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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bcdelover (我该怎样惩罚自己), 信区: Marvel
标  题: 香血11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Jul 29 14:47:52 2005) , 站内信件

正文  11、三石村

  再次来到这栋小楼,当时的芳香已经消失殆尽,正是午饭时分,家家窗口的抽油烟机呼
呼鼓动,小区内萦绕人间烟火味道,楼道口不时有下班的人进入,比上次来要热闹了许多。

  梁家门口却依旧冷火秋烟,只几天工夫,门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我掏出钥匙,开门进
屋。四面的窗帘都没有拉上,阳光通透地射进来,照得屋内十分明亮,纤毫毕现。

  屋内和我们离去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一切物件各归其位——实际上,我们当初来的
时候,这里也十分整洁,门口倒下的那只陶瓷花瓶早被警察顺手扶好,不见凌乱痕迹。梁波
死后,梁纳言也失踪了,这套房子,也就这么寂寞地过了这么多天。我走进梁波的房间,略
微扫了一眼,立即发现不对。这房间里原本十分凌乱,到处都扔着东西,现在却被收拾得十
分整洁,不见丝毫脏乱。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是谁回来过?是梁纳言还是尸体人?

  我匆匆审视一番屋内的东西,打开衣柜的门看看。我记得上次打开这衣柜时,曾经发现
这里的衣服被取走了许多,但是仍旧有大半柜的衣服在内。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衣柜里
已经空空如也,一件衣服也不存。

  衣服都到哪里去了?我满怀疑惑。如果回来的是梁纳言,他为什么要拿梁波的衣服?从
上次看到情形来看,这衣柜里的衣服,应当都是梁波那种年轻人穿的才是——难道回来的是
尸体人?

  我忽然觉得全身一寒,仿佛身后有个人。我深深吸了口气,猛然一回头,却只看见门的
影子静静地铺陈在地板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我太紧张了。

  在这个房子里,究竟是谁曾经回来过?

  即便回来的是尸体人,他怎么可能一次性带走那么多衣服?我觉得这事很奇怪,直到我
在房间里审视许久,这才看出来,地面和床上扔的衣服,比我上次看到的多了不少,和凌乱
的被子揉在一起,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没有人能在不为邻居察觉的情况下一次带走这么多衣服,那些衣服并没有出这个房间,
它们只不过是被人从衣柜里清理出来了。

  为什么要清理衣柜?

  我心中一动,将衣柜门大敞开,在柜内仔细搜索起来。

  然而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是很自然的,就算本来有什么,现在也一定被人拿走了。
是谁、要拿走什么?

  我象猎狗一样将眼睛和鼻子凑近衣柜的每一层,仔细查看,当我搜到衣柜最底下一层时
,蓦然闻到一阵极其熟悉的芳香。

  是那种香!

  此时此地,闻到这种香,我全身一炸,无数鸡皮疙瘩在厚厚的衣服下蹦了出来——这香
味极淡极淡,如果不是我的鼻子几乎贴到柜板上,几乎要忽略过去。或许是香味太淡的缘故
,这香气里没有以前每次闻到时的那种恐惧信息,反而弥漫着淡淡的无奈与悲伤,让我的心
愈加没有着落。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感觉,我从衣柜内抽身出来,冲到窗前,哗地一声
将窗户大开,闻到从窗外飘来的人间气息,听着人们高声的谈笑,感觉到一点人气,这才有
勇气再次来查看衣柜。

  这次查得比较仔细,终于在我闻到香气的地方,看到一个小小的痕迹。那是一个大约四
寸来长、一寸来宽的痕迹,仿佛是放过什么东西,那东西现在不在了,但是因为放的时间长
,痕迹便留下了。

  这里放的是什么?

  我又在这间房里仔细搜索一遍,再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便退了出去。

  我仍旧无法确定回来的是谁。梁纳言在这件案子里的扮演了一个奇怪的角色,所有的证
据都显示案发时他不在现场,然而他却失踪了。有些警察认为,他可能是去旅游去了,据邻
居说他有这样的爱好,经常一时兴起便出门旅行,并且每次旅游的去向都十分神秘,连他儿
子事先都不知道。作出旅游推断的依据,就是衣柜里丢失的衣服,他们认为是梁纳言带着这
些衣服去旅游了,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但是江阔天却始终对他表示怀疑,只
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本人。从掌握的梁纳言的情况来看,这次回来的应该不是他,
无论梁波是不是他杀的,他都一定会有所反应,以他的智慧,一定知道,对此事毫无反应,
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怀疑。也因为这个道理,我对江阔天的怀疑很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回到这
间屋子,我几乎要忘记了梁纳言这么个人。

  既然回来的不是梁纳言,那么,就只能是尸体人了。想明白这件事后,我忽然觉得屋子
仿佛变得阴凉了——无论如何,一间曾经走动过尸体的房子,已经算不得正常的房子了。

  梁纳言的房间,就在梁波的隔壁,很干净清爽,与梁波的房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房间
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烟味,桌上的烟灰缸里,留着几个烟蒂。我四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
么不妥,正要出门,不经意间瞥见一样东西,蓦然站住了。

  我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我看到的东西,是一只根雕的烟斗,桌上还有上好的木头做的烟盒,打开一看,里面装
着半盒烟丝。

  没错,的确是尸体人回来了。梁纳言房间里既然有烟斗和烟丝,又怎么会留下烟蒂?

  除非,回来的这个人,并不是房间的主人。

  在看到这写东西之前,我仅仅是凭猜测断定回来的是尸体人,而现在,有了确凿的证据
,忽然觉得这间房里的一切,都发出腐朽的霉味。我甚至不敢触碰屋内的东西,一想到曾经
有一具尸体在上面接触过,我觉得既恶心又可怕。

  在那个装着烟蒂的烟灰缸旁边,有一本黄页,黄页翻开摊在桌上,而在翻开的那一页,
我发现一些细小的烟灰,还有一枚鲜红的指纹。

  这是尸体人的指纹,还是梁家父子以前留下的?我微微凑上前去,鼻间闻到一缕淡淡的
甜香,是糖与水果混合的味道。我迟疑一下,伸出手指,轻轻沾了沾那枚鲜红的指纹——指
间传来粘乎乎的感觉,手指尖被染成了红色。没错,这是尸体人的指纹。老王曾经告诉我,
他看见尸体人时,尸体人手里提着一串糖葫芦。

  我掏出一张纸巾,用力擦干净手,低头去看那页黄页。黄页上的字密密麻麻,没有看出
什么来。

  尸体人想从黄页看出什么?

  我想了想,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电话,心中一动,拿起话筒,按了按重拨键,一个甜美
的女声机械地道:“您好,这里是南城长途客运服务中心……”

  话筒上一种粘稠的东西沾在我的手掌上,翻转来看,话筒内侧也沾着这种糖葫芦的糖液
——看来这个电话是他打的。他打电话到客运服务中心干什么?难道他想离开南城?我睁大
眼睛,想象一个尸体人坐在汽车上,前往遥远的地方,混迹于人群,没有人知道他是一具尸
体——这是不是太可怕了?

  一定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客运服务中心那边,无法说出这个电话号码曾经咨询过什么信息,他们叫我打值班室的
电话,我苦笑一声——那有什么用?

  “请您记录。”那个甜美的女声礼貌地说。我虽然不需要什么值班室的号码,但是因为
正沉浸于思考中,不自觉地接受了她的指挥,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铅笔,正要记录,却蓦然
一呆。

  铅笔上也是那种粘稠的糖浆。

  这尸体人曾经握过铅笔。

  他要铅笔干什么?

  我兴奋地挂断电话,坐直了身体。

  尸体人翻过黄页、打过电话、用过铅笔,如果我还猜不出他干过什么,未免太愚笨了些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当是和我一样,通过电话查询什么信息,然后,用铅笔记录下来。

  他会记录在哪里呢?

  桌上有一叠便笺纸,已经被用去了一大半。

  如果是要做记录,这叠便笺纸,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小心地拈起最上一张便笺纸,果
然看出,上面有一些浅浅的凹痕,应当是书写留下的痕迹。我用铅笔在凹痕上轻轻涂抹,那
纸上渐渐显出许多凌乱的字迹,大部分字迹都很模糊,大概是前面几张纸上的字留下的,只
有一行字,格外清晰,应当就是尸体人撕去的那张纸上写的内容——“11:30分,南城——
歧县,途经三石村。”

  三石村这个地方,我好象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看来尸体人是要去三石村。这
让我十分疑惑——他要去三石村干什么呢?那个地方,对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管怎么样,这是唯一的线索。尸体人必须追回来,否则后果很难预料。我打了个电话
给江阔天,想要告诉他这件事,他却极其忙碌,说了一声“回头再聊”,就挂了。我只得又
打了个电话给老王,但是他的电话却打不通,信号不好。

  没有人可以商量,我想了想,这事太严重,必须趁着尸体人还没有离开三石村之前找到
他。再和别人商量也来不及了,我决定立即赶去三石村。

  临走之前,我再看了一眼梁家父子的照片——挺精神的两个人,笑眯眯地在平面上望着
我,仿佛不知道世界上有生死和离别。我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却发现在照片上有一行小小
的白字:1999年,摄于三石村。

  我明白了。

  怪不得三石村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耳熟,原来以前江阔天便告诉过我,梁纳言出生于歧
县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山村,村子的名字就是三石村。据说那里距离南城大约一百多公里,靠
近邻省边界,四面全是莽莽大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界,十分闭塞。梁纳言是这么多年来
第一个走出三石村的人,其他的村民就在那里生老病死,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尸体人为什么要回三石村?难道在他心目中,这里仍旧不是真正的家,只有那个人烟稀
少的乡村,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这么一想,我更不迟疑,赶紧离开梁家,到我兼职的报社开了一张介绍信,回家略微收
拾了一下,匆匆踏上了前往三石村的长途汽车。

  汽车颠簸了四个小时,早已离开了柏油路,拐上了乡村宽阔而崎岖的黄泥道,天气正干
燥,黄泥变成了黄色尘土,汽车开过,尘土飞扬如雾,透过紧闭的窗玻璃缝隙飘洒进来,扑
得人灰头土脸。一路上我数次打电话给江阔天和老王,信号都不通畅,始终没有和他们联系
上。手机的电只剩一格了,而我出来得匆忙,忘记了带充电器,只得暗道晦气。

  “三石村到了,三石村有没有下的?”售票员大声冲着车内喊道,我提起包,下了车。
刚落地站定,车子便扬起一阵黄雾,绝尘而去。我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四处打量着。毕竟
是乡村,城市的钢铁巨爪还来不及侵蚀到这里,到处都是树,远方的青山如一抹青石,凝固
在天边。因为是冬天,四面的稻田都收割完毕,只剩下短短的稻茬,田里已经干涸了,龟裂
的土地上有一些家养的鸡在散步。除此之外,就是无边寂寥,连人影也不见一个。正踌躇间
,前边山脚下转出一个人来,我连忙挥手大叫,那人听见我叫,迟疑了一会,期期艾艾地走
过来,望着我,满脸疑惑。

  “请问这里是三石村吗?”我问道。

  那人穿着一身破烂的工作服,肩上挑着一担柴,听我这样问,上下打量我一番,笑了笑
:“三石村?你是外地来的吧?三石村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地呢。”他遥摇指着山那边一个
地方。

  我被他说得愣了愣,问了详细地址,道声谢,只得继续上路。

  “喂!”我才走得几步,那人在身后又叫住了我。

  “什么?”我转身问他。

  他凝视我一阵,脸上显出犹豫的神情:“你去那里做什么?”

  “走亲戚。”

  “哦?”他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冷漠,转身要走,望了望我,扔下一句话:“天色不早了
,自己小心。”

  我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这种奇怪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冬天的天黑得早,下午四点多钟,已经有些冥色了,还有十多里地要赶,我只得迈开腿
大步前进。

  三石村果然偏僻,我走了许久,没有遇见一个人。路越走越窄,两边的山夹着一条羊肠
小道,山上的树木恣意生长,不时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枝横空而出,拦住去路,人只能矮身
从树枝下钻过。除了山,依旧是山,仰头望去,周围的山围出巴掌大一片晴天,碧青如水,
青中隐约透着冬日的森冷。

  天色又黑了几分,远处的景物有些模糊了。风穿山越林而来,呜咽低回,让人心中惕惕
。我原本不怕走山路,但是这次却有些心虚。毕竟之前遇见过那么多诡异可怖的事情,而我
现在所走的这条路,也许不久前正行走着尸体人。那个指路的人态度也颇为奇怪,不知道这
个偏僻的三石村,究竟隐藏着什么?是什么吸引着尸体人来到这里?我一边走,一边警惕地
四望,然而只望见林影憧憧,一片模糊的黑夜,似乎潜伏着无数生灵。山林间不时传来树枝
断裂、草木刮擦之声,仿佛有什么在里面移动。偶尔一只小动物在我面前倏忽闪过,惊出我
一身冷汗。

  天全黑了,一团厚云遮住了白色的月亮,只有几枚暗弱的星星,象征性地投下一点光来
,幽蓝的光下,黑色的山林越发神秘莫测。

  这十几里路,实在漫长。

  不知埋头走了多久,终于眼前豁然一亮,两边的山蓦然拉开距离,显出一条宽阔得多的
路来,路边有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凑近一看,果然就是三石村。我松了一
口气,加快脚步朝前走。

  走出山的夹道,两旁尽是稻田,零落的草堆在田地里立着,远望如同一个个臃肿的人形
。望见稻田,就知道人烟不远,心定了许多。前方传来拖拉机的声音,噗噗噗地叫得起劲,
渐渐就到了跟前,露出一个慢腾腾移动的身影来。我大喜,连忙迎上去,挥手对着驾驶拖拉
机的人大声吆喝。那人戴着一顶帽子,低低地压在眉眼之上,黑暗中不辨形容。或许是拖拉
机的声音太大,他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就这么开过去了。交错而过之间,只瞥见拖拉机上似
乎堆着一些黑糊糊的东西。我叫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终于看见了人,心里高兴而已
。他不理我,我并不在意。

  拖拉机继续朝前开,眼见就要拐入山间夹道,我笑了笑,正转身要走,忽然一阵寒风吹
来,我不自禁裹紧衣服。天上风吹云散,月亮豁然而出,雪白耀眼地炫耀出来,一瞬间将地
面上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那阵吹开乌云的风,同时也掀开了拖拉机上盖着的布,在月光下,原先被布遮盖着的东
西,露出了一小部分。

  我的心骤然揪紧了。

  那是一张人脸,在月光下反射着白光,清晰地照出一个极度惊恐的表情,嘴张得极大,
似乎在大声叫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双大而无光的眼睛,仰望着天空。我怀疑自己看错
了,正要细看时,拖拉机一个拐弯,转入山间不见了。

  而月亮又再次躲进了乌云中。

  我在黯淡的星光中,呆立良久,不知道自己刚才看见的是真是假,然而那副表情,那样
的惨白,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张脸,和我最近所见到的那几个死人的脸,何其相似——莫非那也是一个死人?我激
伶伶发了个抖,迈步追了上去。

  拖拉机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只这么点时间,已经走了很远,当我追到夹道口时,只看
见茫茫夜色,夜色中一个模糊的黑影迅速远去。

  我望了几秒钟,一丝细小的凉风掠过我的脸,撩拨起我心中全部的恐惧,我不再多想,
朝着三石村的方向,发足狂奔——越是奔跑,恐惧越是从毛孔中渗透出来,原先被理智压抑
的纷乱思绪,在此时都如杂草般丛生。

  似乎跑了很久,终于望见一处人家,二层高的楼房,黄色的灯光从窗口里射出来,隐隐
听得有人在说话。我用力敲了敲门,门内谈话声噶然而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谁呀?


  “我是南城来的记者——请问这里是三石村吗?”我报出早已编好的身份——说我是记
者,也不能完全算是撒谎,我的确曾经给报纸写过专栏。

  里面沉默了一小会,接着回答道:“记者跟我们没关系。”说完这句,灯便熄灭了,再
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我愕然望着骤然变黑的楼房,隔着门大声问道:“请问村长家在哪里
?”

  等了将近一分钟,屋内才又传出一句:“朝前走,白房子就是。”

  “谢谢!”我对着门道声谢,继续朝前走。

  走了不多一段路,果然远远地隐约看见一座白房子,隔着几道田垄,与我遥摇相对,一
条弯曲的小路逶迤至彼处。我懒得绕弯路,直接走进龟裂的稻田,稻茬被冻得硬邦邦,结着
一层霜,在脚下发出卡嚓卡嚓的声响。乡村里房屋隔得远,走了许久,除了先前那座房子和
远方的白房子,再没看见其他农舍。四面仿佛过于空旷,一无所凭,风从各个方向吹来,激
起一阵阵寒意。我不由自主地左顾右盼,恐怕黑暗中突然显现出梁波——应该说是尸体人—
—的笑脸。

  三石村,我已经来了,不知道尸体人现在在哪里?

  我加快脚步,匆匆穿过田地,转过一片种着菜的洼地,到了白房子跟前。

  “村长在吗?”我边敲门边问。

  “谁啊?”一个男人开了门,疑惑地望着我。

  我赶紧掏出记者证和介绍信递了上去,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东方?”他看看记者证又看看我,神情严肃,“我就是村长——你到我们村来查什么
?”

  我说出一个早已捏造好的借口,他仍旧是充满怀疑,望了半晌才道:“哦。”他始终堵
在门口,没有让我进屋的意思。这和我以前采访过的农村不同,以前采访的地方,无论村民
还是村长,都对记者十分热情,采访时也很配合,这种冷漠的态度,还是第一次遇到。顾不
得想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尸体人的下落。我向村长打听最近是否有人来过这里。他生冷地答
道:“没有!”

  他回答得太快,让我对他的答案起了疑心,念头一转,又问道:“请问梁纳言家住在哪
里?”

  这个问题让他猛然一震,他更加怀疑地看着我:“他早不在村子里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明白他为何有着这样强的抵触情绪,但是仍旧耐心地问他,梁家是否还有其他人在
村子里。我想假若尸体人回来,或许会回家去也说不定。

  村长极不耐烦:“他家里只有一个堂兄,现在这么晚了,你不用去打扰他了。”顿了顿
,他又道:“我们村也没有你要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好查的,你还是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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