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园在线

荔园之美,在春之萌芽,在夏之绽放,在秋之收获,在冬之沉淀

[回到开始] [上一篇][下一篇]


发信人: darkangel (死神之翼天使心), 信区: Marvel
标  题: 子午相交(17)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4月17日17:32:1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46

那云生探了探董万娇的鼻息,吁了一口气。董万娇气息绵长,虽弱但不急不缓,不似有
病在身,只是正常老年人的一种体态。他轻轻拍了拍董万娇的肩膀,老人悠悠醒转,似
作了一个百年长梦。见是那云生和几个陌生人,缓缓坐起来,那云生扶住她要把鞋递过
来,董老太遥遥手自己穿上。

“你带来客人了。”董老太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并不苍老,仿佛一个中年妇女在讲话。
“是,你起的卦,应了!”那云生一指于鹏,董老太脸上有些泛红:“噢?那来的是鹏
儿了,鹏儿?鹏儿过来。”于鹏走上前去:“奶奶。”“哎,这么多年了,大小伙子了
!后面,是你媳妇?”“不。不是,我媳妇在省城没过来。”“噢”谷小影直听得满脸
通红,谷丁也浑身不自在。

“来,都坐都坐。”董老太让座给大家,茅舍里有一套白木桌椅无油无漆,粗而不糙甚
是方正,似老太亲手打做。大家落座,董老太拉住于鹏的手坐在炕沿上,心情难掩激动
,星点老泪略现眼中:“三十年了,我就等于家出这么个人物,来改一改运势,这个局
,终究是破了阿!”“奶奶,有什么我能做的么?”“顺天道,行人道,取法自然,自
有你的好处。”董老太说得大家迷迷糊糊,这时她起身到炕头的木匣中,取出一个小小
的红布包来。

“这个物事我要给你,一来这是你们于家的传家宝,二来,它能救你于危难,度过一劫
。”说罢一层层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玄黄色的石头,二分硬币大小,半圆不圆,略显
粗糙,于鹏接过去,他看不出这块石头同普通石头有什么不同,拈起来掂量一下,却沉
重异常,似金如铁。“这是‘女娲石’,你家祖上就是这么叫她,但无实据可考,老辈
人讲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一直参谋不透,只觉得她能谐风调雨,顺理通道,是个
不可多得的宝贝。当年你爷爷看不上这些东西,一会说是‘四旧’,一会又说是封建迷
信,总想把她毁了,我看了心疼,走得时候就带出来了。还有一件传家宝,我觉得是不
祥之物,后来听那先生说你叔叔拿去了?”

于鹏掏出月骧给董老太看:“就是这个,是从那块石头中出来的。”董老太边看边摇头
:“鬼斧神工,却来路不正,其型不妥,等弄清来由,把它好好安置在妥当地方吧,千
万可别带在身上。”于鹏点头,猛然想起叔叔临死时手中的纸条,问:“我叔叔以前来
找过您么?”董老太一点头,低头不语。那云生接过话去:“你叔叔来找过的,有几次
还向我打听,我当时很想引他来,可是你奶奶说时辰未到,无论是谁也不能解开这个局
,即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就一口咬死你奶奶失踪,你叔叔很失望,好像知道我不肯
告诉他一样,就走了。前几天听说他去世了……唉~~”董老太滴下两滴老泪,道:“这
么多年,我没图别的。当年要不是为了帮你爷爷治理家乡,我才不会嫁那个浑人。他是
拗不过来了,你们还可以!记住,以后做事,千万不要违了天道,违天道是要遭天谴的
!”

“是!”大家同声应和,等董老太下文,可是半晌无语,大家一看,董老太端坐炕头,
面露微笑,体态祥和,三魂七魄竟遨游鸿蒙去了!于鹏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泪流
不止,那云胜不死心,探探董老太鼻息,半晌摇头道:“幽居三十年,就盼着一天,真
是等得灯枯油尽呐!”说罢深深鞠躬,半天不起,大家也纷纷鞠躬行礼,无限敬佩这个
奇女子。

那云生回村叫人来,想把董老太遗体运出这片迷局树林。此刻人已不在,再无秘密可言
,大家只想把董老太好生安葬,谷丁心中一动,拉住那云生悄声道:“我看此地风水绝
佳,何不将东老太就地葬于此?”那云生环顾四周,拈须道:“嗯!是这么个理儿!”
于鹏凑过来道:“把我奶奶葬在此地我没意见,可我想把爷爷的坟也迁过来。”谷丁纳
闷道:“你爷爷生长在下角村,把阴宅迁到外村,妥么?”那云生拈须想了想,一笑道
:“后生悟性不错,迁过于飞的坟来,用董万娇的柔气来破他的煞气,此谓阳间分歧,
阴间和合,二位老人也能和谐了。”

大事已定,着手董老太穿寿衣打棺木去镇上订石碑。棺木所用材料是迷局树林的经年老
树,又将树林破了个缺口,一来是按那云生意思形成含而不露的绝佳风水,二来是为迎
接于飞的棺木。图库垒上下老少砍树的砍树,钉棺的钉棺,做寿衣的做寿衣,忙而不乱
,没人邀功请赏,没人流露疑惑,仿佛去世的是自家长辈。于鹏等人慨叹,两村相距不
远,民风却如此悬殊,真是天道养人。为了不耽误下葬时辰,那云生带于鹏等人去下角
村起于飞的遗骨,老人甚是慷慨,将自己十年前打就的一具柏木棺材让给了于飞,于鹏
感激不尽。

来到下角村后大松树遗迹,只见山形险恶,恶水环绕,松树根基已经被刨成了个丑陋的
大坑,甚是突兀。那云生指导大伙作了些迁坟的仪式,然后挖开于飞墓穴,一看,里面
湿粘不堪,异味扑鼻,尸骨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挖坟的围了手巾在口鼻,用白酒冲手
,然后起出于飞遗骨放进棺材。下角村连围观的村民都没有,只是探探头又缩回了土坯
房,他们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于百泉老人原指望跟大伙解释一下,现在连口舌之功
都省了。然后大伙哼呦一声起杠,十来个人轮番顶杠抬棺,于鹏一直在最前面,谁换也
不下,三十里山路行得甚是艰难,不多时就大汗淋漓。

三日后,择吉时,大家将二老合葬,于鹏披麻戴孝,作为唯一的后人长跪不起。他在墓
穴前慨叹自己命运,慨叹家人的早逝,慨叹刚刚寻找到唯一的亲人却又立即阴阳相隔,
在苍凉的唢呐声中默默垂泪。仪式毕,大家搀扶着有些迷迷糊糊的于鹏回村,天上下起
蒙蒙细雨,空气中弥漫着田野的芳香,大家觉得似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正在走入另一
个全新的境界。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啪!于鹏的皮鞋突然扎开一个二寸多长的口子。这是优质牛皮鞋,
无论如何不会坏到这种程度,他看着鞋发呆,那云生和谷丁却微微变色,也许,这是一
场意想不到灾难的征兆。


47

回到那云生的家,谷丁要起卦问问吉凶,那云生拈拈胡须道:“老弟,不是我阻你,有
道是善易不卜,善卜不问,你虽精于此道,却拿它当作一门学科来钻研,有道是天道不
可问,不可知,翻来覆去的起卦、问卜,只怕……”谷丁摇头一笑:“老人家说的是,
可我不是修身养性之人,做学问在先,照顾自己在后,不论上天对我有何惩罚,我也会
一直研修下去。”那云生颔首不语,谷丁于是掷钱起局,卜了一卦,脸色微变,是大凶
!那云生也瞧出事情不妙,二人对视片刻,同声道:“下角村!”

雨越下越大,从毛毛细雨到瓢泼大雨,于百泉老人跑在前面,于鹏紧跟其后,谷丁父女
和小胡子还有几个图库垒的青壮后生也紧跑慢跑。三十里山路行得跌跌撞撞,不停有人
摔跟头,个个裤腿见泥,到了下角村地界,嶙峋的石头更加湿滑,谷小影腿软得走不成
路,于鹏过来和另一个小伙子把她架起向前赶。天象漏了一样拼命下雨,不时将浮土冲
开,形成一条条地表径流。山上山下灰蒙蒙一片,水和雾气交织在一起,大家跑下五道
岗,下角村遥遥在望,那只山上突然牛吼一样,轰轰的声音方圆数十里清晰可辨。

是什么?野兽?山洪?只见一条灰色的巨龙裹挟着砂石泥土和灌木从下角村的后山上奔
泻而下,是泥石流!

“快!快喊乡亲们出来!”于百泉好像说给自己听一般,拼命跑起来,一眨眼就把大家
落出好远的距离。他进到村里,从第一户家门敲起,没人应,又是第二家,好歹有几个
懵懵懂懂的村民出来观瞧,只见巨大的泥石流像倒悬的利剑从山上直插下来,势不可挡
,大家像没头苍蝇一般东跑西撞没个方向,泥石流眨眼就到了山根,填满了大松树旁的
水池、树根大坑和于飞原来的墓穴,轰隆隆流进村子,只听乒乒咚咚,草房、土坯房纷
纷倒塌,全都陷进越滚越大的泥龙之中,个别瓦房勉力支撑,终也坍塌不见。小广场上
的切诺基像玩具一样被掀翻,瞬间被吞没,小胡子哎了一声,似颇为心痛。

谷丁停下脚步拦住大伙:“别进去了,来不及了!”大家心知肚明,此刻谁也救不了村
民,不仅如此,自己性命也难保。于鹏发一声喊:“快跑,泥石流跟过来啦!”众人转
身拼命向来时方向奔跑,身后巨响不断,泥石流三下五除二就把下角村完全吞没,连同
那些走投无路的村民们,可怜热心肠的于百泉老人也葬身其中。泥石流余兴未减,裹挟
着大量的“战利品”发出牛吼般的恐怖声响,向大家拼命追来。“上山,快上山!”谷
丁指挥大家向五道岗山上跑,哪知另一条泥龙猛然出现,气势汹汹拦住去路,眼见两条
巨龙就要合流,实在没地方跑了。

“那里,那里呀!”谷小影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尖叫起来,大家循声一看,是于飞当年挖
了一半的山洞,此刻别无选择,大家撒腿奔去,越过山洞口堆积如山的石块瓦砾,一个
跟着一个鱼贯而入。最后的人刚进去,两条泥石流就砰然会合,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溅起的泥浪足有丈把高,像一列狂野的火车从山洞口经过向前流去,好在洞前堆积了无
数的石头瓦砾,能挡一挡,但泥石流不断加高、变粗,伴随着隆隆巨响不断冲击这条不
可靠的堤防,终于漫过了,大家连忙向后退,好在里面深有十多丈,泥石流一时进不到
这么深。但粘稠的液体不断淤积,淤积,终于,洞口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他们被活
活封在山洞中。

黑暗中,一只手猛然抓住于鹏,那只手绵软略有些冷,是谷小影。于鹏紧紧握着,没人
说话。十几双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前方,听头上脚下的震颤和泥石流示威般的吼叫。不知
过了多久,慢慢的,外面安静下来,于鹏试探着延洞壁前行,没走多远,脚下就是粘稠
的泥桨,越向前越多,他感觉到不远处树立着一堵厚重的泥墙,再走几步,泥浆深可及
膝,似乎前面就是瓦砾堆,于鹏顶着泥浆拼命靠过去,使劲将面前的泥浆向后拨,但刚
拨了一点,又有大量泥浆涌过来,差点把他冲倒。跟在后面的一个土库垒后生连忙扶住
他。他们不敢挖了,再挖,泥浆会冲进来把剩余的空间全部占满。

这个山洞救了他们,也毁了他们。

谷丁大致估计着山洞的体积,想算算里面的氧气到底能用多久,一个后生按着了火机,
他连忙让熄掉。其实大家不用看也知道,山洞别无出路。“哎~”不知谁叹了口气,黑
暗中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石壁,谷小影摸索着拿出手绢给于鹏抹手上的泥桨,因为
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抹没抹掉,她越抹越慢,终于把手绢一丢,抓起于鹏的手,二
十根手指交错在一起,惶恐不安地寻找着对方,体会着对方。忽然,两对慌张的唇撞在
一起,于鹏被突如其来的吻震了一下,但没有后退。

唯一的光亮,是谷丁的防水夜光表。他一直在盯着时间,静静地盘算着,思考着,甚至
想到如何留下比较有价值的遗言,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山洞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大
家感到胸闷,气短,燥热不堪,后生们纷纷解开胸前的衣扣,有的干脆脱了外衣光起膀
子,谷丁叮嘱大家节省体力,尽量少说话,少动作,于是连续的沉默统治着黑黢黢的山
洞,没人说话,只是偶尔有咳嗽声,叹息声。

三个小时头上,外面忽然有了声音,好像很多人在说话,还有践踏泥浆的哗哗声,大家
来了精神头,于鹏凑近洞口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里,快来人!”外面含含混混地一个
声音道:“我……知……救……等着……”于鹏实在听不清楚,足见外面泥浆的厚度。
大家不再慌张,静静地等待着,企盼着,可是半晌,除了践踏泥浆的声响和一些其他杂
音,洞口始终没有光亮透进来。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焦急,有催促,有牢骚,还夹杂着
呵斥,但动作似乎明显慢了下来,不知道是体力问题,还是方法不对。

怎么了?难道外面的人束手无策?大家感到越来越憋闷,山洞里的氧气已经不多了。



48

于鹏再次贴近洞口和外面联络,突然,上面的挖掘声音一下子都停了,片刻,十几个喉
咙齐声大喊起来,这次大家都听清了:“快闪开!退到里面去!”喊声持续了一分钟,
于鹏连忙带大家退进洞子最深处,喊声停了,然后是十秒钟的静寂,突然,轰隆隆一声
巨响,洞口豁然开朗,泥浆碎石到处乱飞,好在他们退得够远,没有伤到。爆炸过后,
洞口被炸开一个一米见方的窟窿,硝烟散尽,几个面孔凑在那向里面张望。

大家跑过去,拨开泥浆接近洞口,于鹏看清了,为首的是那云生,还有图库垒的后生们
,九死一生,大家喜极而泣,那云生笑了,指挥大伙把他们一个个从洞里拖出来,由于
洞口狭窄,但凡拖出来的都变成了泥猴,大家互相看着,不禁破涕而笑。环顾四望,整
个下角村全部埋入一片乱石滩下,昔日景物全部消失殆尽,又纷纷摇头叹息。此时雨过
天晴,夕阳投在山间田野,残红未尽,亡魂无归,无比的凄惨。

“你们怎么……”于鹏抹一把脸上的泥水,那云生指着身边的一个陌生人道:“没有他
,我们怕是挖不开这洞子了!”于鹏看去,那人似乎就是前些时候独自去下角村的那个
身影,但是那面貌,那神态,好像又在别的地方见过。那人把帽子一拉,作了个睡觉状
,于鹏猛然想起,在从丹东到省城的火车上,那个和他一起看到鬼的人,他一拍脑门,
那人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那云生道:“我们知道事情不好,匆忙赶过来,谁成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工具都没
拿,你瞧这泥这石头,靠我们的双手挖一天也挖不完呐。要不是这后生用个手榴弹……
”“手雷。”那人提醒道。“对,手雷,用它一炸,你瞧……”那云生更正道,指指崩
得四散的碎石瓦砾,感激不尽。那人过来一握于鹏的手:“我是许建!”于鹏自报家门
:“于鹏!”那人一笑:“我知道你,有话慢慢说,还是,先回图库垒吧,最近出了这
么多事,你实在不该露面!”于鹏听得莫名其妙,又分明感到这个人对他知根知底。


那云生一挥手道:“出了这么大事,真是老天所为。还是先回去,小九子,你辛苦辛苦
,去镇上报告一下,让他们来这儿看看。”“哎!”一个后生应了,绕开泥石流的遗迹
向榆树钱镇走去。大家衣衫不整,泥水满身,但都为保全了性命而庆幸,在夕阳中慢慢
走向图库垒。

回到图库垒,家家姑娘媳妇抢了泥浆衣服去洗,大家都换上村民的粗布衣褂,相视而笑
。当晚,谷丁和那云生同睡一炕,二人又是交流易数,又是慨叹世事无常,过了半夜还
没睡。谷丁望着天棚发了一阵呆,那云生以为他睡了,翻身正要睡,只听谷丁幽幽道:
“下角村按说风水也还凑合,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凶事。”那云生叹口气道:“还不是
那个于飞,砍了树,又挖山洞,破了风水。”谷丁想想,说:“我看了那个村子的走势
,后山山形虽险,不致发生什么灾祸。不过砍光了树,山皮自然风化松动,如果从地质
学来讲,这可是引发泥石流的很好条件。不过,最关键的一点不在山上。”那云生听谷
丁解释的角度很新奇,支起上身追问:“那在哪儿?”谷丁也支起上身:“关键,是在
那棵松树哇,那棵树根系发达,固土有方,算是整片山势的一个重要支撑点,有它在,
山就不会动。”

“是啊,树不在了,风水也就变了。”那云生长叹一声,他还在为下角村村民的灾难而
惋惜。“从风水来讲是这样,从地质学来讲,失去了这个支撑点,就等于没了门户,加
上山上没有草木,遇到暴雨,整个山皮就再也支撑不住而滑脱,就像今天的泥石流哇!
”那云生道:“都是村民砍伐无度,那棵松树死的也冤枉,但是死了也不应该砍,砍了
也别除根,下角村这次可真的是自绝活路!”谷丁也一声长叹,那云生赞许道:“谷教
授博学多才,不仅能从古人易数来讲解地理,还能学贯中外,从科学来理解,难得,难
得。现在做学问的非此即彼,门户对立,像你这样兼顾古今实在太少了。”谷丁谦虚了
一下,那云生又正色道:“不过易数可学不可破,总是拿来问卜,只怕不妙,日后谷教
授也当收一收了,别为了学问搭上命数。”谷丁连忙谢过。

于鹏和许建同住一炕,许建话语不多,只是告诉他,自己是国安部门的,最近接了一个
调查任务,牵扯到于鹏和他的家人。其实于鹏在丹东就已经暴露了身份,许建请示了上
级,经过协调,公安部门才没有对其进行抓捕,他的一路跟踪,于鹏等人竟毫无察觉,
如果不是遇到泥石流灾难,他急中生智用手雷破解,现在大家还蒙在鼓里。于鹏为自己
的自作聪明感到脸红,看来在行家面前,还是太嫩了。许建问于鹏要月骧看,于鹏犹豫
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许建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没说什么,交还回去。

为了避开榆树钱镇对附近的调查,大家在图库垒多住了几天,终日乡野茶炊,美哉乐哉
。等到风头一过,于鹏拜别祖父祖母的坟茔,又同图库垒乡亲依依道别,短短几天,他
已经爱上了这片富有灵气的土地,颇为不舍。乡亲们将于鹏一行一直送到去榆树钱镇和
下角村的岔路口,于鹏向故乡深深鞠躬,那里已经是一片荒原,了无生气。于鹏暗暗发
誓,一定要把爷爷当年对大自然的造孽洗涮干净。众人挥泪而别,许建不知道什么时候
用卫星电话招来了一辆越野车,大家登车支驱省城。

路上于鹏和马宽通了一次电话,马宽说案情有了新进展,怀疑对象扩大到史志办的王主
任,要他尽量潜回省城,可能需要于鹏的帮忙。于鹏看看许建,许建一笑,做了个放心
的手势,但不让于鹏说出自己。于鹏又好气又好笑,他觉得马宽这哥们太够意思了,可
是这当儿还要瞒着他,让他担心,真是有些对不住。

回到省城,还是住在开发区的小旅馆,许建不等于鹏安顿完毕就走了,也没留电话。大
家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于鹏也不好说,只好傻笑掩饰,谷小影不满,掐了于鹏一把
,二人都闹了个红脸,谷丁一耸肩,装傻走开。


--
我带着天使之心降临
却让这片土地饱尝苦难
我想阳光普照大地,却不料竟成
                   赤地千里
我想送来甘露,却不料引来
                  洪水滔滔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29.68]


[回到开始] [上一篇][下一篇]

荔园在线首页 友情链接:深圳大学 深大招生 荔园晨风BBS S-Term软件 网络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