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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es (只是一个路人), 信区: Marvel
标  题: 第二类死亡 18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Sep  1 19:48:52 2008), 站内

  回家路上,车像摇篮一般晃悠着,风声雨声和许小冰的念叨声,嗡嗡嗡地响在耳边。许
小冰念叨了很久她对于我们同时出现在望月小学这件事的不解之情后,终于详细地说起了她
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当她在话语中提到“孟玲”这个名字时,我精神为之一振,从昏昏欲
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坐直了身子。
  许小冰是在今天早晨才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有一件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而她
还记得。在云升街上,她要搭乘的公车车站与我所走的方向相反,中间要走十多分钟,几乎
要穿越一整条云升街,其间必须经过邮局。邮局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开门,但是邮递员已经来
了,正在邮局门口整理着他的电单车。许小冰在看到他之前并没有想起那件我已经忘记了的
事情,看到邮递员,她猛然停住了脚步,凝视着他。邮递员对许小冰印象很深,因为许小冰
刚搬到这里时,几乎天天都有邮件被转到云升街六号302房。看到许小冰,邮递员主动和她
打了招呼,就在这个时候,许小冰想起了我的电脑。
  “星期五的时候,你给我那间房送过邮件吗?”她问。
  “没有,”邮递员肯定地说,“你很久没有邮件了。”
  “我住哪你记得吗?我们在星期五收到了一份邮件,是我室友收到的。”
  “星期五没有你们那个房子的邮件,你不是住在这条街的六号吗?六号很久都没有邮件
了,这个我不会搞错,你肯定记错了。”
  但是许小冰知道我收到了邮件,并且是一个大家伙,那个时候离上班还有很长的时间,
她估计自己不会迟到,便提出要看看邮局的记录--她想到了李奶奶的记录。据她自己跟我说
,当时她并没有指望邮递员能记得有这么回事,因为,根据李奶奶和她自己的表现来看,所
有关于孟玲的事情都没有人记得发生过,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可以找到证据。
  邮递员对许小冰的提议感到有些受侮辱,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便去查了查记录。
  记录的结果显示,上周星期五的时候,他的确亲自将一个快递包送到了云升街六号30
2号房,签收人的姓名赫然正是孟玲。邮递员极度惊讶,许小冰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便匆
匆赶去上班了。
  “你的电脑就是孟玲签收的。”许小冰对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直盯着我,指望我有些什
么反应。可是我已经不觉得惊讶了,这件事早在意料之中。
  “后来呢?”我催促她。
  许小冰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到公司之后,时间仍旧很早,其他的同事还没有来,许小冰赶在大家上班之前将孟玲的
那些资料放回原位。
  接下来的事情,如果照搬许小冰的原话,足足可以写一本厚厚的小说了,她所说的全部
内容主要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孟玲,而这个孟玲却像扔垃圾一样四处留下
了她东鳞西爪的痕迹。周一的整个工作日,许小冰用超越她极限的速度完成了工作之后,其
他的时间全部用来调查孟玲的存在。这件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如果是我早就放弃了,而她
却做到了,她一一打电话向资料上提到的每个有可能认识孟玲的人核实,得到的回答是一样
的:不认识。所有的电话打完之后,许小冰发了一会愣,很想跟我打个电话说明一下这种情
况,又觉得并没有发现新的问题,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觉得自己还是必须做些什么,因为
一停下来她就觉得坐立不安。
  “如果我不停下来,我就会觉得自己在继续解决这件事,”许小冰对我说,“但是一旦
停了下来,就好像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们就只能任她宰割了。”她的这种心情我能够
理解,不过她会焦虑到这种程度,倒也令我惊讶。
  由于内心的焦虑,许小冰不允许自己停下来,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地想着自己还能做
些什么。幸好她是市场部经理,独自拥有一间办公室,否则这样焦躁的形状若是让同事们看
见了,必定大为惊讶。她转悠了很多圈,还是没想出自己能做些什么。所有的电话都已经打
过了,孟玲的照片也拿给全公司的同事一一过目,没有得到新的答案。
  那么,她还能做什么呢?剩下的似乎只有等待和焦虑了。为了安抚自己这种不正常的情
绪,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办公桌前坐下,掏出工作笔记,打算用工作来忘记这件事。
  “可是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听到这里,我小声提醒她。
  “是啊。”她点头叹息着。
  发现连工作也已经完成之后,许小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掏出孟玲的照片一张张看
着,又在那本笔记本上翻看着她抄录下来的孟玲的资料。那些资料上一大串的名单都已经被
她一一联系过,没有得到任何新的答案。然而,她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联系的那些人,都是
与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客户,或者是孟玲自己登记在个人资料上的联系人,而从她的资料上来
看,她的社交范围显然不会这么狭窄,除了客户之外,她平时应该还有一些同学和朋友--如
果她的确曾经存在过的话。这些人不在公司的联络簿内,相应的,她也就没有想到要和他们
联系。想到了这个问题,许小冰连忙仔细地查看着孟玲的资料。孟玲是北京人,一直在北京
读书,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北京,毕业后,她来到南城望月小学任教师,不久就进入了辉南
科技公司。实际上,孟玲的经历是非常简单的,但是真正要调查起来,仅仅是她读书那一阶
段所认识的人,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许小冰一想到要一一调查那么多人,就几乎要放弃了

  幸好,她及时地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同学。那个同学毕业后去了北京,参加北京的公务员
考试之后,成为公安局的计算机网络追踪员,平时专门负责搜集整理各种信息。在这个时候
,这位同学的职业说不定可以为许小冰提供许多便利。一想到这个,许小冰就兴奋起来,连
忙拿起电话要打。
  “不过,打电话之前我犹豫了很久。”许小冰说。
  “为什么?”
  “我读书的时候,”许小冰有些尴尬地望着车窗外,将目光避开了我,“忙着打工,没
时间和同学们交往,所以人缘不是很好,跟这个同学连话也没说过几句,不知道他还记不记
得我。”
  “一定记得的。”虽然知道她已经打过电话了,我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她一句。她回过头
来,感激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个同学的确还记得她,两个人寒暄了一阵之后,许小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对方听说
要进行这样的调查,沉默了一阵之后,便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许小冰随口编了个谎言,说
是孟玲在这边的工作有问题,公司怀疑她隐瞒了自己的经历。许小冰这几年的经理不是白干
的,说起谎来异常流畅,不过对方也不那么好糊弄,听她这么说,当场就回答说不能随便调
查一个公民,许小冰还没想好怎么劝说他,他又说,看在是同学的份上,他会以私人身份去
调查。许小冰高兴不已,还没来得及感谢,对方已经在数据库里搜索到了孟玲的身份证号码
,报过来一核对,和许小冰从李奶奶那里抄到的号码一模一样,看来的确是有这么个人。
  “啊?”我忍不住插嘴道,“那么他调查的结果如何?”
  许小冰横了我一眼,对我打断她的话表示不满:“别打岔--他说这两天就去查,还没有
消息呢。”
  那同学答应很快就给她查到需要的信息,之后,顺便问起了她的个人问题。许小冰不喜
欢别人问这个问题,要不是需要对方帮忙,她当场就翻脸了,然而在那种形势下,她只好耐
着性子回答了对方的问题,顺便问了问裴宣的情况--裴宣在大学时和这个同学走得比较近,
虽然她对他没什么感觉,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情况。
  “裴宣?”那同学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你说的是哪个?”
  许小冰也很疑惑,又重复了一遍裴宣的名字,并且特别提到他们大学时经常在一起玩。
那同学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似乎正在用力回想,没多久就回答说:“你一定是记错了,
我不认识这个人。”
  “什么?”听许小冰这么说,我仿佛想到了什么,却一时又无法捕捉。
  “是啊,他硬说不认识裴宣,真是怪了。”许小冰的脸皱得紧巴巴地看着我,“说不定
他们吵架了?”
  “嗯。”连许小冰的这一句话我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说不定他们吵架了”--这话听
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这整个场景都似曾相识,我心里微微有些惊异,就好像这一幕对话我
已经在冥冥之中未卜先知,甚至连许小冰接下来的话我都知道了。
  “‘好了,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我对着许小冰道,“你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许小冰惊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见鬼了,你怎么知道?我差不多就是这么说的,说
完就挂了。”
  我心里的迷惘更深了。
  为什么这一幕会如此熟悉、熟悉到连对话都能猜到?难道我真能未卜先知?
  “你怎么知道的?”许小冰还在追问。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后来呢?”
  许小冰怀疑地盯着我看了许久,这才慢慢地继续说下去。
  挂了电话之后,已经到午饭时间,她心里记挂着此事,一边吃饭一边翻着那些记录下来
的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几乎陷入了偏执状态,最后,在下午上班之前的几分钟里,她终
于发现另一件可以调查的事情。
  “是不是望月小学?”我问。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到那个时候才想起来要调查望月小学?”我感到惊讶,“你连北京都能想到要
调查,怎么本城的地方就没想到?”
  许小冰笑了起来:“就是,大概是被那些资料绕糊涂了。”
  许小冰到那个时候才想起望月小学,已经让我觉得她非常糊涂,而当她说出另一件事时
,我简直忍不住要敲她的脑袋了。
  原来,他们公司一直在负责维护望月小学的教学管理系统,这个维护虽然是由技术部负
责的,但是作为市场部的经理,她手下的人也定期和小学进行联络,这样重要的联系,她却
居然忘记了。
  见我不能置信地瞪着她,她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快又强硬起来:“你别说我,你
自己不也是没想到?你们公司也和望月小学有联系。”
  她说得倒是没错,我和她一样没有注意到这个。
  许小冰等了一会,见我没有回话,这才又继续下去。
  想到望月小学之后,许小冰立即找来负责这个案子的手下,调出关于望月小学的资料。
资料显示,辉南科技公司在去年的时候就与望月小学签订了教学管理系统开发和维护的协议
,但是第一份协议因为后续不力,没有得到执行,被另一家科技公司横空插入,望月小学的
教学管理系统开发业务,就落入了那家公司的囊中。那是一家小公司,由于刚刚起步,一切
都不成熟,设计的系统具有很多漏洞,多次修补无效之后,望月小学重新找到了辉南科技公
司,双方重新签订了协议。许小冰发现,第一份中断的协议的签署者,正是孟玲,这让她想
到了些什么,立即重新查了一遍所有孟玲经手的协议,发现大部分协议都已经重新签署过了
,还有一部分则完全废除。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想了想就放弃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
望月小学。
  “所以,我就到望月小学来了。”许小冰说。
  “你查到些什么?”面对她冗长的陈述,我恨不得捏住她的嘴将她要说的内容一股脑挤
出来,而她却还是照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在望月小学,许小冰从学校的管理系统上查到了孟玲的资料,和她已经掌握的资料差不
多,同样的,学校里的老师也都不记得孟玲。资料显示,孟玲原来教授的班级现在已经升到
了六年级,她向那个班的学生打听了一下,孟玲这个名字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陌生。
  “等等。”我打断了她,“你向学校内的每一个人都打听过孟玲?”
  “对,怎么了?”
  “几点钟打听的?”
  “三点到四点吧,怎么了?”
  “你确定全部都打听过了?资料室的那女孩你问过了吗?”
  “确定,一个也没漏,”她不耐烦地对我皱紧眉头,“到底怎么了?”
  我没顾上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不太对劲,如果许小冰的确曾经向资料室的小管打听过
孟玲的事情,为什么在我随后不久向小管打听同一个人时,她却声称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难道小管在撒谎?
  “到底怎么回事?”许小冰猛烈摇晃着我的肩膀,将我从思考中拽了回来。我连忙拨开
她的手:“呆会再告诉你,你先说完。”
  许小冰狠狠咬着下唇,似乎想要发作,却又忍住了。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好像我欠了
她多少钱没还似的,胸脯一起一伏地直朝我喷粗气,我不由自主地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怎么脾气跟恐龙一样……这么一想,越看越觉得许小冰像一头恐龙,尤其是那双翕动的鼻孔
,让我想到某个动画片里恐龙喷气的情景,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一笑,许小冰冷冰
冰地道:“你笑什么?”
  我不敢说实话,随便捏了个笑话搪塞过去了。她听了笑话,面色缓解了一些,等她安静
了一会,我才终于又听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许小冰打听完这些事情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和同事一起检查起望月小学的管理系统来,
这个时候,我和欧阳正在资料室内查资料。她检查完系统,便和同事一起离开,要不是途中
又发生了一件事,她或许已经回到了家中。
  他们在离开的时候,经过那栋快要被拆除的旧楼。她的同事忽然指着旧楼的第二层走廊
,示意许小冰去看。许小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横趴在栏杆上
,慢慢朝前爬动着,风吹得她校服上的飘带朝后飞扬着,女孩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这惊险
的一幕让许小冰和同事大惊失色,他们当即就大喊起来,命令那女孩赶紧下来。那孩子听到
他们的声音,只是冷漠地望了一眼,依旧在栏杆上爬行着。
  当时正是放学的时候,许多老师和学生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听到他们的喊叫,人们好奇
地围了过来,许小冰赶紧将那女孩指给那几个老师看。她以为这些老师也会和她一样惊慌,
并且会跑进楼房内将那个女孩领出来。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几个老师听她说了这件事
之后,又朝楼上看了看,脸色变得十分惊慌,带着一种含义模糊的笑容朝后退去,一边退一
边摆手:“哪里有什么小孩?你们看错了。”
  这话让许小冰大惑不解,她抬头朝楼上望去,那女孩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趴在栏杆
上露出一个成人般苦涩的笑容。
  当她说到这里时,我很想打断她,将我在旧楼上见到的那个小男孩说出来,然而,她接
下去说的话,却让我将那些话咽到了肚子里。
  许小冰正不知那些老师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围在身边的学生们闹哄哄地说:“又闹鬼了
,又闹鬼了!”说着他们便一哄而散。许小冰觉得这话听起来蹊跷,连忙拦住两个年纪比较
大的孩子,追问他们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孩子看起来很害怕,手脚不停地动来动去,十分不
安,让她哄了好一阵子,才说出关于这栋旧楼的故事。
  “什么故事?”许小冰说到这里时喘了一口气,我忍不住追问起来,她啧啧两声,露出
匪夷所思的神情,往下讲着那栋旧楼的故事。
  据那两个孩子说,这栋旧楼在一年以前还是教学楼,后来,新的楼房建起来了,旧楼就
空了下来。大家正在猜测这栋楼房会用来做什么之用时,旧楼里却开始闹鬼了。那个时候,
因为旧楼里还保留着一些教学用具,所以楼房的大门在平时都是锁起来的。然而,就是这栋
锁起来的大楼,却不断被人报告说看见有学生出现在上面,有时候是男学生,有时候是女学
生,有时候又是好几个学生一起,最奇怪的是,每次接到报告,学校里派人进楼去搜查,却
又看不到一个人。很多次,学生们亲眼看到有一些人出现在旧楼上,他们在楼下朝上看着,
之后不久就看到学校的保安走到那些人的身边,保安在那些旧楼上的人们身边走来走去,有
很多次甚至不小心碰到了他们的身体,然而,谁也没有说些什么,他们只是安静地从楼上走
了下来,并且告诉在楼下围观的人:他们在楼上什么也没发现。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之后
,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座大楼了,甚至很多曾经亲眼见过那些旧楼上的情况的人,在事后不
久人们问起此事时,也不肯承认自己看到过什么。
  这种状况让旧楼被自动废弃了,即使是最顽劣的学生,也不敢靠近那栋楼房。几个月前
,学校组织了一批施工队对旧楼进行了测量和规划之后,就开始拆除楼房,但不知道为什么
,脚手架还没有完全搭好,施工队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哦?怎么回事?”听到这里,我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许小冰摇了摇头,“我后来又问了很多人,谁也不知道施工队发生了什么
事,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旧楼闹鬼的事情,而且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有人说看到了很多女
孩和男孩,有的人说只看到一个,”她咬了咬嘴唇,似笑非笑地道,“最奇怪的是,他们的
话是互相矛盾的。”她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琢磨着什么。
  “怎么个矛盾法?”我催促着。
  “别急,我在想怎么说呢,”她慢慢地说道,“譬如,A和B曾经见到过旧楼上的某个人
,但是后来B告诉我他们当时一起见到的事情,我去问A的时候,A却不承认……大致都是
这样的矛盾。”
  这话让我心中一动,我立即想到了小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又想,所有曾经发生过的古怪的事情在脑海里交叠起来,起初还是清晰的,但是
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线索互相纠结,形成一团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乱麻,我觉得自己永远
也无法弄明白真相了。
  太复杂了,我在心里想着,算了,管它呢,大不了我找家里要点钱,从云升街六号搬走
,从公司辞职,那么这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这么想的时候,许小冰正发表着她
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事情越来越古怪了,要是有多余的钱,我一定从云升街六号搬走……
”她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充满感激地看着我,“说真的,幸亏有你搬来和我住在一起,不然
我一个人就太恐怖了。”她再次将眼睛瞪到极点表示她的恐惧和庆幸,这种表情让我产生了
强烈的内疚感,在心里偷偷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倒是可以搬走,许小冰怎么办?难道将她
一个人扔在那个地方?真没良心啊。由于心里有愧,我讪讪地对她笑了笑,努力作出坚毅的
表情道:“别怕,我们回去慢慢分析,总能发现真相的。”
  许小冰没说话,只是斜睨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良久才无可奈何地道:“我要是
也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肝的就好了。”不等我反驳,她便催促我说说自己遇到了些什么。
  我遇到的事情也不少,当我将所有这些事情都说完,正准备发表感慨的时候,许小冰忽
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啊!”目光惊恐地望着我的身后。我浑身猛然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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