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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rkangel (死神之翼天使心), 信区: Marvel
标  题: 子午相交(18)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4月17日17:52:36 星期天), 站内信件

49

小胡子晚上拉来了马宽,马宽有些瘦了,看来最近折腾得挺厉害,他也不避讳谷丁父女
,开门见山道:“你叔叔死因很蹊跷,再说他一辈子研究那么多,决不会只留下这点儿
东西。另外,我还从侧面打听到,那个史志办的王主任和张文全最近消费情况异常,他
们一定拿走了最关键的部分,给了收买他们的人。”“这两个混蛋,怪不得当时怎么看
他们都别扭!”于鹏攥紧拳头,马宽接着说:“我从侧面了解到,这两个家伙学问不怎
么样,却都很有城府,怕审讯的时候他们嘴硬。”“说吧,要我怎么帮?”马宽一笑,
拍拍于鹏肩膀:“你小子行啊,没白遭那么大罪,懂事多了!”于鹏也笑。马宽道:“
我要你做你叔叔!”

王主任和张文全半夜分别从被窝里给警察揪起来,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直到被关进一
个小派出所的审讯室铁栅栏,才有些明白。两个人不愧是老道人物,一会装善,一会假
糊涂,一问三不知,审讯的进度很难。马宽拍桌子瞪眼,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
点上一根烟,装作生气般踱出审讯室,书记员也跟了出来,锁上门。马宽出门到了隔壁
房间,对化好了妆的于鹏一扭头:“该你了!”于鹏此时已经粘上了假胡子,看上去就
是他叔叔于占彪的模样,谷小影用保温杯装了些干冰,二人等了三分钟,凑到审讯室门
边上。此时里面悄无声息,看来两个人并不打算交头接耳。

谷小影打开保温杯,干冰顿时冒出股股白气,贴地而来,于鹏默不作声缓步进入审讯室
。两个家伙正在低头想事,猛然觉得寒气逼人,白雾弥漫,一个人影从门口慢慢进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于占彪!两个人顿时浑身筛糠,哆嗦起来。于鹏慢慢靠近铁栅栏,他
不敢走的太近,毕竟打扮得和叔叔并非完全一样,他想就这样站一会,然后开口询问,
也许这样能撬开两个人的嘴。可是站了一会,于鹏刚要张嘴,谷小影给他的贴的假胡子
却没粘住,嘴唇一动,给碰掉了。张文全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转惧为喜,脸上哭笑
不得甚是难看,王主任也看出了端倪,两个人都别别扭扭想笑还笑不出来。

于鹏心里一凉,眼看马宽策划的“特色逼供”要破产,他愤怒地瞪着两个幸灾乐祸的家
伙,却也无能为力,进退不得。突然,张文全脸色变了,王主任随之也变颜变色,眼光
恐惧而痴呆,直勾勾地看着他。于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猛然感到身后一阵发冷,
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飘过去,到了他和两个嫌犯中间。那背影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于占
彪。只见于占彪的鬼魂飘飘荡荡慢慢压近铁栅栏,两个嫌犯不知道是人是鬼,还心存侥
幸一位是另一套把戏。哪知于占彪缓缓地透过铁栅栏,毫无遮拦地来到里间,那绝非人
类所能做出。

于占彪冷冷地注视他们,缥缈不定的身形随风而荡。王主任腿先软了,扑通一声跪下,
张文全随即也加入哀告的行列:“于大哥,真不是我们害得你呀!顶多就是藏起点儿资
料,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别拿我们开刀阿!”说罢连连磕头,咚咚作响。于占彪晃晃荡
荡又飘了半刻,两个家伙差点尿在裤子里,哩哩罗罗又说了一大套,等他们白话完抬头
的时候,于占彪的鬼魂已经没有了。

“把你们刚才说的,再跟我说一遍!”马宽大步进来,还有书记员、谷丁、谷小影,于
鹏呆呆钉在原地,眼中有泪,拳头攥得咯蹦蹦响。没用一会儿,两个心惊肉跳的家伙就
交待了全部过程。有人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在于占彪死后找到他毕生研究的重要资
料,因为涉及人命,两个人犹豫了好久,但毕竟金钱的魅力足够,加上事败灭口的威胁
,他们没得选择。那日,于占彪突然暴毙,他们拖了一段时间才报告,其间搜集了不少
重要资料和物品,然后借口抢救于占彪,把他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破坏了盗窃现场。


“是谁指使的?”马宽问到了根子上,两个人答不上来,说全部联系都是通过电话,而
且是单向,搜集的物品定点扔在一个街头垃圾箱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对方。“你们
不怕被灭口么?”马宽很嘲讽的语气,两个人无奈地耸肩:“能怎么办呢,我们不做也
会被灭口。现在有点钱好歹能逍遥一下,做穷秀才做怕了阿。”王主任把头伸伸埋到膝
间:“好多天我都梦见于占彪,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这钱拿得烧手阿。”“后悔?
完了。”马宽指指笔录,叫他们签字画押。

由于于鹏身份敏感,马宽才特意安排这么个偏僻的审讯地方,事后送他们回了旅馆。马
宽连夜把笔录送到公安厅,并将二人收监。根据他们招供,马宽和几个手下来到胜利大
街,在某个垃圾箱跟前停下,这就是当时投放研究资料的地方。当然,垃圾箱里现在空
无一物。马宽四下仔细察看着,半天也没个头绪,天快亮了,大家打着哈欠,没偷苍蝇
一般私下乱摸。马宽也熬不住,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突然,一丝光线迎着初生的晨
光闪了闪。马宽看看头顶,追寻光线的方向,那是街边大厦上的一个防盗系统的摄像头
。小小的镜头正对着楼下。

“阿!有门了!”马宽一拍脑袋,领着大伙直奔大厦门口,一顿砸门,迷迷糊糊的保安
踢着拖鞋来开门,他不知道这些气势汹汹的警察到底要做什么。“把你们的防盗系统录
像放给我看!”马宽急不可耐,想马上揭开迷底,保安怯生生问:“看昨晚的?”“不
是,半个月内的!”“那要经过公司的保安部经理同意,历史录像带都锁着呢!”“把
他叫来!”“现在?”“对!”马宽说得斩钉截铁,保安怵了,到服务台打了一串电话


“部长说一个小时以后到。”保安放下电话向他们报告,同时双腿互相搓了搓,原来他
上半身穿保安制服,下身是个花花的大裤衩子,清凉的早晨,确实冷了点儿。马宽笑了
,他不仅仅在笑这个不称职的保安,而是笑自己的运气。

不到一小时,保安部长匆匆开车而来,他们立即开始查询历史录像,反复核对日期和时
间,终于,锁定了一辆黑色越野车,看不清车牌,但是可以确定车的型号。马宽叫厅里
同志帮忙查询该车型情况,结果发现省城的该型号车有二十几辆,而该颜色的有四辆。
“乖乖,露面吧!”马宽一面敲击着操作台的铁板,一面想着下一步的动作。保安部长
很会来事儿,叫手下去弄来了很丰富的早点给大伙打牙祭,并热情邀请他们闲下来去吃
饭。马宽一笑,他觉得这个保安部长其实挺适合做公关部长。


50

马宽让手下分别调查四辆车的底细,中午时分,各组纷纷报情况。一辆车是旅游发烧友
,月前驾车去西藏了。一辆车主人出国,车子锁在库里很久没动。另外两个是公司的商
用车,一辆是属于房地产公司,一辆属于建筑公司。“重点查这两个!”马宽又敲敲操
作台,起身同保安部长告辞,部长谄媚地笑着,他看出这个警察的轻重,握手时更卖力
气。

马宽先查了房地产公司的车,车主是个胖胖的经理,他还有另外两辆轿车,看来是根据
喜好轮换着开的。这家伙询问期间动不动就递烟散名片,还不时地接打电话,马宽很不
耐烦,粗到地打断他的客套和杂事,直截了当地问史志办王主任投放资料的那个晚上去
了什么地方,经理先是假装回忆不起来,然后又推说业务忙记不清楚了,后来马宽跟他
透露这事和命案有关,经理才害怕了,扭捏了半天招供,那天晚上他开了越野车带着朋
友和几个小姐出去鬼混,彻夜未归。这台越野车是专门给他跑郊外鬼混用的,市内根本
不用。“呼,混蛋,耽误我这么半天。”马宽气囊囊起身就走,经理以为没什么事儿了
,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送到大门口,哪知马宽对手下说:“把他铐了,送派出所去,还有
那几个一起鬼混的,按嫖娼算,该罚的罚,该拘的拘!***,没命案你就算完啦?”经
理当时脸变成了茄子干颜色。

就剩一辆车了。那是沃奇建筑公司经理的车,看行驶证的底子,外观完全符合录像中的
那辆。马宽到公司扑了个空,公司里说这个经理已经七八天没上班了,具体去哪谁也不
知道。他们又驱车去经理家,那是一套小别墅,大门紧闭,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答。
马宽叫人撬开了大门,整个别墅似乎有些日子没人了,窗台门口都有一层薄薄的灰。于
鹏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看不清什么,手下用工具撬开门锁,进去一看,室内陈设丝毫
不乱,手下一会来报告,车子在车库。过去一看,那台黑色越野车果然停在车库,也落
了一层薄薄的灰。马宽看看车,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他循着味道四下搜找,发
现一个铁垃圾桶里,有三盘录像带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他拿起来看看,有一盘好像烧得
不够完全,还勉强能看到里面磁条的纹路,他走出车库对照阳光看那三盘录像带,问一
个手下:“这盘好的,能不能整理出来?”手下皱眉道:“够呛,烧得挺厉害,不过让
技术科处理一下,也许能看到一点。”“嗯。”马宽一点头,回头向车库里喊了一句:
“看看车里都有啥!”然后继续看录像带的残骸,里面应了,然后是用工具开锁的声音
。猛地马宽大喊一声:“先别开!”

晚了,当警察拉开越野车门的一刹那,引发了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越野车炸成一团燃
烧的钢骨架,车库门和顶棚全被炸飞,玻璃碎片汽车零件带着呼啸的风声四处横飞,马
宽有三个手下葬身火海,余者都被气浪推倒在地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你玛的!”
马宽抹抹被玻璃碎片割伤了的额头,用力锤了一下地。他想到了,不是故意留下的空巢
,怎么会随意烧毁东西?只是想到的晚了些,结果伤亡惨重。

看来对手是一个非常狡猾而狠毒的家伙。

接下来的日子,马宽一面忙着写事故报告,一面催促技术科抓紧破解那盘未烧完的录像
带,终于,技术科在连续几个昼夜的努力下,挽救了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马宽找来了
谷丁父女和于鹏,大家凑在一个秘密的地点,用投影仪播放那盘转录过来的录像带残存
内容。

片子是从中间开始的,黑白片,磨损得也比较厉害,里面出现了一些日本军人,行进在
山林中,好一阵都是枯燥的行军,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山洞。镜头跟进,
在灯光的照射下,山洞里似乎布满了岩画,再向里面,洞子开阔起来,中央似乎建起了
一个祭坛,有穿军装的,穿西服的,穿一些稀奇古怪衣服像做法事的人跑来跑去,突然
,一个不起眼的白牌子晃过,马宽立即喊停,然后倒回去,捕捉那个牌子。看清了,上
面写的是“满映株式会社”。马宽看看谷丁,谷丁解释道理:“满映株式会社,是日本
人侵占东北之后成立的一个电影厂,专门拍摄鼓吹大东亚共荣圈、宣扬日军武力和一些
反动内容的影片,他的社长叫干粕正彦,当年据说对中国员工非常和善。但他名义上是
株式会社的头头,实际上是日本东北特务机关的一个重要人物,和关东军司令部、日本
陆军部还有黑龙会都来往密切,为日本侵华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马宽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放片子。

片中对岩画扫描了一番,但因为是黑白片,又不是很清晰,所以看不清楚岩画的内容。
此时似乎准备停当,刚才乱跑的人都规规矩矩站在一边,镜头照处,外面的日本兵忽然
推进来好几十个中国老百姓打扮的人,一排排强行按在祭坛前面,祭坛前面一个穿着怪
异的人高高举起双手,用力一挥,那些日本兵挥舞战刀砍瓜切菜般,不一会儿就砍掉了
所有中国人的脑袋。“阿!”谷小影一捂眼睛,缩在于鹏怀里,大家纷纷皱眉,怒视着
这一幕惨剧。此时日本兵将无头尸体拖开,把头按照一定次序摆放在祭坛周围,怪异服
饰的人接过一个木匣,从中拿出一个物件来。

所有人都叫了起来,那是月骧!只见那人把月骧安放在祭坛一角,众人退开,他则作了
一个奇怪的手形,在祭坛前怪异地扭动起来,嘴里还叨念着什么,慢慢的,祭坛上空出
现了一丝淡淡的光亮,然后延伸成一条弧线,缥缈不定,镜头刚要做特写,片子断了。


马宽又把片子倒回去重放,连续几遍。最后打开灯,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谷丁继续介绍
道:“满映株式会社断断续续工作了十几年,日本投降时被国民党控制,然后在解放战
争中被我东北民主联军接收,当年就拍出了大量反映东北战场的纪录片。”马宽问:“
这个干粕正彦在日本垮台的时候去哪了?”谷丁道:“干粕正彦在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后
的第二天遣散了职工,然后服毒自禁,手下匆匆将其埋葬。当时苏联红军进城专门寻找
过,却发现他的坟是个空巢,里面埋的不过是他的被褥,之后这个人就不知所终了。”
马宽一点头。谷丁又道:“看样子他们是想按照中国上古时代的方式来用月骧做法事,
可是只有一块,估计不会成功。”马宽道:“这家伙为什么要看这片子,难道……”


“他们也想做法事?”大家异口同声道。


51

蓦地,于鹏脑袋里转出一个人来,就是于百泉老人介绍过的那个彦正。当即就和马宽说
了,大家把所有的线索摊在一起,竟从中挖出了一个重大的嫌疑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
彦正。这个人出现在46年的下角村,正是日本投降后不久,同他失踪时间比较吻合。此
人不抽烟不喝酒,对人和善,也符合干粕正彦当年的习性,尤其是这个名字,竟有两字
相同,不能不说明问题。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彦正的坟是东西走向,同其他村民截然不
同,而东方,正是日本的方向!至于他为何经常离开,后来又有外人前来安葬,一个说
明是他的间谍活动并未中止,另外就是还有后人在世间。这时马宽手下报来了情况,影
片中那个做法事的主角,通过查询电影厂的历史资料对照,同当年株式会社头头干粕正
长相干完全吻合。“奶奶的!”马宽一拍桌子:“这个狗娘养的自己死了还留下后人为
害中国,看我抓到他的!”

经过商定,马宽准备带了几个得力手下和于鹏等人去四道岗起坟,谷丁提醒道:“不能
就这么走,那个张老怪经过干粕正彦的坟,就染了一身怪病,大忠子又不明不白死在那
儿,那里一定邪门,还是准备周全的好。”马宽点头称是,叫手下带上了医院专用的防
菌服,同时准备了充足的武器,还带了一个拆弹专家。一行人几辆车匆匆赶赴四道岗。
谷小影和于鹏玩笑说他已经是三顾茅庐了,大家莞尔一笑。

安顿停当,大家统统套上臃肿笨拙的防菌服。谷丁在彦正的坟前作了一场法事,看的几
个警察愣眉愣眼,随后拆弹专家用探测器扫描了墓穴,发现下面有不明金属物体。马宽
决定从侧面开挖,几个棒小伙子轮番下镐,终于在侧面掏了个大洞,一片土坍了进去,
露出个黑黑的窟窿,那就是墓室了。马宽用大号手电向里面照来照去,然后咦了一声,
唤谷丁教授道:“这家伙怎么放了个酸菜缸在里面?难道又是假坟?”谷丁跳下坑向里
面看了一会,笑着拍拍马宽肩膀:“你呀,什么酸菜缸,这是日本人下葬用的大瓮,以
前的大名、诸侯和著名武士,死了是不用棺材的,全都装在这样的瓮里,你再好好看看
,它和酸菜缸也不是一个形状阿!”马宽脸红了:“吓,我书读的少,还是你们做学问
的厉害!”

拆弹专家过来扒大了洞口,在里面反复检查是否有爆炸装置,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五枚
炸弹模样的东西。大家纷纷退后,拆弹专家小心翼翼把它们挪出来,拆去引信,突然他
摇晃了一下,发现弹体非常的轻,似乎并无火药。谷丁长了脖子看着看着突然发声喊:
“别开!那是细菌弹!”拆弹专家一惊,连忙放下。大家都不知道细菌弹什么模样,只
见它很像普通弹药,并无异常之处,多年的锈迹已经掩盖了上面的文字。谷丁道:“细
菌弹里是细菌和培养基,为了避免细菌被高温烧死,里面不放火药,所以分量很轻,看
样子这些恐怕都是!不能动!”拆弹专家当下把细菌弹归成一堆,马宽从车上提来了汽
油泼在上面,并在方圆几米的地方都泼了,然后退出好远,用微型冲锋枪扫了一梭子,
细菌弹猛烈燃烧起来,恶毒的火焰升腾着,跳跃着,似乎在延续当年的罪恶,良久才熄
灭。于鹏想起了被细菌弹折磨的张老怪那张恐怖的脸和张老怪死掉的家人,心中愤愤不
平。

处理过细菌弹,大家重新开挖,存放彦正的大瓮完全显露出来,马宽一龇牙,轮圆了大
镐恶狠狠砸下去,大瓮碎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应声倒了下来。因为大瓮口被油封过,里
面很干爽,尸体也没有太多的腐败,几乎成了比较新鲜的木乃伊。未等细看,大家忽然
感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虽然隔了防菌服,仍然能感到很大的不适。谷丁掐了一个诀,
口中念念有词,把早已准备好的黄色符纸一把一把扔向墓穴,同时拈动印光法师的佛珠
,那股阴气受到阻挡和压制,拼命左冲右突,终于慢慢破碎了,消散了。大家隐隐听到
一些奇怪的声响,似惨叫,似诅咒,似低语,但都终归平静。

“这个家伙,死了这么多年还阴魂不散!”谷丁呼了一口气,放下佛珠,向墓穴里探望
,穴壁上竟有比较新鲜的印痕,似乎有人拼命挣扎过。于鹏过来一看,叹口气道:“那
是大忠子的临死挣扎……”墓穴再无其他奇异东西,大家除了找到一包随葬物品外,一
无所获。马宽摊开那包随葬物品,里面是一本天皇诏书集,一柄短刀,一个带有日本皇
家菊花徽记的帽徽,还有个小小的拴了绳的黑色饰物,似可挂在脖子上,它同前几样比
起来很突兀,不明白作何用途。这人是干粕正彦无疑了。于鹏突然感觉最后那个东西很
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迷迷糊糊的在那里瞎琢磨。

整个挖掘工作结束,大家看着一片乱摊子直皱眉,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病菌存留,手下
请示马宽,马宽一挥手:“烧!”

大家泼洒了大量的汽油在墓穴内外,连同干粕正彦的尸体,然后都退出好远,一梭子子
弹扫过去,整个墓穴猛烈燃烧起来,干粕正彦的尸体卷缩着,变型着,突然紧绷起来,
从地上坐起,双臂似要伸出的样子。谷小影阿呀一声跑到于鹏后面,大家也吓了一跳,
但尸体并没有继续动作,直到烧成灰烬。墓穴的土被烧松了,轰隆一声坍塌下去,将大
瓮和尸体重新掩埋,一阵阵青烟飘动,四周散发着难闻的烧尸体气味。

“跟县里、镇里都打招呼,这片地三年不许进人!”于鹏吩咐手下,然后大家走到车不
远的地方,用大量消毒液互相喷洒身上和脚下的土地,直到确认完全干净为止,这才纷
纷上车,丢弃的防菌服也被随即烧掉。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疲惫,有的睡着了,有的看窗外发呆。于鹏始终放不下那块黑色的
饰品,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为何如此熟悉。他努力思索却找不到答案,慢慢的,困意袭
来,他也迷糊过去,谷小影的头轻轻靠上他的肩膀。她没有睡,她很珍惜这段同行的时
光,但是明显感觉机会越来越少,自己却无力抓住。

于鹏做梦了,各种影像飞来飞去,有时是那个神秘的岩洞,有时是叔叔的面容,有时候
是海难,有时候又变成了列车上和谷小影一起算命游戏。整个梦境荒唐混乱,互不相连
,忽然,四周寂静下来,他仿佛重新回到岩洞,但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被日本兵按住
的中国老百姓,他挣扎着,但根本不能动,他想喊,却没有声音,那个穿了奇装异服的
干粕正彦看不清脸,跳来跳去像黑白无常,猛地,他一挥手,于鹏后面的日本兵挥起战
刀,于鹏不死心,他要亲眼看看砍自己头的人,于是把头扭过去——那个人竟然是安氏
集团的潘总,自己的顶头上司!

刀落下来了,于鹏脖颈猛地一疼,他惨叫一声醒过来,发现谷小影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
搭上他的脖子,正在打盹。于鹏长吁一口气,慢慢把谷小影的胳膊拿下来,那条胳膊好
像很不情愿,又伸向他的腰间,于鹏摇头一笑,没再勉强。他冷静了一下,努力去回忆
那个梦境,尤其是最后一段,他猛然想起来,一次他因为急事没敲门就闯进潘总办公室
,轻衣简从的潘总胸前,挂的就是这个东西!

难道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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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天使之心降临
却让这片土地饱尝苦难
我想阳光普照大地,却不料竟成
                   赤地千里
我想送来甘露,却不料引来
                  洪水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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