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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ldenbullet (红楹印第安***西进悲剧的重演！), 信区: honglou
标 题: 惜春“擅画”的背后 （悼红轩—红狐）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Mar 27 21:21:04 2004), 转信
惜春“擅画”的背后 （悼红轩—红狐）
惜春擅于绘画，几乎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原因是《红楼梦》中第四十至五十回惜
春画《大观园图》，成为不少红学诗人题咏的对象。这图中不仅有楼台山水，连大观园
中主要人物也得画上，象“行乐图”一般。这画的工程浩大，其困难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画这园子，非离了肚子里头有几幅丘壑的才能成画”。因而给读者一个印象，惜春
的画功很了得。
这《大观园图》起因于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无心的一句话，她想要张大观园画，好
让家乡亲人见识见识，贾母便指着惜春笑道：“你瞧我这个小孙女儿，他就会画。等明
儿叫他画一张如何？”（第四十回）那么，惜春当真很“会画”吗？回答却是令人失望
的。
首先，惜春需要“告一年的假”来画“园子图儿”，这时间是否太长了点？李纨给
了她一个月她嫌少，被黛玉取笑了一番：“论理一年也不多。这园子盖才盖了一年，如
今要画自然得二年工夫呢。又要研墨，又要蘸笔，又要铺纸，又要着颜色，又要……又
要照着这样儿慢慢的画，可不得二年的工夫！”（第四十二回）惜春作画“竟比盖这园
子还费工夫了”（第五十回贾母语）？这不由得使我们对惜春的画技产生怀疑。
其次，惜春对绘画艺术却没多少领悟，理论上还没有宝钗精通。第四十二回宝钗有
一番精妙的绘画理论：
这园子却是象画儿一般，山石树木，楼阁房屋，远近疏密，也不多，也不少，恰恰
的是这样。你就照样儿往纸上一画，是必不能讨好的。这要看纸的地步远近，该多该少
，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这一起了稿子，再
端详斟酌，方成一幅图样。第二件，这些楼台房舍，是必要用界划的。一点不留神，栏
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倒竖过来，阶矶也离了缝，甚至于桌子挤到墙里去，花
盆放在帘子上来，岂不倒成了一张笑‘话’儿了。第三，要插人物，也要有疏密，有高
低。衣折裙带，手指足步，最是要紧；一笔不细，不是肿了手就是跏了腿，染脸撕发倒
是小事。依我看来竟难的很。如今一年的假也太多，一月的假也太少，竟给他半年的假
……
那雪浪纸写字画写意画儿，或是会山水的画南宗山水，托墨，禁得皴搜。拿了画
这个，又不托色，又难滃，画也不好，纸也可惜。我教你一个法子。原先盖这园子，就
有一张细致图样，虽是匠人描的，那地步方向是不错的。你和太太要了出来，也比着那
纸大小，和凤丫头要一块重绢，叫相公矾了，叫他照着这图样删补着立了稿子，添了人
物就是了。就是配这些青绿颜色并泥金泥银，也得他们配去。你们也得另爖上风炉子，
预备化胶、出胶、洗笔。还得一张粉油大案，铺上毡子。你们那些碟子也不全，笔也不
全，都得从新再置一分儿才好。
对此，惜春只有洗耳恭听的份。惜春对画器、画具也知之甚少，惜春听了宝钗的理论后
说惜春道：“我何曾有这些画器？不过随手写字的笔画画罢了。就是颜色，只有赭石、
广花、藤黄、胭脂，这四样。再有，不过是两支着色笔就完了。”她从来没有过这些这
些画器，有的只是“两支着色笔”和四样颜料，这对于一个“会画”而又喜欢绘画的人
来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
我们再来看看惜春作画的过程。惜春在贾母委派这个艰巨任务后，也很犯难。她说
：“原说只画这园子的，昨儿老太太又说，单画了园子成个房样子了，叫连人都画上，
就象‘行乐’似的才好。我又不会这工细楼台，又不会画人物，又不好驳回，正为这个
为难呢。”几十种绘画用的材料、工具是由宝钗列出单子，宝钗、李纨等去配齐的。接
着重要的是，“和凤丫头要一块重绢，叫相公矾了”。一切准备就绪，“一日，外面矾
了绢，起了稿子进来。宝玉每日便在惜春这里帮忙。”（第四十五回）也就是说，这《
大观园图》是请画工画好底稿，惜春的任务只是“叫他照着这图样删补着立了稿子，添
了人物就是了”，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工作她仍然不是很做得来，还要贾宝玉这个无事忙
来帮忙。宝玉能帮上什么忙呢？这是由于惜春“又不会这工细楼台，又不会画人物”，
要宝玉“拿出去问问那会画的相公”，诸如“工细楼台就极好”的詹子亮，“美人是绝
技”的程日兴。第五十回贾母看到宝琴抱着红梅的绝艳图：
饭后，贾母又亲嘱惜春：“不管冷暖，你只画去，赶到年下，十分不能便罢了。第
一要紧把昨日琴儿和丫头梅花，照模照样，一笔别错，快快添上。”惜春听了虽是为难
，只得应了。一时众人都来看他如何画，惜春只是出神。
为什么惜春会呆呆地出神？因为她画不出来。大观园的众人好几次去惜春那看画，从来
没一次看到了惜春正在作画的情形。第四十八回众人去看画，“揭纱看时，十停方有了
三停”，画了一个多月，只完成了30%。五十回后再也没提这张画的结果如何了。
那么，惜春的绘画水平到底如何？还是由宝钗说了“一句公道话”：“藕丫头虽会
画，不过是几笔写意。”她平时备的画具（两支着色笔和四样颜料）也告诉我们，她只
会画些简单的疏放类国图和着着色而已。
《红楼梦》中的“四春”——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的命名别具匠心，隐含“原
应叹惜”，她们从小服侍的丫头以琴棋书画列名：元春的抱琴、迎春的司棋、探春的侍
书（一作“待书”）、惜春的入画，亦暗含有元、迎、探、惜四春分别有琴、棋、书、
画的特殊爱好。然而，我们从上述分析得出，惜春的绘画功夫实在非常一般，另三春的
琴、棋、书功夫也好不到哪里去。探春的房里“案上磊着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
色笔简，笔海内插的笔架如树林一般”，恐怕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我们可从来没看到
探春挥毫泼墨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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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
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
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
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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