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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ii (My perfect love is your perfect freedom), 信区: Marvel
标 题: 死者的眼睛zz 31-35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4年12月13日14:04:12 星期一), 站内信件
31
吕晓娅将我叫进她的病房,神色慌张地问,那日记本,你拿去了吗?
我感到莫名其妙,说不是放在你这里的吗?那天,我把飞蛾从地上捡起来,重新
放回日记本 里。我还说把它们放好,以后交给郑杨去鉴定鉴定,看这一切是怎么回
事。我看见你放在那 抽屉里的。
吕晓娅说,丢了!我刚才想去拿出来看看,一开抽屉,没了。
这太奇怪。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让我想到它的背后藏着什么使我们无法想像的东西
。谁会悄悄 地取走它呢?到过这病房来的人,也只有医生、护士、清洁工小夏、吕晓
娅的女友薇薇,还 有就是我。想来谁都没有拿走这日记本的必要。
我一时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吕晓娅坐在床沿,一直不再说话,像一个泥塑的人一
样。
我说,我去找清洁工小夏问问,看她打扫病房看见过没有。
吕晓娅说,不用了,小夏这个女孩子挺纯朴的,她绝不会乱拿东西,这点我看得
出来。并且 ,这日记本存不存在已经不重要了,它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和吕晓娅认识以来,我是第一次听见她用这样怪怪地语气说话,并且表情木然。
我说,你怎 么了?你说梦话一样。
她说,没什么,我的化验单出来了,还是没能逃脱,癌症。医生说我以前就检查
出子宫里有 一点小小的肿瘤。当时就该检查到底,并且及时动手术。都怪我当时没
重视,那家小诊所的 医生说先打一段时间的针试试,看能否控制住,如果是良性的
就问题不大。我作了几个疗程 的治疗,感到好多了,也就没再治疗。现在看来,一
切都晚了。
吕晓娅平淡的声音里充满绝望。我说,你简直不懂医学、子宫癌不会死人的,知
道吗?我尽 量显得有些内行,以解除她的恐惧感,我甚至给她举例说,我以前认识的
什么人,患了子宫 癌,作了手术,现在还好好地在上班呢。
她说,要是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呢?它要是进入血液,进入淋巴,手术怎么割除?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坚定地说,不会,不会的,看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肯定没
扩散。当然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愿望。
吕晓娅拢了一下头发说,不过没什么,人总是要死的,是吗?我已经想好了。
她甚至努力想做点笑容出来,但没能够办到。顿了一下,她说,想请你上街替我
买点东西好 吗?铅笔和图画纸。
我疑惑不解,怎么?你要画画啊?
我画点时装的纸样,她说,我答应过纪医生了,可一直没做这事。现在,我必须
在手术前把 这事做了,不然,手术下来后,能否再起床就很难说了。
我说,看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没那样严重。只是,纪医生要时装纸样干什么呢
?
吕晓娅叹了一口气说,这男人够痴的了。他说是给他妻子准备的,他妻子失踪一
年多了,这 事我们都知道,可他却说,董雪会回来的,听说我搞时装设计,还获过
奖,他就托我给董雪 设计两套,要那种我最擅长的梦幻装,你知道,这是用于表演
或参赛的服饰,实际生活中是 没法穿的。可纪医生说,就是要这种服饰,他妻子以
前是市歌舞团的,最喜欢这些装扮,我 只好答应了,说画出纸样,他自己拿出去找
服装厂加工。
这事非常蹊跷。董雪会在一年多杳无音讯后出现吗?或者说,董雪真的失踪了吗
?药剂师说听 见过董雪在家里说话的事可靠吗?我感到困惑。至少,纪医生为董雪订
做衣服这事不合常理 。
我对吕晓娅说,你觉得纪医生这个人怎么样?
吕晓娅不解地问,什么怎么样?我只觉得他对妻子很痴情,对女人的美很欣赏。
吕晓娅这句话触动了我的某种心思,我说,他对你怎么样?比如说,他给你检查
身体吗…… 我一下子不敢将话讲明白,因为我觉得这样想是否是自己的心理很阴暗
。但我又忍不住这样 问了,我想这样或许能发现一条破解这个谜团的线索。
吕晓娅当然听懂了我的问话。她说,你多疑了,纪医生是很正派的那种人。不过
,她停顿了 一会儿又说,在我的感觉中,倒也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给你检查
身体时,你觉得他很 冷,还不只是手冷,而是感觉到他摆弄你像摆弄一件药品似的
,语言也很生硬。但是,检查 完了,他的态度又变得和善起来。有一次,他还问到
了我的工作,并不断夸奖我的衣服好看 。后来,他就提到了给他妻子设计两套。我
当时还问道,没法量身材,尺寸怎么定呢?他说 就照我的女友薇薇的身材定。我当时
想,他妻子有薇薇那样的身材吗?后来我试探性地问过 宋青,宋青说没问题,你要是
见过董雪你就知道了。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董雪也许真的没失踪呢。
32
宋青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过了。阳光从窗帘缝里射进来,像挂在室内的一缕金线
。上夜班让 人阴阳颠倒,她一想起待一会儿就要去纪医生家,心里不禁卜通直跳。
昨夜的经历还让她害怕。纪医生突然提出给秦丽输液时用错了药的事,简直让她
掉入了绝境 。幸好纪医生愿意替她保守秘密,不然这事就糟透了。
可是,纪医生怎么现在才提出这件事呢?宋青在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拢了拢披在
肩上、背上 的长发,她觉得心情比这头发还要乱。记得当时纪医生似乎并未注意这
件事。现在看来,他 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假装糊涂罢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
宋青简单套上一件短上衣走出卧室,小客厅里显得冷冷清清,另一扇卧室的门紧
锁着,她想 起小刘护士外出实习已经半年多了,这个脸庞圆圆一笑还有个酒窝的女
友要是还在就好了。 她们之间无话不谈,也许现在还能替她出出主意呢。至于小梅
,宋青又感到她头脑简单了些 ,这样重大的事,还不能轻易向她透露。
纪医生叫她过去,还会有什么事吗?
她返回卧室,经过凌乱的床铺走到窗边,从窗帘缝里,可以望见对面楼上纪医生
家的窗户和 一个月牙形的阳台。
阳台上的几盆花草已经枯萎了,倒是青青的杂草在盆里长得很茂盛。这是无人照
料的结果。 宋青记得以前董雪在家的时候,每天早晚,就会看见董雪在给花草浇水
,可自从董雪失踪以 后,那阳台上就沉寂了,只有晾衣服之类的事,才看见纪医生
在阳台上出现一会儿,很快就 消失,阳台门也是始终紧闭的。
宋青将窗帘轻轻撩开了一点,看见对面的阳台上晾着的一排衣物好像还在滴着水
,这之中, 有一件白色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尽管那件东西是侧面对着她,她还
是辨认出来了,那是 一件吊带式的白色连衣群,显然是董雪的东西,怎么会现在洗
了晾在那里呢?
宋青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药剂师说最近听见过董雪在家里说话,是真的
吗?她将裙 子洗了晾在阳台上,是想告诉我们,她仍然在家吗?那么,一年多来,她
为什么不露面呢?为 什么要宣称她失踪了呢?
一种强烈的寻根问底的冲动使宋青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她找出了那部在旅游时
买的望远镜 ,从窗帘的缝里,她屏住气望了过去。
她没看错,那确实是一件吊带式白色连衣裙,另外几件是纪医生的衬衣、长裤之
类,阳台上 的玻璃门紧闭着,那种很厚的毛玻璃使人根本望不进去。宋青知道,那
里面是卧室,再看窗 户,窗帘半开着的,隐隐能看见那客厅里的一些东西,但是无
人。宋青的心咚咚直跳,她怕 在镜头里突然看见董雪那高挑的个子,如是这样,这
个巨大的谜足以使她晕头转向。她久久 地望着那半明半暗的客厅,还是无人出现。
纪医生还在睡觉吗?不太可能,那一定在其他屋 子里做什么。
宋青放下望远镜,脸上有点发烧,像是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
现在,她无端地觉得,董雪是否失踪,与她自己的命运有了某种关联。因为她突
然感到纪医 生提起秦丽输液那件事时,眼光里有某种威胁的意思。而纪医生之所以
这样做,与董雪的失 踪又有联系。她怎么这样想到一块的,说不清道理,但她认为
是这样的。
正在这时,床头的电话令人心跳地响了起来,宋青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抓起了话
筒,她感到 自己的手莫名其妙地有点发抖。
是那个叫兰兰的女人打来的电话,上次,她和小梅、郑杨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跳
艳舞的女人 。她在电话里说,作为董雪在市歌舞团时的同事,她一直在为董雪的失
踪担心。上次她提到 过,歌舞团的一个副团长在董雪还未结婚前喜欢过她,兰兰想
这会不会是一条线索,那次和 宋青在酒吧见面过后,她就想法打听了,可至今也没
找到这个副团长的下落,只是听人说在 深圳经商,但无法找到。她说最近有朋友去
深圳,她已经委托朋友了,到那里再想法找找。 最后,她在电话里请宋青去一次酒
吧,说是有事当面给她讲。
放下电话,宋青回忆着这个身着黑纱与她在酒吧里相遇的女人。董雪在家的时候
,也在董雪 家里遇见过这人一次,看来她和董雪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为什么大家
都认为董雪一定是失 踪了呢?就因为董雪不再出现?就因为纪医生报了案?就因为报纸
、电视上的寻人启事?
宋青撑着额头在床边坐下,兰兰约我去酒吧找她,一定是还有什么要紧事需当面
谈。什么事 呢?与董雪有关吗?她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
但是现在,她应该去纪医生家了,纪医生昨晚说,明天到我家来谈谈,她就感到
给秦丽用错 药的事并没有完。谈什么呢?他和我一起保守这桩秘密?这点他已经承诺
了,还有别的什么呢 ?问我董雪去了哪里?这点我也不知道啊,或者,董雪确实没失
踪,要我做点什么?
宋青走下楼梯,头脑里乱糟糟的。
33
晚上9点,小梅推着小药车进了我表弟的病房,她抽出一支温度计,熟练地甩了
甩,给表弟 夹在腋下,然后说,这天气真热,这样晚了也还没退凉。
表弟问,宋姐今晚怎么没上班呢?因为我表弟这病房从来是由宋青负责的。
小梅望了望表弟说,这小弟的嘴还真甜,告诉你,你的宋姐生病了。
表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有些奇怪,宋青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病了。怎么 ?感冒了吗?我问。
小梅说她也不太清楚,是纪医生转告的,说宋青病了,可能好几天上不了班呢,
让我辛苦点 ,有什么办法呢?就辛苦点吧。
护士最后一次对各病房作了照料之后,医院里就渐渐安静下来。我安排表弟睡下
,然后按习 惯到走廊上去吸烟。
走廊的地面湿湿的,消毒水的气味比白天浓一些,大概是清洁工小夏刚打扫完卫
生吧。我在 走廊拐弯处的长椅上坐下,点上一支香烟,听见有一二声呻吟从某间病
房传出来,我的心情 无端地有些沉重。
表弟的体温有些上升,是否又该继续输液了?另外,明天应该去看望一下宋青才
好,在这里 呆这样久了,还从没见她生过病,并且,表弟似乎也有这个意思让我去
看看。临睡前他说, 宋姐怎么就病了呢?
正想着,我看见小梅从离我不远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步子慌乱地向我走来,
直说有鬼有 鬼。
我站起来问,怎么了?
小梅说她正在里面方便时,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好像就蹲在她的隔壁。因为她隔
着一层木板 听见那人蹲下后的喘息声。隔了一会儿,那声音就消失了,但并没听见
那人站起来走出去的 任何动静。小梅觉得奇怪,就有意咳嗽了一声,但木板那边仍
然没有动静。她想是不是哪个 病人来方便时晕倒了,便站起来整理好衣衫,跨出一
步后看见隔壁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 。但是,她确实是听见有人进来并蹲在那里
的,她说她不会听错。
小梅一边说,还一边回头看那卫生间的出口,显然是无比紧张。她问我看见有人
进出没有? 我说没怎么注意到。但是,我坐在这里以后,走廊上没人走动这点我可以
肯定。
我这样一说,小梅更紧张了,她说,走廊上没人出现,那人怎么进来的?我说你
没听错吧?她 说怎么会呢,这样吧,你再帮我进去看看,这事不搞清楚,我会睡不着
觉的。
我说那是女卫生间,我怎么能进去呢?小梅急了,说没关系,里面又没有人,要
有的话,就 是刚才那个鬼。
我心里也有点发紧,尽管不相信有什么鬼。我说好吧,你站在门口守着,别让有
女同胞进来 就行。
我们一起向卫生间走过去。小梅走在我后面,还用手在我背上推了推,好像我能
替她挡住什 么似的。
走进卫生间,凹进去的一小块地方是洗手台,靠右的一道小门便是女卫生间了。
我让小梅站 在洗手台边,说没事的,不会有人,一定是你听错了。说完,我便走了
进去。
头顶上仅有的一盏吸顶灯很昏暗,靠墙一边共有4个蹲位,都是用木板隔开并装
有木门的。4 扇门有两扇开着,一扇半开着,另一扇门则紧闭,好像有人在里面的感
觉。
为了不至于太唐突,或者也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很响地咳了一声嗽,我想如果有
人会立即作 出反应的。但是没有,空气中只有我自己的咳嗽声,显得单调、空洞。
开着门的蹲位上无人是一眼就能看见。我首先用脚将那道半开的门彻底踢开,无
人。然后我 走到那扇关着的门前,吸了一口气,哗地将门拉开,还是无人。
我松了一口气,走出来对神色紧张的小梅说,没有人,也没有鬼,放心了吧。
小梅仍然疑惑地说,那是怎么回事呢?我明明听见有人进来,怎么就消失了呢?
我说你一定是想起宋青遇见过的白脸女人了,是不是?你如果蹲在那里时想到这
点,听觉出 点毛病也是可能的。
小梅承认她当时是想到了那件事,但是绝不可能听错。
我说你的那位英雄怎么还不来破案?我是指她的那位警察男友郑杨。
她说早来过了,在这里蹲了三个晚上,什么也没发现。他还对我生气说,都是你
们女孩子神 经过敏,什么白脸女人,空穴来风,害得他三夜没睡觉却连个鬼影子都
没抓着。
我当时想说,我可以作证,这白脸女人是真的存在。但转念一想,那天晚上去纪
医生家在楼 梯上的遭遇,应该是我和宋青的一点小秘密,因为我们是按药剂师的说
法去偷听董雪是否在 家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对小梅讲,于是便忍住了。
我只是说,宋青不会乱讲的,她看见白脸女人也许确有其事呢。
小梅说,不要再讲了,我害怕。
34
小梅回到值班室时,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纪医生似乎有些察觉地问,你怎么
了?你丢了 什么东西似的。小梅不好意思讲出刚才在卫生间里的惊吓,便说没什么啊
,只是感到有点困 。纪医生说,夜班才开始呢,看你后半夜怎么办,这就是白天贪
玩不睡觉的结果。
不说则罢,话一说出小梅更感到有些困乏了。纪医生通情达理地说,先挺住,后
半夜让你到 隔壁去睡一觉。23床今天动了手术,我先去看一看。
纪医生走出值班室,夜里的走廊上已空无一人了。他走到吕晓娅的病房前,门是
虚掩着的, 但他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替他开了门,这是薇薇,守护吕晓娅的朋友,他认得的。
吕 晓娅正在输液之中,纪医生走到床前看了看,吕晓娅脸色不太好,似乎已睡着
了。他转身问 薇薇,吕晓娅有什么反应吗?
薇薇说,她就是说伤口有些痛。
纪医生点了点头,说这没什么,正常的,逐渐就会好的。
薇薇站起身,将室内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纪医生坐,自己则坐到对面那张空病床
的床沿上。 她忧心忡忡地问道,手术做了,吕姐就会好起来吗?这种癌症不会要命吗
?看得出来,薇薇很 紧张。
手术很成功,纪医生平静地说,一般来讲,子宫癌切除后,愈后是比较好的。
薇薇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穿着一条得体的牛仔裤,腿很长,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
米色衬衣, 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正好拍时装照的感觉。纪医生想,职
业的模特儿就是不一 样。他突然问道,说你时装表演得过大奖?真不简单。薇薇笑了
一下说,那是吕姐的时装设 计好,我只是穿上展示出来,不算什么的。
纪医生说,那你现在可得好好照料吕姐了,有什么事,随时到值班室来找我。
纪医生站起身准备出门,床头柜上的一本又厚又大的影集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便
好奇地问, 谁的影集?薇薇说,是她自己的一些时装照片。吕姐让她拿来的,说是等
伤痛好一些后想翻 一翻看。
纪医生拿起影集说,看一看可以吗?
薇薇说,拍得不好,欢迎指教。
纪医生坐下来逐页翻着,时而停顿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后翻。突然,他停了下来
,对着其中 的一页出神。薇薇不安地问,怎么了?我出丑了吗?
纪医生没有回答,眼光仍停留在那张照片上。这是一张两人组合展现时装的照片
,画面中的 薇薇穿着金属质感的短裙侧卧在一张黑色的长沙发上,沙发的扶手上坐
着另一名女子,穿一 条低腰露脐的白色西裤,上身着一件质地贵重的黑色西服,前
面敞开,一对饱满的乳房各露 出一部分,中间是深深的乳沟。在黑色上衣的映衬下
,她的胸前到腹部敞开的部分,皮肤的 感觉显得特别细腻柔滑,而腰部的线条刚好
将上下装优美地连接在一起。这女子的头发盘在 头上,嘴唇性感,经过梳理的睫毛
使眼神显得迷离。
薇薇走到纪医生旁边,看着这幅照片问,怎么,你认识这个穿黑上衣的人?
纪医生摇摇头说,不,我是在看你躺在沙发上的造型,很优美。这张照片是什么
时候拍的?
薇薇想了想说,大概是在两年多前拍的。那时我才17岁,你看,多幼稚。而这个
穿黑上衣的 模特就成熟多了。这是摄影师故意这样安排的,说这种画面组合,既能
展现不同的时装韵味 ,又能增加生命的空间和层次。
她是你的朋友吗?纪医生问道。
薇薇摇摇头说,不是,在摄影间才遇到一起的,是摄影师介绍来的。说她叫雪妮
,以前搞舞 蹈的,拍时装照还是第一次。但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因为她不
只身材绝好,对人还 挺和善。她说她是来凑合的,一定拍不好,她说她已经29岁了
,根本不适合再拍时装。摄影 师说她的想法不对,她这个年龄,上T型台也许大了点
,但拍时装照正好,因为丰满、成熟 ,有的时装还非她莫属呢。
纪医生问,那个摄影师叫什么?
薇薇不解地说,怎么,你对摄影感兴趣了?他叫雷钰,专门给时装画报拍照片的
。你要有兴 趣,我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纪医生说,那倒不必,我随便问问。你和这个雪妮现在还有交往吗?
薇薇摇摇头说,她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纪医生的声音有些紧张。
薇薇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突然事故吧,不太清楚,我只是偶然听摄影师
说起过。这 两年来我也再没拍过时装照,和这些人都少有来往了。
吕晓娅在病床上突然呻吟起来,薇薇忙到病床边去察看。纪医生看了看输液情况
,都很正常 ,便说,没什么,她的伤口今夜会有些痛的,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是死一般的寂静,董雪怎么会去拍时装照呢?纪医生强压震惊地想着。
35
小梅在卫生间里受到的惊吓无形中传染给了我,使得我在夜里去卫生间时,心里
总有些忐忑 。一走进那个凹进去的地方,我便不自觉地在洗手台边停顿了一下,瞥
了一眼女卫生间的门 ,静静地关闭着的,左边是男卫生间,我推开门,感到门的吱
呀声很响。
这种时候,病人都睡了,走廊上偶尔有一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夜风。我想到了那
个从楼顶的 半截楼梯上下来的黑衣女人,脸色惨白,我至今还能听到她咚咚咚的下
楼声。
卫生间的上空有扑扑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一只黑灰色的飞蛾在吸顶灯周围扑
腾。它肥大 的肚子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我感到它的触须好像是暗红色的。突然,
这飞蛾俯冲而下,气 势汹汹地从我面部擦过,在空中绕了一个半圆又升到吸顶灯的
高度。我第一次感到它那毛茸 茸的翅膀振动空气的声音比猫头鹰还险恶。
我看到它被夹在本子中的遗体。它的同类曾被一只神秘的手捉住,夹在秦丽留下
的日记本里 。确切地说,是夹在一本动机不明的仿冒日记里,它给吕晓娅(包括我)
都带来一种隐隐的恐 惧,然后它和日记本一道神秘失踪,和纪医生的妻子董雪神秘
失踪一样。
我想到了纪医生家里那间没有通道的客厅,想到了那面嵌在墙上的穿衣镜,我相
信那是一扇 通向其他房间的门。我仿佛看见那个住在他楼下的药剂师摸黑上楼,在
纪医生的门外听到了 董雪的说话声。
我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莫明其妙的漩涡之中。一切从那个黄昏开始,23床死
了,她叫秦 丽。我站在她的病房门口,看见她在完全覆盖的白被单下像一段起伏不
定的木头。这表明她 已经开始僵冷,但身体的线条仍然留存着弦律和节奏,这很像
音乐骤停以后,空气的波动犹 存,粒子仍然在虚空中碰撞,像我们举头望见的星空
一样。
我听见宋青惊恐的声音说,我怕!一缕凄宛的哭声像游丝一样飘在夜半的走廊上
。这哭声来 路不明。我听见电梯启动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来到或者离去。
我记起那个夜晚,我 们没法判断那哭声的源头。
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境遇十分荒涎。如果不是表弟住院,我此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这个病区的 存在,就像我们睡着以后,不可能知道别人在做什么梦一样。同样,我
也为自己此刻呆在这 陌生的卫生间里感到奇怪。如果就是在一天以前预测,说明天
深夜几点几分你在做什么?谁 能说得准呢?也许在睡觉,也许在看书,或者聊天,或
者正咳嗽。而事实是,这一刻我在卫 生间蹲着,看见一只大飞蛾在向吸顶灯发起冲
击。那么,下一刻有什么呢?我确实只能说, 不知道。不知道也许是最诚实的回答。
胡思乱想之中,我突然听见推门的声音,但没人进来。判断告诉我那是女卫生间
的门在响。 这一动静使我有些不安。走出卫生间以后,我就站在走廊上,摸出一支
烟来,用打火机叭嗒 一声点上。我站在那里吸烟,目的是等待那个进女卫生间的人
出来,我想看看是什么人。我 承认这一举动有些神经质,但我确实按捺不住想弄清
楚一些事情的冲动。
我看了看表,晚上11点零5分。走廊上的消毒水气味包围着我,我一边吸烟,一
边用眼角的 余光斜视着不远处那扇女卫生间的门。尽管我相信等一会走出来的会是
一个病人或家属,但 这样,也好解除我刚才听见门响造成的无端的疑问。
突然,在走廊中段,小梅从我表弟的病房走出来。看见我站在这里吸烟,便向我
招手。我赶 紧走过去,她将我带到表弟的病床边说,你小弟的液还没输完,你得看
着点,完了就叫我来 取针,我只好不断点头。正在此时,我仿佛所以一声隐隐的叫
声。我没在意,继续和小梅谈 表弟的病情,但是,第二声叫声又隐隐传来,我相信
不是错觉。我一怔,突然像明白了什么 ,拉起小梅就往外走。小梅一边推我一边问
,怎么了?我来不及解释,只说快走快走。我们 跌跌撞撞地奔到女卫生间门外,里面
猛然响起啊啊的惨叫声,我拉着小梅就往里冲,事后我 记得我是一脚将门踢开的。
进去之后,看见一个女人在蹲位上蹲着,她用手捂着脸,不断发 出啊啊的惊叫声,
像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我赶紧背过身去,听见小梅去扶起了那人,并不断 问,怎么
了怎么了?等我再回过身来时,我看见被小梅扶着的人是薇薇,我知道她这段时间 都
在守护吕晓娅。我看见她脸色苍白,身子还在发抖,口里不断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薇薇说,她刚才进来方便时,蹲下后便发觉隔壁的蹲位已经有人。由于她未关上
蹲位的门, 那人起来后一边整理衣衫一边瞟了她一眼,然后,那人竟站在她的面前
不走了。是一个穿着 黑色风衣的女人,戴着大口罩,两只眼睛直直地久瞪着她。薇
薇感到奇怪,继而恐惧,便哆 嗦着问,你要干什么?那人不说话,突然嘿嘿地怪笑了
几声。薇薇感到头皮发麻,里不自觉 地发出一声惨叫,同时用手捂住了脸。等她再
看时,那人已不在了。她便蹲在这里动弹不得 。
我和小梅面面相觑。我感到背脊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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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化学题:A和B可以相互转化,B在沸水中生成C,C在空气中可以氧化成D,D有臭鸡
蛋气味,请问ABCD各是什么?
我的答案:A是鸡,B是生鸡蛋,C是熟鸡蛋,D当然是臭鸡蛋啦!(这帮出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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