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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bcdelover (我该怎样惩罚自己), 信区: Marvel
标  题: 香血7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Jul 29 14:45:46 2005) , 站内信件

正文  7、香气有也无?

  七、香气有也无?
  警察们在停尸房外闲聊着,抽着烟,停尸房的门紧闭着,谁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夜
色已经很深沉了,这个冬夜没有月光,只有走廊里一小盏黄色的光惨淡地照着,倍增凄惶之
意。法医检验所这个偏僻的角落里,除了那几个警察,绝无人迹。

  沙沙沙。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在走廊。人们停止闲聊,朝走廊里看过去,长长一道廊
,被照得半明半暗,远处只见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几个警察都很年轻,天不怕地不
怕,虽然是在停尸房,也没让他们觉得多么紧张。他们张望一阵,不见人来,脚步声却始终
在响,又仿佛不在走廊上,而是来自身后。一个警察回头看看,却看见身后是高高的围墙。


  “哦,是墙外的脚步声。”他笑道。其他人见他如此说,便不再理会,大家继续闲聊。


  聊了一阵,那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响着,似乎是一双拖沓的脚在无力地挪动。

  “什么人在外面走了这么久啊?讨厌。”一个小个子警察走到围墙边,皱着眉头,朝外
面大吼:“谁啊?没事在这里走来走去干吗?这是停尸房,小心诈尸!”他说的话让同伴们
一阵哄笑,那脚步声果然停住了。

  “看来还是得吓吓他们。”小个子得意地道。

  他话音才落,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下他真有点生气了,走到墙边,就要大声喝骂,却
怔住了。

  “怎么了?”其他同伴走到他身边,也跟他一样怔住了。

  他们走到墙边,才发现,那脚步声并不是来自墙外。

  脚步声,似乎就在他们身边,很近很近,很低很低。

  他们仔细辨认一番,发现那声音,似乎是来自停尸房里面。

  “是老鼠吧?”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说。

  大家都对此表示怀疑:停尸房温度极低,有什么老鼠会跑到那里面去散步?

  如果不是老鼠,那又是什么?

  几个人互相看看,忽然都觉得心里发虚,冷风吹来,几个人都不由朝一起靠了靠,不知
是谁小声说了句:“不会是真的诈尸了吧?”这话一挑明,让大家都变了脸色。虽然平时不
相信鬼怪之说,但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加上停尸房里传来的脚步声,让这些在中国
鬼神故事里长大的年轻警察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停尸房里没有活人,就算有活人,这么低的温度关了一天,多半也变成了死人。在这样
一间房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除了诈尸,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原本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地仿佛是很多人在移动,还有明显
的开关柜门、器具移动的声音。警察们越来越害怕,慌忙拨打电话和总部联系,可是手机无
一例外的没有任何信号,这让他们越发惊慌。

  “邦!邦!邦!”停尸房的铁门突然被从内部敲响了,声音响亮地回荡在飘着寒气的夜
空,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一颤。

  警察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邦!邦!邦!”敲门声仍旧在继续。很多脚步声,缓慢地朝门口涌来。

  一个警察慢慢走过去,掏出钥匙,准备将门打开。

  而我知道,门是开不得的,因为,在门后…… 可是我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
门被打开………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是谁的手机响了?这里不是没有信号吗?我大惑不解,四面寻找
,就在迷惑中蓦然醒来。

  原来是一个梦!

  我坐在医院小花园的木椅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一个人正从我身边匆匆走过,边走边
掏着包里的手机。我长吁一口气,觉得身上凉凉的,原来后背都已经让冷汗湿透了。

  好可怕的一个梦!我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现在虽然已经知道那不过是梦,四周人来人
往,有点阳光淡淡地照着,回想起梦中情形,我却还是感到害怕。

  如果,梦中的情景变成真的,那会怎样?

  我蓦然坐直了身子。

  从停尸房离开以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一直萦绕在心头,现在终于让我捕捉住了
,我知道了那不安来自何方。

  郭德昌的尸体发生了那样的变化,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这很可怕,但还
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梁波的尸体检验结果,和郭德昌的尸体一样,而他们的尸体,又放在同一个
停尸房——如果梁波的尸体,也会发生那样的变化,两具变化的尸体,是不是比一具更加可
怕?

  但这依然不是最可怕的。

  我想起梦中停尸房里密集的脚步声,一声声,仿佛一个小小的军队正在集合,想着想着
,冷汗又冒了出来。

  最可怕的事情,是在那间停尸房里,并不止是两具尸体。我所生活的这座城市,并不是
一个太平的地方,每天都有罪案在发生,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死亡,而这些死亡原因
不明的尸体,无一例外地都停放在这个全城最大的法医检验所的停尸房里,那里停了不下一
百具尸体。

  如果这一百具尸体,都和郭德昌一样发生了变化,那会是什么情形?虽然那些尸体与郭
德昌的案子无关,但是谁知道发生在郭德昌尸体上的变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这种变化
是可以传染的,那么,我梦中所听到的那种密集的脚步声,或许真的会在停尸房外响起。

  也或许,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看看手表——11:45分,我睡了一个多钟头。从我离开停尸房到现在,差不多三个小
时过去了,以郭德昌尸体上伤疤恢复的速度来看,三个小时,足够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我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虽然从理智上不愿意相信尸体复活的事情,但是亲眼见过那条蠕动的伤疤之后,我的信
心已经动摇了,无论那是什么,一具那样变化的尸体和一大群尸体放在一起,就好比一根燃
烧的火柴放在汽油桶中间,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我立即给江阔天打电话。

  “停尸房那边怎么样?”我劈头一问,让他愣了半天,在我的连连追问下,才回答道:
“很好啊。”

  “他们打电话回来了?”

  “没有。”

  “那你打电话过去了。”

  “也没有啊,好好的干吗打电话……”

  “赶紧打个电话过去!”我厉声打断他的话,把他吓了一跳,不等他回答我就挂了电话
。在原地走来走去地等了两分钟,估计他的电话打得差不多了,正要再打过去,手机响了,
这小子还不算太笨,知道自己主动打过来。

  “怎么样?”

  “打不通,那里信号不好。”

  和梦里一样!我呆住了。

  “喂?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阔天不明所以,焦急地大声吼着。我回过神来,将
我所想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在那边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啊!”然后是长久
的沉默。

  这件事如果没想到也就罢了,想到了,就没有理由放任不管。最让我们放心的做法,是
派人在里面时刻盯着,随时报告情况,只是这种事情显然没有人愿意做,何况目前也还不到
公开的时候。如果老王不是被吓破了胆,我们原本是可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捏个借口让他
在里面逗留的,反正他对尸体有天然的爱好,可惜现在这一招也行不通。江阔天只得打了好
几个电话,拉下一向高傲的脸,求了领导求同事,求来了不轻易动用的监视设备,命人火速
送到停尸房,里面安放了三个摄像头,而监视器就放在老王办公室。在江阔天打电话联系这
一切的时候,我已经预先跟老王联系好了,他听了我说的话也是一惊,然后便是连声答应配
合。监视设备的安装过程,老王全程跟踪,据他打电话来,其他的尸体都还安静地躺着,没
有谁突然活过来,梁波的尸体的确已经开始变化,解剖的伤疤也收缩了不少,而郭德昌的伤
疤则已经快没有了。

  “可能下一步他就要睁开眼睛了。”老王在电话里开了个玩笑,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
—这个玩笑开得太可怕了。

  “行行,你就先看着吧,有什么变化赶紧通知我们。”我说。其实我本来是想说“他一
醒来就通知我们”,话到嘴边一个转弯改口了,那样的话,还是不说为好,尤其是在老王独
自面对监视器的时候。我只是再三叮嘱他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他唯唯诺诺,听声
音,仿佛又在冒冷汗了。

  交代完这件事,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去看貂儿,但是她一整天都很忙,几
乎没空跟我说话,而沈浩那小子又实在可气,我不愿意再去理他——看他刚才的样子,似乎
是铁了心不告诉我他记起了什么,套人口供这种粗活,还是留给江阔天那种狠人去做比较合
适。

  沉思之间,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饿了,四周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饭菜的香
味,医院的餐车已经纷纷出动,就餐的人们从各个大楼口子里涌出,好似在共赴一场盛宴,
原来已经到了中午。一想到肚子的活计,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秀娥,她在这个城市这么孤单,
现在不知醒了没有?谁来给她张罗午饭呢?原本想邀请貂儿一起共进午餐,现在也只得打消
念头,径直到了肠道科。

  秀娥已经醒了,正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来,看见我进来,她很高兴,对我点了点头。

  “怎么样?现在没事了?”

  “恩,没事了。”

  “可以出院吗?”

  “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娥口拙,说了很久,我也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自己跑到医生办公室,问了她的
主治医生,才知道她的病情。

  她原本没什么大病,只是拉血,同时还有点贫血,营养不良,其他的检查都显示很正常
。至于为什么拉血,医生们也没找到原因,开了单子先给她输血,同时做进一步观察。输血
时却出了岔子。血型检验是很简单的事,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出了问题。化验科的人先送
去一份血型检验结果,显示血型为A型,血库里根据这份检验结果给秀娥输血,出现了问题
,与此同时化验科的人又送去第二份检验报告,血型却是B型。医生给秀娥第三次抽血检验
时,发现她的血型的确是B型,至于第一次为什么会出错,原因还在调查中。

  医生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明白,可是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至于为何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回到病房,陪秀娥吃了午饭,我顺便问她那天夜里是否曾经出门。

  “没有。”她的口气没有一丝迟疑,看起来也不象是骗人的。

  “哦?”我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不过,那天夜里,有些事情的确奇怪,”她犹豫着说。

  “是什么?”

  “那天,我记得自己是梳洗了上床睡的,明明是脱了衣服,可是第二天醒来,衣服却好
好地穿在身上,连鞋子也没脱。”

  “哦?这个情况你跟江警官说了没有?”

  她摇摇头:“我一看到他就紧张,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这样一说,我已经心里有了自己的设想:“你梦游吗?”

  “从来没有。”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已经认定那夜她一定是出去过,那个做小偷的女孩看来没有说谎
。秀娥也没有说谎,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过梦游,并不是表示那夜她也没有,否则如何解释
她身上的衣服与鞋子?只是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她梦游、她梦游后是否的确去过火锅店、以及
那个女孩所见的她所追踪的人影又是谁,这些都要调查才能知道了。

  又跟她闲聊了一些别的,无非是郭德昌的往事,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女人原本就是絮叨的,何况是沉浸在悲伤中的女人,她的话细细碎碎,仿佛没个终了,
我好几次想要离开,都被她的另一番话头给留下了——不可否认,我留下听她叙说,不仅仅
是出于同情,也带着打探情况的目的——我总觉得郭德昌的死并没有就此停止,仿佛有些什
么仍在延续。

  她全然不觉察我的企图,在回忆中显出悠然神往之态。她回忆起郭德昌死前一个星期,
特地从乡下给他带来了药,治好了她多年的瘫痪。

  “那是一种特别的药,很香很香。”她说。

  听到一个“香”字,我全部敏感的神经都被调动了:“那是什么香?”

  她被我兴奋的语调吓了一跳,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也说不上来,很特别的香味,以
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是不是就是郭德昌尸体上的香味?”我大声问,说不上是为什么,我直觉到两者似乎
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什么?”她呆了呆,“德昌的尸体上有什么香味?”

  我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也呆了一呆:“昨天去看郭德昌尸体时,闻到的那种香气,你不
记得了?”

  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十分困惑,泪水荡漾的双眼尽是不解:“昨天?昨天我什么也没
有闻到啊。”

  这话让我真正呆住了。

  我详细向她描述那天的情景,并且再三提示她的确有香气存在,我的提示几乎带有诱导
的意味了,她却始终笃定地坚持,在郭德昌的尸体上,并没有任何香气。

  “尸体只有臭气,哪里会香?又不是佛祖。”她说着又低头抽泣,看来是真的没闻到。


  为什么她闻不到?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闻到,我会怀疑自己的鼻子出了毛病,可是大家都闻到了,偏偏秀娥
闻不到,这是为什么?

  说到香气,我忽然觉得脑子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秀娥哭过之后,
又要开始说话,被我阻止了。

  我想到了什么?

  我竭力回想,由香气一路想去,终于想起那让我心中一直不安的一件事——今天早晨,
在停尸房,郭德昌的尸体上,的确没有任何香气。

  的确没有。

  为了验证,我打了个电话给江阔天和老王,他们证实,今天早晨的确没有闻到任何香气


  也就是说,今天早晨,那种曾让我和警察们如此恐惧的芳香,已经从郭德昌的尸体上消
失了。

  那是如何消失的?

  或者,正如秀娥所说,从来没有过香气?那只是一种错觉?

  我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

  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老王,要他看看梁波的尸体上是否有这种香气,老王很快又回
过话来:“有!”

  看来香气不是幻觉。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苦苦思考的时候,秀娥一直在紧张地看着我,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话:“东方
,你是不是想到德昌是怎么死的了?”

  她这么一问,我才回过神来,不觉有些歉疚——对她来说,郭德昌的死因是一件很重要
的事情,她却不知道,郭德昌的尸体又发生了那样的变化,隐瞒这件事,我觉得有点对不起
她,但也没有办法。

  “那种药是什么样子?”我问她。

  “红色,”她说,“一种红色的水,很好喝,喝下去以后肚子里很暖和。”

  “那种药的气味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是我最关心的。

  她翻起眼睛回忆了一小会,努力搜索着形容词:“很怪,以前从来没闻过,闻起来让人
觉得很舒服,但是又有点,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对药香的形容,也恰好是我对她的描述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有点什么,但又似乎没有


  她对药香的形容,也恰好是我对她的描述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有点什么,但又似乎没有
,让我心里万分焦躁,又不好发作,如果她不是还在输液,我真会抓着她到法医检验所的停
尸房,要她闻闻梁波尸体上的香气,看看是不是那种味道。她原本就不是擅长辞令的人,现
在这样凭空描述,让我无法断定,究竟那种药,和这种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关于香气,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想起来,那仿佛是整件事的关键,可惜我完全找不
到头绪,那只是一些思维的影子,在脑子里漂浮,让我捕捉不住。

  “其实我们的日子本来就要好过了,我的病也好了,他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可是偏
偏……”秀娥的话在耳边幽幽响起,我没有听全,只听见“他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这几
个字,猛然触动,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什么?”秀娥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顾不得安慰她,连忙问她:“郭德昌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了?怎么说?”

  她凝视我半晌,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关系吗?”然后她的眼光转为迷离,语气也愈加
平缓,带着哀伤与追思:“德昌身体一向是不太好的,你也知道,他那个年纪了,平时总是
这疼那疼,心脏也不好,血压也高,风湿也总犯,一有个变天,就是感冒发烧……”她说得
非常不简洁,拖拖拉拉说了一大通,好歹说出了我要听的话。

  郭德昌在出事前一周左右的时间,身体突然变得好了,各处的毛病一天天消除,走路走
得飞快,饭量渐渐恢复到了三碗,一大罐石油汽,寻常瘦弱点的小伙子都扛不动,他都能随
便往肩上一扛,从汽站走回家中途不用换肩。除了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他的夜间视物能力也
逐渐增强。有一天停电,家里恰好没有蜡烛,秀娥呆在原地不敢动,他却在屋里走来走去,
要什么就能拿到什么,秀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看得一清而楚。

  在秀娥说出这些情况之前,其实郭德昌的尸体也显示了这些变化,他身体上原有的疤痕
都消失了,那原本是十分重要的线索,只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我们来不及细细思考
,要不是秀娥提到他的身体突然变好,恐怕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起他尸体上一些早有的迹象


  “他的身体变得年轻了。”我喃喃道。

  “什么?”秀娥疑惑地问。

  “他的身体变得年轻了,是不是?”

  “年轻了?”秀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半晌,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天天在一起,
他一直是个老样子——不过,昨天,在警察局,他的头发的确是变黑了。”说到这里,她蓦
然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郭德昌的变化,其实并不是从死后才开始的,他早就在变了。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
我们只注意到他尸体的奇怪变化,却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生前变化的继续,这种变化如此
顽强,不因死亡而终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要变到什么程度才会停止?

  如果郭德昌还活着,我可以说他就是变化的主体,但是现在主体已经死亡了,变化还在
继续,那么,变化的显然不是郭德昌,至少不是作为正常人类的郭德昌——这个想法让我不
由暗暗心惊——变化的主体如果不是正常人类,又是什么呢?

  我只希望,这种变化不会传染。

  我在肺里叹了一口气,安慰了秀娥几句,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来,才发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冬天的黄昏来得很早,窗外已经有些朦胧的暮色了。


  我忽然觉得心里很慌,从未有过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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