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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eode (-70℃冻存), 信区: Marvel
标  题: 天算卷 兑二篇 大衍论卜 第十一章 纯阳一卦乾为天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Apr  7 16:09:05 2009), 站内

    正月十六,辰时,云初开,龙行雨。

    屋里的阳光不太识趣,卖力地把整间屋子照得通亮。方展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找遍了各
种角度,可就是躲不开阳光的干扰。

    “后羿真不明智。”方展坐起身,挠着鸟窝头道,“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太阳。”

    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方展的眼睛从迷糊中恢复过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床上的被褥
叠得十分整齐,地板上的席子也卷好放在了一边。

    苏彦睡床上,秦扬躺地下,方展窝沙发,这两天他们就是这么休息的。不过现在他们俩
都不在,屋里就剩下了蓬头垢面的方展。

    “一大早就跑了?”方展嘟囔了一句,踢踏着鞋走进客厅,想去洗漱。

    他脚还没迈进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方展接通手机,懒懒应道。

    “天卜方展,辰组,牌号丁酉。”手机里传出一个低低的男声,“九点十分,城东香茗
居茶楼,辰组待命论卜。”

    嘟……没等接话,那头就挂了,也不管方展是否记住了刚才的内容。

    “怎么跟特务接头似的?”方展莫名地看了看手机,意外地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那是苏彦发来的短信:“卜监会征调老秦出任执行监察,我和他一起走,去陪爷爷。保
持联系,祝你顺利。”

    方展挠挠头,他一点也不意外,既然鬼算苏正是这次大衍论卜的首席监察,那苏彦就得
避嫌,不参与论卜。只不过,他没想到秦扬已被征调,这家伙的保密功夫也够到位的。

    “他们不会想到,我对大衍论卜一点都没有记忆。”方展自语着删掉了短信。

    自从被苏正的通明啸法激发后,方展的大脑拾回了不少记忆碎片,虽然星散,但大多都
是可以串联起来的。但碎片终究还是碎片,对于很多事情,他还是一无所知。比如卜术界的
流派人名,他就无法回忆,所以之前邀请卜术高手集会的时候,他请秦扬代劳了。

    同样的,在方展记忆中,大衍论卜的经历也是个空白,虽然他明白这个论卜究竟是怎么
回事。

    “想不起来也好,就当重新来过。”方展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机
会。”

    香茗居在城东的闹市区,这是个挺大的茶楼,虽说是早上,可喝茶的客人倒也不少。方
展进门看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去哪桌。

    “先生几位?”穿唐装的服务员礼貌地问着,身子却挡在方展面前,那眼神像是在打量
要饭的。

    “哦,我找人。”方展挠挠头,“应该是五个人,算我六个。”

    “是哪位预订的?可以告诉我姓名吗?”服务员没挪窝,看样子是怕方展真进去要饭了


    这倒是把方展给问住了,电话里没说明白,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大衍论卜辰组丁酉号
吧?

    没等服务员再问,旁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对着方展就是一鞠躬。

    “方先生,有幸再次相会,还请多多关照。”那人客气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里带着
一丝古怪的味道。

    方展乐了,这人他认识,正是日本九菊一派的福山雅史,没想到这次竟然和自己编在了
一组。

    服务员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和善的笑容:“方先生,二楼听雨阁,已经到了五位。”

    这五位方展全认识,文墨妍、战归元、福山雅史、金时喜、雷在天,和方展同组的这些
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忽然很想知道是谁安排的名单,以便好好地问候一下这人的祖宗八
代。

    不过还好,文墨妍没来得及粘过来,战归元没来得及跳起来,金时喜没来得及说怪话,
雷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福山没来得及穷客套。

    这么多没来得及,都得归功于一条短信,一条群发的短信。

    在场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收到了这条信息,内容是六根横线,一个人名,一个地址,末尾
注明:“目的:救人。淘汰标准:亢龙有悔。”

    “有趣的题目。”金时喜扬了扬眉毛,“一卦乾为天。”

    乾为天,上上卦,刚健中正,纯阳极致之卦。

    何止有趣,方展暗笑,出这题目的人还有够损。

    城东有条顺义街,走进十几米有家货运公司,老板陈德顺是个四十多的老实男人。都说
老实人吃亏,可这话在陈德顺身上不适用,至少是这会儿不适用。

    三年前的陈德顺也就是个给货运老板跑车的司机,每月净赚一千,刨去房租、水电一应
开销,这日子基本是寅吃卯粮,举债累累,就这还得拖着老婆孩子。他老婆人勤快,长得倒
也不错,可偏有个寒腿的毛病,一犯上就成天不能下床,躺在那里直哼哼,多半只能在家闲
着。

    这种日子过了有一年半,运气突然就来了。一天,陈德顺路过街边彩票亭,一时兴起,
随手买了张彩票。可没成想,这张随手买来的彩票竟中了五百万大奖。打那时起,陈德顺的
生活彻底发生了转变,治好了老婆的寒腿,自己开了家货运公司,加上他为人忠信,做事厚
道,一年的光景事业生活是蒸蒸日上。

    别看生活好了,陈德顺一不赌二不嫖,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堪称是模范老板兼模范
丈夫,小日子波澜不惊幸福滋润。

    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这倒不是因为陈德顺刚谈了笔大单子,而是他从客户那里回来时
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人。

    先是一个日本男人向他问路,解释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取车时碰到个穿得丁铃当啷的
小伙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车前盖上弹吉他;好声好气地把那小伙请走,开车刚出街口,车
窗外又飞进只八哥,满车乱窜吱哇乱叫;好不容易连嘘带撵地赶了走八哥,车一拐弯,不知
怎么就挂倒个女人,奇怪的是那女人却没事,粘着陈德顺唉唷了一阵,拿了三百医药费直接
闪人。

    到顺义街剩下的路只有三公里不到,可陈德顺却足足开了一个小时,他是真怕了,回头
一定要好好看看皇历,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车子到了顺义街,陈德顺总算松了口气,这下该消停了吧?还没等他这个念头冒完,就
发现公司门外蹲着个小胖子,卯着劲在那儿拉二胡,那调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一个劲儿
冲他傻乐。

    陈德顺头都大了,摸摸兜里零钱,一把塞了二三十,盼着这大爷赶紧走。拿了钱,小胖
子倒更来劲了,闷着头又来了一段。直到陈德顺耐着性子听完,这才闪开路,让他进了公司
的大门。

    “没说今天是个倒霉日子啊?”陈德顺从抽屉里翻出本皇历,一头雾水地看着。

    正月十六,午时,日当空,马嘶鸣。

    辰组这六个人又坐在了一起,这会儿没再喝茶,而是改去了一家咖啡厅。

    “太简单的事情等于浪费时间。”金时喜拨弄着面前的咖啡杯道,“一个愚蠢的中国暴
发户,乐极生悲而已。”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相当桀骜,甚至还挑衅地扫了其他人一眼。

    战归元没作声,他正忙着消灭面前的蛋糕;文墨妍没搭理,她正冲着方展放电;雷在天
没在意,他正逗弄着八哥;方展没反应,他正专心吐着烟圈。

    “看来金先生已经有了答案。”福山放下杯子,淡淡道,“不妨让我们听听高人高见。


    “是高丽棒子,不是高人。”雷在天给八哥丢了颗玉米粒,“论卜靠实力,要耍嘴皮子
,找摆摊的算命先生练练去。”

    见主人发话,八哥立刻乖巧地学起嘴来,学的还就是那句“高丽棒子,不是高人。”

    金时喜脸一沉,看样子想要发作,但人刚站起来,却觉得脚下一滑,身子立刻跌回了座
位。

    “你倒是慢点站起来呢?”战归元蹲在地上,一脸懊恼地盯着金时喜的鞋子。

    金时喜的鞋上粘满了踩烂的蛋糕,看来这就是他滑倒的原因。

    “以多胜少的民族,卑鄙!”金时喜恶狠狠地骂了句。

    福山雅史笑了笑,递过一张餐巾纸,眼睛却瞟着方展,似乎在揣摩他的想法。

    “大衍论卜比的是卜术,中国的卜术。”方展盯着手里的烟头,“看不起中国,可以用
你们韩国的卜术。当然,如果你们有的话。”

    金时喜没声了,八极宗衍传自中国汉代的道家传教,研究的是中国易学和玄学,要真让
他丢开中国的卜术,那还拿什么来论卜?

    “大家都知道了陈德顺身上有什么问题,至于影响问题的关键点在哪里,各人想法肯定
不同。”方展接着道,“我想,这也就是卜监会给我们出题的原因。”

    “阁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各自行事?”福山雅史微笑着试探道。

    “总不见得我们一拥而上,把陈德顺抓起来躲过这一劫吧?那还论什么卜?”方展摇摇
头,“何况,我还有个很好的提议,可以增加这次论卜的趣味性。”

    对于大衍论卜的规则,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们也明白,方展所谓的提议正是小组内附
加规则。而他的规则也很简单,最后胜出者将获取组内所有失败者身上的“量”。

    作为一个卜者,失去积存的“量”无疑将大伤元气,可这也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谁又
能真正保证最终的胜出者不会是自己呢?何况,失去的“量”还是可以想法弥补回来的。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按约定好的办。”方展掐灭烟头,“离申时还有两个小时,
大家各显其能吧。”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两小时时间多了点,我去溜溜鸟,顺便买点苞谷棒子。”雷在天大声笑着撇下众人。

    文墨妍没说话,娇柔地扭动着腰肢,冲其余人飞了个媚眼,直接去了洗手间,看那样子
,也不会再回来了。

    “战先生,你不一起走吗?”福山雅史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战归元。

    “不走,我得再点一份蛋糕。”战归元赌气道,“再有人踩我的蛋糕,我就改吃火腿。


    金时喜撇撇嘴,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战归元点了三份蛋糕,直接付钱走人。战归元白了
他一眼,也不客气,埋头大吃,似乎完全没有把论卜的事情放在心上。

    偌大的桌边,只剩下了两个人,福山雅史悠闲地品着咖啡,眼光时不时瞟向面前的战归
元,他在观察着什么,也在思量着什么。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接触了陈德顺,只有天卜没参与。而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
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陈德顺身上存在的问题。那么,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这当中的手法实在
令人好奇。”福山雅史放下杯子,默默沉思着,“天卜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一切似乎都在
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却总在人们的预料之外。”

    想到这儿,福山雅史看了眼正在抹嘴的战归元,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许,他将是天卜的‘预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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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               生活    简单                 我只想,
                            就是
 做我喜欢的,                                    做我喜欢的,
                            这么
 然后喜欢我所做的。     简单    生活       然后喜欢我所做的。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16.24.19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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