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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vail (橘子布丁，J),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篝火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Nov 13 16:54:58 2001), 转信
在篝火旁，我和他相依而坐。微风抚过我的脸，温柔细腻的刺痛。风吹起了
他的衣襟，轻舞飞扬的离别的情绪。火苗焕发着炙热而凛冽的热和光，仿佛随时
绝灭。闪烁的星点飞向漆黑如墨的夜空，眼看就要寂寞地散失了，却又忽然在空
中灿烂地爆裂开来，似乎最后的希望的光耀，一去不再。也许那是这个世界最后
的光华。
我问他，为什么烟火总喜欢飞到天上才闪烁？
他看着我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在火光里愈加幽深。嘴唇微微颤动，他跟我说
了些什么，窃窃的耳语。我听到了撕裂的声音，在空荡的角落里幽忧的回响了那
么久。
我的身后是一棵树，很高很高，仰望着无法辨析的那片黯淡的天空。我知道
，在这片苍白下，在树的身后是一片森林，没有边际的恐怖的茂盛。
他说，在这片森林深处有一眼泉，只有夏天才涌出泉水。
我点点头。我看过那眼泉，它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过无数次。我清楚地看着它
一丝一缕的忧柔地流淌，仿佛拖着无限的深沉与悲伤。这泉无法拥有夏的跳跃与
欢欣。只能悲戚地环抱脆弱的泡沫。
我说，在森林里开了一朵花，就在那泉水旁边。
那朵花开得很美，娇艳芬芳。但它就要枯萎了，夏天原本就短暂，泉就要带
着它仅存的自尊孤独地沉睡了，森林里却没有它的伙伴。当阳光和泉都离它而去
的时候，沉寂地独自湮灭是它命定的结局。
森林那么大，令人迷失的空间，小鸟也找不到尽头，飞不出这个冷酷的壑垒
。小鸟也只能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找到昨夜栖息的树梢，蜷缩着柔弱的身体，卑
微地企望自己单薄的羽毛可以为自己抵御寒冷的长夜。
我问他，如果我在森林里迷路了你会找到我吗？
他却问我，阳光充溢的森林里，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清冷地寂寞？
我看着篝火渐渐黯淡了，我和他都忘了加些柴火。快要熄灭了，难怪风那么
冷。我拉拉衣服，裹紧了自己。他的手指在地上随意地划着圈，一层一层地重叠
。火星啪地飞溅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眼前疾速地呼旋消失，好象天边的流星坠
落在潮湿的无名沼泽。
篝火灭了。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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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我犹努力昂首
在星月飘零的黑夜诉说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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