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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eode (-70℃冻存), 信区: Marvel
标  题: 天算卷 离三篇 举火烧天 第三章 测不出的嫌疑人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Apr  8 11:58:58 2009), 站内

    医院不能算是个好地方,住进去的人多半都是有病有伤的。

    不过,这世上看问题得从两面去考虑,正如卦中有阴阳一样,凡事有坏就有好。

    刚进来那会儿,雷在天挺暴躁,骂骂咧咧地总冲人发火,有次还差点把人给打了。这可
不能怪他,被人陷害不说,还把条胳膊给弄折了,换作别人的话,脾气也未必会比雷在天小
到那儿去。

    可雷在天就是雷在天,没过多久他就想明白了,非但不骂不闹,似乎还挺惬意享受。按
他的话说,老子辛苦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能这么安生地养养,医院管吃管住,被窝床褥又
挺舒坦,还有一群水灵灵的护士伺候着,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神仙日子不是凡人能过的,雷在天刚享受了不久,两个不速之客便打破了他惬意享受的
日子。

    来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身材高大,面色黝黑,铮亮的脑袋上没有一丝头发,一脸雪
白的虎须,衬着一对环眼,那威猛的气势把个张飞般的雷在天生生比了下去。

    他身边跟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精壮干练,眉宇间和那老头有点相似,虽说是个独臂,
可近身时那股压迫感远非常人能比。

    两人不但看着有些相像,还都有个不寻常的特征--手,威猛也好,精壮也罢,两人都
有着一双纤细柔韧的双手,似乎完全长错了地方。

    说来也怪,雷在天那样粗横的人,一见到这两个不速之客,顿时矮了半截。尤其是对那
老头,连正眼也不敢瞧上一下。

    “雷娃子,你那伤可好些了?”老头一开口跟打雷似的,把个雷在天震得一抖。

    “好……好些了。”雷在天摆了摆尚不灵活的右手道,“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大衍论卜这么热闹的场面,我老人家不来看看,岂非可惜了?”老爷子咧嘴笑道,“
再说我也不放心归元那小娃儿,又听说你伤了,这就过来看看。”

    雷在天的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一下子什么颜色都泛出来了,偷眼瞧了瞧那独臂汉子,
后者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眼睛看着地下。

    老爷子走近床前,右手一抓一捋,把雷在天受伤的右臂拉了个笔直。这两下牵动了雷在
天还没痊愈的伤势,痛得他脸色发白。可他没出声,脸上憋得青筋直暴,却连眉头也不敢皱
一皱。

    “唔,勾陈神煞,好霸道的劲力。”老爷子在他胳膊上一捏一送,雷在天的脸色顿时好
了不少,“天卜毕竟是天卜,这一手化煞为力的确高明,只是久了会自食其果。”

    说着一伸手,身旁的独臂汉子连忙递过一个陶罐。

    “雷娃子,你尽了责出了力,也受了伤,之前出的那档子事也不是你能应付的。”老爷
子掂了掂陶罐,随手丢给雷在天,“那些劳什子西洋药伤人误事,用这药膏吧,外搽患处,
忌酒色半月,包你恢复如常。”

    接过药膏,雷在天如获大赦一般连连道谢,额头上的汗珠已涌成了一片。

    “苏正那边来了消息,是时候动手了。”老爷子声音沉了沉,“养伤这段时日,三才会
接手你的任务,等你伤好了,记得和他会合。”

    话一说完,老爷子哈哈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独臂汉子紧随其后,两人一阵风
似地消失在了门外。

    两人走了好大一会儿,雷在天才像睡醒了一般用力摇摇头,端详着手里那个陶罐,脸上
苦笑不迭。

    “老爷子亲自出马,还带上了一直看家的战如风。”雷在天狠狠捶了一下脑袋,“老子
真笨,早知到有萧三才在,干嘛还那么费劲。”

    雷在天不知道其实萧三才此刻也很费劲,尤其是当孟渔亮出手中那个乌黑一团的东西时


    “怎么会……怎么会……”萧三才跟唱片跳针似地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睛却一刻也
不离那个奇怪的东西。

    “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色别,其上别色之珠当五,其下四珠各当一
。”孟渔见他发呆,便朗声背诵起一段古文来。

    “珠分阴阳,四一一五,控带四时,经纬三才。”萧三才终于回过神来,“这轮我只对
了一半,该罚。”

    那颗乌黑一团的东西其实只是一颗算盘珠,但萧三才看出来,这珠子是上好的乌木刻的
。刚才他以铁板神数演数计算,配合天干用神,测算出孟渔手里是颗绿色的樟脑球,但却忽
略一个基本的东西。

    孟渔捏出这颗算盘珠时,萧三才还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孟渔用那句古文点醒了他。

    其实道理很简单,孟渔报出的“九”是卦理中的最大阳数,最大阳数是阳之极盛,所以
不可加,又因阳极而转阴,阴为消减,所以萧三才得出退位去八的结果。坤居八卦中的末位
,为阳土,正对天干中的戊,而戊己又对应着六神中的玄武。玄武为黑,为污秽之物,属水
,与土结合则有茅厕黑臭之相,坤土虽能克水,但这水来自用神玄武,所以不能全然克制。

    现在是寅月建木,水生木而克土,且木泄水气,这样木夹在水土之间,一克一泄,卦理
五行上称之为“通关”。木又为青龙,龙涎本带香,对应玄武的黑臭,刚好是掩盖克制的。
加上木在水土之间,那被测的这个东西肯定是浸泡在厕所便池之中。

    在日常的厕所里,被浸泡在便池中,用以消去臭味,且与木相关的物件,最常用的就只
有樟脑球,且木有绿色的含义,因此萧三才推断孟渔手中的东西是一颗绿色的樟脑球。

    可怎么又会有颗乌黑的算盘珠呢?

    玄机就在孟渔伸出的右手上,他这举动正应了“左青龙右白虎”,不过这白虎不是代表
了金,他的手是摆在茶几上的,有落地之相,故此代表十二地支,那白虎也就是十二地支中
的“寅”。

    寅为木,正逢寅月,这便成了木木相叠,隐含的一层意思就是木里包着木。白虎又为白
,但因之前不是取自身代表五行的“金”,而是取了地支“寅”所代表的木,金克木,取木
不取金则有反相,所以这东西的颜色为黑。

    黑为坎,为弓轮之物,有波动游走之意。能包在一颗樟脑球里,像轮子一样的黑色圆形
东西,又是常被拨来拨去的,那就只有算盘珠了。

    只是少注意到一个细节,就使得自己的测算差了一半,单凭这个还不足以让萧三才郁闷
到认栽。他郁闷的是孟渔最后说的那段古文,那是出自东汉的珠算记载,讲的是珠算基本变
化。孟渔借了这段古文来提点萧三才,意思你别光顾着往复杂的方面去钻,而忽略了最基础
的变化。

    只不过,孟渔这一手多少有点为难萧三才的嫌疑,至少焦卯在方展他们射覆时用的是一
个物件,而孟渔却是物中藏物。

    “罚是不该罚,能算到如此也算是不易了。”孟渔别有意味地看着萧三才道,“虽说对
了一半,但你那算盘打得倒也不错,这轮我给三分。”

    萧三才连连点头,他第一轮积四分,加上这三分,总积分计七分,仅高了方展和朴正焕
一分。

    焦卯给孟渔递了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只有他心里最明白孟渔的用意。刚才有人偷换
了焦卯手中的物件,造成方展积分落后,他俩怀疑的主要对象就是萧三才和福山雅史。虽然
认出了萧三才的身世,但为了保险起见,孟渔额外加大的了难度,为的就是试试深浅,摸下
根底。

    毕竟,费了那么大手脚的人,肯定是不会轻易落败的,哪怕只是一分。

    现在看来,萧三才并没有多少嫌疑,至少目前的嫌疑已经消去了九成。

    那剩下的就只有福山雅史了……

    自然界有很多动物都具有一种本能,那就是当周围有天敌盯上自己时,会下意识地产生
一种警觉。随着这种警觉,它们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一旦天敌出现,则立即撒腿
逃命。

    福山雅史不是动物,但也产生了这种警觉,他此刻感受到的“天敌”正是面前这对坏笑
着的老人精。

    当然,他不会立刻逃命,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具有高等的智慧,就算面对天敌
,运用智慧往往胜过匆忙逃命。

    更何况,福山雅史的智慧还远不止这些。

    “两位前辈,是否轮到在下应试了?”福山雅史恭谨地先发制人,打破了僵局。

    孟渔点了下头,缓缓伸出左手,但只是悬在那里,并没有放在茶几上。

    “我给的数是……”孟渔脸上洋溢着和蔼的微笑,“零。”

    城市的某处,丁进正坐在舒适的房间内,面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的摄像头正闪动
着红光。

    “各位已了解了目前的胜负比率,晋级赛结束前,依旧接受各种方式的下注。”丁进客
套地说道,镜片后的眼中满是谄媚,“岗村先生、车先生、冯?;海德里希先生各追加一亿
欧元的赌注,买盘为……”

    丁进避开屏幕上那些晃动着各色脑袋的视频窗口,偷眼瞟了下显示下注比率的代码条,
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

    “丁先生,现在盘内最高的赔率是一比五十。”屏幕上,一个蓄着长须的中东人操着生
硬的汉语道,“也是外围大小庄家的资金流向,因此我们很看好这个。”

    “只是……这个赔率的对象有些……”丁进脸上冒起了油光,肥胖下巴颤抖着,“九菊
一派的赔率是一比三十,不如从这里……”

    “No,No,丁先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也是个数学家,应该对数字倍比递增很了解
。”屏幕上,蓄着两道上翘短须的西方绅士摇头道,“中国有句古话,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果我们答应了您的要求,那资金方面的损失,您是否承担呢?”

    各种语调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丁进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既然各位都看好这个赔率。”一片伪善的笑容浮现在丁进脸上,“丁某一定保证各位
的收益,至于约定好的那百分之十佣金……”


    扬声器里响起了各国语言,回答的都只是一个单词,丁进虽然不太精通外语,但他完全
能分别出这些单词的含义――好的、没问题。

    关闭了视频窗口,丁进疲惫地瘫在了真皮座椅上,蓄在皮肤下的汗珠争先恐后地涌出,
晶莹地挂在了他那肥硕的头颅上。

    忽然,他坐起了身,飞快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击了一阵,一排排数字掠过屏幕,持续累加
着。最后,丁进的食指悬在了回车键上,迟迟没有敲下。

    “百分之十……”丁进嘴里嘀咕着,深吸了一口,终于敲了下去。

    一串近乎天文数字的货币金额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丁进像是痴傻了一般,死死盯着那串
数字。随即,丁进疯狂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大气都喘不上来。

    “够了,够了。”丁进摘下眼镜,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这个价钱不要说是天卜,
哪怕再加个鬼算,我也一样够胆放倒!”

    平了下气息,丁进打开了电子邮件收发系统,快速打好一份邮件,稍稍过目后,点击发
送到一个冗长的邮件地址。

    邮件的内容很简短:“阿贞,五十元股票近期看涨,速速通知亲朋好友,务必压仓不放
。”

    福山雅史也在笑,那是他在听到孟渔报出的数字后。

    零,一个完全不归属于卦理五行的数字,一个意味着虚无空幻的数字,一个即代表了一
切又代表不了任何事物的数字。

    要从这个数字上寻找依据,并以此来推算出孟渔手中的物件,这一题的难度似乎已经超
出了应有的范畴。

    而面对这种情形,福山雅史竟然笑了,好像他完全有把握得出正确的答案。

    当然,他并不只是在笑,在笑的同时他手也在动。

    他从那百宝囊似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壳状物和三枚古旧的铜钱。福山雅史微闭
着眼,将三枚铜钱丢进白色的壳状物中,轻轻摇动了几下,随手一抖,三枚铜钱平躺在了茶
几上。

    就这样,这动作一共重复了六次,每次铜钱朝上的面都有所不同,福山雅史只是略略瞟
上一眼,也不细看。

    在场的人默默地看着那三枚不断变换的铜钱,眼神各有不同,但大多都有些揣测的意味
。只有方展和孟渔的眼睛是牢牢盯在那个白色壳状物上,却毫不关心那三枚铜钱。

    “两拆两单两拆,无交重动变,是‘雷山小过’的静卦。”福山雅史收起铜钱,缓缓道
,“此卦父母、兄弟、官鬼成双,无妻财、子孙。”

    说到这儿,福山雅史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渔的左手。

    “怎么不继续了?”孟渔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六爻纳甲是微观预测的代表,但不
能只凭六亲用神判定。”

    “前辈,答案虽有,可却有所冒犯。”福山雅史欠了下身,“这题我放弃。”

    孟渔眼中一亮,口里哈哈笑着:“冒犯不冒犯的,那都是繁文缛节,我老人家活了一百
岁,早就不讲究这些道道了。”

    福山雅史微笑着站起身,对孟渔深鞠了一躬,随即道:“前辈手里没有任何东西,但也
可以说还是拿了一样东西。”

    这话听着有点虚,不像是在梅花射覆,倒是有点打禅机的味道。

    “呵呵,你说的倒是挺有意思。”孟渔稍稍抬了抬左手,“怎么听上去,我这左手像是
一个禅机?”

    “因为您的左手已经断去,现在装了的是义肢。”福山雅史再次鞠躬道,“得罪前辈了
。”

    “哈哈,好,好,九菊一派果然有人才!”孟渔大笑着从袖中伸出左手,右手一旋,整
只左手齐腕落下,真的是一个假肢。

    “你算得很准,不过却没有以我给出的数字提示做依据。”孟渔接着说道,“这一过先
记着,且听听你有什么分析。”

    拿起那个白色壳状物,福山雅史环视了众人一眼,谦逊道:“想必大家都已看出了,我
刚才用的是六爻纳甲,而所用的器具就是做个白龟甲壳。”

    白龟?朴正焕、萧三才甚至连焦卯都瞪直了眼,要知道,但凡研习六爻纳甲法的人,几
乎人人都想拥有一个这样白龟甲壳。因为这白龟是自然界中的一种特殊种类,它的甲壳经过
日晒、水洗、风吹、藻侵、泥染,又有石灰质沉淀和金石研磨,却依旧保持着特殊的白色。
经过这些,白龟的甲壳拥有了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的特性,同时由于白龟
的生活习性和漫长的寿命,使得它在体内聚集的“量”多于平常生物,并多数隐藏于甲壳之
中。

    可惜的是,由于白龟对生存的环境要求颇高,又只在人迹罕至的水域出没,因此平常人
连见到它们的机会都很少,更不要说得到它们的甲壳了。也正是因为白龟甲壳的奇异特性和
它的稀有程度,才使其成为六爻纳甲的推崇的宝物。虽然它的功能一度被夸大神话,但若凭
心而论,作为六爻纳甲的器具,始终还是上上之选。

    面上看来,福山雅史的行为,包括他使用的器具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方展却不
这么认为,事实上,他觉得福山雅史太奇怪了。

    本轮比试开始前,焦孟两人就说过,是梅花射覆,又附加了测字的成分在内。对于这种
测试,大家都理所应当地采用了最快捷有效的卜算方式。


    可福山雅史却偏偏没有这样做,相反的,他所用的恰恰是相对费神费力的六爻纳甲。如
果说是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卜术,也不必采取这种方式来表现。

    更重要的是,这完全不像福山雅史一贯的作风。

    “雷山小过,自下而上为:辰土父母爻、午火官鬼爻、申金兄弟爻、午火官鬼爻、申金
兄弟爻、戌土父母爻。其世爻在四爻的午火官鬼爻,应爻在辰土父母爻。”福山雅史可不管
方展他们是否揣测着什么,自顾解起卦来,“今日见壬癸,六神自下而上为玄武、青龙、朱
雀、勾陈、腾蛇、白虎;勾陈入世爻,玄武入应爻。”

    “唔,安六亲、定世应、取六神,你的基本功倒也扎实。”焦卯是个急性子,听着有点
不耐烦了,“也别对着唐僧念西经了,直接说重点。”

    福山雅史笑了笑:“世爻为本,为孟前辈的手,逢午火官鬼,有尸首之相,故此手已死
。应爻为求,为孟前辈出的题,逢辰土父母,六亲中父母为苦神,有徒劳辛苦无功而返之相
,故此题本应无解。”

    “不错,可你又是怎么算出我戴着义肢的呢?”孟渔装上左手义肢,缓缓问道。

    “勾陈属土又临世爻,为官鬼爻午火所生,为生硬,为僵直,为行事迟纯。手不可能属
土,而且是在死相中存在的。由此可以看出,孟前辈的手还在,但不像是真手。”福山雅史
指了指孟渔的袖子,“应爻上临玄武,此神为隐晦,为虚假,为难言之隐。又因玄武属水,
为父母爻辰土所克,有行动不便之相。因此我断定,这只手是义肢。”

    这番话说得有点长,但却逻辑清晰,句句在理,把一个复杂的卦象推理明了地解释了出
来。非但如此,他对六亲、六神结合世应的判断拿捏也相当精准,这一点倒是大有盖过方展
之前那番解卦的势头。

    焦卯咂咂嘴,自顾喝了口茶,借机和孟渔递了个眼神,拿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
几下。

    那手势孟渔在熟悉不过了,九十多年的相处中,他们常常凭着这种儿时的手势在人前互
通消息,也从来没人能看懂。

    这会儿焦卯的意思是:那小日本有一套,也能侃,不过还是有点不切题。这样倒是看不
出个所以然来,也无法断定他是不是嫌疑人,不如借机压他一下积分,看看后面如何。

    孟渔扬扬眉,拿着茶杯的手也动了几下,意思是:没事,我套套他,看个究竟,再没结
果,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暗里商定,装作没事一般,又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杯。


    “咳,说的精彩,你还特意提了下你的白龟甲壳。”孟渔清了清嗓子,“老人家我没会
错意的话,你是想暗示那甲壳正是应了数字零?”


    被这么一问,福山雅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前辈出题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六爻纳
甲,白龟甲壳为圆,铜钱也为圆,正对应零的圆形。”

    孟渔看了看焦卯,焦卯看了看孟渔,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这对年逾百岁的老哥俩笑
得跟孩子般开心,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福山雅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更不知道这老哥俩为何如此发笑,一时间倒也没了进
退。只得一边陪着笑,一边向方展等人投去询问的眼光。


    朴正焕也是莫名,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萧三才低头打着算盘,完全沉浸在刚才福山的那
则卦象中,压根没看到。

    “你忘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早期汉字的‘零’是文字而不是圆形。”方展盯着手里的
烟头,“你们熟悉的那个〇,其实不能算汉字,只是特殊符号而已。”

    说着,一弹手中的烟头,几点火星有意无意地落向摆在茶几上的白龟甲壳。说来也怪,
整个白龟甲壳被那火星一碰,顿时泛出一片暗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焦卯眼尖,见状抢上前去,伸手一搭那个白龟甲壳,手臂不由得一颤。

    “这甲壳还有谁动过?!”焦卯的语声变得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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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如画画,按自己的心画下去,

 不管是好是坏,它终究是一幅画,

 即使你会选择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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