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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ow (chow),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九九年的裤子，脱吧！（二）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Oct 9 12:50:02 2001) , 转信
今天，你能教别人什么呢，这倒是个问题。想到那小女孩在那里等着你，你心里面就发
抖。你没有还想到今天要教别人小女孩学什么，于是，你决定打个电话给她爸妈，找个今天
不去的理由吧，但是你没戴假牙说不出假话。一会儿以后，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听到一
连串的乏味的电话铃声后，你有点不该有的幸灾乐祸的滋味。有人在冲凉房里大叫大嚷冲凉
，好像他是一条将要被杀的猪。不太好吧。
3还在打着呼噜睡着觉。你想，他是个倔强而脆弱的人，一直在追求完美却总无法实现
愿
望。他的睡觉就像兜了一个倔强的圈子，结果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他实在无法从这游戏中得
到快乐。你不再理会3。在侧面墙壁上的镜子里，你看到了你妈妈可怜没人爱的儿子：头发
假
如像个鸡窝，眼睛假如浮肿，面色假如苍白，那么你就仿佛是一具多年未见过阳光的僵尸。
你就着自来水冲洗着头，冰冷的自来水醍醐灌顶般淋到我的头上，你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憋了很久的尿，突然释放出来了。你饿了，难怪你开始吃饭，你的饭是方便面。你
的肠胃里对方便面有一种亲如兄弟的热情。方便面虽然已经快要吃完，但你却似乎还没有反
应过来你吃的是什么。方便面条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爬来爬去。你机不可失的打了一个
饱嗝。对面的阳台上晒着各种颜色的衣服被褥被几个女生用力拍打后在阳光下溅着金色的灰
。还有别的选择吗？
对，可以出去了。你顺手抓起一叠稿纸，手势有点像抓起一叠厕纸往厕所去的姑娘家。
你往教室走去。你妈妈说你是学中文的，看书是你的专业，写文章是你的职业，为写文章，
你偶尔也看些书；因为看书，你偶尔也写些文章。比如现在，你就打算写一篇小说。你坐在
一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天马行空，神游万仞。你在秦始皇时是一只蚂蚁，从一生下来胳膊大
腿就是一样的细，不管别人穿着红衣白衣，反正你们兄弟皮肤是黑的。你前面坐着一对小恋
人，他们旁若无人地亲热着，你也旁若无人地欣赏着。不过，在你眼中，他们跟你前面两张
桌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比这种精彩百倍的你都见识过、体验过了。那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他忽然回过头来。他短短的碎发，穿时尚的黑色风衣，女朋友娇慵地陷在他怀抱里。很好的
孩子，修长身材，也许打篮球的吧。我想。除了他脸上大大青紫的胎记。有使人不舒服的凹
凸错落其中。他的整张脸因此显得有些可怖。请原谅，孩子，你用了这个词。他的脸一定会
引起行人的侧目。人们走过，一定会惧怕地望望他，再急急经过，仿佛那种丑陋会传染，会
在不注意的时候跳出来咬人吞噬。包括你。你承认。而事实上，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希望他
是沉默不言的，象他该有的弱势身份那样，悲伤地走路，于是你便可以挤出你可笑的怜悯去
同情，去叹息。但是他竟然得意忘形的亲热着。刚学会欣赏，就眼红了？你呆呆地坐着，你
对各种贪婪进行了各种角度的研究，因此你陷入了贪婪并为贪婪所主宰。你唯有把握自己的
贪婪何时候能得到满足，就像对你的灵感如何降临没有把握一样。就像等待着有一天中国足
球一样不知用啥姿势爬进世界杯的门槛。
有一点点激昂，他，还有她。还有他她他她他。
你是一个依赖椅子的人，只要看到椅子就坐下来，并且不肯起来。坐下去你提起笔，
努
力想写下点什么来，却写不出来。你想，这样有点像一条老狗想咬人却没有牙齿或者年轻的
狗想咬刺猬。你狠劲的想呀想。你眼前出现了那个常常会梦见的情景：在一个烂泥塘里，你
被一群蛇追杀。你在不停地逃，终于有一条缠上你了，然后一条又一条，然后它们就像几个
泼妇一样开始在你的头脑里争吵，吵了半天，没吵出什么结果，反倒是把你的头吵得乱哄哄
的。你于是大叫一声，所有的蛇都变成了美眉，抱住你在喘气。现在想起这个梦，你的头又
开始痛起来了。那尖利的声音就像刀子滑过玻璃一般刺激人的耳膜，当然极具攻击性。
你很认真地将身体在稀落的人影里转过来。你忽然想起昨天下课后，你夹着薄薄的笔记
本出来。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阳光好像比你老家消失得早。一个老师的脸已经沉浸在暮色之
中，离你越来越远，和教学大楼慢慢地融合成一片低级气味的灰色。他属于这一块颜色。再
后来，老师忽然在一场车祸中撞伤了。据目击者说，老师当时抱着一大堆文件，好像是备课
教案。当场没有死亡。你决定改天晚上一定会去看他，他是有史以来最赏识你的老师。你有
种感觉很有希望将来还是，所以根据你的感觉他就必须活下去。
不知何时起前面那对儿不再亲密了，(他们太懒了？这年头人们究竟是因为病而懒，还
是
因为懒而病呢？)女的在玩弄着一支笔，笔在她的指尖上转过来，转过去；转过来，转过去
，
但始终转不出她的指尖。看得你都晕了，就差点儿没吐。你想，那笔就像人一样，整天转过
来，转过去；转过来，转过去，但却无论如何也转不出一个的掌心。孙悟空于如来佛祖是这
样，男人于女人也是这样。你还没打算走，虽然你坐着也写不出一个字。但是屁股决定脑袋
。你的屁股向你提出了抗议，他说你再不走，他就要生痔疮了。你怕了他的厉害，记得上一
回你没当回事儿，结果不用一晚功夫，他就自暴自弃弄得自己的那张脸希巴烂，那段日子你
真是坐立不安，睡觉都不敢再压迫他，把他翘起来，虽然你做了好事都会翘起屁股来的，但
要你睡觉也翘还是挺难受的，不习惯。你只好站起来。去哪呢？回寝室吧。在深南大道旁边
的时候，你是一条痛苦的狗儿。你现在仅对一些想法感兴趣，至于事情的结果则是次要的。
因此，你不会而过分高兴，这一点非常重要。你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城市那个与你有着相同遭
遇的文友。
6不在了，3还在呼呼大睡。2还是没有回来。不太好吧。2是一个没有嗜好的人。一个
完
全没有嗜好的人，通常都是很可怕的人，这一点大多数人都明白。你在日记本上注明，今天
没有发现任何薄弱环节。这意味着你可以随时更换战术，打生活一个猝不及防，赢的所有你
可以赢的（这后半个句子?）。
你找不到人聊天，闷得慌。你懒得开电脑上网（网上的性别混乱以及名字的过于随意让
你很难适应这种意淫？）撩拨美眉的敏感旺盛的几乎没有季节性的触觉。于是你又走出寝室
，走在大路上，点上一支烟，你闲闲地逛着，靓妞们投来异样的眼神。她们都有毛病吗，要
不干吗老盯住你？你想，算了。欣赏也好，鄙夷也罢，并不曾使你的脚步凌乱，因为使你闲
逛的，不是她们的眼神，而是她们玲珑剔透的身材。没完没了的姑娘是没完没了地笑，没完
没了的长发是没完没了的跳。许多卿卿我我的情侣在你的身旁走过，记得哪位仁兄洗心革面
地说，学校里的爱情就像艾滋病在世界上那样流行。因此，遇上情侣就像遇上假货一样平常
，你没有任何感觉。你能有感觉吗？6很理性地告诫你，不能因为你现在没有爱情而怀疑世
间
爱情的有无，以个人的体验代替普遍的真理，是很多人都易犯的毛病，你要尽量避免犯这种
错误。你忘了当时就要给他一脚。他那厮正拥抱着一个在说风凉话，还好，他拥抱的是一个
枕头。所以为没有给他一脚，而是给了他一拳，拳头加枕头，现代电影的两大买点。你对周
围的一切都感到怀疑，你也觉得这样不好，但你眼光实在太锐利，不停地专门地找你难看得
东西看。别看他们现在一对对的抱得那么紧，但只要分别两个月，他们就可能和另外一个人
拥抱得更紧，也不必说是否是身在咫尺、心在天涯了。就拿6来说，他就这样挖过墙脚和被
挖
过墙脚。前车之鉴呀！你很可怜他们，假如他们请你吃一顿，你会像算命先生那样用未卜先
知的语气告诉他们最终的下场，哪怕他们不相信不想听，你也会尽力。那段时间害的他老对
着一个灰姑娘唱歌。
一个大一的男生笑嘻嘻的迎面走过来。他昂首挺胸的迈着意气风发的脚步。他应该刚刚
与一个异性建立了一种结构关系。要不是他患鼻炎的鼻子影响他的形象，你会原谅他的。你
点点头。阳光度一些就好了，兰草不那么傲慢就好了。你从不敢有多大的奢望，只是在无聊
与空虚的时候，才会这么想。（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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