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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es (我要的未来我还在等待), 信区: Marvel
标  题: 冥界 拂水殿篇(1)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Dec 21 19:55:11 2006), 站内

每个神秘故事开始时,似乎都平淡无奇。
  这个故事开始时,原红曲是个平凡的女学生,马上就要迎接第二十个生日。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人、稀奇古怪的事,大概是为了平衡考虑,世上也有许多
平常无奇的事和缺乏幻想的人——原红曲无疑属于后面那一种。
  别人缺乏幻想,还情有可原。而她,原秋河的女儿原红曲,竟然能成为一个踏踏实实、
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实在不容易——她的爸爸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鬼恐怖片导演呢!而且这
位五十岁的导演,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爱讲鬼怪故事吓唬女儿……红曲之所以从小就是个天
不怕地不怕的女英雄,尤其不信神仙妖怪阎罗小鬼的存在,据她自己总结原因,大概就是所
谓的“物极必反”。
  红曲在未成年时就认定,自己的一生会和鬼怪毫无干系,因为她是如此缺乏与灵异沟通
的天赋。原秋河强烈的第六感和惊人的想象力丝毫没有遗传给自己的女儿,为此,红曲时常
觉得对不起老爸。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改变这种情景,总是无功而返。她曾为了拥有少女漫
画中的种种神奇力量,自发研究了占卜和观星,但结果均以失败告终——她很奇怪自己的头
脑怎么那么客观清醒,看着纸牌就是纸牌,看着星星就是星星,怎么也洞察不出其中的玄机
,倒是成了天文爱好者协会的副会长。
  生命已经淡淡流转十九年,红曲终于在现实的世界中成长为一个现实的人,不再期待有
朝一日能看到老爸口中的神怪——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在十九岁的最后几天,她的生活似乎有朦胧的变化。
  比如说上个月的某一天吧,红曲正走在去自习教室的路上。淡淡的晨雾尚未消散,碧绿
的柳枝在微寒的清风里颤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红曲的心情也轻松到了极点。正在这时
……
  “你好!”——有人和她打招呼。
  至少在循声望去之前,红曲是认为有“人”和她打招呼。
  但她立刻就不知道该如何反映——没人教过她该怎么和头上长着牛角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他原本坐在柳树上,现在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冲红曲拼命挥手。如果不是他的头上有两
只逼真的牛角,红曲只会把他当普通的变态。
  这个古怪的家伙憨憨地笑了,似乎挺不好意思,结结巴巴说:“你已经能看到了吗?我
、我是你看到的第一个?我、我想,先做个自我介绍比较好……”
  但红曲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甚至没等到自己发出恐怖片中常有的那种惊叫,就掉头逃
跑,然后荣幸地成为心理咨询中心当天的第一个客人。
  咨询医师静静地看着她,大概有二十多秒钟——这时间似乎不长,但足够红曲体验尴尬

  好在医师每天面对的都是有毛病的人,也不把红曲的遭遇当回事,从容镇定地开始分析
:你最近有没有吃牛肉?有?这就对了。最近有没有看新闻?看了?这就对了。知不知道疯
牛病?知道?好吧,我来给你作个心理分析:你看了有关疯牛病的新闻,而自己最近又吃过
牛肉,所以心理觉得恐惧,从而形成一个潜意识的暗区,并且在遇到坏人的时候,自然而然
把这种恐惧外化,内在的恐惧和外在的危险威胁合二为一,就看到一个长着牛角的人……你
应该赶快报告保卫科,以免那个变态再出现在我们校园里!
  原来是这样啊!红曲松了口气——还是科学有力量。
  但不知为什么,从那之后,校园里和红曲打招呼的人忽然多了起来——而且全是非常亲
切和蔼的陌生人。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是天生的乐天派,也就是俗话说的“脑筋缺根弦
”,所以一来二去,还认了不少熟人。
  直到有一次,那个长发飘飘、常和红曲打招呼的姐姐站在梧桐树旁,友善地对红曲微笑
,而红曲也开朗地冲她大声说:“你好!”——这个举动把同行的舍友弄得一头雾水,问她
:“你跟谁打招呼?美女?在哪儿?”
  ——红曲决定不去找心理医生。
  她怕自己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问原红曲,她的生命中有什么意外之喜,答案无疑是“生日礼物”。
  ——或者说“意外惊吓”会更合适一些。
  比如说吧,十九岁的礼物是一整套世界百年恐怖片大全;十八岁的礼物是一套三十多个
各种姿势、栩栩如生的骷髅先生;十七岁的礼物是一个很可爱的僵尸丽丽,几乎和真人一样
大,大概是造出来吓半夜来的小偷,却被实用主义者红曲当了衣架……剩下的就不用细述吧
,总之就是些和妖怪有关的东西。
  每年她的生日,都是她父亲发挥想象力的绝妙机会。今年生日这一天也不会例外——至
少在看到“礼物”之前,红曲是这么认为。
  当她眨巴着眼睛,一路跟着爸爸来到书房,满怀期待地看着父亲时,其实已经把家里每
一个可疑的角落翻了至少两遍,想提前瞻仰一下神秘礼物,以免它真的很吓人,让自己在老
爸面前失态——但这个搜索行动和往年一样,以失败告终。
  爸爸明亮的眼睛里有一种红曲不大熟悉的神采——不是年年相似的戏谑、调皮和兴奋。
他看来有些落寞,仿佛在隐忍着某种强烈的感情。这神采让他比往常更加神秘,而他的言语
也仿佛比往日更加充满玄机:“现在还不行,你还看不到。等一会儿。”
  难道是什么定做的东西,现在还没送到?红曲单纯的头脑中再想不出玄妙的解释。仅仅
是这常规的猜测,已经让她十分好奇,问:“得等多久?”
  爸爸摇摇头,眼中那古怪的神采越来越复杂。他的嘴角轻轻咧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弧线,
幽幽回答:“多久呢?我也不知道。按照我的第六感,钟声敲响意味着那个时刻到来。”他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似乎是刻意避开女儿热切的眼睛。“很快就到了!还有28秒,你就能
看到我平常看到的世界!”
  红曲的心情为父亲营造的神秘氛围而紧张起来,脱口问道:“你平常看到的世界和我看
到的不一样吗?”
  “有些不同。”爸爸不知道想起什么,笑容笼上一层柔辉。“到底是希望你看到,还是
不希望你看到?我自己也不明白……离幽华门打开的时间,还有10秒。为命运之门倒计时吧
。”
    红曲家是建在市郊的一栋小型别墅——谁让老爸是恐怖片导演,人人都认为这样的
人家不该住在平凡的市区,而且爸爸喜欢清静,所以在这里买了一套独门独院的住宅——一
共有二十几个门,每个都被爸爸起了风雅的名字,像什么“跨虹”“窥月”之类的。但没有
“幽华”,更没有什么“命运之门”。
  红曲撇撇嘴,鼓着腮帮子看着表,心里盘算着: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定和爸爸
好好算这笔帐——五十岁的人还神神秘秘戏弄自己的女儿,太可耻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只是一个平常的故事:一个父亲为女儿准备了生日礼物,并且故弄
玄虚地卖弄。
  但当这个父亲是原秋河,这个女儿是原红曲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父亲准备的礼物不是一件“东西”,而是一件“事情”——一件改变了原红曲的生
活的事。
  当秒针跳到父亲所说的时刻,红曲还没有觉悟到: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出现了,她将告
别平凡无奇的生活。
  那一刻,一阵飚风从她胸前穿过,直撞得她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在瞬间
扭曲。
  她曾经从有些小说上看过关于世界扭曲的描写,但此时此刻终于知道,那些描写根本就
是胡说八道!那种扭曲的感觉,根本没有任何文字能够描绘!
  她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她唯一能说出来的完整句子只是:“爸爸!我很难受!”
  “闭上眼睛!”这声音很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和自己同处一室的父亲身上。
  红曲因为痛苦而眯缝的眼中,隐隐约约看到处之泰然的父亲——他似乎习惯这种感觉,
正冲她安慰似的微笑,仿佛在说:对于有经验的人的建议,最好照做。
  渐渐的,就好像海潮从身边退去,风从身后吹过一样,那种可怕的感觉消失了。惊魂未
定的红曲觉得,现在大概可以睁开眼睛……
  书房还是书房,没有因为世界短暂的扭曲而一团狼藉;爸爸还是爸爸,眼中带着他今天
特有的复杂情愫。
  不同的是,刚才书房里好像没有这么多人……
  红曲瞪大了眼,想说点什么,却没做到。
  她知道自己的嘴巴一定张得老大,因为她喉咙里“咯咯”的声响非常清晰地传了出来。
她只能呆呆盯着这一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奇怪组合。他们当中不乏曾经出现在红曲周围的
熟面孔——比如那个头上长角的中年人,他正在人堆里冲红曲羞涩地摆手,还是憨憨地微笑
着。
  “这都是谁?”红曲看着那家伙,终于勉强提了一个问题,一边问一边努力回忆有没有
这样的亲戚。曾经把亲戚当作变态的难堪,让她忽略了一个更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们是何时
出现在这里。
  “各位!”爸爸冲那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女儿原红曲!”
  那群人中一个面目阴沉、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扬了扬下巴,态度有些傲慢,口气也十分
挑剔:“承受了幽华门开启时的空间扭曲,又在短暂的瞬间恢复正常——看来她的灵魂确实
足够强大。这样你就没什么遗憾了吧,拂水公?”
  拂水公?那是什么玩意儿?红曲骤然听到许多不熟悉的名词,很想问个所以然,但大概
是被陌生人包围的关系,她竟然不敢在爸爸和这些人对话时插嘴。
  爸爸的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悲哀。他拍拍红曲的头,好象女儿还是五六岁的孩子。“
红曲,”他牵强地笑着说,“我来帮你介绍几个朋友,以后你就要靠他们照顾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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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他们?红曲还没来得及问声为什么,就被爸爸的介绍吓坏——虽然爸爸每年要吓唬
她无数次,但这无疑是历年来最成功的一次。
  “这位是黑无常……”爸爸指着身穿黑色西服、大约二十几岁的高个年轻男子。这小伙
子虽然很英俊,但是面无表情,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更显得阴沉低落。黑无常身边,身穿白
色套装,笑得阳光灿烂的十来岁少年,被介绍为“白无常”;“白无常”旁边,长着一对威
风的虎牙,满脸大胡子,头上长角、曾被误认为变态的中年男子叫“牛头”;“牛头”旁边
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长脸老人是“马面”;刚才说话的那个傲慢尖刻、留着连鬓胡、戴眼
镜的中年大叔是“判官”;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女性,是一个和蔼可亲、个子矮小、满脸
皱纹的老婆婆“孟婆”……
  红曲不得不使劲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的下巴掉到地上。
  “爸、爸,”红曲在头脑的一片空白中,艰难地搜索出几个字,“你是想告诉我:神话
里的鬼神穿西装?”
  温柔的白无常对傻呆呆的红曲微微一笑:“你不觉得我们穿西装很好看吗?鬼神的文明
并非止步不前啊!而且你是秋河的女儿,是下一代的拂水姬,和你初次见面,当然要穿正式
一点。比如说这家伙……”他指指身边的黑无常,“他穿的可是自己最好的一身丧服!”
  穿丧服的黑无常一直沉默地看着红曲,仿佛在她的身上寻找什么……骤然听到搭档的话
中提到自己,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一转,从红曲身上离开,一直皱着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压低声音抱怨:“是你建议我穿成这样!”
  他们友好的浅笑让红曲渐渐放松,她干笑两声,好像恍然大悟:“你们的绰号是我爸爸
起的吧?我爸爸就是喜欢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竟然给朋友们起这么恐怖老套的绰号,一点创
意都没有,听起来好像黑社会似的。你们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呢?”
  沉默在一群人之间迅速蔓延,直到牛头长长吐了口气,最先表态:“我告诉过你们,她
不相信。她以前还把我当做和疯牛病挂钩的变态。”——看来他还挺记仇。
  “唔、唔!”马面马上点点头,“你本来就看起来可疑。但她竟然质疑如此正常的我们
,可见原红曲和档案上描述的一样——没什么想象力。”
  孟婆依旧笑咪咪,“那又怎么样?想象力是可以培养的!小姑娘,你就叫我孟婆好了—
—别人都这么叫。”
  红曲的脸庞抽搐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不太习惯与初次见面的人如此熟稔
,而对方好像已经对她非常了解。
  判官一直摆着置身事外的架势,根本没理会他们的谈话,只是看看表,不失时机地提醒
:“拂水公抓紧时间啊!”
  红曲来不及问他“抓紧时间”是什么意思,就听到白无常认真地自言自语:“咦?我的
名字是什么呢?哎呀,好几千年以前的事情啦……黑无常,你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好几千年?!红曲的头发微微一紧,打了个哆嗦,全副心神都被他天真的笑容和诡异的
问题所吸引。就见黑无常冷冷道:“想起来又能怎样?”
  红曲惊疑不定地用目光向父亲求证,但父亲没吭声。他拉着红曲的手,离开叽叽喳喳的
鬼神,到一边坐了下来说:“女儿,我们家的历史,我从没跟你提过。今天我第一次给你讲
,这也是我给你讲的最后一个‘鬼’故事……”
  传说,地狱里的拂水公被尘世的情感迷惑,私自跑到人间,还和人间的女子生儿育女。
当他对人世的虚伪狡诈感到失望而回到地狱时,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拂水公。他的能力随他的
血脉遗传给他的一个孩子,拂水公已经没有能力永远担任地狱里的职务……为了维持拂水殿
的正常运作,阎罗大王决定,在拂水公的孙子成年之后,就把拂水公的儿子带到地狱,接替
父亲的工作。就这样,拂水殿的运作就由拂水公的后代们一代一代掌管,而掌管拂水殿的人
,只有当自己的儿女来接替时,才能重新步入轮回……
   “我们就是地狱里拂水公的后代。”爸爸顿了片刻,在不顾红曲诧异的神情,继续说
:“按照我们家的传统,当一个人能看到地狱里的鬼神时,就证明他的灵魂已经足够强大。
你能看到这些朋友,我也可以放心地去地狱接替我的母亲……”
  而红曲,早就呆了。她只能勉强从爸爸的陈述中挑出几个关键字:“地狱”、“轮回”
、“接替”……
  “爸,你要去‘地狱’上班?每天能回家吗?”她磕磕绊绊问了一个问题,立刻听到周
遭的鬼神们忍不住“咕”地笑了一声,还听到马面说:“虽然没有想象力,但她看起来挺有
‘幽默感’。”
  爸爸也笑了,但笑容却是一种深深的苦涩:“傻孩子,去了地狱的人哪有回来的道理—
—当我重新步入这个尘世,也就是你去拂水殿接替我的时候。”
  “那不就是 ‘死’吗?”红曲的声音陡然提高,无法想象爸爸怎么能这样平静地讨论
这个人类最关切的问题。“你在开玩笑?!”
  爸爸大概很想安慰她,但他沉默许久,只想出一句话:“你还是能看见我,就像你能看
到黑白无常……”
  这个敷衍太没水准,红曲毫不犹豫地抗议:“妈妈也能看到你吗?不行吧?而且最关键
的问题是——地狱给你发的工资在人间能不能使用?我和妈妈靠谁来养活?靠你这些朋友照
顾?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
  “真不愧是拂水殿的血脉。”——红曲听到白无常在一边小声嘀咕:“想问题的角度和
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判官对这父女俩没止境的对话已经不耐烦,他上前拉开红曲,对她父亲说:“拂水公,
该交代的话都说过了,我们该走了!”
  “不行!”红曲挣脱了他的手腕,狠狠白了这个粗鲁的家伙一眼:“真没修养!还是地
狱的官员呢。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不应该在别人谈话的时候插嘴!”
  大约判官已经多年未曾受到这样的呵斥,在红曲劈头盖脸的教训中愣了愣,不由自主放
开了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呐呐地向后退了几步:“那、那就快点说……”
  红曲瞪他一眼,阴沉地低吼:“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以为你是谁?想决定我父亲的
生死?没门!不准带走我爸爸,回到你们自己的地方去!”
  那一瞬间,红曲胸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带着伤感的怒气让她眼前发暗。不知是不是再
次产生幻觉,红曲忽然听到了钟声——在“当当”的钟声中,空间突然再度扭曲,地狱的访
客们掩饰不住惊讶,像风烟一般消失在扭曲的空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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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又恢复了平静,餐厅里传来红曲妈妈快乐地歌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
乐——红曲下来切——蛋——糕!庆祝又——老——一岁!”
  红曲没在意母亲走调的歌声,只是紧张地盯着父亲的脸。直到他好好地长叹一声,红曲
悬着的心才放下。
  “傻孩子,”爸爸摸了摸红曲的头,说:“怎么能这样对待初次见面的朋友呢?”
  “谁说他们是朋友?!”红曲气鼓鼓地叉着腰,脸涨得通红,“哪有朋友拖着人去死的
!看他们的长相就不像善类。”
  爸爸笑了,“我的教育方针果然没问题。你从小听惯了鬼故事,骤然看到地狱的执事们
不仅不害怕,还能从容地评价。可是世上哪有不死的人?况且,‘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
人到五更’啊!”
  “那只能说明阎罗王太不讲理!”红曲仍然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地发表评论,“哪有
为了让人给自己工作就让人家死的?况且,在地狱的奶奶也不会希望爸爸这么早去世。爸爸
你将来会盼望着我早早死掉,好让你去转生吗?”
  爸爸正义凛然、豪情万丈地从沙发一跃而起,朗朗说:“当然不会!可是……”红曲还
没添油加醋地乱感动,他又犹豫了,“你奶奶的想法谁能知道呢?她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
我和你不同,我一出生就能看到那些冥界的执事,所以我母亲一生下我就死了……算到如今
,她在拂水殿工作了将近五十年,也许她一直在等我……”
  “不可能!”红曲为了防止话题滑向阴暗面,急忙打断爸爸的思绪,“天下不会有任何
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健康长寿,奶奶肯定也是一样!”
  一口气说到这里,红曲觉得这个理由完全可以让自己理直气壮,于是匆忙总结:“一定
是这样的!所以爸爸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后别和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往了!”
  爸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挠头道:“那几乎不可能!因为我们家,就在地狱十八
个入口之一的幽华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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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无常时常要从这里出入,万一这块地方在意外事件中被破坏,他们会有麻烦。所
以我把这儿买下来盖房——他们通常都从花窖来去,不会打扰我们。”
话虽如此,但红曲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在妈妈打算请风水先生的时候,提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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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pposite of love is not hate  it's indifference
          the opposite of life is not death  it's indifference
 年华似水 轻轻一瞥 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让阳光融化忧伤      ---yues


※ 修改:·yues 于 Dec 21 19:58:39 修改本文·[FROM: 222.125.104.46]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222.125.1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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