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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eode (-70℃冻存), 信区: Marvel
标  题: 天算卷 兑二篇 大衍论卜 第十二章 潜龙勿用的圈套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Apr  7 16:10:56 2009), 站内

    乾为天,卦含六阳爻,居六十四卦之首,属乾宫。

    这是个上上卦,怎么说都该是不错的卦象,陈德顺现在风生水起,一切安乐,对应这个
卦象完全是合情合理。

    辰组这六个人也觉得合理,所不同的是,他们看到的并不只是陈德顺身上好的一面。

    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得看各人的理解。

    “一个结果太过明显的题目,一个看似模糊的淘汰标准,这个圈套设得够损。”方展心
中想着,边走边笑,“卜监会除了鬼算苏正,还有谁会出这种题目?”

    拐进一条小街,面前尽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方展咧着嘴四处看了看,似乎十分满意。

    “看看谁是天下第一的好叔叔。”

    离开小街不远,有个公园,这会儿阳光正是怡人的时候,长椅、草坪上老老少少都惬意
地享受着温暖,倒是不太有人注意到假山边的雷在天。

    “饱了?”雷在天对着手上的八哥问道。

    八哥拍拍翅膀,居然点点头,似乎能听懂他的话。

    雷在天抹了把络腮胡,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数出十八根,三根一组地顺排成了六组。
一组的三根火柴首尾相连,看上去就是一条直线,六组火柴这么一排,正好成了乾为天的卦
象。

    “该你露一手了。”雷在天一招手,八哥呼地飞了起来,在半空打了个盘旋,落在了他
肩上。

    说来也怪,一落上雷在天的肩头,八哥就僵着不动了,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淡蓝色的光流
,顺着雷在天的手臂慢慢流下。光流在动,雷在天的手臂也在动,他的手指开始在那六组火
柴中不停地移动。

    第一组……第二组……手指掠过了全部六组火柴,却没有拨动任何一根。

    光流很快地结束了,八哥拍拍翅膀,又恢复了行动。

    “六爻不动,还是乾为天。”雷在天诧异地看着卦象,“看来这个陈德顺是势在必行了
。”

    “势在必行,势在必行。”八哥灵巧地学舌道。

    从公园走出两百米,有个地铁站,长长的人行通道里除了一堆广告牌之外,基本就没啥
点缀的。

    金时喜就倚在通道的墙上,手里拿着把吉它,慢慢地弹着乐曲。这曲子很简单,他却弹
得很投入,既没有在意行人投下的钱钞,也没有看到一些女孩抛来的媚眼。

    “羽角宫徵商宫……羽角宫徵商宫……”金时喜停下手,低声自语道,“还是乾为天,
还是角音有破音,看来那个蠢货势在必行。”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吉它的六根弦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光泽,连金时喜抚在弦上的手指也
映着这种光泽……

    地铁站的一号口直通一家百货公司,一楼是少女装,二楼是淑女装,三楼是职业女装。
踏着猫步的文墨妍从一楼逛到了三楼,各色衣服翻了个遍,可她却像是一件都看不上眼。

    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大多都会忍不住回头,于是乎有的撞了柱子,有的耳朵被女人拧红
,有的差点摔下了电梯。

    直到四楼化妆品柜台,文墨妍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奇怪的商场。”文墨妍拈起一支唇膏,“化妆品柜台居然不在底楼。”

    柜员热情地迎上来介绍,眼光里闪动着点妒忌,文墨妍没在意也不搭理,从试用装的架
子上拿了几支唇膏,逐一在手背上试着。很快,文墨妍的手背上就布满了各色口红留下的痕
迹。

    “黑绿褚红金褚……”文墨妍看着手背,性感的嘴唇微张着,“还是乾为天,绿色渐淡
,那个老实男人还是势在必行。”

    “这女人的皮肤真好,晶莹水嫩的,都快透明了。”柜员盯着文墨妍暗暗惊叹着。

    要是她能看到文墨妍那晶莹肌肤下涌动着的淡蓝色光流,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百货公司的南边有个不大的喷泉,圆形的水池中站着个吹喇叭的天使。不知是谁带的头
,这个池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许愿池,经常会有人跑来往里丢硬币,也不管灵验不灵验。

    福山雅史也在丢硬币,和别人不同,他比较贪心,一共丢了六个,那样子还特虔诚,每
丢一个都会看半天,嘴里嘀咕着像是在许愿。

    “六阳不动,还是乾为天。”福山雅史看了看腕表,“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势在必行
’。”

    扑,旁边的孩子丢进了一个硬币,刚巧压在了福山雅史丢下的第一个硬币上。

    福山雅史突然笑了,他友善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孩子手里


    “原来是‘潜龙勿用’。”福山雅史缓步离开喷水池,“高明的骗局。”

    在福山雅史转身的那刻,喷水池的周围亮起了一道淡蓝色光圈,随着他的远离,那光圈
渐渐消失怠尽。

    咖啡厅里,战归元又点了一盆蛋糕,让服务员打包,塞进了黑色背包里,起身离开。

    “乾为天,爻不动,瞎忙瞎跑有啥用。”战归元哼着自编的小调,“纳音曲,雷声隆,
大衍论卜我称雄。”

    服务员在一边看着奇怪,这小胖子怎么边走边打寒颤?

    距申时一小时三十分,顺义街,陈德顺的公司内。

    看了六份合约,签了十几份文件,开了两个短会,陈德顺忙得晕头转向,之前那些莫名
其妙的经历早就丢去了九霄云外。

    “陈总,您的电话。”屁股还没沾上凳子,秘书又在线上转来个电话。

    电话是家具公司打来的,陈德顺定好的家具提前完工了,今天安排送到。

    “好,好,没问题。”陈德顺心情大好,那可是他老婆一直想要的款式,他是瞒着老婆
定下来的,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惊喜。

    既然是惊喜,总得老婆在家,陈德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却没打通,占线。

    “占线就是在家。”陈德顺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和秘书交待了下事务,把剩下的所有会
议应酬推了,风风火火地往家就赶。

    人高兴的时候还就是容易遇上麻烦,车子上路没多久,车后胎居然没气了。陈德顺心情
好,没当回事,直接用应急充气撑了一段,就近找了家修车铺。

    “啧,后胎扎漏了,得费点劲。”车铺老板抹了抹脸上的络腮胡,“这型号的内胎碰巧
没了,您要不急的话,我给您补补。”

    补胎比换胎便宜,陈德顺看看表,时间还充裕,补就补吧。

    压压帽子,车铺老板哼着小曲开始拆修,步骤标准得像4S专门店。开了这么久的车,陈
德顺还没见过补胎那么仔细的,甚至连外胎都给清洗了一遍。

    他仔细不要紧,这时间就给耗了,等车能上路了,居然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

    “师傅,您太仔细了点。”陈德顺苦笑着付了钱。

    车子开走,车铺老板摘下帽子,一只八哥不知从哪里飞来,落上了他的肩膀。

    “能不仔细吗?”车铺老板咧嘴笑道,“老子还是头一回补胎。”

    距申时四十分钟,离陈德顺家两条街的解放路,机动车单行道。

    “我没违规啊。”陈德顺委屈地掏出驾驶证,递给面前的交警,一边担心地察言观色。

    大墨镜,白头盔,那交警的表情根本看不到,就听着鼻子里哼出个不置可否的“嗯”。

    “没事吧?”陈德顺摸不着头脑,又不知怎么问。

    交警还是不说话,指了指车尾,陈德顺一看就愣了,谁那么缺德?!车尾不知什么时候
贴了两张门神,一左一右刚好把车尾灯给遮了。

    “这可不是我贴的。”陈德顺解释着,忙不迭地撕掉那俩门神。

    门神是没了,交警也没了,陈德顺四处一看,那交警的摩托车已经在下个街口拐弯了。

    陈德顺直接懵了,这叫什么事?车尾灯上无缘无故多了俩门神,撕了不就完了?最多罚
个五十一百的,也不至于没收驾驶证啊?!

    “对不起,这里是禁停区。”没等陈德顺纳闷完,边上又冒出个交警,这回是个大盖帽


    “我这……”陈德顺一阵气堵,心说不是你同事拦着,我也不会停这儿啊。

    “请出示下您的驾驶证。”交警敬了个礼,表情严肃了起来。

    驾驶证……陈德顺已经找不到北了,起先那交警既没开罚单,也没留条,这回不成了无
证驾驶了?

    “警察是离卦,火克金,离克乾。”巷子里,金时喜摘下头盔墨镜,得意地笑了笑,“
乾为天的卦象应该有转机了。”

    幸好陈德顺车上有张驾驶证复印件,幸好那个交警还算和气,幸好交警队能查到陈德顺
的记录。可再多的幸好也只是幸好,有些事情还是得按规矩来,陈德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
己的车被拖走。

    既然离家不远了,打车又嫌浪费,陈德顺索性步行回家,反正最多只要十分钟。

    距申时十分钟,陈德顺家小区内,电梯上。

    电梯指示灯的数字慢慢翻动,陈德顺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里。

    叮,电梯停在了10楼,门外走进个年轻女人,背对着陈德顺靠在电梯边上。

    电梯继续上升,女人肩膀一歪,宽松的衣领滑落下来,顿时裸出大半个香肩。陈德顺赶
紧低头,他倒不是没有贼心,只是人太老实,没有贼胆。

    可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一件粉色的衣服落在了地上,陈德顺手心的汗都出来了,这是那
女人身上穿的啊!

    刚想着,地上又落下一件,这回是条白色的短裙,陈德顺咽了口吐沫,偷偷瞟了眼电梯
的指示灯“13”。

    等他眼光再回到面前的地下时,衣裙上又多了两样东西,肉色的,布料不多。咕嘟,陈
德顺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噎死,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看去。

    眼前闪过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陈德顺怀里突然多了个软绵绵的身体,还衬着张迷死人不
偿命的脸。

    到了这份上,哪有男人不心猿意马的?陈德顺突然有种豁出去的冲动,反正这部电梯里
也没摄像头。

    哐,电梯顶上的应急口突然开了,一个小胖子倒挂着出现在电梯里,双手捧着一把月琴


    “你们继续,我配乐。”小胖子大笑,一拨琴弦,弹起一支明快活泼的曲子。

    就这还能继续?陈德顺吓得连忙松手,怀里的女人立即蛇一般地溜开了,妖娆地靠在一
边,盯着那个小胖子,那眼神似笑非笑。陈德顺这才注意到,这女人并不是真的一丝不挂,
而是穿着一套极薄的肉色紧身衣,那材质很像人的皮肤。

    铮,电梯顶上的小胖子突然浑身一震,弦音猛地快了起来,一首动听的曲子变得异常诡
异,陈德顺原本慌乱的心情一时间转变为暴怒,抬手一拳砸在了小胖子扭曲的脸上。

    叮,电梯停下了,门外是十八楼,陈德顺家所在的楼层。

    距申时一分钟,陈德顺家门口。

    陈德顺怒气冲冲地掏钥匙开门,他受够了,当了几十年的老实人,凡事都是和气忍让,
到哪儿都是不惹事,可今天他是实在忍不下去。遇到的人都给他找麻烦,抱在怀里的女人都
到不了手……他真的是要发一次火了。

    门开了,陈德顺的面前出现了一幕让他更为恼火的景象――老婆和一个年轻的男人靠在
沙发上,衣服全在地上。

    见他出现,两人忙不迭地穿着衣服,说不出的惊慌。

    陈德顺的眼睛充血了,顺手操起一个大号烟灰缸,直扑那个男人。

    “老子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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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永不瘠   平永不乱            海山十八乡


           取名饶平            欧边后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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