,“他去了哪里?”


  “回他的地方去,藏起来,慢慢聚集天地之气,期望可以转世投胎。”阮瞻在两人的搀
扶下勉强站起来,“不过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去再告诉你们。我们走吧,此地不宜
久留。”


  “走之前,你不是说要检查一下这个屋子,看有没有警方未注意到的线索吗?”万里把
阮瞻拖到沙发上,“你坐在这儿,我来搜索好了。嘿嘿,这可是顾与方坐过的地方。”


  阮瞻费力地抬起手,一个符画了一半,万里立刻闪人,“好好好,我不废话,我先去检
查厕所和厨房,风水上说这两个地方接水,是相对的阴地。而且很多证据容易残留在这些地
方,我就从这里开始。”


  “我来帮忙。”小夏不想无所事事,于是自告奋勇。


  “好吧,那我们先来检查她的卧室,那里也该有厕所。”万里说。


  阮瞻沉吟了一下,“你要拿着手电,还要打开房门,让我能看到你。”


  “知道,有事我会叫你。”


  “得了吧,不如叫我。”万里挥挥手中的血木剑,“他先是为拼接残魂耗了精力,然后
又化身探测器累得虚脱,不会比现在的我厉害。不然,这剑你来拿着。”


  小夏坚决拒绝。


  她知道这件事自始至终总是出意外,现在万里是来寻找新证据的,虽然警方已经搜查过
一遍了,可是他们是从捉鬼驱魔的角度看这个问题,也许会有特殊的发现。相较于那两个男
人而言,她是最弱的一环,事实上他们是不放心她才带她来到这里,而她当然明白由强者保
持最强的姿态才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


  万里不是婆妈的人,所以也不再和她争执,两人一起进入顾与方的卧室。


  她的卧室很大,是那种豪华的古典欧式风格,贵族气但也黑暗、繁复,尤其是在手电筒
那种犹疑不定的光线下,显得有点鬼影重重。


  “我去厕所。”万里说,不知怎么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小夏目送他进入房间一头的厕所,自己则用手电照着检查房间。


  她是第一次进到这里,发现墙上挂了许多顾与方的大型照片,很自恋的样子。不过此刻
在小夏看来,总觉得照片里的人是活的,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照片里的人齐刷刷地盯着她



  她强忍着心悸认真地寻找着可能的证据,发现抽屉里有一幅水粉画,画上是一片美丽的
花田,中间有一间黑色的石屋。这让小夏想起,这可能是顾与方对她说过的地方,她和朔月
幽会之所。而且看样子有点象她本人画的。


  “一会儿要拿给阮瞻看看是不是有用。”她心里想着,就慢慢地走向另一扇门,轻轻打
开。


  门后的情景让她吃了一惊。


  这就是有钱人的衣橱吗?竟然巨大到象一间另外的房间,里面满满地挂着各式各样的衣
服,乍看下会以为是站满了人。


  小夏有点怕,本想离开,但鬼使神差地,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走了进去。


  她一直往里走,手电晃动的光线,准确地打到了一件衣服上。那衣服挂反了,显得和其
它的衣服极不协调。这让小夏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把它扭转过来,但一低眼间,却发现这
衣服下面更不协调的放了一对白鞋。


  有问题!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意识,急忙缩回手。


  这时,那件衣服自己扭转了过来。


  黑暗中,也能感觉得到它那么鲜红,油光水滑、质地细密,一股刺鼻的腥气和淡淡地护
肤品味交叠在一起,令人作呕。


  小夏惊恐地盯着它――那一件满是鲜血的人皮制成的衣服。


  或者说,是顾与方化作的衣服。她的头反折过来贴着衣服的里衬,正对着她笑。她的胳
膊就是两只衣袖,正在对小夏伸了过来。


  “妹妹,穿上我吧,很美丽的!”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二章 附身
(更新时间:2006-7-21 20:22:00  本章字数:3493)


  小夏想逃离,可是那衣袖已经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臂,感觉湿冷粘滑的皮衣顺着自己的双
臂往上爬。她拼命挣扎,但却一动也不能动,想喊,又出不了声。转过头去,那一大堆的衣
服已经层层叠叠把她围困在中央,一点缝隙也没有留下。


  鲜红的皮衣慢慢慢慢地溜上她的身体,把她包裹其中,象第二层皮肤一下贴紧她。小夏
只感到一阵昏眩,然后她的眼神变了,变得轻佻妩媚,志得意满又心机沉没。她蹲下身,脱
掉自己的鞋子套上那对白鞋,拔开面前的衣服,走了出来。


  “真好看!”她站在门边轻抚着自己的身体和脸庞,满面陶醉。


  万里才从厕所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小夏’这幅样子。


  “你怎么了,换什么衣服?”他打量了一下,发现这身衣服非常贴身,完全暴露了小夏
的娇美身材,有一点不对劲但又衬得她极其性感。


  “没什么啊,反正她那么多衣服,扔在这里也是浪费,这一件我又太喜欢了。”她说着
又去慢慢抚摸身上的衣服。


  万里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提醒你,以后这种动作不要在男人面前做。”他走向她,
“诱惑效果太震撼了。”


  离小夏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万里手中的血木剑突然一震,因为他没有防备,所以一下子
掉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万里心里一紧,拾起剑,但见它并没有发出红色光芒,有点奇怪。


  “可能是你没拿好,你不是被震撼了嘛!”小夏娇笑一声,“行了,我们去找阿瞻吧。



  阿瞻?小夏从没这么叫过阮瞻,这又增添了万里的狐疑。他纳闷地看看血木剑,又看看
娉婷而出的小夏背影,只得跟了过去。


  客厅里,阮瞻并没在在沙发前坐着,而是在一只鱼缸前面用荧光棒照着游动的鱼,见两
人出来了,忙不露痕迹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入口袋中。


  “有发现吗?”他问。


  万里摇摇头,担心地看了小夏一眼,可阮瞻好像完全没看见一样,根本不理他,只是凝
视了


  小夏好一会儿才出声。


  “我们走吧,其余的地方我已经大致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向小夏伸出手。


  “好啊!”小夏很高兴地答应,然后走过去,一只手抱住阮瞻的腰,整个人都快挂在了
阮瞻身上,而阮瞻仍然是没有任何疑惑,只是温柔地对小夏笑笑,就拥着她离开。


  他就没看出小夏有什么不对劲?万里心想,站在那儿足愣了有一分钟,才追了上去。



  光线无法照到的墙角,红光一闪,一只纸鹤歪斜地蹲在那里。


  &&&&&&


  他们回到家里后,万里的疑惑好像已经不存在一样,照旧看完了他的还剩半场的球赛,
然后才睡去,此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小夏’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出来,摸黑走向沉睡在沙发上的阮瞻,依旧穿着那身红色
皮衣。虽然房间内漆黑一片,可是她的眼睛却亮得象两盏小灯,发着绿油油的光芒。她轻轻
走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象是飘过去一样。


  她呆呆站在阮瞻面前好一会,又走向在大门附近打地铺的万里,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
向万里的头顶抓去,原本美丽的小手此刻却是五指如抓的鬼手。


  一刹那间,万里的头顶突然冒出一道白光,把那鬼手狠狠地弹回去。


  “果然阳气旺到鬼怪勿近。”‘小夏’恨恨地低声道,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放在万
里的口鼻上,让万里的鼾声立刻停止,宛如死去一样没了声息。


  她发出微微冷笑,接着又回到阮瞻身边,敛起眼中的邪异绿光,蹲下身,迷醉地看着他
,又一次伸出手。不过这一次却还是那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抚在阮瞻的脸上。


  阮瞻睡得很沉,并没有反应,


  “跟我走吧,我会比任何人都更爱你!”她喃喃自语,手依旧抚摩着,脸上露出微笑,
但是怪异得如同肌肉被牵拉着。接着,她的手慢慢向下,直到阮瞻的胸口,用力下挖。


  “你要我跟你去哪里?”阮瞻‘及时’醒来,抓住那只在他身上游移的小手,发觉入手
冰凉。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很爱很爱是什么程度。”


  “就是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那么和我走吧!”


  ‘小夏’腻声说着,眼中的仇恨和阴狠一闪而逝。她诱惑地望着阮瞻,感觉他的一只手
抓住自己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并从腰际一直抚摸到她的脖颈。她以为
这是在索吻,于是俯下身去吻他。可还没碰到那让她朝思暮想的嘴唇,就感觉脉门和颈椎处
的玉枕穴一阵巨痛,不由得发现一声尖叫。


  “这是谁半夜三更的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另一个声音传来,万里翻身而起。


  “你――”


  “是我!”万里把那张符纸扔在地上,挥挥手中的血木剑“我有这个宝贝保护,这点小
伎俩怎伤我分毫。”他说着把剑指向‘小夏’,让她又尖叫一声。


  “能不能不让她鸡猫子喊叫,会招来警察的。”万里皱眉。


  “放心,我设置了结界。”



  “那你们就站起来吧,这样的姿态太刺激了点。”


  此刻,阮瞻还躺在沙发上,‘小夏’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从旁边看来就象是紧紧抱在一
起。


  “不用。”阮瞻仍然不动,实际上他是不能动,因为他正控制着附在小夏身上的鬼魂,
“你把我刚才给你的符咒贴在她的印堂上。”


  “收到。”万里答应,一手举着血木剑,一手拿出那张符咒。


  “你们要干什么?”鬼魂惊恐的尖叫。


  “把小夏还给我们。”万里严肃的回答,伸手把符咒贴在‘小夏’的印堂处,平时嬉笑
温和的脸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随着符咒的贴上,阮瞻同时用力一扯,那件皮衣像是一层皮肤一样被撕裂了下来,鬼魂
和小夏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嘘――嘘,我知道你很疼,可是忍耐一点。”阮瞻坐起来,把已经还原的小夏抱在怀
里,安慰着,虽然她还是醒不过来,疼得浑身抽搐。


  而那件鬼魂皮衣,则被随手丢开,在地下如同水母一样的软体动物似的东突西撞,看得
万里头皮发麻,当它溜过他脚面时,他只得跳上沙发站着。


  “喂,你管管这个,它跑出去会吓死人的。”


  “它出不去!”阮瞻轻轻放下小夏,站了起来,默念几声,伸手一指,地上爬来爬去的
人皮被定在那里,虽然扭曲不止,但却不能乱动了,象掉落在地上的一幅恐怖画。


  “你们怎么做到的?”它恨恨地问,“那个人保证过会顺利,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一上小夏的身我们就知道了,我们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你占了她的皮囊就
可以的。”万里说,“我们在讨论足球时,就制订了对付你的计划。”


  顾与方想起,他们在看球时,说到什么球衣的颜色不好,衬得球员象不认识一样。而且
阮瞻还在一张纸上画过什么,说是球员的外文名子是如此写法。原来,他们只是在计划捉她
,把那个女人从她的控制中解放。


  “阿瞻,你又骗我!” 她仇恨地大叫。地上的人皮卷了又摊平,摊平又卷起,显得十
分痛苦。


  她忍受灵魂的煎熬,死后的遗体被剥皮的悲惨,还要潜伏在自己的皮上被制成衣服,只
为了要杀死她的仇人,带走她的所爱,结果一切成空。她从没有想过,她一心念着的、她认
识两年多的,竟然是一个有法力的男人!


  “我从没骗过你,也没有义务接受你什么。”阮瞻冷漠地说,但也带着三分不忍。


  从小夏一变样子,他就知道有什么附在她的身上,虽然顾与方身后的人,很高明的隐藏
了它身上的鬼气,连血木剑也只是有点反应,而不能发出光芒,但他就是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是心灵的感应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他的力量没有恢复,而顾与方还在警惕中,
如果弄得不好会伤害到小夏。所以,他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万里,虽然疑惑他的行为,但二人从小到大的友谊让他们彼此太了解了。因此,只要
稍微暗示,两人就可以很好的沟通。


  “顾与方,相识一场,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不用你放过,可惜我两次都没能杀了她!”她的怨气弥漫着。


  “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你,我不要任何人,你明白吗?你答应我回头,我再放过你一次。
”阮瞻举起血木剑,但仍没有忍心刺下。


  人皮衣服听了阮瞻的话安静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平摊在地上的头颤动不已,
“不,我不会放过她,决不!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


  阮瞻叹了口气,举起血木剑。


  “再杀死我一次吧,来呀!”顾与方大叫,“你以为你的心上人会好起来吗?她早就被
白鞋吸走了魂魄,这时候不知在哪里受煎熬呢!哈哈哈哈――”


  阮瞻白了脸,“拿残裂幡来。”他对万里说。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三章 饿鬼道
(更新时间:2006-7-22 21:50:00  本章字数:3185)


  “原来这就是他的底限。”杨幕友舒出了一口气。


  “我就说他没那么大能力啦,偏你那么小心。”洪好好腻在杨幕友的身上,两人还一起
看着水盆,“他这是干什么?”她指着水盆中阮瞻的样子问。


  “他想把岳小夏的魂领回去,可是我拘回来的魂魄,哪能让他拿得回去。”杨幕友冷笑



  “他还没除了顾与方吗?这样会不会让顾与方泄了我们的底?”


  “这就是所谓‘好人’的弱点,总是念在情份上不能对威胁自己的东西斩草除根,其实
这不过是弱者的行为,强者总是会不择手段的。”杨幕友搂住洪好好,“不过,顾与方是不
会泄我们的底的,她被仇恨和忌妒完全控制了,岳小夏不死,阮瞻不爱她,她是不会罢休的
。”


  “可她也真是笨,有了岳小夏的皮囊也骗不了那两个臭男人,装也装不像!”洪好好轻
蔑地说。


  “被情绪控制的,不管是人是鬼,都会丧失基本的判断力,何况那两个男人都很精明,
怎么会不露出破绽?”他说着又低头看水盆。


  水盆映照出阮瞻终究没有用血木剑灭了顾与方,而是把她拘在残裂幡里,然后颓然坐下
,一脸担忧。接着水面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又一只飞鹤报销了。”洪好好说。


  “没关系,这就是顾与方的好处,要没有她差点勒死岳小夏,让岳小夏住了一晚上医院
,我们也不能从护士那里买到她的血,也就不能再继续跟踪她了。这世界就是这样,只有懂
得利用人和鬼,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才能成功啊。”


  “所以人家就是爱你一个啊!”洪好好不失时机地撒娇,“可是,这件事她就没有办好
。”


  “她太急切了,我早就知道她不行,她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废子,用来试试阮瞻要有多
大能耐。”杨幕友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子不简单,他目前虽然能力不足,可是有心机,能
忍耐,有眼力和感觉,这是我道中人最重要的素质。你看他早就看出岳小夏被附体,可是因
为当时没有必胜的把握,就隐藏住自己的意图,还能计划演义得那么真实周密,实在是了不
起。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的能力是被封印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不过这样一来就必须除
掉他了,否则谁知道哪一天他会跳出来和我作对。”


  到时候他的能力大起来,还不知是什么情形。他感觉阮瞻就象他肉里的刺,目前虽然不
会威胁他,可是让他很疼,而且坐立不安。这感觉如此之强烈,让他对阮瞻的兴趣大于一切



  “怎么除掉他?”洪好好问,心里有点不舍。


  这么好的男人,不是她的就算了,却还要杀了,而且肯定会连魂魄也不会被放过,真是
可惜。


  “除掉他不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杨幕友阴沉地说,“没有弱点和欲望的人是
不容易对付的,所谓无欲则刚。可是他有弱点,那就是岳小夏,他想保护她,那就是他的欲
望,这样他就永远处于下风了。”


  “岳小夏真要留下吗?”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我不管你为什么恨她,可是你要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她是我
的第十三个,我没有时间再去找别人了,你要清楚这一点。”


  洪好好见杨幕友的神态严厉起来,连忙点头。可是她心里并不同意他的说词,要找第十
三个人还不简单嘛?她知道他其实只是想伤害阮瞻最重要的人,这样他才快乐,他从来都是
在别人最痛的地方下手。


  “你把她的魂放在哪里了?”杨幕友打断洪好好的遐想。


  “哦,我放在――饿鬼道了。”洪好好偷望了杨幕友一眼,“是不是把她招回来?”


  杨幕友笑了起来,“有那么讨厌她吗?这么狠的事都做得出来。好吧,让你任性一次,
好好整整她。那个丫头虽然弱,不过还特别韧,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不过你别过火,否则
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好的。”洪好好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知道她还这么有用。”


  “就算阮瞻已经回来了,她也不是没用了,还是个有用的饵,看到那天顾与方要勒死她
时阮瞻的表情,就会明白她多么有价值。”


  &&&&&&


  医院还是住宅楼?小夏弄不清楚。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到空荡荡地大楼,是幼年时有什么阴影吗?但她此刻清楚
地知道她现在不是在作梦,从那个人皮衣服贴上她的身体起,她就觉得自己被什么吸到了地
下。然而她并没有什么窒息和沉重的压迫感,只觉得就是黑,四周是无边无际地黑暗,只有
一小方天地是灰蒙蒙的。


  从一开始,她就站在这个寂静得无法形容的大楼外,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幢大
楼的样子古怪,就像地铁脱轨后冲出地面,一层层盘旋在一棵老树上,那个扭曲的树洞就是
电梯口。


  她在电梯口正犹豫着,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象是皮肤被人活活扯了下来,那
疼痛无法形容,如同万箭穿身,她开口大叫,却发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等那疼痛渐渐消失
,她才发现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是那种没有坐标的感觉,四周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她甚至不知
道自己是直立还是横平。


  唯一的不同只有那个怪楼,她只得犹疑着走了进去。


  电梯相当宽大,布满灰尘,有点像仓库。她还没找到操作按钮在哪里,电梯的门突然关
上了,并开始自动向上,突然的启动让小夏一个没站稳,向后倚倒。


  ‘啵’,后背传来一声被挤压后的破裂声,骇得小夏立即站直。她后背上的触觉告诉她
,她挤在一个带着香烛味的僵硬物体上,但她刚才明明看到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敢扭
头,但在适应黑暗后,还是看见黑暗中有许多亮闪闪地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等了她那么久!”一个声间抱怨,接着传来许多窃窃私语声。这认知告诉她,原来电
梯里不止是她一个。


  小夏的冷汗滑落,一动也不敢动,只僵直的站在那里,感觉有什么好奇的扯她身上的衣
服和头发,一对对的眼睛仍然看着她。她只祈求这电梯有停的时候,然而她忍耐了很久,电
梯才咣的一声停住。


  刺目的光线自打开的门外传来,让她有一瞬间的失明感,但不等她适应,有一只手在她
身后猛地一推,她立即被摔出电梯门外。


  “饿鬼道到了。”一个平平的声音宣布。


  饿鬼道?什么地方?难道她已经死了?阮瞻就任她这么死去吗?她想着,爬起来看周围
的环境,满目见到的却是医院的气氛。


  但是这是那种卫生奇差的医院,到处都是药水和腐肉的臭味。灯光昏暗、没有一点的声
响,也没有人走动,但又奇怪的显得特别忙碌。


  这忙碌感来自于走廊两侧坐得满满的、奇形怪状的人,都是男人,只有一个穿白衣服的
女人,好像是护士。那些人都低着头,互相之间即不说话,也没意识到小夏的到来,护士更
是背身站着,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最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她站了好一会儿,没人理会她,这让她觉得如果她不动就会这么一直站下去,所以她只
得打算去问问那个护士是怎么回事,因为只有她看来还正常。但才一抬脚,就发出一声极大
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余音不止,就象在最空旷的地方走动一样。



  这吓了小夏一跳,可那些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夏只得咬紧牙关一步步走上去,每一声
都发出沉闷地踢踏之声。


  她忍耐着这刺耳的折磨,慢慢接近白衣女子。


  就在她就要靠近护士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伸长了腿站在坐在那里,挡住了小夏的去路
,她想绕开他,他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抬头看向小夏的方向。


  一见他的样子,小夏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另一个人绊倒。眼见那个男人循着她的
方向伸长了脖子,用力的嗅。


  他没有眼珠,没有耳朵,脸上的肉腐烂着,蛆虫在他的眼洞和耳朵上爬来爬去,但小夏
看得出他正一脸陶醉地翕动差不多烂掉的鼻子对着小夏闻。


  “有食物了!”他兴奋的大叫一声。


  小夏吓得说不出话,只见本来如蜡像一样不动的其它人,也纷纷爬起来,兴奋地对着她
的方向吸气。


  “有新鲜的食物了!”又一个人大叫,然后许多人不顾一切的朝小夏扑来,伸出漆黑的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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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四章 黑色石头
(更新时间:2006-7-23 20:42:00  本章字数:3395)


  就在无数只黑手将要抓住她的时候,小夏快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俯下身去,险险避开
。她跪倒在地,强忍着胸口的巨大恐惧和恶心感,硬是从鬼群中往外挤。


  那些鬼怪的腿有些已经腐烂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有些根本就是白骨,有些则好
像是虚浮的摆设,让小夏在往外挤的过程中推断了很多。而随着腿部的折断,上面的身体也
轰然倒地,向爬行中的小夏砸了过来,让她不得不左躲右闪。


  那些恐怖的鬼脸摔倒时都正对着她,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大张着黑洞一样
的嘴,露出黑牙,采取着咬噬的姿态,其中还有几个连头都摔掉了,却还挣扎着向她滚动,
贪婪地吸着她的气息。


  小夏拼命地爬,好几次差点被倒下来的鬼撕咬个正着,吓得她没有心力去判断自己的行
为是对是错,只是一心要逃开这里。渐渐的,她发现,这些鬼怪都是一样的,眼框里没有眼
珠,耳朵也都烂了,只有鼻子和嘴是存在的。他们正是凭借她的气味来追寻她的位置,或者
,因为只剩下这两项功能,所以还特别敏锐。


  她也许可以隐藏声音,甚至隐藏形体,却不能隐藏自己的气味!正因为如此,他们如附
骨之蛆一样紧追她不放!


  因为小夏在地上钻来钻去,所以那些没有视觉和听觉的鬼怪想抓住她时总是慢了半拍,
可当她艰难地爬出越聚越多的鬼群时,却发现那些鬼怪也都趴在了地上,与她平行的来抓她
。但他们爬得比她快得多,差不多是贴在地面上乱窜,好像密密麻麻的一地巨大的黑色老鼠



  她站起身来就跑,也不辩东南西北,只觉得走廊像迷宫一样大而无绪,没有一个房间,
两侧全是窗户,窗外黑漆漆的。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可尽管她每次跑的地方都不一样,鬼怪
们也还能追上来,只不过随着她绕来绕去的疯跑,数目已经不太密集,开始稀落。但这也使
她无论跑到哪里,都能遇到一、两个,渐渐地堵死了她所有的通路。


  她是他们的食物,他们是想吃了她!


  这认知让她有着巨大的恐慌,还不如要杀了她更让她轻松。她慌乱地跑到一个十字的楼
道口,发现自己被彻底地围住,四面八方全是流着口水的鬼怪。她觉得自己就象被猛兽围猎
的小动物,茫然、惊恐,但无路可逃。


  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拼命想打开窗子,心想宁愿摔死也决不被吃掉。可是那窗子已经
锈死了,根本打不开,而围在她身边的饿鬼已经慢慢缩小了圈子。之所以还不动手,是因为
大家都争着要吃第一口。


  他们推搡着、拥挤着,喉咙中发出‘嗬嗬嗬’地吞咽声,慢慢逼近她。这让小夏的惊恐
无法形容,那种即将被扯碎、被撕咬、变成一块块被吞入肚子里绝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
有怕――


  ‘啪’地一声脆响,让小夏尖叫一声,抱住头。


  “这边!”一个女人平直的声音叫。


  小夏一转头,看见窗子的玻璃碎了,一只苍白且极瘦的女人的手垂在那里,向她做出拉
的姿势。


  “快点!”那声音依旧平直着催促。


  外面空气的气息,让精神全集中在小夏身上的饿鬼们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躁动并不顾一
切地朝小夏扑了过来,这让小夏没有机会犹豫,只得把手伸了出去,让那只手把她从窗户拉
了出去。


  “啊!”小夏大叫一声,因为有一只饿鬼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让她悬在半空,即出不去
,也下不来。窗外拉她的人加大了力气,屋内的鬼不肯放手,小夏被拉扯得几乎要断成两截
。而那鬼还迷醉地摸索她的脚,张口就要咬下去。


  她下意识地拼命说蹬踢,‘咔’地一下,鬼的头一歪,掉了,脖腔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
蚂蚁。


  一瞬间的松懈,使小夏唰地被拉出了窗外,逃离了饿鬼们的掌握。她喘着粗气,发现自
己是坐在树冠上,下面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急忙拉紧树干。


  身后有摸索的声音,她知道是那个救她的人。


  “谢谢你。”她说着,并扭过头去。


  那个护士模样的人侧对着蹲着,护士赗下,一缕黑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的手
上正在削着一根木棒,一下一下,很用力,越削越尖。


  “你的力气真大!”小夏看着她异常消瘦的身材,想起刚才她从外面拉她时的感觉,现
在又看她不费吹灰之力的用一柄小手术刀削那么粗的木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在做
什么?”她问。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饿鬼道吗?”护士答非所问。声音平平的,没有一点调子。


  “为――什么?”


  “因为呆在这里的鬼,每天感到无法忍受的饥饿,无论来了什么,也会被吃得不剩下渣
子,没有一个例外。”


  “那你为什么――救我?” 小夏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是要救你,我是要独自享用你。”她说着扭过头来,‘幸福’地笑着,也一样没
有眼珠和耳朵,一样有昆虫在脸上的烂肉中进进出出。


  “我用这个。”她举举手中的尖木,“用这个刺入你的心脏,用来浇在我存了多年的白
饭上面吃,然后把你挂在谁也到不了树顶上风干,慢慢地吃肉。”


  她说着向小夏伸出了手,小夏闪身避开,纵身跳了下去。


  她宁愿死!


  恍惚之中,她感觉看到了洪好好的脸,然后一阵剧痛,让她昏死了过去。


  &&&&&&


  阮瞻站在小夏的床边,用手指轻轻抚她皱紧的眉头。他知道她的魂魄不在体内,感觉不
到他的安慰,可想到她正经历的折磨,不禁心痛如绞。


  他站了一会儿,就毅然转身离开。他明白如果魂魄长时间不回本体的话,她有可能永远
了醒不过来,所以他没有时间心疼,必须做点什么。


  他来到客厅的时候,万里正好开门进来。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瞒了周围一眼,确定一下并没有什么监视他们。


  万里摇摇头,“杨幕友不在本市,或者说没有入境纪录,从正当渠道是找不到他的,连
洪好好也失踪了。目前我们是有力使不上,无从下嘴,就算你打算跟他拼命也找不到他。你
那怎么样,研究出什么吗?”


  阮瞻从口袋里掏出那天从顾与方家的鱼缸里拿到的东西,放到桌上。那是一颗小小的扁
圆形石头,漆黑发亮,油光水滑。


  “还真漂亮,这就是那天你从顾与方家顺来的?”万里拿起石头看看,赞叹了一声,“
不是宝石吧?哎呀――”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心一阵发麻,又刺又痒的感觉让他立即放
下那颗石头,“它活了,会咬人。”


  “看看他的正面,很光滑。”阮瞻拿起石头给万里看,然后又翻转过来,“可他的背面
还很粗糙。”


  “难道刚才是扎了我的手,而不是咬我?”


  阮瞻不说话,突然拿出一把刀,在手上用力一滑,立即有鲜血涌了上来。他把血滴在石
头粗糙的一面,石头马上动了一下,有了生命一样,然后把血全吸了进去,一丝不露,好像
几秒钟前并没有任何东西滴在上面过。


  万里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见那石头哆嗦着,粗糙的表面慢慢变得光滑,最后又静止不
动。


  “这个――这个――”他抬头看看阮瞻,寻求答案。


  “没错,这就是关键所在。那天你们进入顾与方卧室的时候,我无意间觉得鱼缸处有妖
异之感,结果正巧看到一条小鱼不小心碰到了这块石头,立即被吸附在上面,直到死。”


  “直到死那么狠?那这算石头还是妖怪!”万里用手指拔弄了一下石头,感觉它确实有
生命一样,“什么构造的矿物,拿去科研机构检查一下吧。”


  “你要想找麻烦就拿去。”阮瞻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记得以前看过
一册古书,是关于鬼怪故事的演义之作,上面记载说有一种石头会吸人的精血,而且会完全
吸干。我曾以为那是传说,可是目前看来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猜――那条小鱼怎么
样了?”


  “不会变成黑灰了吧?”万里随口说。


  “答对。”


  万里愣住了,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这就是那些女人的尸体完全背离物理定律的原因
?” 万里惊诧万分,“他――我是说杨幕友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可怕的石头。”


  “这世界缤纷万象,人类又能知道多少?”阮瞻把石头小心的包起来,“我不明白他利
用石头吸取这些女人的精血是干什么用的?”


  “不是道家的那个什么采阴补阳吧?”


  “这是邪术,与真正的道家术没有什么关系――”


  他说到一半就就停住,同时万里也感到了那阵眩晕感。


  “怎么了?地震?”


  “不是!”阮瞻咬着牙齿,“他攻过来了。”他说在跑去了小夏的房间。


  床上空空如也,小夏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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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五章 扭曲的空间
(更新时间:2006-7-24 20:42:00  本章字数:3062)


  花海。
  姹紫缤纷的花海正中央有一个黑色石屋,显得特别醒目,和顾与方所说的梦境一模一样


  可是小夏真切地感到自己即不是作梦,也不是灵魂出窍,而是真实的人走在真实的地方
。顾与方当时大概也不是作梦,而是由于她正迷惑于她的梦中情人,一时分不清楚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从自家的床上一下就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时她
刚刚醒来,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回到了体内,而且听到阮瞻和万里在客厅说话。但她才下了床
想去找们,就感到一阵眩晕,而后就被吸到这个地方来。

  与她在饿鬼道所经历的相同的是,这里也是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坐标的感觉,只有中间
的景色是灰蒙蒙的,是唯一看得见的东西。

  没有选择,小夏只得向石屋走过去。既然要引她来,那么她只能面对,逃避没有任何作
用!

  她发现自己是赤着脚的,因为柔嫩的脚心被地上的花草刺得生疼。这使她明白,这可能
并不是什么花海,不过是幻象罢了。哪有花草在风的吹拂下一动不动,而且开得那么妖异并
散发着阵阵腥味的?

  她慢慢靠近石屋的侧面,蹲在唯一的一扇窗子下,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或者还是先偷看
一下再说。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石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撕拉――撕拉――撕拉――

  小夏慢慢起身,借着垂在窗户上的藤蔓的掩护,偷偷往屋内看去。

  石屋之大,差点让她惊咦出声,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它的内部有那么巨大的空间,虽说
不算宽阔,可是纵深方面竟然长到只能隐约看得见对面的墙壁。

  一个男人背对着窗子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脱掉了,但是并没有裸露,因为他身上古
古怪怪的缠满了一层层的布条,乍看下就像一具活的木乃伊一样,撕拉声就来自于他解开自
己身上的绷带时所发生的声响。

  小夏惊讶地看着这个场景,见他不紧不慢、动作舒缓地做着这件事,仿佛是在享受其中
的过程,直到身上的布条全部揭开,他转过身来。

  杨幕友!

  小夏认出了那张脸,可是她却没看到正常的男人裸体,只有一团团的腐肉,象烂掉的菜
一样往外翻卷着。这让她必须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惊叫出来。

  杨幕友好像并不知道小夏的存在,他弯下身,打开一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团新的、红
黄相间的布条。那布条的颜色如此鲜艳,让杨幕友爱怜的细细抚摩,然后他找到其中的一端
,又一圈圈缠在身上。

  做完这些,他站直身体,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闭目养神。小夏只见到缠在他身上的布条
的颜色慢慢变得越来越浅,最后成为灰白色,和先前他所揭掉的那些布条的颜色一模一样。
到这时,他又开始揭掉它。

  他开始不厌其烦地重复那缠了揭,揭了又缠的程序,算上一开始的那一次,共十二次之
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夏惊奇地发现,杨幕友身上的皮肤渐渐变得好了起来,从可
怖的腐烂状态变成了只有皮肤破损而已。

  她站在门外动不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强烈地感觉那些布条是被血和其它湿濡的东
西浸过的!也就是说杨幕友在身体来吸取和吞食这些东西!

  他究竟是人还是妖怪?这是疗伤还是邪术?

  皮肤上突然传来刺痒的感觉,小夏下意识地用手去拂,以为是垂下的藤蔓。可是,才拂
走一条,就感觉有更多的东西爬到自己身上。

  转头一看,哪里是藤蔓,是一丛丛黑色的长发,从屋檐一直垂到了地上,此刻正一波波
地过来抓她。而她的身上,已经缠绕了很多,这让一股酥麻的不适感从她的心底一直传到头
顶。

  “第十三个来啦!”耳边响起杨幕友的声音,近得象是贴在耳边。


  小夏大吃一惊,但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被那些长发抓了起来,从窗口一下丢到石屋里去
。她只感觉身子一落地,身下的小石子就发出吱吱咯咯地声音,象是欢笑,又象是哭泣,接
着她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咬着皮肤,吓得她立即跳起来。又不敢赤脚站在上面,慌不择路地跳
上已经合上的木箱。

  可她才一跳上木箱,就觉得有什么从里面掀木箱的盖子,差点把她从上面掀下来。她惊
恐地用力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让木箱的盖子安静下来,里面又传出‘咚咚咚’的敲击声。

  这明明是空的箱子,为什么会有东西在里面折腾不止?!

  小夏又慌乱地用力踩了几下,杨幕友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不明白这么个女人怎么会
让那个沉郁内敛的际瞻爱到心坎里去,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白痴又可笑,“还没有人敢站在我
的索魂箱上的。”

  “什么臭东西?”小夏站在那,干脆不怕了。虽然脚下的木箱一直颤动着,擂鼓一样的
敲击声也根本没停过。


  “哦,那是关鬼魂的箱子,里面的人都是我吃了的。”他笑咪咪地说,神色轻松至极,
就像在说吃了几颗苹果那么简单。

  小夏却听得白了脸,“吃了?你吃人?你――不是要吃了我吧?”

  “确切地说,不能说是‘吃’了你,只不过是要你的精血而已。”

  “精血?”小夏想起花会中的会员死后那一碰就成为黑灰的尸体,“难道这就是你要开
办花会的原因?”

  “死到临头,你不必知道这个。”


  “正因为死到临头,所以我要死个明白,难道你还怕治不了我,我出去给你传扬吗?还
是你怕了阮瞻?”

  杨幕友眯起了眼睛,使屋内的温度立刻冷了起来,充满着杀意,可小夏豁出去了,反而
产生了股勇气。她挺直脊背站在木箱上,甚至使劲跺了一下脚,让里面的魂魄安静,“你要
了我的精和血,至少付一点价钱。”

  “啊,还真有点蛮劲,怪不得!”杨幕友又换回笑咪咪的脸色,“你在对我使用激将法
,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做得很成功。我非常生气,因为我根本不怕什么阮瞻。”

  “告诉我花会的事,我闭上眼等着你吃。”

  杨幕友不说话,好奇地看了小夏一眼,“你是个有胆色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要打击姓
阮的小子,我还真有心要放过你呢!”

  “不用你假好心,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看来你有朝闻道,夕死足矣的伟大胸怀。”杨幕友嘲笑,“这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
寻找食物的地方。我想要很多的钱,为了我的计划;我还需要十三个女人的精血,为了我能
恢复原状;我不愿意一个一个地找,所以弄这样一个会道门,不是很容易很方便吗?”

  “可是,那些女人都成了粉末,有必要吃得那么干净嘛?”

  “请你不要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是道术。”他指指地上的小圆石,“这些从上古时
就存在的妖石能吞噬一切,何况人呢!”

  “是妖术吧?或者你根本不是人!”小夏气坏了,完全处于愤怒胜恐惧的状态,恨不得
对着他白白嫩嫩的胖脸打上一巴掌“你又怎么能做得到?”

  杨幕友脸色一寒,随即冷笑,“你有本事,惹得我两次生气。好吧,干脆和你说个明白
。你们这些低级的人只知道鬼打墙,知道隐身符,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道术可以把时空扭曲
,从一个地方直接来到另一个相隔遥远之地。我只要施施法,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还有什
么耳目不能掩?”

  原来!原来这就是她的眩晕感的来源,是她从一个地方突然跨到另一个地方的理由,也
是杨幕友杀人的方法。有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了的,还有什么不能被他掩人
耳目?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难得这么大方,可以都告诉你。”他看看窗外,“但在要天空彻
底变红之前。那时候,你要变成我的一部分了。”

  他尖声冷笑,听得小夏心头狂跳,转眼一看,灰色的天空已经渐渐发出红褐色。

  “姓阮的小子来不了了,这里是远隔千里之外的山区,他不会扭曲时空,赶不及救你的
。”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六章 朔月
(更新时间:2006-7-25 20:45:00  本章字数:3044)


  “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顾与方?”小夏问,心里虽然紧张,但表面仍然镇定地拖延时间,
她不相信阮瞻会放弃她,“因为她入会时发过血誓?还是怕她泄露花会的秘密?”
  “没那么复杂,只是因为献祭的时间到了。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不一样,为了更好地发挥
‘药效’,献祭的时候会有不同,你当我幼稚到要报复她?我没那个闲功夫!如果你觉得她
惨,我只能说她是我手中的棋,为了不同的目的,她必须如此。死有什么,永远的黑暗而已
!既然她早晚会死,不如对我有用一点。”

  小夏听他说得那么大言不惭、轻描淡写又心安理得,气不打一处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
种人,其它人的存在在他眼里竟然只是供她利用的棋子!彻头彻尾的没有人性,没有丝毫对
生命的尊重。

  “既然死并没有什么可怕,你为什么不去死!”她直白地冲出一句。

  “因为我是强者,所以我可以叫别人死,死后还要充分利用,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
弱者该死,不应该被保护。”

  “你这是混蛋逻辑!”

  杨幕友耸耸肩,“可惜你也是这个混蛋逻辑中的一环。我收集了生辰八字和命定属性不
同的精血,储存在这我用秘术特制的裹身布中,让这些宝贝精华不至散落和损失,还要象酒
一样窖藏到最佳滋味,以便我在合适的时间享用。而今天,恰好是最合适的时机。至于你,
你是第十三个,八字超轻,命格属阴,是最好的补充之用,也不必挑日子的。”

  “原来我只是添头。”小夏自嘲。

  曾经以为,那些女人只是无意中进入这个倒霉的花会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她们是因
为生辰八字合适作这个男人的‘药物’,而且又非常有钱,符合了他双方面的要求,这才被
拉入这个陷阱。这个人做每一件事都有阴谋,如果被选定的女人不参加花会,他也会用其它
方引她们上勾,甚至施以暴力。不过利用花会的话,会比较轻松地获得他所想要的东西。他
还真是会充分利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起决定性作用的添头。”杨幕友又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好像在等待吃晚饭的时间。
小夏也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里的天空变化要比正常世界快得多。如果照这个速度
,她可能等不阮瞻来救她。

  恐慌的感觉,她已经麻木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脱离不了被吃掉的命运,虽说被
吃的方式是不同的。一种是被生吞活剥,一种是被这怪石头咬得成为飞灰,融在布条上,然
后给那个杨幕友吸收到身体里去。

  “你还有时间问两个问题。”他轻声细语的提醒。

  “我和这件事没有必然的关系,你为什么揪住我不放?”小夏问。

  “你们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你来问我这个真是浪费时间!我的目标只是阮瞻而已,你
不过是个饵,顾与方也是个饵,我一直为了钓阮瞻那条大鱼啊!”

  “他和你有仇?”

  “正相反,我们有渊源。不过你不要问,就算你快要死,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

  “你不会想要对付他吧?”小夏突然担心起来,“他没有伤害过别人,你为什么要针对
他?”她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觉得他又阴险、又残忍,邪术又高,深怕阮瞻不是他的对手,
在这生死关头,竟然担忧起阮瞻的生死。

  “有些人做事是只凭喜好的,并没有为什么。”

  “你弄了个这样的邪教不会是为了他吧?”

  “他还没那么重要!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只不过顺便用来对付他一下,两全其美,对顾
与方下手也是因为她和你们都有关系。只要你死,他的心必乱,必定会盲目地来报仇,我会
给他线索,但也是陷阱,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保住性命!你看我并不是一个坏人,在你
死前满足了你那么多疑问。”

  “你哪里是好心,你分明想让我死前更加绝望而已。可是我告诉你,他可能不是这世界
上最强的法师,可却是最强的男人,你无论如何是伤害不了他的。你以为我会求你吗?不,
我相信他一定会打败你!”

  杨幕友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小夏有点恼火。

  “我笑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傻姑娘,明明是你们被玩得连东南西北也找不到,竟然还
说大话!你明知道我和他在道术上的差距不是吗?喜欢他是吧?小丫头,可惜爱情并不能使
人强大,那在电影里才会出现。”他还是笑,但带来催命的信息,“现在,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你要怎样吃掉我?”小夏想尽量镇定,可是当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每个人
都会害怕,更何况一向胆小的小夏。她之所以还能问出那些疑问,和杨幕友周旋,都是因为
企盼着阮瞻会来救她。可如今,她已经放弃努力。

  “记得朔家三兄弟吗?”

  “朔――”小夏听到这人名子,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下箱子。

  “没错,我在享用你的精血之前,会需要先采阴补阳,调和你的‘药性’,然后再进行
最后的献祭。”杨幕友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动你,可是你要在朔家三兄弟间选一个。
他们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美男,也是让那些女人乖乖上勾的利器!你当我搞那么多事仅仅是
为了引诱那些富婆上当吗?当然是为了中和她们身上的‘药用’功能啊。”

  “你――你不能这么做,这太下流龌龊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好了,我不要什么男人,强
奸戏码也不必了。”小夏吓坏了,死已经好惨了,还要被那个吗?

  “我也不想多事,可这是必备的前期准备。你也许会喜欢的,每个女人都喜欢我提供的
完美情人。”杨幕友一脸假同情,然后打了个响指,“你们出来吧。”

  黑暗中看不清尽头的纵深处,三个男人走了出来。一模一样的身材和样貌,一模一样的
那种诱惑但又妖异的气质,黝黑健壮,帅是帅极了,如果平时遇到,小夏说不定会流口水,
可如今她却惊恐万状。眼看那几个男人就要走过来了,小夏不得已跳下木箱,忍着脚心被咬
噬的恶心感,夺路而逃。

  可是一瞬间,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速度之快,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一秒钟前还离
她有至少30米远,才一眨眼就站到她身边,还发出咚地一声巨响,象是什么重物落地。

  因为朔氏三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小夏认不出他是哪个,只当他的手伸向她时,她尖叫一
声,回头往反方向再跑。可是这一边也有人拦住了,小夏这才发现这三个男人对他采取了合
围之势。

  “离我远点,娘娘腔!”她愤怒又惊恐地大叫,眼睛不停的搜寻这个石屋,看有没有其
它通路或者是武器,让她可以跑,可以自卫,甚至自杀。然而没有任何东西能救她,只有杨
幕友阴冷地、淫邪地笑着。

  “你要哪一个?”他轻浮地问。

  “你去死吧!我哪一个也不要!”小夏不肯服输。

  “那好吧,我给你指定一个。嗯――哪一个好呢?朔月,就朔月吧,顾与方迷恋他到不
可自拔,你应该也会喜欢。”

  “想得美!而且你也吃不到新鲜活食了。”小夏大声回答,然而看准一个空当,跳起来
拼命向石墙撞去。


  与其受侮辱,不如鱼死网破!

  然而在半空中,一条僵硬的手臂拦在她的腰上,生生从背后把她抱了回来。她用尽力气
挣扎,却丝毫不能挪动分毫,“放开我!你这混蛋,帮凶!该滚进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的下
流坯子!”

  她愤怒、反抗、不肯就范,但她只听到杨幕友得意的冷笑,感到身后的朔月把头凑近了
她的耳朵,那种僵硬冰冷,不似人类的寒意立即侵袭到她的全身。

  完了,她要彻底毁在这里了!她绝望地想,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小白衬衣!”身后的朔月发出了阮瞻的温柔声音,说出了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
的话,同时松开了一直拦在她腰上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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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七章 峰回路转(上)
(更新时间:2006-7-26 21:54:00  本章字数:3644)


  小夏一瞬间僵住了。她很想扑进他怀里,却又怕露出破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她很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阮瞻,虽然他的面目是那个妖异的少年,可是他的声音和他的
眼神,重要的是他给她的感觉,都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心里的人。

  “带她走。”杨幕友下命令。

  ‘朔月’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就把好像吓傻了的小夏扛在肩上向黑暗中走去。

  小夏不说话,因为从她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朔月’单手结着法印,这就证明他要进攻了
,所以她屏息不语,暗中注意周围的环境,看一会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要逃得快,不做拖累


  ‘朔月’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当就要从杨幕友身边走过时,突然把手上结的印打向
杨幕友,发出‘嗞’的一声响。

  杨幕友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胸口上着实挨了一下,惨叫一声,象是折叠的东西一样,忽
然打成几折伏在地上,各个关节都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看得小夏心头发麻。

  ‘朔月’快速踢开脚下的石子,露出下面的光祼土地,放下小夏,然后不知从哪里祭出
小巧可爱的血木剑,让它变得正常并散发着美丽的红光,直指着试图立起来的杨幕友。

  “别动!”他冷冷地命令。

  “阮瞻?”杨幕友一下子就看出眼前的朔月并不是那个自己控制的傀儡,一定是出了岔
子了。

  “正是我!你不是一心想逼我出来吗?我来了,虽然不是你期望的时候。”阮瞻平静地
回答,“叫你的爪牙别动,我想你知道这柄剑下的魂体会怎么样。”他说着,血木剑又逼近
了些。虽然杨幕友又恢复成人形,却只能躺在地上不动。

  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向朔日和朔星两兄弟使了个眼色,那本来要冲上来的两个人立即
退后。

  “小夏,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阮瞻又说。

  小夏不多话,立即照办。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她的护身符,她二话没说,挂在了自己的
脖子上。

  “哦,终于拿回这宝贝护身符了?”杨幕友被阮瞻指着动不了,不过嘴里依旧废话连篇


  “她早就可以拿回来,可是为了被你‘捉住’,不得不先放在我这里。”

  听了这话,杨幕友苍白的脸差不多变成了青色,“原来她是来卧底的,原来你早就知道
了飞鹤的秘密,一切都是反间计。”

  阮瞻给他来个默认。其实他是多么不愿意实施这个危险的计划啊!

  当那个雨夜小夏去接他的时候,他已经认出那纸鹤是作侦察之用的东西,可他几乎是一
瞬间就决定先不揭破这件事,先埋下了这个伏笔。后来小夏遇到差点被勒死的事后,他才在
确认没被监视的情况下,和万里与小夏讨论了整件事情。

  当时小夏就认为,杨幕友一定是拿自己做饵来引诱阮瞻,虽然不知道他组织花会的目的
是什么,但是这样被动挨打下去早晚会被玩死。所以她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只要她假装被
捉住,去做敌人内部的间谍,这样就能引出杨幕友,也能打探到整个事实。

  他和万里对此是坚决反对的,可小夏是如此坚持,而他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这才
制订了这个计划。为了能和小夏保持联系,他分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在她的身上,但那丝毫帮
不了她,只是能亲自感受到她遭受的一系列恐吓与危难。

  他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只期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在顾与方家招魂聚魂的一幕也是演给我看的一出好戏喽?”杨幕友又问。

  “没错。不过没料到你那个人皮衣服。”

  附体事件是个意外,让他担心良久,幸好杨幕友因为要利用小夏而没有伤她性命,只是
折磨她而已。而且当时他的魂魄不全,那一出戏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但也正是如此,才让
杨幕友错估了他的实力。而前一刻抱住小夏的时候,他收回了他的残余魂魄,终于又回到完
整的自己。

  所以,他刚才突袭的时候,虽然杨幕友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但因为意识中对他的能力有
较低的错误判断,所以还是被他一招击倒。

  “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出现打不灭魂魄的低级失误!”杨幕友得意地说,气得小夏恨能
上去踢他两脚。

  “可惜你有更大的失误。”阮瞻打击他。

  果然杨幕友从笑容中又变了脸色,其转换之快不是常人能有的情绪。

  “以你的年龄和功力,你不可能会时空转换,怎么找过来的?”

  “我不愿意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我们有什么渊源。”

  “我不会说的,除非我死。”

  “那我们没有话说了。”阮瞻说,不露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大叫好险。如果不是他放
了自己的魂魄在小夏的身上,他就不能趁那个扭曲的时空界关闭之前来到这里,等他按照正
常空间顺序跟上来,小夏早就成了一捧黑灰,这是他不能承受的打击。

  “我猜你来到这里后,一定趁我不备,或者说趁我的疏忽找了那三个兄弟,捉住落单的
朔月,然后灭了他,自己移魂到他的体内,那么你的肉身呢?”

  “不劳你费心。”

  “好吧,我猜是在万里的手里,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是一招浮棋对吗?”

  “洪好好也没有出现,她不也是你的浮棋吗?”

  “嗯,不错,咱们果然是棋逢对手。”杨幕友点了点头,由衷的赞叹。他想借机找点空
档,但发现阮瞻的手臂直直的对着自己,并没有半分松懈,一点机会也没有。他被血木剑威
胁着无法动弹,朔氏兄弟也就是死棋。

  “这很不公平哪!刚才你的小女人将死的时候,我回答了她很多问题,你躲在朔月的身
体里听了个明明白白,而今却什么也不对我说,让我死不瞑目吗?”

  “你真的都说了吗?”阮瞻冷笑,“先不用说我们的渊源,顾与方死得那么惨,你真的
说了实话吗?如果单单只是因为她到了献祭的时间,有必要做得那么变态吗?你不仅利用她
的身体作为你的补品,还要用她来对付小夏,更因为你要惩罚她。不是为了她违背了入会誓
言,甚至不是为了她在第一个女人献祭的过程中,因为保持清醒而看到了你攫取女人精血的
全过程,而是为了她在和朔月幽会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中,而偷拿了这里的一块石
头!”

  他说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抛到地上,那个小圆石立即长
了脚一样滚进了石堆里不见了。

  “这个死女人,至死也不肯说出这石头在哪里,我只好慢慢对付她。不过,正是因为她
的脾气太倔强,刚好利用她的执念来对你的小女朋友。”

  “你不是人吗?”小夏想起顾与方的惨状,怒火中烧。

  “你说对了,他根本就不是人。”阮瞻接过话来,“他是多年前的死灵,想要借尸还魂
。他选了这个将死的杨幕友,附在他的身上,摇身一变,成了个香港富商。可惜这个香港富
商死时已经破产,而且借尸还魂的邪术需要大量属阴的精血来培养,否则就不能转变成真正
的人,就象刚才他甚至不能控制这具躯体的骨头,变得象个折叠的弹簧椅子,所以他不得不
组织花会还敛财。还有那个洪好好,也绝对和他是一路来的。”

  小夏非常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怪不得阮瞻总说洪好好象新装修的房子
,有生涩感,或许是她的功力没有杨幕友高,所以更加明显罢了。

  “你好得很,小子!我太低估你!”杨幕友咬牙切齿地说,被人暴露了真实的身份让他
恼怒异常,“今天我要是不死,你将是我永远的仇敌,我会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别这样说,你根本就有没活过。”

  一旁的小夏看到这里已经开始明白事情的大致脉络,而且明白了阮瞻为什么来这里这么
久,还是一直不动手,而是在这儿和杨幕友斗嘴。

  这个杨幕友一定有着超强的实力,尽管他受了伤,阮瞻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还有两个
一言不发的奇怪男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他在试图激怒他。

  她看现场静了下来,有一触即发的局面,而阮瞻背在身后的左手对她动了动手指,意为
让她迅速从大门跑出去,于是向门边蹭了蹭。

  “他是怎么吸取精血的?”她问,想放松屋内的气氛,好找机会开溜。

  “知道这邪石的另一项功用吗?”阮瞻很配合的向杨幕友的方位挪了一下,腾出更大的
空间给小夏,“它能被雕刻成人形,只要放入适当的魂魄,他就像人一样可以活动,除了肌
肉僵硬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破绽。传闻古代的人死了至亲之人,实在舍不得,就找到有相当
法力的道士,花巨金买来这种石头,雕刻成深爱之人的相貌,放入死去亲人的魂魄,这样他
就象又活过来一样。可是这种事极为稀少,只在传闻中才有,而且据说这样活过来的人是不
能亲近的,否则它会吸干亲近之人的精血。现在明白了吗?他不知从哪里找到这种邪石,雕
刻了三个美男,放入生前好色之人的灵魂,然后让他们去勾引女人,让他们在与女人欢好之
时自然吸取精血,事后再用邪术让他们象吸血的水蛭一样把精血释放在他的裹尸布中,供他
食用。什么采阴补阳,那是他说得好听,他不过是在吃这些石人呕吐的东西罢了。”

  “你住嘴!”杨幕友完全愤怒了。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当被完全揭穿底细时竟似乎丧失
理智一样,想要不顾一切的站立起来。

  “跑!”阮瞻大喝一声,小夏头也不回地赶在两个石人扑过来之前,冲出了石屋。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中)
(更新时间:2006-7-27 21:05:00  本章字数:3366)


  因为要帮小夏阻挡住那两个石人的追击,阮瞻不得已把血木剑倒到左手指向他们,当他
再把剑倒回右手重新对着杨幕友时,杨幕友已经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忽’地立了起来。
  “你的血木剑对我没有用,它只能对付魂体,却无法对付实质性的东西!”杨幕友说。

  “是吗?”阮瞻扬扬眉,“那你为什么不立刻离开,为什么不敢让你的狗咬我?”

  “你――你真的以为你结的手印把我粘在了这具皮囊里了吗?”

  “你的法力高深,我不指望那个。”阮瞻没有一点犹豫,“可是我也不是要打伤你的皮
囊,只要打伤你的魂根就可以了。如果你没事,也不怕血木剑的话,为什么魂魄不从里面出
来,立即弃这皮囊而去?”

  “我在等,你不也在等吗?”

  “你在等着逃,我在等着杀你,这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我不看一时之成败,可是你要知道,你树立了一生的敌人,很强悍的敌
人!”

  “怕你我就不来了!”阮瞻毫不畏惧,寸土不让。

  杨幕友阴险地一笑,“那么我们动手之前,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局势。没错,你是打伤了
我的魂根,让我的超强实力如今比你还不如。可是这里共有四个人,你是一对三。如果你用
你的法宝血木剑伤我的话,那两个人就会乘机攻击你。他们虽是鬼魂附体,可却是石头的体
质,力量大且不容易摧毁。好吧,就算你也是灵魂附在石人身上,那么一对二你又有何胜算
?”

  “我就是赌你自私自利,赌你急着魂魄离体,要找个阴暗处为你的魂根疗伤。因为你知
道受伤的时间越长,对你的法力越有损害,所以我只要盯死你就可以了。”

  “那么你看,我躲在这具皮囊里不出来,让那哥儿俩先攻击你怎样?等把你杀死后我再
去疗伤,虽然损害会很大,胜于在这里干耗。”

  “如果可以的话,你早就这么做了。你既然知道血木剑,就该知道如果用剑的人法力达
到一定水准,它就是比钢铁还要坚硬,可以刺穿任何东西,包括肉身,甚至石头!”


  “你自信你有那个功力吗?”

  阮瞻扯了扯嘴角,神态即轻蔑又强悍,“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就赌一把,怎么样,
你敢吗?”


  心里有个重要的人是弱点,可也是很大的优势,因为这可以让你不顾一切要保护她,提
升你的勇气和力量。杨幕友不同,他心里只有自己,只爱惜自己,虽然看似没有弱点,但也
让他胆怯,不敢放手一搏,这样才给了落于下风的阮瞻以机会。

  “好,那我们等好了。你打定注意要耗损我的功力,等我最弱的时候你才放手一击,可
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你以为那个凡夫俗子的万里能挡住我的人毁了你的肉身吗?你没有
了肉身不就和死了一样吗?难道一辈子附在这个石头里?岳小夏进入了这个阴地能够平安吗
?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魂根虽然受了伤,可是你们也并不好过。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们
两下罢手。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你们三人平安离开。”

  “这样你好去疗伤,挽回你受损的功力,然后再找其它机会杀了我们?”阮瞻冷冷地说


  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如果这一次不灭了这个死灵,以后他们将会日夜不宁,至少要耗到
他的魂根损坏到一定程度,他们才有喘息之机。

  “都是修道之人,你为什么不相认我?”

  “不用废话,这就是一场豪赌,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你我也一样。”阮瞻实际上是很担
心小夏和万里的,可是表面上他依然镇定如恒,“我们互相制衡在这里,谁也动不了,可是
我一个人压制住了最会兴风作浪的一只棋和两个厉害的走狗,你说哪一方占优?如果真的败
给你,我们也只有各安天命。”

  “你忍心你的清秀佳人香消玉殒香?”

  “她不会有事。”阮瞻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

  他不得不把她丢到一边去独自面对各种危险和惊吓的境况,虽然他那么心疼,可是如果
不这么做,等杨幕友恢复了法力而他的能力还不能释放,她会死得更惨!

  “不能和解吗?”

  “绝对不能!”


  杨幕友终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一番唇枪舌剑表明了他所有的弱点。

  他脸色铁青,身子像一根叉在地上的木棍一样东摇西晃,却在血木剑的威胁下不敢稍动
,即不敢魂魄离体被血木剑追杀,也不敢控制肉身离开,因为他不敢赌阮瞻的功力究竟为何
,怕万一他能使血木剑化为利器,刺穿他的外壳而伤及他的魂魄。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杨幕友思虑的是如何才能脱身,以图以后报复,而阮瞻镇静的外表
下,却在担心着其它两个人的安全。

  &&&&&&

  小夏不知道阮瞻让她跑出来干什么,她只是遵照他的吩咐。她知道自己没有法力,阳气
又弱,如果硬呆在那里,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她站在那片花海里想了一下,认为阮瞻一定是想要她与万里会合的,可是万里在哪里?
当时的情景那么混乱,她不能和他交流,也担心着他以一敌三的自身安全。

  他的魂魄不会被抓走炼化吧?不过至少一定要保住他的肉身,这样他才有希望。她这样
想着,去想去找找万里看,却发现眼前的景色变了。

  原来是一处花海的,此时却是一片密林中的大片空地,小夏就站在空地的正中,黑色石
屋的方向是她身后的一个小山包,周围堆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

  不知不觉的,此时已是夜深时分,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来,更衬得周遭气氛的诡异和阴森
。小夏向密林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树木大多长得张牙舞爪,在月光下显得鬼影重重,其中还
有点点的绿光闪过。


  只是是磷火而已!小夏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万里应该在哪里,不过她想,既然他保护着的阮瞻的肉身,应该是在个隐蔽的
地方,所以她鼓足勇气向左边树木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赤裸的脚心刺痛着,她知道那是碎沙石和草根;脚面上凉凉地划过一阵酥麻,她知道那
是不知名的小虫;她同样知道进入这么原始荒僻的密林可能会有更多蛇虫鼠蚁甚至猛兽等着
她,她怕的要命,可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因为她相信阮瞻和万里一定需要人帮忙。

  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树木野草被吹得沙沙作响,林中更是传来类似呜咽的鸟叫,让小
夏更加惊惧。她停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忽然脚下一窒,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低头一看
,是一条野藤。

  她松了一口气,但那条野藤突然慢慢变化成一只苍白的手,在她的脚腕上摸索起来。

  她吓得大叫一声,声音在这空地上显得特别凄厉,可是她也顾不得了,只随手乱抓,当
抓到了一块尖石后,想也不想地砸了下去。

  她砸得十分用力,加上怪手的质感就象枯木一样,所以一下用就尖石把它钉在了地上。
怪手挣扎着,发出老鼠一样的吱叫声,小夏则站起来就跑,一直跑到密林的边缘才听不到怪
手的叫声,确定它没有追来。

  可是虽然如此,她发现她跑错方向了,为了逃走她一直跑到小山包的对面,可她本来是
要到左边的。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为了避开那只怪手只好先从这里进树林,然后再绕回到左
边,正好排查一下万里不在这个方向。

  树林中的枯叶比空地上的要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仿佛后面有什么跟着她一样。她不
敢回头看个究竟,但见月光下除了自己影子和斑驳的树影,并没有其它。

  这让她安心了一点,可走了没几步就又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僵在那一会,逼迫自己回头望去,这才发现是树枝挂到了她,连忙把树枝拉开。这树
林让她分外紧张,她想快点找到万里,所以加快了脚步。但总是有树枝挂到她,她不耐烦的
一次次把树枝拉开,眼看着前方的树木渐渐稀疏,好像要走出树林,上了山路了,还没有万
里的踪迹,可以肯定他不在这个方向。这时,她又被挂到了。

  她烦乱地用力向后一抹,树枝弹开了,但几乎同时又搭上她手臂,她再抹,却感觉到这
树枝的触感冰冷细滑,不是木质的温暖粗糙。

  她习惯性地向地面的影子望去,还只是她一个人。

  “鬼是没有影子的。”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下意识的,她抱头蹲在地上,这样正巧看到一双脚慢慢挪动到了她前面。绣花鞋,却是
白色的,鞋头破了洞,伸出了一根趾骨,突兀地支在那儿。

  脚,没有沾地!

  她握住胸口的护身符,死不抬头,但面前的脚却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地,一颗头垂了下
来,是它弯下身来看她。

  长黑发,骷髅头,眼洞里一闪一闪的磷光。

  “我是鬼,没有影子!”她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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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十九章 峰回路转(下)
(更新时间:2006-7-28 21:16:00  本章字数:3421)


  小夏突然举起护身符,大叫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
  话音才落,那女鬼的衣服突然起火,尖啸着飘到山路那边去。小夏见状也慌忙向相反的
方向跑开,当她累得再也跑不动时发现――她迷路了。

  她是那种所谓的都市女郎,没有东南西北的方向感,在大城市中还经常迷路,何况是在
这不知处在何方的密林之中。她知道乱跑只会更麻烦,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而她又不能干
耗在这里等待天明,所以她必须使自己保持冷静。

  用力想,一定有方法解困的!

  依靠星星?可是这里的树木遮天蔽日,连月光也是趁隙洒落,根本看不到星星,就算看
得到,她也不知道北斗星在哪里。各种指示方向的设备、仪器,甚至一只手表她都没有。

  她急得团团转,差点用头撞树,却在此时突然被密林深处闪烁的磷光敲醒了内心深处的
一个主意。

  这里是密林,不是荒坟场,这么多的磷光除了动物的尸骨所散发外,恐怕也死过不少人
。而且从她刚才的遭遇看,这里绝对有鬼。再从她发麻的头皮来判断,有可能还不一止一只


  所以,既然这里没有人,也许她可以求助鬼。

  她想起以前一个朋友们说起的招鬼术,在午夜时分,在一条没有人的路上(最好是湿气
较重的地方),面对着自己的黑影向前走,每走一步就念一次自己的名字,当你走到13步时
,就会发现地上有两个黑影,一个是你自己的而另外一个就是你招来的鬼,这个鬼会帮你一
个忙但是也会请你帮一个忙。

  她相信鬼有好有坏,而且这个游戏也说,你招来的可能是善良的鬼或者是厉鬼,如果招
到前者你会实现愿望,如果是后者――只能自求多福了。

  目前的情况完全符合招鬼的条件,或许她应该试一试。

  这个念头让她很害怕,她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想来想去又没有别的办法,她也不
能再耽误时间了,好歹死马当做活马医!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咬咬牙,她哆嗦着着开始了仪式,当她完成这些步骤时,她的冷汗也随之滑落,紧张地
向地上看去,隐约的光线中,并没有除她之外的影子。

  是没请到吗?还是这个方法根本是胡闹的!不得已,她又试了一遍,结果依然如此。

  鬼是没有影子的!

  她想起刚才那个女鬼的话,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意,慢慢转过身去。

  什么也没有,四周静得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当她再转回身来,却觉得面前的树丛中有些异样――磷光不再是一闪一逝的,而是明亮
起来。

  她一瞬间的念头就是想跑,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慢慢走进树林深处。她循着那阴森的绿
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感觉它飘飘忽忽的没有固定的方位,象在引诱又象在试探。

  可无论它怎么飘,小夏就是紧跟不放。她不知道是这是福是祸,完全是一场赌博!

  突然,那绿光向小夏直冲过来,骇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惯性地向前冲,结果在距
它三寸的地方才收住脚。

  几乎是面对面的,她盯着眼前的意外,蓦然发现那并不是磷光,而是一对眼睛。而眼睛
的主人是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干瘪瘦小的老太婆,正面无表情的对着她,嘴里还一动一动的似
乎在嚼着什么东西。

  小夏吓坏了,根本动不了,只见这老太婆忽然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好娇嫩啊!”她迷醉叹气,手慢慢下滑,但才一到小夏的脖子,就被护身符上散发的黄光震
了开去。

  “您是被我招唤出来的吗?”小夏终于鼓起勇气问。

  “不是你,我只是出来逛逛。”嘶哑低沉地声音平直缓慢地回答,“别跟着我,快回去
吧,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会死无全尸的。”

  原来只是巧合,那个什么招鬼仪式根本是杜撰的。可是眼前这个老太婆并无恶意的意思
,看来她真的运气大好,遇到了善良的鬼怪。

  然而正在她迟疑的时候,老太婆的正面突然变成了背面,也没见她转身,一付要离开的
样子,让小夏慌乱中无睱细想,上去就去拉她的胳膊,一拉之下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地上。

  “我是鬼,没有实体。”老太婆说。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需要帮忙。做为回报,我也会完成你一个愿望。”

  老太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我是说真的。”小夏急急地解释,“我虽然没有能力,可是我的朋友是能通灵的法师
,他可以完成您的愿望。如果我骗您的话――您半夜去掐死我好了!”

  “你是外地人吧?”老太婆终于说话,“你不懂的,鬼魂如果没有适当的容器来装,是
不能离死地很远的,否则就会散了。”

  “那――那您可以扣押我,直到我的朋友帮了您!不过我现在必须先要去帮他!”

  老太婆又不说话了。半晌,她才重新开口。

  “这里有一个法力很高的鬼,我不敢惹他!”她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可是――你们或
许把我的尸骨移到另一个地方,哪怕是后山的荒坟堆也好。”

  “我们可以做到的!”小夏连忙答应,“您的――住处在哪里,我们办完了今天的事就
去做!”

  “我没有坟,因为我生前得罪了人。他把我的尸骨埋在山路中间,就在拐的直直的那个
转角,旁边有一块象是猴子的大石头那里。他要我死后不能转生,还要人千万人踩踏我!”
她说着说着神态开始狰狞起来,吓得小夏连忙阻止她。

  “我明白了!我发誓一定会做到,把您的贵体移到一个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就不必了,只要不再让那么多人从我身上踩过去!好疼啊,真的是好疼啊,
几百年了!”

  “好好,我答应,可是您现在要帮帮我!我要找到一个人,一个男人,就在这密林里,
我相信他就在这儿!”

  “人啊!”老太婆俯下身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让小夏不由得联想起饿鬼道的事。只
见她吸了吸小夏,又迎着各个方向又吸了一遍,“走吧,这边,有生人的味道!”

  她说着向左前方飘去,小夏连忙跟上,但她又突然停住,“你会帮我的吧?”她问。

  “我绝对绝对会帮,如果我不死,我的朋友不死,我一定会遵守诺言!”

  “那好。走吧!”

  她不再说话,只是在前方飘动,小夏则紧紧地跟着,生怕错漏了一步就再也找不到方向
。也不知走了多久,老太婆忽然停住了。

  “前面一直走就是了,不会有错。可是那个人阳气太旺,我只是普通的鬼,不敢靠近。


  “谢谢你。我也一定说到做到!在山路急拐角的地方,有一个猴子模样的大――”

  小夏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婆突然面露恐惧之色,刹时就没了踪影。这让小夏莫名其妙
又惊恐万分,她的身后有什么吗?会让鬼也会害怕!

  她蓦地回转身来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虽然她的全身寒意凛凛,可是真的没有
什么。她咬咬牙,再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跑,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跑得
越来越费力,但也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万里!”她叫了一声,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累得几乎爬不起来。

  此时的万里正在约定的地点焦急地等待,小夏的叫声吓了他一跳。他循声望去,见小夏
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才想上去扶她,却发现她的背上多了个东西――

  一个女鬼,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女鬼!一身红衣,长发披散,画了一脸的油彩,鲜艳的恐
怖。

  幸亏阮瞻给他暂时开了开目,不然他怎么能看得到!他站着这里半天了,各式各样的鬼
走来走去的看了好几只,也没见过这么凶的。他大约了解这个女鬼的目的,当下装作什么也
没看见,只对小夏伸出手。

  “小夏,到这边来!”

  小夏答应了一声,但行动起来却颇为费力,感觉站不起来一样,“我累死了,你拉我一
下。”

  “我守着他的臭肉身,不能离开半步。”他一手拔开草丛,赫然看见阮瞻的身体躺地里
面。

  小夏还没有答话,就觉得身边冷风一闪,背上一轻,眼见一团红影现了出来,手中寒光
闪闪的直扑向阮瞻的身体。

  “不要!”她下意识地大喊,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有个女鬼附在自己身上跟了来,所以
她才觉得寒冷和沉重。她是想要害阮瞻,要毁坏他的肉身,一定是杨幕友的走狗洪好好!

  那边的万里仿佛给这意外吓得不轻,竟然一跤坐倒,在小夏焦急成分的眼光中,压倒了
身侧的另一片野草。

  野草中有一件东西立在那儿,一尺多大,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它的上面挂了一张
符咒,万里倒下的时候,顺手扯掉了那张符咒。于是它开始嗡嗡地响了起来,并形成了一股
气流,卷得周围的野草都向一个方向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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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三十章 混战
(更新时间:2006-7-29 20:37:00  本章字数:3627)


  女鬼根本没有料到形势的急转直下,惊恐地吱叫了一声,被吸去了残裂幡那里。但她显
然有些法力,竟然没有被吸进去,在半空中扭转挣扎,发出现刺耳的尖叫。
  “这个造型还是比较动感的!”万里望着半空中的女鬼,迅速走到阮瞻肉身的前面,此
时小夏也已经爬了起来,跑到这边来。

  “放过我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女鬼开始哀求。

  “我可没有惹你,是你来害我们。不可有害人之心,人和鬼都是一样,不然要倒霉的。
”万里说:“我只能给你这个忠告!”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相识一场――啊!”女鬼又被残裂幡吸得靠近了一分。

  “你谁呀你?”

  “她是洪好好。”小夏回答。

  “洪好好?那个美人?”万里认真地看了一下,“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件是貂皮大衣
,这一件是乞丐服,而且好像一辈子没洗过!这样你也认得出?”

  “女人的直觉,没错的――啊,不好――”随着小夏的惊叫,只见洪好好突然裂成两段
,一小半被吸入了幡中,一大半惨叫着从空中消失。

  “她跑了!”

  “她跑了一部分!”万里纠正。

  他走过去摸摸残裂幡,“看来只凭他的符咒控制还是不行,可惜我们都没法力。想想阿
瞻真可怜,和我们这两个大笨蛋合作,总也帮不上他!”

  “现在他那边很危险,必须去帮他!”

  “我去,你留在这里看着他的身体,有这个幡在这里,而且也没了符咒镇着,没有鬼魂
敢靠近你们,但也必须有人守着。”

  “好。”小夏干脆地答应。

  万里放心地点点头。他就是喜欢小夏这点,虽然是个女人,但决不拖泥带水,从不在危
急关头婆婆妈妈。假设这是个她和情人只能活下一个的场合,如果那个男人已经拖住敌人,
希望她离开,她不会哭哭啼啼的要死在一块,而是立即就走,然后拼命复仇,复仇后再殉情
的人。

  “你不会趁他昏迷时非礼他吧!”万里从草丛中拿出一根相当结实的木棍,把从残裂幡
上拿上的符咒贴在上面。这是他等待的时候找的,因为他想也许会有打斗,而这个符咒也有
灵力,浪费了可惜。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还不快去!”

  “我这叫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万里看了小夏一眼,正色道:“我真的走了,你自
己小心。如果天亮后我们还不回来,你一直迎着太阳走,就会找到出山的路。”

  “别和我说这个,我不听!我要等你们来一起走!”小夏坚定地回答。

  &&&&&&

  阮瞻和杨幕友还在对峙,原来的石屋,已经变成了石洞的原貌,一地的黑色石子也并不
是铺满地面,只有稀落的几颗。

  他已经很疲劳了,从精神和身体都是如此,可他依然不动如恒,而杨幕友也流下了汗水
。他知道杨幕友的功力损失很快,心里必定焦急,所以目前的形势随时会变化。他只是担心
小夏和万里两人会怎么样,尤其小夏。

  他来时观察过这片地方,是山阴背后的一片荒坟场,虽然杨幕友没料到他们会追来,而
没有布下什么陷阱,但这地方自然的凶险也是很骇人的。之前,他和万里简单的计划过,可
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小夏什么,只能是希望小夏能和万里顺利会合。

  ‘叭嗒’一声传来,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四个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向声音的来源
望去。只见洞口先是伸出一双女人的手,抓在石壁上,然后洪好好脸色惨白,痛苦万状的爬
了进来。

  只一眼,阮瞻就看出洪好好的魂魄受损严重,已经缺失了相当一部分,以至不能支撑整
个本不属于她的躯体,就象瘫痪在床的人那样爬着回来,同样又不能以魂体的状态存在,否
则没有杨幕友的帮助就会消散。

  这么说,洪好好果然去偷袭了自己的肉身。可是没有法力的万里无法摧动残裂幡发挥更
大的功用,只凭自己留下的符咒摧动的幡力吸收了她的一部分,而她的残魂一定立即回附到
不远处的她的皮囊里,然后跑了回来。

  不过这也够了,洪好好伤得不轻,看来短期内无法再作恶了。

  “对不起,我没办到!”洪好好爬了过来,捉住一样像挂线木偶一样的杨幕友的腿,“
他有个会招魂的幡在那里,我差点回不来。”

  “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也不成!”杨幕友气急败坏,因为这招棋他又输了。他知道洪好
好一定是用魂体袭击的,所损害了‘她的’美貌,“这个时候还要顾及到你的色相!”

  “不是,就算用实体,他那个幡力量之大――”洪好好一边辩解一边努力上爬,想捉住
杨幕友的腰。

  杨幕友气恼地想把洪好好推开,但突然灵机一动,马上换了一幅和气的样子,伸手拉住
了她手,“是我思虑不周,刚才只顾得传音让你去毁他的肉身,忘了他还有其它法宝。”

  他又转向阮瞻,决定刺他一下,“说话回来,你父亲不是应该给你留下三件法宝吗?血
木剑、残裂幡,还有破灭印对吗?为什么只带来两个?”

  听到杨幕友说到父亲留给自己的三件遗物,特别是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破灭印,阮瞻吃
了一惊,“你究竟是谁?”他震惊地问,略闪了神。

  可是,杨幕友要的就是这个时机。阮瞻稍一松劲,他就立即行动,猛地拉起洪好好推到
阮瞻的身上,同时招唤那两个石人也扑了过来。

  一瞬间的风云突变,打破了原来危险的平衡。好在阮瞻的应变极快,血木剑毫不留情地
刺向了洪好好。他没有犹豫,血木剑也没有辜负他,真的如同钢铁一样锋利地刺入了洪好好
的身体,然后剑中又出现了一道他没未见过的红光,利箭一样疾射出去,把脱离杨幕友的身
体的和脱离洪好好身体的两团灰影的尾部牢牢钉在地上。

  “好小子,你的功力果然又增加了!”杨幕友挣扎不起,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么硬碰硬,对于阮瞻而言只是一种勇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封印的能力可
以又释放出来一部分。这让他也有些单个,所以洪好好的尸身一倒,竟然带得血木剑脱离了
他的手。他立即抢过去去抓剑柄,只觉得后颈一紧,朔日和朔星两兄弟已经背后拉住他往后
拖。

  他是新附在这石人上的,自然不如那两兄弟纯熟,一下就落了下风。

  一时间,石洞内怪声四起,阮瞻和两个石人的打斗、洪好好的魂魄绝望的哭泣、杨幕友
的魂魄为了摆脱血木剑光箭的钳制而挣扎时的怪叫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和混乱。不要
说人,就是鬼怪也没有一只敢靠近。

  “好热闹啊!”万里突然跳了进来。

  “快去阻止那个人!”杨幕友大叫一声,“不能让他拿到血木剑!我不然我们都死定了
!”

  闻言,本来围攻阮瞻的兄弟俩即刻分出一个向万里扑去,迎头就是一击。万里吓了一跳
,没料到这么魁梧的‘人’来得那么快,下意识地用手中的木棒一挡。‘咔’地一声,木棒
断为两截,要不是万里闪得快,脑袋也会不保。

  “他是石头人,小心!”阮瞻喊。他心里明白,万里若来,小夏尽然无恙,登时勇气倍
增。

  随着阮瞻的喊声,万里又险险避过一击,“怪不得能应付那么多金元欲孽的女人,原来
是石头人那么强!”万里说着,用贴有符咒的那段刺了石人的心脏部位一下,那石人立即被
火烫到一样向后跳了一步,正巧碰到还插在洪好好身上的血木剑,一下就把附身里面的魂魄
弹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石头雕成的人体,没了魂魄的支撑,轰然倒塌,裂
成碎石把血木剑和洪好好的肉身都压在了下面。

  “还真是皮囊色相,红粉骷髅!”万里怕那个魂体偷袭阮瞻,不敢马上去找出血木剑,
只是用符咒木棒与他继续周旋,“谁能想到,美少年竟然是恶心猥琐的老汉!阿瞻,为什么
你目前也是附体之势,怎么血木剑不弹开你。”

  “因为我是――”阮瞻渐渐适应那个石头躯体,一拳打倒对手,“它的主人,笨蛋!”

  阮瞻一等石人被打得暂不能起身,马上去碎石中寻找血木剑的踪影。因为他看到杨幕友
已经在地上拘成了一个绿色的圆圈,只差一个缺口就可以合成了,知道他要借道术遁去,恨
不得马上去阻止。因为他知道,鬼力高强的死灵已经很可怕了,何况他生前极有可能是个有
高超道术的人,这样就会更可怕!

  今天他借着小夏的卧底计划,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伤了他的魂根,可能会让他许久无法
恢复,无法作恶,但能灭了他是最好的。否则他就也要进入修炼过程中,学着释放被封印多
年的灵力,因为以他目前的力量,硬碰硬的话远不是这个死灵的对手!

  他以这付躯体的力量猛挖碎石,发现才一会儿功夫,这黑石的贪婪习性因为碎裂变得更
加厉害,已经把附近所有的各种石头和活着的昆虫、小动物全吸了过来,无意中把血木剑埋
得更深。而这石头因为只是异物而非魂体,让血木剑也无可奈何,只是发出阵阵抖动呼叫主
人。

  他拼命地挖,身后的石人却又爬了起来,再一次从背后扼住他的喉咙。眼见血木剑的剑
柄就在那里,可就差了这么几寸,终究无法够到。而杨幕友那边的遁圈已经就要完成!

  “如果再有人来帮忙就好了!”万里胡说八道了一句。

  但突然窗口外有个女声应了一句。接着,一团扭曲的红色东西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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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三十一章 悲伤的觉悟
(更新时间:2006-7-30 21:16:00  本章字数:4114)


  那东西飘到万里面前,悬在半空,突然展开了。
  是那件人皮衣服――顾与方。

  她只是薄薄的一片在空中抖动的样子让万里头皮发麻,他胆子奇大,可就是一见了顾与
方这幅模样就受不了。

  “她也是你的伏兵,怎么不告诉我!”万里在打斗中也不忘埋怨。

  “她不是!”阮瞻又一次打倒石人,但那石人竟然趴在地上去抱他的腿,再一次阻止了
他。

  他没有想让顾与方做伏兵的,他只是不忍心。相识了两年,他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意
,可自己死水一般的心从没有为她动过分毫。尽管如此,他还是感激她对他的情,始终下不
了手去毁灭她。所以他带她来,封了她的气息,让她呆在石屋的窗户,也就是洞口旁边的天
然裂缝处,亲自了解害她的究竟是谁。

  他想让她觉悟,不再执著于不属于自己的爱和强烈的妒忌,等待新的人生!

  “顾与方,你还不借机夺了你心上人的魂魄,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杨幕
友在准备远遁的时候,仍不忘陷害阮瞻。

  人皮衣服犹豫了一下,慢慢飘向正在打斗的两个石人。她看着阮瞻那张朔月的脸,知道
里面是她念了两年的男人的灵魂,扁成一片的脸皮露出了极度悲伤的表情,就你画中的人在
动着眉眼,虽然没有鬼泪,但流露着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她要抓住的是抓不住的,她所憎恨的,实际上是与她不相干的,她所依
赖的,只是要利用她的。她自认精明,实则是最傻的!

  “我最亲爱的,跟我走吧,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她喃喃地说着,慢慢贴在了阮瞻身
上,就像伸出双手拥抱他一样。

  “真是天下最傻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觉悟!”万里急得大叫,眼见人皮衣服把阮瞻裹得
越来越紧,限制了他的行动,自己却被老鬼着缠着,不能帮忙。

  一边的杨幕友哈哈大笑,反身继续拘他的遁圈。可这时,人皮衣服却滑下了阮瞻的身体
,裹上另一个石人。

  这一次,她可不是慢慢缩紧了,而是突然就用上了极大的力量,就连不易摧毁的石人都
惨叫一声。

  人皮缠着石头,怨魂缠着恶鬼,无法形容的挣扎扭动、激烈缠斗,然后发出‘嘭’的一
声巨响,石头和人皮都裂成碎块,怨魂和恶鬼也都消散开,一付同归于尽的场面!

  与此同时,阮瞻已经抓起血木剑,对着从遁圈逃出的两人,直刺了过去。然而终究晚了
一步,只听到杨幕友的惨叫远远的传来,两团灰魂却没了踪影。

  阮瞻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他如今去追杨幕友还来得及,可等他消灭了这一对死灵回来,
顾与方就会灰飞烟灭。一瞬间的踌躇,还是让他选择了先救人。至于以后的威胁也只好兵来
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先用血木剑一剑消灭了准备逃脱的老鬼,然后把剑交给万里拿着,自己虚空画符,口
中默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

  他的双手用力地聚着,仿佛有极大的力量往外拉,而他拼命地往回收一样,由于身体不
属于自己就更加费力。但他倔强的拧着一肌劲,发誓一定要救回顾与方。

  散在四处如荧火一样的微光在空中飘荡着,被各种气流吹得乱舞,象是要绝望地离开,
又象是充满了留恋,一会儿飞回,一会儿又远走。

  “回来!给自己一个机会!”万里在一旁帮不上忙,只好大喊一声,做他擅长的心理工
作,“你打拼了一生,却在死的时候要逃!”

  他盯着空中的散魂,见它们仍然杂乱无章的跳动,恨不能把它们抓在一起,一边的阮瞻
则依旧执拗地向内聚力。

  半晌,散魂终于飞舞的规律了起来,最后聚在了一起。阮瞻伸手握住那个虚无的光晕,
长出了一口气,努力站稳。

  “把衣服脱下来!”他对万里说。

  “为什么是我脱?”万里反问,但手下并没有闲着,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和阮瞻相交多年,当然也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魂魄没有容器是不能长期飘在外面的
,除非是恶灵或者是有法术的。

  阮瞻不说话,把魂魄压制在那件衣服里。

  “你看着这里,我去追杨幕友!”说完不等万里回答,就窜了出去。

  他知道杨幕友受了重伤,法力大减,也许会有追击的机会,所以急忙赶出来,循着那渐
渐淡去的鬼气一路追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感谢自己可以沟通阴阳,能见人所不能见。

  差不多都快出了密林时,终于觉察到了地面上的一丝绿光。他两三步追上,用力把血木
剑插入地里,感觉剑身抖个不停,听到杨幕友的惨叫和怒骂,然后遁光又远了去。

  他可真能逃!

  阮瞻竟然有点佩服杨幕友了。虽然血木剑两次都没有打正他,但也确实扫到了,可他竟
然只伤而不死,看来真的是法力和道术俱佳,可惜却去做了恶事!

  一条小溪挡在他面前,他眼着遁光就在水底。小溪清且浅,在已经发白的天空下看得很
清楚。他抬脚就要走进水中,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力往后仰,几乎一跤跌倒。

  这个人真是阴险!

  他追击得太急,差点忘了他现在是石体,而且这种怪石有一种奇怪的特性,非常怕水和
火,而自然界最是水火无情,所以它才会稀少到只在传说中才出现,不知道杨幕友是怎么弄
到的。

  遇到火,它会被完全焚化;遇到水,它就会吸满了水,直到沉重得无法动弹!然后会象
植物一样腐烂。

  杨幕友竟然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他引入陷阱!

  遁光在水下停留了一会儿,见阮瞻没有上当,又向着小溪的对面去了。阮瞻见状忙找了
个较窄的地方,一跃而过,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又一处山洞。

  山洞黑且深,有许多尸骨,有动物的,但更多的是人类的,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和阵
阵恶臭。可阮瞻顾不了这些,深入到了最深处,

  “你非要杀死我不可吗?”被逼到角落的两条灰影哆嗦着。

  阮瞻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一直和这死灵斗,不想让它伤害别人,伤害小夏。现在它这
一问,让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它和他一定有渊源,也许会解开父亲离世之迷!真的要杀了它,永远无法知晓曾经的秘
密吗?

  “我还知道你的身世,你是五岁那年被个鬼送到从你父亲那里的,是吗?”

  “你到底是谁?”阮瞻象被刺了一下一样,尘封多年不愿提及的往事又回到心头。

  “放过我,你会有机会知道的!”杨幕友突然笑起来,然后在阮瞻的震惊中,和洪好好
一起象水一样渗下了地面。阮瞻这才看到地上原来是有一条裂缝的,一定是这天性谨慎的死
灵事先安排好的。而且,在他们消失后,又涌上了几个魂魄,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如果他用尽力气使用血木剑刺下去的话,他是有机会灭了杨幕友的。可是他想知道太多
的事情,又不想伤害这几个看来被杨幕友囚困多年,如今用来当挡箭牌的鬼魂。

  他小时候是被一只善良的鬼救了命的,他怎么能对无辜的鬼魂下得了手!这个杨幕友太
了解他,可他对他一无所知!

  他捡起了一块人的腿骨,叹了口气。

  “来吧!”他对那几个鬼魂说,“我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

  当他拿着这根附了鬼魂的骨头回到山洞时,万里已经把洞里的黑石一块不落的堆在了一
起,正一脸戒惧地蹲在一边看那团不断蠕动衣服。

  “我的老天,你可回来了!对着妖魔鬼怪我都不怕,可这――”他站起来,指指衣服,
“让我浑身发麻到不知怎么办才好!”

  阮瞻走过去,把衣服里的魂魄取出来,也附在骨头上。


  “衣服拿去。”他把那件外套递给万里,万里却跳到一边去。

  “扔掉扔掉,我宁愿冻死!话说回来,谁最后WIN了。”

  “杨幕友,他还是逃了。”

  “可惜,这么危险的计划能坚持到这里,却没有个完美的结局。”万里拍拍阮瞻的肩,
也不仔细追问,“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下次可以早做准备。玩的就是心跳
嘛!”

  阮瞻摇摇头,“他伤得够戗,暂时不会出来。但是,看来我要逐渐修炼了,不然他有备
而来的话,我们都会死得很惨。”

  万里没料到阮瞻会这么说,听过后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点兴奋。他一直反对阮瞻自我
封印的,那让他的灵力全部锈蚀,相当可惜。

  “这也不错啊,省得你每天无所事事。你这个――”他指指阮瞻手里的骨头,“你要把
他们怎么办?”

  “明天出山后,找个安静聚气的地方,置几座空坟,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至于顾与方
,她恐怕有苦度一些时光,但是会好起来的。”

  万里点点头,有些莫名的伤感。顾与方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太刚强和自傲的女子,竟落
个如此下场,幸好她最后终于觉悟了,也给自己赢得了获救的机会,纵然只是鬼魂而已。

  “不过,这个杨幕友真的不好对付,这种绝对的偷袭都能让他逃掉!我奇怪的是那两个
石头人,或者说是鬼魂,为什么对他那么言听计从?他不说让他们罢手,他们有多么害怕也
不停止。”

  阮瞻皱皱眉,“事实上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法术并不纯正,有些外国邪术的
味道。我猜,他控制其它鬼魂的方法也是一样,不过我没研究过,目前还不太清楚。”

  “连这个都冲出国门了?”万里讶异,“比中国足球强啊!”

  “别在这儿废话了,快了结这儿事回去吧,小夏会急死的。”阮瞻说看了看天色,“这
些石头怕火,一把火把这里烧掉,但不要引起山火。”

  “可是这没有火啊。”

  “把你的手拿来。”

  “干什么?”万里边问边傻傻伸出手,阮瞻捡起一块尖石,毫不留情的用力一划,万里
的手登时出血,让茫然不知的万里叫了一下,差点把手抽回来。

  “我现在是石头身体,没有血,只好用你的。”阮瞻没有诚意的解释。然后在一片枯叶
上画下火符,扔在石堆上,立刻火起。

  明明是石头,本不应该起火的,此刻不但烧得极旺,而且还发出了吱咯的叫声,碎石在
火堆中挣扎推挤,有生命一样。

  “你怎么办?”万里指指阮瞻依附的石身。

  “我这就离开,记得把这个带回去。”阮瞻把骨头递给万里,他一会儿灵魂出窍的时候
是拿不了任何东西的。

  “好,你别耽误了。天一大亮,你就出不去了。”

  阮瞻点点头,往火堆中纵身一跳,同时灵魂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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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三十二章 没有结局的结局

(更新时间:2006-7-31 20:54:00  本章字数:2336)


  小夏看着天色渐亮,那两个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心中焦急万分,但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一直守在阮瞻的身边,看他安静的躺在那儿,觉得即使是他不说一句话,只要呆在她
身边,她也感觉到安全和平和。

  她伸出手,摸摸他紧锁的眉头,心疼他在魂魄离体的时候,也那么心事重重;还有他的
眼睛,平时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点疏离和矜持,可温柔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的心都会少跳好几
下;他的鼻子,看来那么高傲、拒人千里之外――

  她的手指轻轻划向他的嘴唇,轻轻抚摩着,心里突然想起睡美人的故事。

  如果她吻他一下,他也会醒来吧!

  她这样想着,犹豫着,然后鼓足勇气慢慢俯下身去吻他,可在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阮
瞻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俩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小夏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蓦地坐直身体,扭转头去掩
饰自己的脸红。

  “那个――我只是――看你有没有――醒。”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阮瞻有风度的装作不知,“穿上这个。”他说。

  小夏转过头来,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却,就又被感动了。原来阮瞻才一醒来,就把自己
的外套和鞋子脱下来给她。

  从人皮衣服附体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处于昏沉状态。因为是和两个男人在一起,所以即
使阮瞻把皮衣扯下来,也没人给她换过衣服,只是除去了外套和鞋子,然后她就被扭曲的时
空带到了这里。

  这里好像是温暖的南方,并不是十分寒冷,但独自呆了一夜的她还是有些发凉,尤其是
赤着的双脚。这一切,当她因为紧张还没有意识到时,阮瞻先看到了。

  “拿着,快穿上。”

  “那你呢?”

  “一会儿万里回来,我抢他的。”阮瞻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这让小夏的心蓦然放松,也
不婆婆妈妈,高高兴兴地穿上了阮瞻的衣服和鞋子。

  他的鞋,她穿起来太大了,让她好笑,可是他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象是被拥抱着一
样,不禁又让她有点羞涩。为了转移自己不正常的心绪,她把老太婆鬼的事告诉了阮瞻。

  “放心,我们会完成她的心愿。”阮瞻正色说。

  &&&&&&

  他们三个人回到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那个扭曲的时空,竟然把他们带到了千里之外。幸好阮瞻和万里的身上都带了现金,他
们才可以冒充是去山里探险的旅行者,因为在山里迷了路,才弄成这样一幅狼狈样子。之后
,他们在山脚下的小镇略作了下调整,然后又偷偷回到山上,在阮瞻看好的隐藏在山上的风
水地建了几座空坟,把那几个鬼魂、老太婆和顾与方都安置好,这才乘飞机回到家里。

  连番的惊吓,让小夏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修养了一段时间;阮瞻也忙于办理火灾保险的
理赔,然后整修自己的酒吧,准备重新开业;最忙的要属万里,又要当心理医生,又要去学
校当客坐教授,还要应付女病人和女学生的脉脉含情。


  圣诞节那天,阮瞻的酒吧终于重新开业,刘铁和倪阳两个小子也回来了,万里和小夏更
是当然去凑了热闹。

  小夏找个机会,借着酒劲问阮瞻,“那天――你说你不喜欢貂皮大衣,喜欢小白衬衣是
什么意思?”

  阮瞻手上的活窒了一窒,但没有抬头,“意思是妥帖、舒服,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小夏问。

  阮瞻的回答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当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心里所有的美好猜测与甜蜜全
都碎了。

  原来!原来只是朋友而已!

  她尴尬地又坐了一会就伤心地离开了,但她并不知道,在她失望地离去后,阮瞻几乎想
立即追出去把她抱在怀里,永远不再放开,可是理智让他没做任何表示。

  他是个有秘密的人,来路不明的人,也可能是不详的人,他不能拖累她!他很喜欢她,
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可惜他不能!

  而在温暖的南方,一个著名的,也是贵得吓死人的疗养胜地里,大富翁张群和他的女儿
张雪正在父慈女孝的共同度过圣诞节,可是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久病的憔悴模样。

  他们是一个多月前来到这里的,当时这父女俩不知得的什么病,几乎都不成人样了。而
且他们也很古怪,不让医生帮忙,也不让护士靠近,说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和偏方的治疗手段


  这对父女的奇怪行为着实让这里的工作人员纳闷了一阵,不过既然他们肯支付费用,平
时又大方,渐渐的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而且他们也确实在好转。


  “这具皮囊还真的不错,你这件事办得好,奖励一下。” ‘张群’得意地说,然后在
‘女儿张雪’的唇上吻了一下。

  “谁让他请我们来为她女儿复仇,这叫倒霉卦摊,自找的!可是我这个样子就差了,缺
了一只眼,还是独臂。”张雪撒娇,“为了咱们过富翁的生活,我可连美丽都不要了。”

  “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你要哪个美人的皮囊都随你。”张群笑着,笑容里充满了仇恨
和疯狂。

  幸亏他早有准备,不仅是外表身份,还包括他所需的金钱和食物。这不仅让他逃得了,
也让他可以修养生息。

  他走的时候可真险哪!如果不是他猜到了阮瞻的身世,让他有了犹豫,他可能逃不出的


  他这次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可怜他如此强大的功力,却败得这么惨,连个还手的机会
也没有。但阮瞻靠的是法宝和计策,所以说他是和他们父子俩斗,他并不服,也不甘心,他
在等下一次机会。虽然他的魂根伤了,短期内根本无法运用法力,可是他也可以用计。

  等着吧!阮瞻!

  他阴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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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可怕的事又会发生?

  阮瞻是怎么被带到他养父身边的?

  他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

  他和小夏的感情会怎样发展?

  请看下一篇《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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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来等你     你在等着谁    谁来等我          我在等着谁
     忘了你的我   忘了我的你    在不同的时间里    忘记同样的自己
     想念你的我   想念我的你    在不同的岁月里    同样询问着自己
     谁在爱你     你在爱着谁    谁在爱我          我在爱着谁
     谁在等你     你在等着谁    谁在等我          我在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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