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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hu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信区: Marvel
标  题: 晋中鬼事之三——踏穴东观(2)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6月13日13:12:08 星期一), 站内信件

踏穴这行当,因为是替死人寻找安身之处,也就是替新魂在阴世寻找立命之所。但
是人世之人本不应该插手鬼府之事,时间一长多多少少会招点报应。所以干这一行
的有许多忌讳,比如不在酉时以后接活,以防被地府之鬼伪装成人骗取佳穴的位置
;不能接受孕妇求告的事情,以防被生长中的婴儿元神吸取灵性;不能在犯冲之方
位踏穴,否则会筋脉尽断而亡。但是在所有这些说法中最忌讳的就是酉时到卯时之
间去踏穴!



  酉时一过,白昼逐渐隐去,而夜晚则随之来临。这时候阳气减退而阴气加重,
正是阴阳交替的时候,气息紊乱不可捉摸。而踏穴本就是寻找阴阳二气之间的最佳
结合点。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特殊的本领,根本不可能在急速而杂乱的气息中
,捕捉到那瞬间即逝的切点。最令人担心的还不是因为踏不出穴而砸了自己的招牌
,而是在这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无法预知的危险。而是被趁暗而行的妖魅所侵,为自
己招来无妄之灾。汉代古书中曾记载:秦始皇招全国最著名的数名方士为其选坟,
因为害怕被别人知道墓穴之所在,令方士们于夜晚寻找。后来方士们根据天罡之位
选定了一十二处墓穴,真假莫辨。结果最后这些方士均不得善终。有被殉葬的,有
得怪病而死的,还有的不明不白的被人杀害,最惨的一个被人阉割后,砍断手足,
刺瞎双眼,勾断舌头后暴晒而死。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听说过有鬼客夜晚选穴了。
而秦朝也因为穴气不足以荫福后代,二世而终。



  老鬼客想到这些,不由得心生胆怯,他猛地拉住马的缰绳。奔驰中的马唏律律
一声长嘶,前蹄离开了地面,停了下来。独耳狼和两个随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立即拉住了各自的马。独耳狼扭脸问老鬼客:“怎么不走了?”



  “好汉,我看还是明天再给老太太去踏穴吧。这深更半夜的,我怕不能给她老
人家选好。”老鬼客鼓足勇气说。



  独耳狼没有说话,只是催马绕着老鬼客转了一圈,眼光冷冷地打量着老鬼客。
老鬼客只觉得全身开始不自在,他不敢看对方的身影,只能低下头,看着前方坑洼
不平的道路。独耳狼在老鬼客的身后停下,挥手举起了马鞭,挂着风声就抽了下来
。老鬼客闭上了眼。



  这一鞭结结实实地抽在马屁股上,马儿被惊动,重新奔跑起来。两个随从一左
一右紧紧将老鬼客夹住,独耳狼则在后面不停地抽动着鞭子。四个人很快就来到了
那一片无垠的乱葬岗。两个随从加速赶到老鬼客前面,拦住了马匹,被吓得魂飞魄
散的老鬼客从鞍上滚落,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那里还有几个独耳狼的部下在那里等
候,黑漆漆的一口棺木也摆在地上。



  两个随从跳下马来,从地上把老鬼客提了起来,从马身上取下汽灯点燃,几个
人的影子就被长长地拖在了地上。老鬼客一咬牙,从怀里取出罗盘和标尺,开始在
荒野上探测。地面上的雪还没有融化,罩在远远近近的坟头上好象一个一个的馒头
,夜晚的朔风刮过,在耳朵边呼呼作响,风中夹杂的霰粒打在人的头上脸上奇痛无
比。独耳狼掸了掸附近一个幕碑上的雪,一屁股坐了上去。



  探穴第一步就是要探气眼之所在,地气是不停运转的,但在如此迅速的运动中
,仍然有能保持平静的地方,那就是气眼。所以为了确保罗盘测向准确,必须将罗
盘放在气眼上。老鬼客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铜足小炉,用火点燃信香放了进去,
盖上一个镂空的炉盔。烟雾逐渐从镂空的洞中弥漫出来,雪白而浓滞,在寒风中仍
然凝成一线向右倾斜。老鬼客轻轻把铜炉端离地面,慢慢朝右面挪动。眼睛紧紧注
视着白烟的倾斜度并调整着移动方向。等到那道白烟直直指着天空的时候,老鬼客
明显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把铜炉放在地上。



  独耳狼他们怪有意思地看着老鬼客做着这些,却看到那道白烟越来越长,好象
完全不受周围风力的影响,不停向上生长,甚至已经看不道烟雾的尽头。从炉中冒
出的烟雾好象不是气体而是固体一样,坚挺地向上刺出。独耳狼从墓碑上跳下来,
好奇地走到铜炉面前观看着,赫然发现那镂空的炉盔已经飘离了炉体,在烟雾中不
停的旋转。



  老鬼客从怀中摸出几个“五帝古钱”。借着汽灯的光芒仔细分辨了一下,将一
个“顺治”古钱塞进炉底。说来也怪,钱刚一塞进去,空中的那道白烟就消散无踪
了。而且那炉盔也落回到炉上。老鬼客将炉子放到一旁,把古钱周围的土地平整了
一下,把罗盘放在古钱上,用手顺时针轻轻一推司南,顿时旋出一个黑色的涡。然
后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它停止了转动,勺柄指向的方位就是正北。老鬼客转头
问独耳狼:“好汉知道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吗?”



  独耳狼冷笑了一下:“我问过,她说是庚寅年二月九日辰时三刻。”



  老鬼客掐指算了一下,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
中央戊己土。看来老太太天干是金命,死后理应葬在西方。他转头身到罗盘的左面
,用标尺仔细地测出正西方向,朝西面直行了二百步,正合二月之数。然后从怀中
取出一枚“康熙”古钱,放在脚底。伸手又摸出一支银梭,对着铜钱中间的孔使劲
扎了下去。这样就探到了“天”之所在地。



  古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又说:“天地人合一。”也就是说:命是由天
定的,每一个人哪年哪月哪日出生并不由自己决定;而运是可以改变的,所以孕妇
生孩子的时辰,是随着当时的生产环境而有所变化;三者之中只有风水是可以由自
身来改变。踏穴其实就是就是根据死者的八字、命理和运道找出他的“天”、“地
”、“人”三点,鬼客再根据这三点构成的形状来确定阴宅所在的方位。等到找到
合适的地点时,再根据后人要求对周围犯煞之处进行禳除、克冲就完成了。所以穴
好找而风水难克,道行不深的鬼客只能为人踏出相应的穴,却不能看出其中隐藏的
凶煞。



  老鬼客一个人在皑皑白雪上忙碌着,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天眼、地眼
和人眼已经一一找出,“康熙”、“雍正”“乾隆”三枚古钱被银梭紧紧钉在地上
,白色的反光使人遍体生寒。老鬼客用红线将三枚银梭连起,组成了一个面积大概
四百多平米的三角形。然后拿标尺仔细的测量着各边的长度,计算出三角形的重心
所在地,这里就是独耳狼的母亲葬穴所在。老鬼客取出最后一枚“嘉庆”古钱,放
在重心点,持银梭就往下扎。



  “铮”的一声轻响,银梭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顺利的扎进去,似乎下面有什么坚
硬的东西阻挡着它的去势。柔软的银梭受到反作用力,立刻变弯了,老鬼客刹时惊
呆了

 穴眼找好之后,鬼客需要根据它周围的地形来破解险煞。但是也有那运微命蹇之
人,因为在阴世积累的功德太薄,无福消受吉穴。这时的银梭就不能一插贯之,而
会碰到土面下隐藏的物体阻挠,意思就是说不能用此处做穴,俗称“地冲煞”。鬼
客在探穴时如果碰到地冲煞,必须另择地而选。否则即时就有无妄之灾。老鬼客轻
轻将土面的浮土撸去,发现埋在地上的是一个青花白瓷的盘子,他将盘子从地上抓
起来,霍然看到盘子下面是另一枚“嘉庆”古钱,老鬼客把疑惑的目光望向独耳狼




  独耳狼骤然狂笑起来,手中的马鞭向老鬼客一指:“哈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我已经让外地的鬼客来看过了,因为不放心,又让先生过来认一认,难得先生在
夜里也能找到这个地方。看来这儿一定是错不了的了!快,划出穴沿来,爷们要开
挖了!”



  几个随从齐声吆喝着,从马背上取出铁锹走了过来。



  “不行,不能在这里挖!”老鬼客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既然你们都选这里,这里一定是好的了,怎么不能在这里下葬?”
独耳狼的眼中又闪出了寒光。



  看着独耳狼咄咄逼人的目光,老鬼客不禁退缩了。是啊,让他怎么和这天杀的
解释呢?穴眼是挺好的,但是因为独耳狼的多疑,埋了一张盘子,如果真的让他在
这里立坟,恐怕自己就免不了意外之灾。可是这一切和他说又能有什么用呢?今天
是自己找到了这个穴位所在,如果没找到的话,丢人事小,性命事大啊!自己在他
的眼里还不如他骑的那匹马,如果真的惹恼了这魔头,恐怕就该给自己选坟了?他
喏喏了半天,也没有敢说什么。转身从怀中取出白石粉,沿穴眼周围开始撒出一个
区域。几个随从就在那区域中开始挖掘了!很快那墓穴就凿好了!



  老鬼客纵身跳下穴去,抚摸着周遭的墓壁。不错,温热而湿润,但还不至于浸
出水来,这样可确保墓穴内恒温,后人的前途可蒸蒸日上;他使劲拍了拍泥土,土
质坚硬,即使有山洪暴发也不一定能够改变方位;他跳上地面,左观绵山高耸,状
如举焰烧天,后世儿孙当有统辖地方之运;右看山脉绵绵而下,俯饮河中,预示家
族财运奔流;前面是大片开阔的田野,聚四方往来之运道;后面是万丈悬崖遮挡,
可保气场百年汹涌;在此处做穴,可昼观日出日落,夜视月明月暗。“总之,在这
小小的东观县,这样的穴绝对称得上是吉穴了!”老鬼客最后对独耳狼说。



  独耳狼转动着眼珠着听老鬼客说完,点了点头,然后一摆手,有八个土匪收拾
起绳杠等物,抬起棺木走到墓穴旁边,一番忙活,将棺木填进了穴中。然后挥锹将
泥土掩埋进去。到了最后,在原来的穴眼上鼓起了一座新的坟包。因为是新翻出来
的泥土,上面没有雪,和那些白白的坟包相比,看上去很是突兀。有一个土匪将老
鬼客从场上驱赶到远远的地方,然后所有的土匪都上了马,突然同时策马就在那片
坟场中开始纵横。坚硬的蹄铁每一次落下都溅起大捧的泥土,将那些堆就的坟包一
一摧毁,夷为平地。等到最后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方圆一里内的坟包已经全然不见
,地面上一片狼籍,无论是谁也再分辨不出谁是谁的墓了!



  “先生上马,我们送先生回去!”独耳狼居高临下对早已惊呆的老鬼客说。



  老鬼客上了马,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石头,看着东方薄晓的天色,那惊心动魄
的一天一夜终于过去了。老鬼客想到白天看到的人立的猪,又想到在晚上强迫他出
来踏穴的独耳狼,想到那倒霉的地冲煞,自己暗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再也不干鬼
客这一行了。他又想到独耳狼扔给他的那袋银元,有这笔钱,自己也确实不需要再
干下去了,只要调教好任宝,等到他大一点再给他娶个媳妇,那时自己就等着享受
天伦之乐吧!他松懈了紧张的神经,全身开始疲惫,真想立刻回到家里,睡在热腾
腾的炕上。来的时候还怨恨马跑的快,现在却恨不得四蹄如风,偏偏独耳狼却不着
急,信马自行踱在老鬼客的马边,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唠着闲话。



  “先生一年能有多少收成啊?”

  “这个要看亡人了,人多时能有三五块银元,人少时就恐怕连年都过不去了!


  “呵呵,那这么说,爷给你的那三十块银元岂不是够你十年的劳苦了?”

  “哪里那里?给老太太踏穴我哪敢收钱呢?一会回到家还请好汉将那些钱都拿
回去!”老鬼客诚惶诚恐的说。

  “哈哈,你把爷看成什么人了?爷早就说过了,那三十块只是定金,爷还要给
你五十块银元,但是你要答应一个条件!”独耳狼收住马停在原地说。



  老鬼客连忙也带住马,一行人都停在了下山坡,放眼已经可以望见村里起早的
人家亮起的灯火,微弱但温暖;还有偶尔传来的清脆的狗吠声;山脚下不远处是是
大大小小的砖窑,或高或低的卧着。又是一阵风吹过,钻入老鬼客的衣襟下,他不
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不知道爷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穴是你选的,虽然我把那一片都踩平了,但是凭你的本事,我想你一定还能
找到。所以,这个条件就是你不能把墓穴所在之处告诉别人。否则我这心里总是不
太平!”独耳狼看着山下的村庄说。



  “不会的,爷,你就是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把穴眼所在告诉别人的!”老
鬼客的牙齿咯咯做响。



  独耳狼奇怪地看了看他,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嘲笑神情。老鬼客的心陡地
提了起来,他能感到独耳狼全身突然散出的狠毒气息,独耳狼一挥手,一个土匪从
怀中摸出一个袋子扔向老鬼客,老鬼客慌不迭的接住,那是一袋更为沉重的银元。
独耳狼看着手足无措的老鬼客缓缓说:“加上原来的一共是八十枚银元,恐怕你一
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吧?既然钱都挣上了,以后就不用干这行了!你说你不敢我
还是相信,你说你不会我却是放心不过。倒不如你干脆不能的好!”



  一股冷气由脑后袭来,老鬼客还没有明白过来独耳狼的意思,一柄铁锹已经呼
啸着拍在他的后脑勺。



  老鬼客的老婆从土匪们走后就没有睡着过,呼天抢的的哭声惊醒了许多人,纷
纷围在院外探听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一听说是独耳狼,人们悄无声息地就都散去
了。后来她也没有力气哭了,就紧紧抓着那一袋银元抽泣,恐惧地盼望着天亮。盼
望着老鬼客回来,然而一直到上午仍然没有老鬼客的消息,她不由得慌了神。哀求
村里的人去山上找。出于同情和怜悯,十几个小伙子成群结队,武装了竹扎和棍棒
上乱坟岗去寻找。然而那里除了有一大片被乱马践踏的平地外并没有人,后来他们
随着回村的马蹄印一路追回。终于在路边一座废弃的砖窑内找到了老鬼客。



  老鬼客的全身都是血,双手齐肘被利器砍去,露出白茬茬的骨头和血肉模糊的
横断面;和两只断手一起扔在当地的,是被人从嘴里生生勾出的舌头;眼睛那里只
剩下两个烂洞;而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活着,当听到人们在外面时,他挣扎着从嘴里
发出含混不清的喊叫声,才把人们引了进来。当人们逐渐能够克服恐惧正视这个“
人”,并且准备搀扶他起来回村时,才发现他的两条腿筋也被挑断了!



  从那天起,老鬼客就成了废人,他既不能说话,也不能看到周围的事情,但他
还不能象盲人那样用手去摸索,他的下半身逐渐萎缩,最后慢慢的都失去了生机。
每天他只能象枯桩一样,呆呆坐在炕上,艰难地去感受他身边的一切。为了给他疗
伤,家中的三十个银元早已都花尽,而老鬼客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五十个银元,早
就被那些抬他回家的人瓜分了。为了拯救这个家,小任宝早早就继承了父亲的工作
,拿起罗盘替人在坟场上踏穴。老鬼客再也没有办法教他了,他只能凭着自己的天
赋灵性,学习那些对他来讲还很艰深的理论,遇到不知道的东西时,他就向父亲讲
出他的理解,老鬼客就利用他唯一没有丧失的听觉来告诉任宝正确与否。这种别具
一格的培养方法,使得任宝纯粹吸取了前人的精华,但却完全脱离了先辈的窠臼,
短短几年,任宝的声望已经超越了老鬼客,不光是东观镇,甚至是整个晋中都知道
了他的名号。找他踏穴的人络绎不绝。



  老鬼客给独耳狼踏的穴果然起效甚快,下葬后不久,独耳狼投靠了本地军阀,
穿上了军衣,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却毫发无损,后来衣锦还乡,被任命为祁县县长。
在东观镇中心一溜起了数百间大瓦房,驻扎了整整一个营的军队,后来又强占了附
近一家乔姓没落大户的私宅,并为一体,至今尚存。自己开设的几家票号日进斗金
,迎娶的几个老婆也如抱窝的鸡一样,人丁兴旺。独耳狼也摇身一变,由土匪头子
变成了政界要人,每日呼朋唤友,歌舞喧天,迎来送往。在新宅落成的那天,他还
假惺惺地探望了老鬼客一次,当着许多人的面自悔了昔日的罪过。为了表示自己真
的已经悔过,他还下令把自己玩弄过的一个丫头下嫁给任宝。那丫头挺着大肚子才
进了任宝的新房,外面的人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所有的人都尴尬的面
面相觑,只有任宝和独耳狼却相视而笑。



  独耳狼的官越做越大,家中的财富更是不可计量。然而好景不长,他被免去了
县长的职务,也不再握有军权,开设的几家票号屡遭贼人哄抢,江河日下。他已经
不再上战场剿匪,每天只是沉迷于酒色和赌博中,钱就象流水一样哗哗地逝去了。
尤其是他家里的几个浪荡公子,挥霍之能不亚于其。独耳狼心惊于自己百年之后,
他悄悄去坟场上搜寻老娘的墓地,却惊愕的发现,因为一次战争,高耸的山脉被炮
弹轰平了,而原来那浩浩汤汤的河水早已因为断流而干涸。独耳狼知道祖宗的风水
已经被破了,他的忧虑日趋加重,身体也逐渐苍老,直到有一天,他在城中名妓的
房中,竭尽所能也无发成事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该考虑一下身后的事了。于
是在一个血色黄昏,他前呼后拥的来到任宝家,将一百个“袁大头“甩在任宝家的
炕上,命令他给自己踏一个吉穴出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任宝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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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世間,情是何物?

    答案係:溝、o答、咀、渣、扑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5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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