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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rkangel (死神之翼天使心), 信区: Marvel
标  题: 子午相交(14)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4月17日17:00:38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子午相交37

从丹东到沈阳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斜斜的阳光扫进车厢,慵懒的气氛在四周弥漫,睡觉
的比发呆的多,发呆的比说话的多。于鹏听谷丁用一种独特的视角来解释风水问题,感
到很新奇,一边消化这些陌生的知识,一边努力回忆故乡的风景,尤其是祖父的坟茔。


晚饭时分,沈阳到了。不少旅客纷纷收拾行装下车,上来的却不多,车厢一下空泛起来
。新上车的旅客相当从容,散散漫漫很容易就找到了座位。谷丁说累了,于鹏也听得满
满当当,谷小影跑下去买了一副磁力象棋,非要和于鹏再分高下,于鹏拗不过,拱卒进
车同谷小影展开了红黑大战。

谷丁难得清闲,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眯眼打盹。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过道走过去,似乎没找到合适的位置,片刻又折回来,隔了过道
在谷丁他们对面坐下,也不搭话,拉下帽沿昏昏睡过去。这类乘客太多了,三个人都没
注意。

之后的旅程比较枯燥,于鹏不停在赢、输、和之间轮回,他的围棋不如谷小影,但象棋
却站了个平手,数此博弈,谁也没占什么大便宜。谷小影有些累,她对于鹏眨眨眼睛,
向自己身边的座位望了望。于鹏不傻,他把身边正在打呼噜的谷丁安顿好,悄悄坐到了
谷小影边上。

“让**着你。”谷小影没等于鹏答应,脑袋就依在他肩头。于鹏没动,任凭谷小影的胳
膊慢慢缠住他的胳膊。于鹏还没有完全从风水的迷局中解脱出来,他想起了下角村,想
起了榆树钱镇,想起了马宽,猛地,他想起了妻子吴云,眼神变得跳突不定,他轻轻捉
住谷小影的手,把它推回去。谷小影没有继续“进犯”,很知足地靠着,慢慢的,睡着
了。

列车拖拖拉拉地向北行进,因为是慢车,经常停靠一些不知名的站点,还在会让站等待
对面奔驰而来的快车。黑黢黢的夜晚被它的慢性子抻得又臭又长,大家似乎觉得过了两
天的时光,其实刚临近午夜。

于鹏没有睡,迷迷糊糊中身上一阵发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是谷小影在丹东他昏
迷的时候特地买的,为了补偿他丢在朝鲜的那件外套。可能谷小影没给男人买过衣服,
衣服肥肥大大的,可以盖住两个人。他褪下袖子,扬出半幅衣服给谷小影盖,谷小影睡
得很实,动也不动。

坐了很久,浑身疲惫袭来,于鹏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脖子里发出咯咯的骨节错动声,
他想起吴云经常叮咛的话语:“别在电脑前面太久,脖子会断的!傻老公!”那声音很
清晰,似乎就在耳边。于鹏无法忽略身边的谷小影,也无法漠视吴云留下的各种痕迹,
他知道逃往中的人会不自觉地互相靠近、吸引,但什么样的度才算合适呢?他想往外靠
靠,谷小影却顺势更紧地依靠过来,嘴里还嘟哝着什么梦话。

“呼~~~~”于鹏轻轻出了一口气,不是叹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很复杂地长
呼吸一下。

呼气只进行了七八分,就变成了倒吸冷气。于鹏朦胧中看到一个青绿色的人形,正在不
远处徘徊,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他已经无需判断了,那还是鬼。那鬼似乎在挨个审视
乘客,从一个到另一个,从一排座椅到另一排座椅。到了于鹏前面三排,他看得更清楚
了,那鬼似乎只有半截身子,上面勉强看出是个中年汉子,下面却乱糟糟看不到确切形
状。

于鹏不知道那鬼要干什么,只是瞪瞪地看他。慢慢的,那鬼走到前面第二排,那里坐着
一家三口,襁褓中的孩子和年轻的父母都已经睡着了。鬼看看年轻夫妇,又去接近孩子
,孩子突然醒来,阿阿大哭起来,把她的父母都惊醒了,连忙又摇又哄。鬼也不动了,
站在座椅前静静地看他们。孩子越哭越厉害,声音大得吓人,车厢里的乘客全被惊醒。
年轻夫妇很尴尬,却有无计可施,只是简单重复着哄小孩的几个策略,全都不奏效。


于鹏猛然瞥见对面的中年汉子,不知他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眼光去处,不是那对年轻
夫妇,却似鬼站的地方。于鹏吃了一惊,难道他也能看到鬼?他和汉子对视了一下,汉
子迅速把眼光转移开来,投向年轻夫妇。但其掩饰的痕迹却被于鹏抓到,没错,一定是
他也能看到。

谷丁妇女此时也醒了过来,谷小影从零时堆里挑出几个花花绿绿的小袋,过去帮忙哄孩
子,那对夫妇很感激却无法止住孩子的大声哭闹。于鹏低声对谷丁说:“我看见有个鬼
站在孩子前面!”谷丁一点头,从行李中拿出铜八卦来,又向于鹏要了那串佛珠,收拾
停当向孩子走去。那对夫妇见谷丁行色神秘,颈中挂着佛珠,手中又拿着不常见的八卦
,很是疑心,大声拒绝着不让谷丁靠近,谷丁一笑,也不说话,将八卦平端,在胸前顺
时针、逆时针各转了三圈,右手一举,然后捻动佛珠。

于鹏眼见那个鬼魂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孩子,慢慢从过道穿过车厢门消失了。说来也怪,
鬼一走,孩子立马停止了哭泣,年轻夫妇不知道是谷丁的功劳,还是谷小影的小食品战
略起了作用,总之一阵热情洋溢的感谢,谷丁父女谢而不受,顶着满车厢怪异的审视眼
光回到座位。

于鹏偷眼去看对面的汉子,发现他又趴在桌上大睡起来,可是,如此短的时间如此混乱
的环境,怎会这么快重新入睡?于鹏对他加了几分小心,看看表,到目的地省城还有一
个多小时,他凑在谷丁耳边说:“一会下车利索点儿,对面那人我觉得不大对劲!”谷
丁略一点头。于鹏又趴在谷小影耳边重复一遍,可能是距离太近,谷小影的脸微微有些
发红。


子午相交38

下车前,为避免被认出来,谷小影对于鹏好一顿修饰,不料效果却有些夸张,谷丁不满
意:“你把他弄得那么酷,本来没人看也有人看了。”谷小影一吐舌头,大家合力把于
鹏的外貌弄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周易》教天下和谐,你却弄得很突兀,这么多年
我白教你。”临起身,谷丁还不忘教训女儿一番,谷小影嘟着嘴,像受气的小母鸡跟在
两个男人后面,来到车门口。

车速慢下来,他们买去哈尔滨车票

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目的地,是省城。三人警惕地望着车窗外面,仿佛立刻就会出现全
站荷枪实弹的森严场面,但没有。夜色中的车站冷冷清清,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无精打
采地,漠视着这列行色匆匆的过路车。下车的人不多,过了出站口就被拉客的出租司机
们纷纷“抢”走了,于鹏三人也上了一辆车,于鹏对市内很熟悉,告诉司机直接奔开发
区。

在一家小旅社,于鹏用假身份证登了记,服务员也没多问,开了两个标准间给他们。于
鹏的手机在海南中被水浸得成了废铁一块,但他死死地记住了马宽的号码,安顿好谷丁
父女后,来到服务台买了一张电话卡,从公用电话给马宽打过去。

马宽的声音很疲惫,但是一听见于鹏,马上变得异常兴奋:“你小子,好几天也不来电
话,我以为你在北京给抓住了呢!咋样?在哪呢?安顿下来没?”于鹏轻轻道:“我回
来了。”马宽的声音有些恼怒,听出来他很着急:“你……你叫我说你啥好,这都啥时
候了,还……哎呀!”于鹏很沉静:“有些事情我想弄明白,弄明白了,被抓也无所谓
。”“你想整事儿?你知不知道你的名气现在有多响了?”“呵,真想跟你一起喝喝酒
。”于鹏拿着听筒,怅然若失地凝视着黑夜,片刻,问道:“我老婆好么?”“吴云都
快急疯了,我还不能跟她说实话,你家的电话、手机还有出入全都给监控了,能说啥,
说了也没用。”“我,能见见她么?”“这个……”马宽头一遭答应事情这么困难,他
想了好一阵:“我想想办法,怎么找你?对了,不能到处乱跑,要在这儿,就老老实实
呆着,租房子比住店安全。”“知道了,你那边怎么样?”

马宽的语调明显不痛快起来:“哎,查了很多线索,都断了,对方一定是个贼聪明的高
手。”“潘总那面怎样?”“公司一切运转正常,他还很袒护你,不让搜这个查那个,
马的,装得还挺像。”“也许……真的……”“别抱幻想了,我查过老家伙的底细,有
些经历是不实的,虽然掩藏的很好,但是还露出了一点点蛛丝马迹,被我抓到了。”“
不愧是刑警队第一杆枪!”“那是,你兄弟么!嘿嘿!”马宽得意地笑起来,旋即又不
自在道:“到后面,上面不让查了,说是偏离了破案方向。搞不懂这些家伙!没准是潘
总在后面使钱呢。”“下角村那面怎么样?”“怎么样,还不是你去就带了一大堆乱子
,死了俩警察俩老百姓,派出所长给一撸到底,连县里都跟着吃锅烙,你小子坑老人了
!”“又不是我……”“嘿嘿!跟你逗着玩儿呢,不过那面乱糟糟的现在。”“我想去
看看,查查我家祖坟的事情。”“你又不是风水先生,查这玩意儿干啥,老实呆着吧你
!”“我带来个北京教授,比省城的陆教授还强。”

“…………”马宽破天荒一阵沉默,想了一会儿:“我给安排下乡的事儿,不过,这次
你要听我的,不能到处瞎跑!”“嗯!”于鹏对着听筒使劲一点头,仿佛马宽能看见似
的。“明天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你要是不听话在外面给逮着了
,咱俩就算掰了!哼哼!”

后夜的风有些冷,于鹏放下电话,向三百米外的旅社走去,他心里满是对吴云的惦念,
此刻妻子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一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开发区街道宽阔,辉煌的街灯
不知疲倦地照耀着空无一人的马路,走着走着,于鹏猛然发现有个人呆呆地站在街正中
,一动不动,醉鬼?不像,那人站得笔直,晃都不晃一下,神经病?也不像……是……
鬼吧?于鹏有些习惯了,虽然还是很怕,他走着看着并未停留,那人也就一动不动地站
着。远处一阵马达声,一辆赶夜路的车子飞驰而来,直直地向那人碾过去,于鹏一惊,
车子已经到了近前,从容地穿了过去,一个走了,一个继续站立。

那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满足,被汽车穿过后,慢慢转过身来,开步要走,于鹏隐约看见,
他的面孔稀烂,骨血混杂,五官早没了模样。鬼没有理会他,慢慢地消逝在远处的黑暗
中。

“呼!”于鹏长出一口气,衬衫有些湿透了,冷冷地贴在后背,正要赶回旅社,街对面
忽然灯光闪烁,依稀出现了个市场,人来人往影影绰绰,不下四五十人在那里交易,而
服装,却不似现代。于鹏看着这缥缈不定的阵势加紧了步伐,他想尽快赶回旅店。“阿
,哇~”隐约地,谁家孩子哭闹起来,然后是宠物狗的吠叫声,一条,两条,夜晚的宁
静被打乱了,几盏灯亮了起来,不知是谁家父母在哄夜啼的幼儿。

于鹏紧赶慢赶跑回旅店,猛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吓了一跳,同时按住仆仆乱
蹦的胸口,原来那人是旅社老板:“大兄弟呀,人吓人吓死人呐!你坑苦了我了!”老
板拍拍胸脯,于鹏见他手里拿着一挂鞭炮,很是不解。老板惨淡一笑:“这是你看着了
,我才跟你说说,平时白话出去,客人还不都得吓跑了哇——这儿原来是个坟地。”“
那对面的市场……”“阿?你看到了?可真不一般呐,都是半夜孩子哭狗叫唤大家才觉
得不对,算了先不说了,我去整一下。”

于鹏只见老板跑到路口的一根电灯杆下,用红布捆了鞭炮,噼噼啪啪点了起来。也怪,
鞭炮炸完,对面模模糊糊的市场也就没了,一切恢复寂静,个别孩子又哭闹了一会儿,
也慢慢没了动静。



子午相交39

于鹏悄悄回屋,谷丁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毕竟劳顿多日,体力有些不成了。月骧同佛
珠被安放在一起,在桌子上摆了个奇怪的造型,不用问,是谷丁的“研究成果”,于鹏
没去动,匆匆躺下睡了。

第二天于鹏没有出门,关在屋子里看电视,谷丁拉了女儿出去转了转,买些日用品回来
,外带一部手机。夜半时分,于鹏用这个手机给马宽拨通了电话,马宽说:“过来吧,
我在东环立交桥正明街出口。”于鹏和谷丁打过招呼,匆匆下楼,走了好远才找到一辆
出租车,他叫司机快开,司机一笑:“马路没人,让我慢开我还不乐意呢!”脚一搭油
门,车子一下子超过了80迈。

到了接头地点,马宽蓝白相间的面包车拉上于鹏七拐八拐钻进胡同。于鹏还没有坐稳,
有只手猛然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

是吴云。

吴云说不出话,只是哭。于鹏心里发酸,手足无措的样子。马宽扭过头来一拍他肩膀:
“给你俩20分钟,然后我得把她送回去。”说罢下车了。吴云的哭声大起来,拼命抓揉
着于鹏的肩膀,于鹏抓住它们,贴在脸上。

马宽点了根烟,靠在不远处的墙根蹲下去,顺着不太明亮的光线,他看到车里的两个人
影晃动着,时而分开,时而合并,像波浪中的两艘小船,有些无力,有些无奈,又有些
不舍。马宽看看表,看看影子,狠狠地吸着烟,夏夜浮躁而无序,时而寂静,时而传来
无眠的烦躁声,如同他面对的案子,不时浮起一些线索,很快又被更多的庞杂事务冲开


时间到了,马宽起身走到车旁,想敲敲窗子,手又缓下来,足足多等了三分钟,才重重
地敲了几下。于鹏应了一声,马宽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上:“于鹏案子还没完,不过
总会平反的,以后唠嗑日子长着呢,今天别怪我心狠,回去晚了怕别人疑心,咱这就走
吧。”二人一点头,泪光在黑暗中闪烁。

送走了吴云,马宽把于鹏拉到森林公园,停车熄火。这里白天就很少有人。马宽扔给于
鹏一根烟:“说吧,这两天都干啥去了。”于鹏把事情经过简练地讲了一遍,马宽的下
巴伸出好长,差一点缩不回来,良久才应了一声:“靠,你小子……”于鹏抓过马宽的
烟盒,给自己又点上一根:“明天我想去下角村。”“安排完了。”马宽也点上一根,
两点红红的火头在黑夜中不停交替闪烁,于鹏感激地看着马宽,堵了一嗓子眼的话说不
出来,马宽摇头晃脑地笑笑,拍拍于鹏肩膀:“你小子成了,经历这次,以后准能干大
事。”

转过天,一台切诺基开到旅社门口,于鹏看看司机,笑了,是小胡子。几个人把行李放
到车上,切诺基穿过宽敞的马路,广场,向朱城方向开去,小胡子车技很好,开得又快
又稳,只是不肯说一句话。谷丁碰了几次壁,不再理他。于鹏给谷丁父女介绍沿线风景
,说说笑笑,不过谷小影有些幽幽地,从于鹏见妻子回来就不大开心,于鹏心知肚明,
只好装傻。

车过朱城,于鹏让小胡子先去医院,他不便下车,请谷丁去里面查黄晓晓的情况,不一
会谷丁回来了,告诉他黄晓晓只在医院呆了两天,就转去省城,具体哪家医院,谁也不
知道。于鹏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小胡子绕出城区,重新把车开上公路,去榆树钱稹
的路很颠簸,大家没了聊天兴致,纷纷绑上安全带,小胡子娴熟地把方向盘转来转去,
躲避因新雨出现的路面大坑。

过榆树钱镇的时候,车子没有停,有两家支了灵棚,于鹏想那不是两个警察,就是于京
水的家。

因为天色还早,过四道岗坟地的时候谷丁特意叫车停下,看了看地势山形,又分辨一下
方位,奇怪道:“坟地没什么呀,虽然不是上好的地,但也没有什么冲克之相。怎么会
有这么邪呢?于鹏,你祖父的坟是哪座?”于鹏一耸肩:“叔叔小时候告诉我,爷爷的
坟和大家不在一起,是个挺特别的地方。具体是哪儿,我也不清楚呢。”“那你父母的
坟呢?”“父母都火化了,没有坟。”“哦。”

谷丁来回巡视了几遍,于鹏给他指出当时大忠子被拉下去的坟头,谷丁看了看,没什么
异样的地方,连裂缝都没有。刚要走,猛地又回头一看,指着坟墓的方向道:“别的坟
都是朝南,这座怎么是向东的?奇怪,奇怪!”又围着那坟绕了几圈。天色向晚,大家
觉得不便久留,重新回到车上,车子摇摇摆摆开进了下角村。

刚进村口,路就被堵住了,土路中间站着一个粗衣布鞋的乡农,动也不动,佝偻的背对
着切诺基,小胡子轻轻按了一下喇叭,那人似乎根本没听见,又按了一下,乡农慢慢转
过身来,众人差点吐出来,那人脸上焦糊稀烂,麻风不像麻风,脓疮不像脓疮,黑乎乎
黄瞎瞎,疙疙瘩瘩条条块块,简直不能叫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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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天使之心降临
却让这片土地饱尝苦难
我想阳光普照大地,却不料竟成
                   赤地千里
我想送来甘露,却不料引来
                  洪水滔滔
※ 修改:·darkangel 於 04月17日17:02:02 修改本文·[FROM: 192.168.29.68]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2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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