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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ii (My perfect love is your perfect freedom), 信区: Marvel
标  题: 死者的眼睛zz 81-85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4年12月13日14:13:02 星期一), 站内信件


81

  病区里的日日夜夜似乎永无变化。早晨,送早餐的手推车的声音,各病室去锅炉
房打开水的 声音,医生护士查房诊病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漫长的白天。到了晚上
,又是一般
小小的 忙碌,然后沉寂下来,当走廊上没有了人影,灯光昏昏欲睡,这一段就是深
夜时分了。

  当然,这种日复一日的重复是局外人的感觉。对我而言,这段日子所经历的怪事
可谓防不胜 防。宋青突然回她的老家去了,我便深感蹊跷。因为按理说来,她在临
走前顺便给小梅或 者我打个招呼应该是情理中的事。因为自从她受到黑衣女人的惊
吓后,大家都牵挂着她的 。如今,她回到她那遥远的县城去探亲,怎么可能大家都
一点儿不知道呢?

  纪医生说,宋青给他请了假,但是,什么时候回来,他又说不清楚了。

  我望着纪医生疲惫的面容,只好说,因为没看见宋青,顺便问问的。我对坐在侧
面的薇薇使 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可以告诉他我们去摄影室的事了。

  小梅故意到各病房察看去了。我和薇薇已事先给她讲了这事,夜深后,她便故意
回避开,好 让我们将此事讲给纪医生,以便看看他的反应。

  我无法准确描述纪医生听完此事后的反应,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儿,便打开抽屉,
取出那张董 雪与薇薇在摄影室合拍的照片,良久地看着,好像他一下子陷入了一个
迷梦中。

  我轻声问道:“董雪是在拍照后不久失踪的,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纪医生抬起头说:“谁知道呢?但是那个搞灯光的小吴肯定在说谎,因为董雪从
未与我谈起 过离婚,她也用不着去拍广告挣钱,实际上,我们很相爱,至于钱嘛,
应该也不缺,谁都知 道董雪生活得很幸福。”

  纪医生这种肯定的表述,至少给我一个感觉,这就是摄影室的小吴和纪医生,两
人中必有 一个在说谎。

  不过,作为守护病人的家属或朋友,我和薇薇都没有更深地介入此事的理由,说
实话,我们 只是在尽到义务罢了。我们告辞,走出值班室,纪医生却突然叫住我和
薇薇说:“宋青以前 看见过的黑衣女人,是真的,不是幻觉,他叫我们都提高警惕
,尽量促住这个飘忽的黑影。 ”他说,“我不相信这是董雪的灵魂。”

  对这一系列怪事从不在意的纪医生现在也如此紧张,我感到事情一定已非常严重
。

  回到走廊上,小梅将我和薇薇叫到了电梯口,这里是绝无人打扰的地方,尤其在
深夜。小梅 讲起了她追踪黑衣女人到太平间的经历,我强烈地感到,这黑衣女人已
经从医院的走廊转移 了,纪医生的家现在是这个黑影徘徊的地方,难怪纪医生那样
紧张。

  我想起了我偶然窜到李老头住处的经历,李老头床下纸箱里的那一缕女人头发,
至今仍在我 眼前闪现。使我迷惑的是,这黑衣女人与太平间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了看表,深夜12点45分,我该回表弟的病房休息了。薇薇也说累,并说再不
想参与这些 怪事。正在此时,我突然看见小梅的面部表情紧张起来。

  小梅说:“你们听……”我们屏息听去,空气中又飘浮着一种女人的哭声,这哭
声很久没出 现过了,今夜又隐隐出现,让人听得背脊发冷。

  这次,由于我们站的位置正在楼梯附近,因此,我们听出了这哭声的方向,好像
是顺着步行 楼梯飘上来的。

  说实话,这种让人毛骨耸然的事同时是一种刺激,它让人有搞清楚它的冲动,我
在瞬间改变 了不再参与这些怪事的想法,对小梅和薇薇说:“我们顺着这哭声去看
看。”

  也许是人多势众,大家都同意了,我们三人顺着暗黑的步行楼梯往下走,转了一
个弯之后, 我看见楼梯上有白色的东西,我突然记起了小梅作出的这个侦探举动,
便轻声问道:“那白 纸,收集到脚印了吗?”

  小梅在暗中说:“没有。我早就不管这事了,都是郑杨出的笨办法,神经病。”
小梅的语气 好像充满着对她的男友的不满,这令我吃惊。我问:“郑杨出差回来了
吗?”小梅说:“刚 回来,但我不想理他了。”

  我正在琢磨这一对恋人出了什么事,薇薇突然从后面拉了我一把,说:“你们快
听……”

  飘浮的哭声在停歇一了会儿后,又响起来了,这女人的哭声顺着楼梯飘来,非常
凄惨,令人 害怕。我们加快脚步往下走,哭声越来越近,我感到心里“咚咚”直跳
,小梅和薇薇好几次 说:“我们回去吧。”但是,哭声已近在身边了。

  记不得我们到达的这个地方是第几层楼了,总之我们走进了儿科病区。我们看见
一个妇女正 抱着一个婴儿在走廊的长椅上痛哭,有护士在旁边说:“把孩子送到太
平间去吧。”这母亲 说:“不,他没有死,我要抱着他,他冷。”

  我感到眼眶一热,同时,我也明白了我们以前听见过的哭声并非恐怖,它是从人
心的最深处 发出的悲伤,这在医院里常常出现。

  82

  黄昏时分,病区走廊上的消毒水气味浓烈起来,清洁女工小夏在弯腰帚地,她时
不时回头看 看身后,仿佛还没完全从上次的惊吓中解脱出来。这些日子,那个刀型
脸的男人老在她记 忆中晃来晃去,幸好小梅听见了她的呼吸声,将她从纸箱中解救
出来,不然,她也许会死 的。

  正在此时,小梅来上夜班了。小夏停下帚布,对迎面走来的小梅说:“你男朋友
来了。”小 梅问,“在哪?”小夏说:“他在这等了一会儿,说是到楼下散散步再上
来。”

  小梅走进值班室。纪医生也还未到达,值班室显得很冷清。她脱下刚买不久的一
件贵重的时 装上衣,从衣架上取下白罩衫穿上。

  郑杨就在楼下。分别了这样久,她不但未想念,反而差点将他忘记了。小梅为自
己出现这种 状况感到惊奇。她想,这只能说明自己并未真正爱上他。

  或者,是卢先生出现了的原因吗?小梅想起了这个年轻的汽车商。自从她与宋青
一起在酒吧 认识了这个家伙以后,她就被强烈地吸引住了。因为什么呢?是他的富有
、地位、轿车、优 雅的谈吐?小梅分不清究竟哪点更重要,但是,一个远离病区之外
的陌生生活确实让她着迷 。

  她想起了那个玫瑰色的周末。她和宋青一道坐在卢先生的的豪华轿车上,而车正
在轻快地远 离这个城市,向着远远的湖光山色驶去。这是他们在酒吧认识后的第一
次出游。宋青开始还 有些犹豫,小梅说:“去吧,平时太枯燥了,出去解解闷也好
。”可是,到达景区以后,小 梅很快发现卢先生老是盯着宋青说话,她心里有点后
悔对宋青的鼓动,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

  为了抵抗这种感觉,在登湖上的游船时,小梅故意走到了最后,然后站在岸边,
对着摇晃的 甲板说:“我怕。”已经上船的卢先生伸过手来说:“拉住。”她便将
手搭过去,她感到她 的手已握在一只有力的大手中,并且,在她上了船板后,有几
秒钟,这两只手并未分开。

  就是这几秒钟,使小梅的人生发生了逆转,她第一次强烈地感到,自己一定要得
到他的重视 。并且一定要让他爱她,非此她觉得不堪忍受。但是,为什么非要这样
做呢?她也不知道, 她不想知道。

  这种冲动让小梅做出了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当时,他们在岛上的小餐馆用餐,
小餐馆建在 水边,是一种别致的吊脚楼,楼上异常安静,窗外的翠绿像一幅画。她
和宋青分坐在卢先生 两侧,这使他看上去像一个王子。当卢先生端起酒杯与大家碰
杯时,小梅想也不想便一饮而 尽,这使宋青大为惊奇,卢先生却拍了拍她的手背说
:“真可爱。”小梅甜甜地一笑,她知 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迷人的。

  酒使小梅的语言大胆起来,她问卢先生:“你身边一定有不少漂亮女人吧?”卢
说:“是 的,可是我就喜欢你们俩。”她问:“为什么?”卢说:“因为我喜欢护士
,很早以前就喜 欢,进医院时,看见护士我就觉得神魂颠倒。”小梅看见宋青的眉
头皱起了。可是她偏要 问:“为什么只喜欢护士呢?”卢先生语塞,喝了一口酒说:
“我也不知道。”他两手一摊 ,其中一只手顺势压在了宋青的手背上,宋青慌乱地
抽手。这个动作让小梅非常不快,她 转过头,观光起窗外的景色来。突然,她感到
一只手从餐桌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她微微 颤动了一下,没有动弹,仿佛有了一种
获得优势的感觉。那只手伸进了她的裙子,她转过 脸来,佯怒地瞪了卢先生一眼。


  这顿餐吃到最后,是宋青变得烦乱不安,而小梅和卢先生却仿佛忘了时间,不停
地喝酒聊天 ,兴致勃勃。

  从这以后,小梅有了和卢先生的单独约会。她觉得,男人都是这样,没什么大惊
小怪的,但 是卢先生却还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她有了平时做梦不敢买的最昂贵的
衣服,并且,不久以 后,她还会在城里有一所自己的房子。想到这些,她觉得像做
梦似的。

  可是,郑杨却在这个时候出差回来了,小梅想了想,走出值班室,对正在走廊上
帚地的小夏 说:“你下楼去告诉郑杨,说我今晚很忙,叫他以后再来。”

  小夏吃惊地望着小梅。小梅说:“别楞着,照我说的话去做。”小夏只好大惑不
解地向电梯 口走去。

  小夏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口才找到郑杨。她说:“小梅已上班了,叫我来告诉你,
她很忙,今 天不能见你。”郑杨不解地问:“怎么,她在抢救病人吗?”小夏摇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解 释才好。她不敢直视郑杨的眼睛。突然,一个刚刚走出医院大门
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盯 住那人,身子颤抖起来。

  郑杨问:“你怎么了?”小夏紧张地用手一指说:“那个刀型脸的男人,坏人!”
小夏一边说 ,一边突然追过去大喊:“站住!”那人穿着一件铁灰色衬衣,很瘦削的
刀型脸,他回头看 见了小夏,先是一怔,然后拔腿便跑。

  做警察的职业嗅觉使郑杨知道这中间出了问题,他大叫一声“站住!”便像箭一
样追了过去 。在不到几十米的地方,他一个饿虎扑食将那人扑倒在地。

  83

  那天下午,我在医院走廊上意外地遇见了宋青的表姐,她背着一个大包,风尘仆
仆的样子。 她说她是来找宋青的。我吃了一惊,宋青不是回老家去了吗?可她的表姐
说:“我刚从老家 来,宋青没回家呀。”

  我心里“格噔”一跳。已好几天没看见宋青了,难道,她也失踪了?我摸了摸衣
袋,宋青以 前给我的房门钥匙还在。那次,我替她回寝室去查看煤气闸关好与否以
后,还钥匙给她时, 她却说:“我有多余的,这把钥匙你先留着,我出了事,你要
来找我呀。”当时,这句话就 使我心惊肉跳,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过后想,也许是
黑衣女人频频出现,使宋青有点神经质 了吧。

  此刻,我确信宋青出事了,并且已好几天没见到她,真不知事情已严重到什么程
度。我对她 表姐说:“我这里有她的钥匙,你先到她的住处歇歇再说。”

  我之所以陪着她的表姐来到住处,是担心开门之后,会不会有可怕的景象出现,
比如,宋青 已死在家里等等。好几天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本能地将事情想得
很坏。

  还好,宋青的屋里一切正常,床上还丢着几件衣服,不像是主人出了远门的样子
。宋青的表 姐坐下后疑惑地问:“她去哪里了呢?”

  我无法回答,心里七上八下地在屋里转圈,想发现点什么线索。我走到窗边,抬
眼便看见了 对面楼上纪医生的家,仍然是窗帘紧闭,可阳台上却明显地晾着一条裙
子。

  这是谁的裙子呢?董雪失踪一年多了,阳台上却老晾有女人的衣服,这是怎么回
事?并且,宋 青回老家去了,这话是纪医生说出来的,我直觉这中间出了大问题。


  我对宋青的表姐说:“你先歇着,我去各处问问宋青的行踪。”说完,我便疑虑
重重地下了 楼,直奔纪医生家而去。现在是下午,上夜班的纪医生应该正在家吧,
我得去问个水落石出 。

  一口气爬上七楼,我没举手敲门,而是先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我觉得事到如今
,应该越谨 慎越好。

  屋里有说话声,是女人的声音,还有笑声,我想起了以前,住在楼下的药剂师曾
传言过,说 董雪没有失踪,因为他听见过董雪在屋里说话。我想,这有可能是真实
的了,想到这里,我 觉得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我定了定神,举手按响了门铃,屋里的说话声、笑声立即消失了。我再直接敲门
,“咚咚咚 ”,非常坚决。

  门开了,穿着条纹睡衣的纪医生惊讶地望着我说:“徐老弟,有什么事?”我并
不回答,而 是一闪身挤进门去。

  客厅里什么人也没有,但电视机的布罩已经取开,录像机的指示灯还在眨着眼,
显然是刚刚 用过。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直截了当地说:“宋青并没有回老家去,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

  纪医生关上门,回过身奇怪地看着我说:“谁说的?她当面给我请假回老家去的
。”

  我说:“她表姐从老家来了,宋青没回去过。”

  纪医生一摊手说:“那可奇怪了,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人有一种奇怪的神经感觉,往往莫名其妙地会预感到事情的真相。当时,我就有
了这种感觉 ,我觉得纪医生的话和动作都极不自然,这中间一定隐藏着秘密。

  我突然发问道,董雪回来了吗?

  纪医生啊地叫了一声,说你到这里来发神经是不是。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只得沉下了脸说,那我到里屋看看去。一边说,我一边
就往客厅的 那处穿衣镜方向走,我判定那是一扇通向里间的门。

  纪医生慌乱地拦住我,声调突然变得有点哀求,他说:“我知道,你看见了阳台
上晾的裙子 ,就以为董雪回来了是不是?这事很多人问过我了,说阳台上为什么经常
晾着董雪的衣物, 我都解释过了,董雪虽说失踪这样久了,但我还是在等她回来。
我将她的衣服经常晒晒,是 让她回来穿着舒服些。这是真的,我爱她。我不敢相信
她会死在外面。”

  纪医生哭了起来,这种男人的哭泣其真实性一般较高,我有些迷惑起来。纪医生
抓起茶几上 放着的遥控板,叭地一声启动了录像机,同时打开了电视。他说:“你
看看吧,我每天都看 董雪的录像,我忘不了她呀!”

  屏幕上出现了董雪的画面,是一次旅游录像,董雪在草地上跑着,裙子被风吹得
像一面旗, 紧贴着身体的那一面,显示出她骄人的曲线,确实很美。她一边跑,一
边笑,时而还对着镜 头说:“别拍了,别拍了。”说完便坐在草地上,又咯咯地笑
起来。

  纪医生的眼角还挂着泪,他说:“这是结婚后不久拍的,没想到,她怎么会失踪
呢?”

  这就是我刚才在门外听见的声音,我想,是我判断错了吗?但是,直觉告诉我,
这屋里肯定 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那样慌张地拦住我,不让我进里屋看看呢?


  84那个打昏了小夏又把她绑进纸箱里的男人被抓住了。这个消息让小梅既兴奋又
震惊。她不 愿见到郑杨,而使他在医院门口捕获了这个坏蛋,小梅感到这也许是一
种天意。

  小夏去公安局提供情况后回来了。小梅急切地问,那个坏蛋是个什么人?小夏说
,刚抓进去 时,这家伙可狡猾了,报了个假姓名,说是外地来城里打工的,没职业
,便跑到医院来想偷 点东西。后来,警察在他的衣袋里搜出了一张美容院的购货发
票,去美容院一查,这人原来 叫胡钢,是美容院的采购员。你知道吗,就是董雪以
前工作过的那家美容院。

  小梅心里一惊,既然是美容院的采购,跑到这医院的值班室来偷什么呢?小夏撞
见他时,他 正在翻看那间大柜子里的病历,他要找什么呢?而且,这人与董雪在同一
家美容院工作,难 道,这一切与董雪的失踪还有什么关系?

  小夏说,郑杨可棒了,到底是当警察的,那天又敏捷又勇敢,一下子就把那坏蛋
抓住了 。小夏的话音里充满称赞,这使小梅感到心情复杂。一方面,她对郑杨仍怀
着依依不舍的 感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分手的事;另一方面,她对正在开始的新关
系又感到不太踏实, 以后会怎样呢?她不知道。

  天刚黑下来,走廊上的灯光已亮了。小梅走出值班室,向吕晓娅的病房走去。明
天,吕晓娅 就要出院了,这些日子来,她对吕晓娅和守护她的薇薇已建立了感情,
她认为这是两个成功 的女人,一个是时装设计师,一个是漂亮的模特,她们不依靠
男人也生活得很好。这让小梅 羡慕。

  走进病房,薇薇正在收拾东西,吕晓娅坐在床头,脸色已经有了红润。小梅说,
明天就出院 吗?吕晓娅点点头,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只是,怎么好几天没看见
宋青呢?

  小梅说,宋青回老家去了,也许,她太累了,又受惊吓,回家去休息休息也好。
接着,小梅 将捆绑小夏的那个坏人已被抓住的事告诉了她俩。

  吕晓娅说,也许,这些怪事要水落石出了。她叫薇薇拿出一个纸盒来,递给小梅
,说里面装 着的是多次出现在这病房里的死飞蛾,也许以后可以作为证据的。只是
,那本冒充秦丽的名 义写的日记失踪了,不然可以多一条线索的。

  薇薇说,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吧,尽管这个伤害小夏的家伙被抓住了,但黑衣女
人还一点线 索也没有。至少,这个黑衣女人不可能是这个刀型脸、小眼睛的家伙装
扮的吧。她清楚地记 起自己在卫生间里遇见的那个黑衣女人,尽管她戴着口罩,并
装出吓人的干笑,但薇薇还是 能感到这是一个地道的女人,并且,好像还是一个漂
亮女人。

  小梅说,守太平间的李老头认为这黑衣女人就是董雪的魂灵,要真是那样,就太
可怕了。

  病房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沉默下来。吕晓娅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
样,我们明 天离开这里了,简直像一场梦。

  薇薇走过去坐在病床边,半靠着吕晓娅,吕晓娅用手指在她脸上轻抚着说,这些
日子,薇薇 瘦了,够辛苦的。

  这种轻柔而带着心尖疼痛的女人情感使小梅在旁边看着也深受触动。在这傍晚的
病房里,一 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在小梅那白罩衫紧裹的胸中升起。

  薇薇撒娇似的说,瘦了好些,搞时装表演,胖了可不行。

  小梅问,你还去表演?她记得吕晓娅讲起过,薇薇已经脱离T型台了,这个漂亮模
特已经是一 个大老板的秘书,这使小梅联想到自己现在与卢先生的关系。

  薇薇直起身来,理了一下头发说,当然要表演,我不再作什么秘书了,书上说的
,要把命运 掌握在自己手里,这话很对。男人都是坏东西,馋猫,别对他们认真。


  停顿了一下,薇薇又说,当然,男人也有好的,但又唤不起感觉,是不是?比如
秦丽的男友 ,够忠诚的了,但又没有男子气,唉,这世界真不好办。

  小梅这才知道,秦丽的男友今天下午又来了这里,是来向吕晓娅道歉的,他说他
在这23床陪 护了秦丽很久,秦丽死后,还总想到这床边来坐坐,因而冒犯了吕晓娅
,实在对不起了。说 完,他又将这曾经熟悉的病房环视了一遍,然后失声痛哭起来
,他说他也想死,他想去陪秦 丽;他说他已辞去了工作,想回秦丽的老家去孝敬她
的父母;他还说他给秦丽写了不少信, 秦丽马上就要回信了……

  薇薇在旁边看着,开始鼻子发酸,后来觉得有点恐惧,因为她知道这人也许很快
要进精神病 院了。

  这23床的故事给小梅深刻的印象,明天,吕晓娅又要出院了,接着,会有谁出现
在这张病 床呢?当然,不论谁来到这里,结果只能是,要么康复出院,要么死去,像
秦丽那样,将这 张床作为人生的最后一站。

  小梅再次和吕晓娅、薇薇道别,然后收拾起不再需要的输液架之类,向值班室走
去。走廊很 长很长,在消毒水气味中,病区的每一个夜晚几乎没有差别。

  

  85

  

  那天,在纪医生家的经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当我面对一把尖刀、一口明亮的玻
璃缸时,我 知道我的心脏很快就将被取出来,血淋淋地放进那玻璃缸里。我被牢牢
地捆绑着,胸前的衣 服已被撕开,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最骇人听闻的事件就隐藏在日常生活的水面下,这种表面的平静使人完全
失去了防范 之心。我承认我的轻率导致了这致命的后果。当时,坐在纪医生家的客
厅里,看着纪医生为 董雪的失踪而掉泪,我自然升起了一种同情感。但是,宋青的
失踪又怎么解释呢?说她回老 家去了,这消息只有纪医生是惟一的发布者;而宋青的
表姐刚从老家来,证实宋青并未回去 。

  事情应该是非常严重了,直觉告诉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取出一支香烟,用火机叭
的一声点上 ,然后说,纪医生,我能参观参观你的屋子吗?

  我用这种询问的口气,只是想表达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实际上,不等他回落,
我已经走到 客厅的穿衣镜旁,在纪医生赶过来拦阻的瞬间,我已经哗地一声拉开了
这扇通向里间的门, 一条走廊出现在我的眼前。

  与此同时,我的一支胳膊已被纪医生抓住,那一刻,语言已经失去了作用。因为
我从纪医生 的眼镜片后面看见了两束凶光。

  在这突变的瞬间,人的本能比意识来得更快。我用被抓住的手肘顺势向他胸前顶
去,在他松 手的一刹那,我用尽全力将他推向屋角。我听见轰的一声,纪医生沉重
的身体连同茶几水杯 之类的东西已翻倒在地上。他的头撞在了墙角,好像伤得不轻
。

  不容任何迟疑,我转身进入那条半明半暗的走廊。我依次推开一扇扇门,厨房、
杂物间、书 房、卫生间。走廊拐了一个弯,我推开又一扇门、卧室。进门是一幅暗
红色门帘,很宽大, 像舞台的幕布。掀开进入后,一张典雅的大床居于中心。窗帘
低垂,床上散落的扔着一些衣 物,是刚起床后还没整理的景象。我将这些衣物翻看
了一下,都是男人的东西,显然是纪医 生住在这里。床上没有任何女人的东西,比
如胸罩或者一只丝袜之类。

  我感到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我之所以毅然撞入这里来,是坚定地认为这房子里
隐藏着与失 踪女人有关的东西,要么是董雪,要么是宋青。因为我听说过纪医生房
子的神秘布局,我想 这种神秘布局容易使主人在控制他人方面想入非非,比如说囚
禁或变相囚禁之类。

  什么也没发现,我只得退回走廊,迎面的墙上是一幅人物肖像画,我看出这是董
雪,并侧着 脸,裸露的肩膀圆润优美,皮肤透明。这画像有一人多高,这使董雪酷
似一个站在那里的真 人。我用手模了模画柜,很厚,在这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了
什么,用力将画框向旁边推动 ,哗啦一声,这道独特的推拉门被打开了。

  我首先看见的是光滑的地板和周围墙上的镜子,有一种类似体操房的感觉。我一
步跨了进去 。天哪,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手被反绑在椅背上,她是宋青。


  我急忙奔过去,蹲下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我感到后面有人,还没等我来得及回头,我感到后脑勺遭到重重地一
击,便昏了 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双手已被反绑在靠墙的钢管上,我想这钢管是董雪跳舞练功时用
的东西。我 的口里被塞着一大团布,涨得我的眼珠都快迸出来似的。

  屋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显得阴森森的。宋青就在对面,我看见她的双脚也被绑在
椅脚上,完 全不能动弹。

  我绝望地想到,完了。关键是,我已不能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事到如
今,连解释 的余地也没有了。

  我绝望地预感完全正确。纪医生进来了,皮鞋在地板上踩得咚咚地响。他的眼镜
已经摘掉, 双眼发直,口鼻扭曲,一副完全发疯的样子。他将一个透明的玻璃缸放
在地板上,缸里还放 着一把小小的尖刀,很像手术台上用的那一种。我浑身一颤,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纪医生原地转了一圈,眼神呆滞地自言自语道,董雪被人绑在山洞里了,他们折
磨她,咬她 ,用火烧她,啊,董雪被折磨了一年多了,上帝呀!

  我知道这是纪医生的一个梦,他以前给我讲过的,没想到,他现在已疯狂地相信
这是真实了 。一个人,当生活于梦与现实的混合之中时,我知道这种疯狂一经点燃
将无可救药。

  问题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我对董雪失踪的频频关注,使他反而
怀疑我是陷 害董雪的共谋?

  不容我多想,纪医生已走到宋青的椅子边,往她的嘴里塞进了一大团布,他说,
免得你看见 手术时大叫。

  然后他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撕开了我的衬衣,他梦呓般地说,我要取出你的
心脏,装在 这玻璃缸里,看它是怎么跳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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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化学题:A和B可以相互转化,B在沸水中生成C,C在空气中可以氧化成D,D有臭鸡
蛋气味,请问ABCD各是什么?
    我的答案:A是鸡,B是生鸡蛋,C是熟鸡蛋,D当然是臭鸡蛋啦!(这帮出题的**!)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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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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