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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ow (chow),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九九年的裤子，脱吧！（三）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Oct 9 12:52:57 2001) , 转信
文山湖边的草坪上。每当朝阳初升之时，总会有许多老人在这里跳舞、打太极拳、散步
。一个老人说，一个人的年纪大了，知道自己能活的时候不多了，起床就会比别人早一点。
每当你路过这里时，心中总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好似悲哀、好似怜悯，却不知是对别人还
是对自己。然后你就想将来有一天你是如何在接第一百一十三个电话后改变对婚姻的态度的
。这些老人们，他们是一群真正懂得了生命诚可贵的人类，于是他们就像吝啬鬼一样珍惜自
己的生命。人呀，没有一个不是这样子过来的。你自己呢，看看现在的你就知道。不甚唏嘘
啊！你点点头。人活着究竟为啥奔头呢？每一个回答的背后都暗含着一个后悔，难道不是？
你侧耳倾听。有谁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他们快乐吗？作为一种精神的宣泄，快乐在人格
的塑造中并无积极作用。偶尔湖边也会有几个女人露着白腻的大腿，向水里的鱼儿展示人间
的面包和1979年后的剧变。老实说你对周围的建筑物不抱任何偏见或者说至少不抱最大的偏
见。
喂，你看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发言？点烟的时候，你看见冰凉的手指握住火柴细小的慢
慢燃尽身躯。
今天，你走过那块空地的时候，你又看见那几个老头老太。他们为什么每天一大早就来
到在这儿？难道就不累么？恋爱需要理由吗，不要吗？你一想起这种无里头的语气就气打一
处来。以前有个老爱问你这句话的妞儿叫8——阿拉伯数字里体形最胖的一个。8也是女人堆
里最有肉的一个，她还说，女人要有肉气，男人要有骨气。好好，你有骨气，你下定决心非
飞她不可。结果你们接触三小时就不欢而散，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发电机老发不出电
，光你一个人发电哪够两个人用。8是第几个和你约会的女孩子，你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
那
天晚上8穿一套黑色的短裙，白皙的脸，齐肩的短发，仿佛《诗经》中的静女，一副很纯情
的
样子。于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你就决定绝不会再和她约会第二次了。你只想在拉肚子
。最近听说8去了印度。转折点是这个城市的一个超市里，8在那儿做一份兼职，有一个留着
中东胡子的留学生进来了，后来的事情就像拍肥皂剧一样俗气，只有故事没有情节。印度的
程序软件业发达，也许她会COPY一份回来。中外合资企业，实力雄厚得很。当然无从8身上
发
现你自己一个心理特点，就是有恋母情结，喜欢胖女人的人大多是这样。你想，基本上没错
。8怎么看都像一粒花生，能压榨出油的那种。上帝把欲望给了人类，人类却没能控制好它
，
由他去罢。一个人若长得太胖，做的事总难免会显得有点愚蠢可笑。
call机响了，你低头一看，是天气预报。谁不知道今天天气好啊！你没劲儿地骂。Call
又机响了，你低头一看，是股市行情。你真有点生气了。你走了三步，还是骂了一句。自己
也觉得肮脏。Call又机响了，你不想看了，这回应该是男人。懒得理会。Call机继续再响，
一副你不扔掉它誓不罢休的顽固劲头。突然有个女的在前面向你招手，你费了好大劲头才分
析得出结论她是7。7走进你的生活，就像一不小心仰头看阳光时打了个喷嚏那么突然。她比
你低一个年级，据说是英语系的才女。有一天，6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叫你骚
扰
她一下。有这种机会，当然要珍惜，何况还是个才女，更是不能错过了。现在才女少了，好
不容易出现一个，当然应该珍惜机会。那天晚上，你说，6，找个女生来弹一下，怎么样？
女
生是把琴。6就半推半就的向你推荐了她。7就是这样瞎猫碰到死老鼠一样撞到你的手里。刚
好那时候你还有点幻想，你想找个人分享。你说爱她，她就满足了。6知道后水不到渠道就
成
的事情被你碰到了恨不得扒光你的衣裳。落井下石不成的感觉真不好受，充分理解。
现在7说话了：你好，这是7，请问你是哪位？她那嫣然一笑，你就迷糊了。你看着她那
拿着手机的右手上雪白的皮肤你的舌头就开始不听使唤了。7又说话了， call你呢，咋就不
复机？你头一甩故作寒酸的说，大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没这习惯，又来开刷了，小心给你一
枪。她听了咯吱咯吱的笑得（花枝乱颤？)。说实话，你就喜欢她这样笑得让人乱七八糟的
想
入非非的感觉。上帝在上，万物各得其所。
有空吗？她问你呢。该怎样回答？你读过诗吗？你忽然这样问7。她愣了。象是尾巴被
你踩住一样。当然读过，你发在校刊和校报上的诗都读过了，写得太好了，真是使不写诗的
人感到欣喜，使写诗的人感到恐惧！7大声说。上帝保佑，你确实好像在校报发表过诗。可
是
，对你来说，写诗和6与3两个人互相说粗口一样简单而容易同时也一样的庸俗。你一直认为
。于是你哈哈大笑，啊，别开玩笑了，那是小时候写的东西，很幼稚的。7夸张地张大嘴巴
，
哇，小时候已有这般修为，今日更不知达到何等境界了——看来真没找错人，怎么样，帮个
忙，写一篇诗评？一段短暂而又带有省略性的沉默。你点点头，嗯——好罢，不过你也不太
行，但可以尽力帮你试试，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还有，不如约个时间，你把你要评的诗
带来，把你们老师的要求具体讲一下，怎么样？而且相互间有必要加强一点交流，使彼此的
思想比较一致，也就是说使写的史诗评比较接近你的思想风格和语言风格。她点头称是。你
补充说，自己晚上十一点比较有空，而且你比较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这样有利于思考稳步
进行。她对这些没意见。她能有意见吗，你的发电机在发动，你的目光是何等好的导体。完
了。她以后一定会不停地call你，用她挂在胸前晃来晃去的手机。别晃来晃去了，你可是真
受不了那种诱惑。需要特别说明，这以上的话有点采用插叙的手法，把镜头对准为与7初次
见
面的情景。你们之间缺乏一次新奇的试探。那是一个午后，三月中旬左右的光景，南方的梅
雨季节。天是异常的阴沉，小雨总是稀疏地下着，正如人的心境。
镜头切换回来，目前的情况是，7已经来到你的面前，她的微笑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
…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世界一片寂静，天空忽然一片黑，一群牛在天上飞，牛儿为何
天上飞，因为6在地上吹。你一怔，发现7已经不讲了，盯着你看，你避开她的眼神说今天咋
就没见老头老太打太极拳了，你说这天气也真叫怪，刚才还明亮明亮的耀眼，一转眼，就黑
了。一定有人在吹牛，把牛皮吹上天了，得调查调查，7同志，你说对不？7还不说话，也不
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你。你猛然觉得心中一痛，仿佛被人拦腰砍一刀。7说，游戏
结
束了。你很单纯的问，为什么？（单纯表明心理状态很健康，但往往判断错误或无从判断）
模范情书里的最后一句：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地成长。
成长罢，于是。
于是。长大了。没有了。
只有一点是真的，就是自己的确喜欢她的手机在她的胸前晃来晃去的风景。现在，你要
骂谁无聊，尽管骂；要走，请便；要做个朋友，欢迎！你觉得你这段话说得就像电影中的台
词一样动听，可惜并没有把7打动。她说，你。问题是她没再说下去就走了。她的声音很朴
实
，自然得没加任何装饰。
6究竟是怎样在她面前说了你那些四季不明的过去？哦，想起来了，原来你今天约了她
，
就在刚才那个教室见面的，你竟然忘了，该死，一定是你刚才偷看那对人儿亲密的神态给她
看见了。完了，更糟糕的是，你刚才见了她一点儿也不激动。她能不生气吗？（你究竟是不
是这样？）本来看了第一幕就已经要生气了，所以没理你扭头走了，后来她一定又后悔她自
己的草率决定，原谅了你的非礼就视，于是跟在你后面，然后又兜圈儿在面前等着，为了给
你赎罪的机会，她又特地call你，真是用心良苦呀。你的脑袋用三分钟进行了以上思维活动
。然后你摇摇头说，7呀7，错怪了你了，但你也不能马上就一走了之吗，这事情无一个人也
解决不了，最后还不是要通过你的同意才解决。这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结局。你想象白云是上
帝的游泳裤。
那边一个女生穿了一套深色的春夏装，配上浅色的衬衫，显得自然简洁，别有一番韵味
，就像鸡蛋里的一块骨头。近了，你认出她是你们班里的一个女生。她笑了，你当然要笑得
比她更响。她说6告诉她有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要发生。你问她究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
她头一甩，长发如云一般飘逸，差点就打到你的脸蛋，你想她一定是故意的。她会让人联想
到是水性扬花这个词语的含义。她说，6叫她来慰问你，给你打气，叫你没事悠着点。你说
，
无论任何事情，都会使人厌倦，举例说明，甚至大便小便也是一样，一样会让人厌倦。你说
完就走了。你的心里亮堂堂的，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一群走过跌跌撞撞半疯半醒的青春
的人啊将要教你念英语。因为你无法忍受在自己身上同时闻到两个女人的味道，每天清晨，
你仔细的洗漱，然后很做作的把一些涂在手腕和耳后地垃圾清除掉。牙膏是一种很清纯很阳
光的味道，可你却要用它来压盖黑夜的遗迹。你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不合理的，可你依然把它
持续下去，你告诉自己，就在这个不合理中你热爱着生活。
坦白地说，你现在的心理状态和你刚才坐在那个教室里看热闹时呈现出来的已经不尽相
同了，你现在恢复平常，不压迫自己，更不难为别人。也不再调戏自己，娱乐别人。你望着
窗外的行人呢，有时就忍不住回忆起小时候时候的开裆裤，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太跟自
己过不去了，干吗要和别人比较谁尿尿尿得远？别人尿和我有何关系？我干吗要寻找这种关
系？这世界到底是个什么？男人和女人？生还是死？多少岁自杀？用什么方式了结？——太
多太多沉重的问题你硬是让神经早早就敏感起来，而且一分钟也不放过，这似乎成为你的一
种生活乐趣。你的儿时就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半疯半醒、濒临崩溃地走了过来
，走的弯路太多了，偏执的东西太多了。比如，人们普遍地认为，聚拢成群的状态才是真正
的生活，而你那时候却坚定不移地以为独自的空间和思考才是真正的生活；再比如，你曾经
有个论调，说写作是为了能够活下去，现在显然应该说是一种乐趣；你曾经号称能透过半句
话、半个眼神看到事物的本质，其实事物的内在情况要复杂得多。这些不是对与错的问题，
而是把问题绝对化了。有时候想，会不会你一生出来就忽闪着聪颖的大眼睛对妈妈说，你究
竟有没有商量一下出场费？一生出来小脚丫底下的路就都通向——明确。你想，今天象你这
样的人才在当今的社会肯定越来越多，但也还会有另外一些少数人会拿出与你同样的问题“
难为”自己，甚至思考一生。让他笨去吧！你决定找个地方把屁股搁置下来，屁股是人类最
有肉的地方，特沉重，要不，人咋就坐着用它睡觉也多用它？
你可知道痛苦正在想念着你。在讨厌以前，你请7记住你的脸。按照流行的说法，你要
让
7记忆浮肿。没吃饭，懒洋洋的，吃了饭，还是懒洋洋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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