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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aivota (若月),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冰风雪雨落无痕8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Sun Mar 18 19:25:45 2001), 转信
我的厢房成了最热闹的所在。
晚上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我的床边，轮流上演节目。母亲会念一段
书，这时我们才发现母亲并不是只会读佛经而已，她显然受过非常良
好的教育，捧着书时宛如一位大家淑女，与那个整天吃斋念佛的中年
妇女判若二人，书或者说文学把她带到了很久远的一个快乐轻愁的时
光里；那里没有我们，也许有父亲，也许谁也没有，只有青春飞扬的
她自己。
父亲如果在的话也讲一段笑话，可惜他太严肃，好象《石头记》
里贾政对着贾母说笑话一样，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我们都因着他肯讲
这种不符合他身份的话而每次笑个不停。风最捣蛋，他假装捧着肚子，
好象笑得直不起腰来，等雪硬把他扯直的时候他就一本正经地说："爹，
下次可不可以讲个好笑点的。"
然后风就会吹一段笛子，他有点五音不全，吹起来乱七八糟，把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段夹在一起，这会大家可是真正开怀大笑起来，只
是有时我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从来没有一样东西学不好，
怎么会搞不掂一根木头呢？
雪在终于笑到忍无可忍后，劈手夺过那笛子，轻笑一声"我来"，
一缕悠扬流转的曲调就从她粉嫩的檀口中随着轻轻的呼吸吐出来，飘
荡在空气里，每个人都静默了，在独自冥想细细的回味里，语言就象
衣服一样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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