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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efeng (潜水进行时~~~),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扫墓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Apr 4 16:38:33 2007), 站内
这次回家扫墓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也感谢时机的成全，——如果教学预评提前一周，如
果报名参加的那个活动不延期，如果家教的学生不因为他爸爸的生日回了东莞，如果……，
或许我都走不了。姐说她八年没上山扫过墓了，说起今年的，兴趣也甚大。
扫墓的日子定在3号，而非传统的5号，无它，一年一度的扫墓对爸爸的兄弟而言也是件
大事，要慎重择日，日子好当然最好，但最基本的还是要不犯冲去扫墓的人的生肖，提前推
迟两三天去扫墓倒无所谓。选来选去，也就3号这天最为合适。
今年的扫墓大伯父也很重视，他说他也要上山去拜一下祖先，吓到了大家，他老人家的
弟弟们既不敢违他的意，却也暗暗替他担忧，大家心里盘算着怎样顺利达成他心愿。大伯父
，年岁68，体型大而虚胖，药不离口好多年，他每次回乡祭祖都把它当成最后一次机会，这
样持续了许多年，所幸他年年健在，得以多享几年儿孙福。人到这个年龄，如若儿女有好的
发展，孙子孙女乖巧可爱便也只求高寿和高兴了。
1号大家看了天气预报，说3号会有大雨会降温，大堂哥跟大伯父说，“爸爸，你就听我
一次，别去扫墓，其它的我什么都听你！”大伯父这才罢休，让堂哥代替他回乡祭祖。2号
下午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继而淅淅沥沥，至凌晨似乎尚有雨声，虽然掩饰不了因天气带来
的失望，但姐说夜听雨声最好入眠。
“春眠不觉晓”，一夜酣睡，醒来时已快九点，见窗外不像是有雨，我顾不及先刷牙便
忙着用手机查天气，3日早晨发布的天气预报已变成了“阴天转阵雨”，我心又生出一丝希
望，恿怂老爸出发扫墓，爸恰好也正有此意，赶忙打电话通知三伯父和堂哥他们，叫他们速
速赶回乡。10点半我们坐小叔的车出发，外加几辆摩托车，是日天阴阴凉凉，大道通畅，车
辆无多，不多工夫我们就已经到山脚了，爬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三伯父和堂哥比我们迟到
了半个多小时。无大碍，反正他们识路，兵分两路出发。
几年没过山了，路修好一些了，山因一夜风雨的洗涤，清翠异常，湖水澄碧。由于尚未
到5号公认的清明日，四周不会像往年那样充斥着鞭炮和烧冥纸的烟火味，空气甚是清爽！
奇迹的是，虽是半天一夜风雨，山路也没有想像中的积水烂泥，干干净净。自古“清明”“
踏青”是两个词放在一起说的，却唯独今年真正有“踏青”的感觉。然而大家心里都担心有
风雨突然来袭，不敢花太多闲情游山玩水，只求速战速决。我们在爸爸的带领下像“游击队
”一样穿梭于山间小道，载欣载奔，——“欣”是因为天赐好天气以及重逢青山绿水，“出
笼之鸟”的喜悦，“奔”只为担心老天随时收回他厚赐。事不宜迟，我们行走的速度也不知
不觉也快了许多。
爷爷奶奶、祖父祖母的两座墓挨在一起。山就是山，三年五年都只是一瞬，不像跨过五
十的中年人，像跨过一条线似乎一下子苍老许多。山似乎并不属于人间，管它人间的岁月几
多沧桑变化，它几乎看不出变化。纵草木枯荣交替了几回，然“踏青扫墓”是每年的一个固
定时间，感觉树色山花年年如是，山石更是如此。
爷爷逝世快四年了，音容宛在，心中总觉得他只是在另外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世界里在乎
着我们子子孙孙的荣辱兴衰，或欢欣或哀叹。
一年多的一个梦里，爷爷穿戴得漂漂亮亮的，似乎要去赴什么重大的仪式，后来听妈妈
说三伯母在香港也梦见过爷爷。三伯母是爷爷最疼爱的儿媳，如果人死后真的尚有魂灵，那
么爷爷托梦给伯母一点也不奇怪，而我只是爷爷20个孙子孙女中的其中一个，并不出色，只
是从小到大都比较乖。我暗自想，会不会是某天爷爷去香港给伯母托梦，路过深圳时顺便也
让我在梦里看看他西装笔直、喜气洋洋的样子？
清明，一个带有迷信色彩的词语，与其把它与“风水”“祭拜”等词联系起来，还不如
就只当作是一次对已故先辈的“纪念”。
蓄谋了许久要去扫墓，但真的站在爷爷墓前时却很难将其与爷爷联想起来。奶奶在我只
有半岁时就已逝世，所以我儿时记忆中便有奶奶的那座墓，爷爷去世后与奶奶合葬，墓穴还
是那个墓穴，只是从四年前的某天开始，墓里我的爷爷也静静地躺着那里，不再对我们的错
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长者，——纵然他再怎么训斥我们也听不见了。记忆中的爷爷总板
起脸教训我们，一听他推门进来的声音，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如老鼠遇猫；当我们年岁稍长，
稍懂事了些，爷爷变成了“呵呵笑”和“语重心长”的慈爱形象。后来我明白，其实爷爷一
直都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自己。
春风化雨，石凉如斯；山树环绕，青苔滋长爬山虎攀援。人间有三百六十五天的热闹，
山上只有一日，余下的日子交给松涛流泉鸟鸣，以及在我们看来“无穷无尽的寂静”。
愿我们子孙辈们相互勉励，共进步，愿先人们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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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 修改:·yefeng 于 Apr 4 21:31:32 修改本文·[FROM: 192.168.81.46]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8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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