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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uyue (水墨),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从南向北走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Oct 20 09:50:07 2005) , 站内信件
从南向北走
暑假游玩时被烈日灼伤的痕迹还很清晰地印在我的腿上,记录那些喜喜悲悲片断的照片
在影集里叙述着刹那的永恒。但总是要到写日记写作文的时候,我才能够把感觉上似乎浑浑
噩噩的暑假两个月从头到尾串连一遍。考完最后一门古代文学走出考场彻底解放的心情还清
晰得犹在眨眼之前,而发生在刚逝去的两个月里的和我有关系的一切纠缠在一起,却已成了
不可再有的遥远。
思绪流淌于凤凰沱江绿水清波
我是揣着沈从文的文字走向凤凰的。凤凰,是一个传说,翠翠和像翠翠一样淳朴美丽的
湘西姑娘,以及她们生活成长的凤凰,曾无数次地闯进我的梦境,我急于去掀起那层迷幻般
的面纱。
抵达凤凰时已是晚上,经过一路长途山路的颠簸,我已感到疲惫。站在街道的这头望过
去。只见两排显得很是古典的楼房一直延伸到视线达不到的地方,屋角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红
灯笼,明亮里带着许朦胧。中间如同一条宽的巷子,一片烟雾和烟雾中密密的人群,飘过来
的夹杂着各种各样小吃的怪味让人窒息。我艰难地深深呼吸,视线马上带着我的躯体一起私
奔。
当一股湿湿的风迎面拥抱我的时候,我知道,前面那条被灯光照得波光粼粼一带水就是
翠翠撑过船的河,就是沈从文笔下出现过无数次、我用思维绘画过无数次的沱江了。急急地
穿过逛商铺的人群,于是,除了这条江和江边的灯火天空的星光,一切便都距离我遥远了。
四围都是黛黑黛黑的山,江岸上两排密密的吊脚楼,灯火通明。一江粼粼之光波,缓缓地不
知道流向何方。不知道翠翠荡在江面的时候,是否也和江水一起感叹“鸟不是鱼,怎么知道
鱼的寂寞?鱼不是水,怎么知道水的忧愁?”
第二天再去江边的时候,人多得超过我的想象,阳光晃耀得厉害,水里水外,岸上岸下
,无处不是人影。江里面有人架着竹筏漂流,遇水流湍急之处便传来尖叫声;有人悠闲地垂
竿而钓;水中央固定的船上有身着盛装的苗家姑娘表演歌舞,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有人在河
边洗菜洗衣服,给人神话般生活的感觉;一群小毛孩从岸上扑通扑通跳下水,在水里灵活得
像条鱼;岸上很多人膝盖上架着画板对着江的各个角度描绘。这个时候,看着他们的妙笔生
花,眼前的沁人心脾的山水味道,我也真希望我能有一支马良的神笔齐白石的神手,加入这
个绘画的行列。
江水依旧自顾自地留着,任何热闹都没有挽留住它什么东西。在凤凰的两天,我守了沱
江两天。吊脚楼只给我留下满是空调盒子的记忆,楼下的那条水带却成为我渴望再访凤凰的
理由。
汗水滴落在张家界级级台阶
还在山脚的时候,便有一位手持多根自制拐杖的老爷爷挡在了要道:“买个拐杖助你登
山,前面远着高着哩。”他的笑容纯朴一如大山里的人,让我想起我那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
天的爷爷。我用两块钱换了一根拐杖,很结实的一个手工艺品,迈步时悄悄放在了他的身后
。开始的十几分钟,沿路都是抬轿的人。他们两个人合抬一个竹制的轿子,有年轻如二十几
岁的,也有年老如六十几岁的。对他们来说,将客人一步一步抬上几千米高的山顶以换取几
十块钱的工资是一份工作,可在我们这些游客的眼里,那却是一种折磨。前面的轿子上坐着
一位稍嫌肥胖的先生,我看见跟前抬轿子的老人脚上青筋暴露,汗水如雨,尽管他走得似乎
很稳妥,还是不能不让人为他捏一把汗。觉得很是心酸,我一路小跑越过了他们。
爬山对我来说是一件痛苦地事情,我的脚早已在反抗。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风景实
在令人心动。因为还是早晨,树林里很是清幽。爬山的人虽然很多,但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
虫鸣鸟唱。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弥漫着,长有青苔的石板路与山林合为一体,使人心旷神怡。
几乎每爬上一个峰都有一个景,奇山妙石构成奇异的风景,恍如仙境。书上、电视上、网上
都有介绍张家界的胜景,也有关于它方方面面的图片,但是,如果不是亲自来到这个地方,
我想,他是无法体会我今天这种激动而兴奋、想哭又想大笑对着大山大喊的复杂心情的。
一路上还遇到卖唱的小孩、八九岁十来岁的,他们唱歌为了挣钱,挣钱为了上学。还有
担着重重的煤气罐送货上山的阿伯。像我这样一身轻松上山还觉得累得有些无法忍受,我无
法想象他是怎样从山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把两瓶煤气担上几千米高的山顶的。许许多多的创
造和壮举不是发生在经济发达的城市,而是在没有减肥药没有宠物医院的农村;不是发生在
星光四射的明星身上,而是在默默无闻的人身上。对这连绵的高山、这里的人们,我不由得
肃然起敬。
很多人爬上了山顶感到满足和骄傲,他们高举“V”字形手势对着相机摆弄,我却没有
一点这样的感觉。又一个担着煤气罐的身影稳健地远去。我这样的游客在他们的眼里会否显
得很小题大做?
下山的路很是寂寥,我却很喜欢。大部分人直立着上山,半蹲着下山——从山下到山
上风景已经看完,他们选择了索道快速下山。一些导游为了赚取回扣骗我们说下山只有索道
或沿远路别无他路。而这些我们都不愿意选择。当我们终于沿着几乎已经废弃不用了的回程
路下山时,前前后后一个游人也没有看到,但是回程上的风景丝毫也不逊色,寂静的山谷里
回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感慨飘荡于长江三峡峻岭险峰
三峡是我有生以来去得最北的地方。此次得以一见,是我所见过的最有磅礴的气势的
山水。见到大海的时候,我感到心胸陡然间变得宽广,见到长江和长江边的山山水水,我感
到心胸不但变得宽广,也像天空一样拉长了上下的距离,更如长江翻滚东去之水一样起伏。
先到三峡大坝参观,以大坝为界,一边是平静宽阔的水面,夕阳在一角染出漫天彩霞
,和江水映为一体,不免想起毛泽东的诗句“高峡出平湖”;一边是急流滚滚,一股股水从
大坝下面喷涌而出,如长龙投水,煞为壮观。此时,我无法用词语来描绘这种壮景,只能感
叹“此景只应天上有”。在离三峡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极像毛泽东躺在那里。据导游介绍
,在建设三峡以前,人们并没有发现这座山是这样的,就在决定建三峡的前几天,有山像毛
泽东主席的传闻就在居住在附近的人们中传开了,大家说那是毛泽东不放心三峡建设亲自坐
阵来了。很多人都来此地观看此山峰,于是,这坐峰也变得出名了。
当船颠簸在长江波浪上时,船前行时吐出的白沫一眨眼就消失了,那种感觉就像飘在
大海上。然而,大海是一望无际的水面,而长江两岸却是美不胜收的高山美景。很多乘客不
愿意呆在舱里,都伏在栏杆上看风景。水是黄的,叫黄河也许更为恰当。董文华的歌里唱道
“长江长”“黄河黄”,而现今长江也黄了。
不知道当年李白朝辞白帝城的时候,长江是否和今天一样的湍急。当我暮至白帝城的
时候,白帝城却已充斥着一片商业气氛。山也许还是一样的高,两岸却没有猿声,它们和李
白一起作古了。
去了很多景点,每到一处都无意或故意留下一些遗憾,只为了下次的再至。一路北上
,中间路过湖南邵阳的家乡,竟一过家门而不入。见到了许多或发人深省或娱人悦己的事情
,它们让我在很多天以后想起来还历历在目。环境让我的表现变得更加世故,但心依然保鲜
,这样也许足够了,至少现在这样就够了。有机会我还会再出去,当我看得越多,我也许会
变得更加成熟。当我们窝在宿舍里感叹无所事事世界堕落社会丑陋的时候,只要想起那句话
——世界上并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我喜欢这句话,送于大家一起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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