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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eode (-70℃冻存), 信区: Marvel
标  题: 天算卷 离三篇 举火烧天 第一章 老哥俩的见面礼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Apr  8 11:58:15 2009), 站内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古话说的很对,尤其是这年头,社会分工细了,大家的圈子
小了,马路上随便碰着一个说不定就能让你长长见识。

    方展就很有体会,在不久之前,他对钱的概念还只停留在吃饭住店买东西的层面。

    可现在不了,钱还有很多的用处,这是马思行教他的。

    “要你命很容易,但你很有钱,这就难办了。”对着加护病房的马思行,方展是这么说
的。

    马思行连眼都没眨下,立即开了张大面额的现金支票给方展。

    真正的冯家明在社区广场莫名倒地后,几个警察模样的人立即弄走了他,至于去了哪里
,无法得知。当时现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冯老板”只是突发病症进了医院,却不知道此刻躺
在医院里的已是另一个“冯老板”。

    马思行明白,不管下手的是谁,如果对方要让他在医院暴毙,自然也会做得天衣无缝。
可他现在却并不害怕,因为方展问他拿了钱。

    天卜拿了他的钱,谁还敢动他?这么一想,支票上的零也就多了点。

    可惜,方展只是问他拿钱而已,剩余的想法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关于这个,马思行还是想明白了,因为方展没走多久,那群惹不起的人就出现了。

    “钱是好东西,但没有命值钱。”马思行很想把这句话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午时的日头有点大,尤其是在这个城市入春的时候,萎靡了一个冬天之后,这个红彤彤
的家伙生怕被人忽视似地拼命显摆。

    不过,它再怎么显摆,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比如现在方展待着的这个角落,就是个阳光照射不到的死角。虽然是大白天,可要不是
方展嘴上的烟头一直在冒着红光,估计不太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上岛咖啡,一个比较幽静的地方,这儿除了窃窃私语的商务人士之外,就是那些窝在沙
发上不知关系的男女。

    方展对这些人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注意着自己桌边的两个人。

    福山雅史,日本九菊一派的代表,与方展同组通过大衍论卜第一轮比试的人。

    朴正焕,韩国八极宗的代表,亥组完胜者,据说是金时喜的师父。

    对于曾在危急时刻袖手旁观的福山,方展并没有鄙视或不快,相反倒很理解,那情形下
换作是他说不定也会这么处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算是古训了。

    他有点不解的是朴正焕,面对杀死自己徒弟的人,居然显得无动于衷,这个师父未免有
些不称职了。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能那么镇定地面对你。”年逾六十的朴正焕嗓音低沉道,他的
中文异常流利,以至于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中国人。

    “嗯,有点这个意思。”方展叼着烟,懒懒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朴正焕品了口咖啡,“猎犬死在狼吻之下,只能证明它太弱
。”

    语气很淡然,但话语中充满了傲气,在朴正焕的眼里,金时喜不过充当了猎犬的角色,
而天卜方展充其量也只是只凶猛的豺狼而已。

    如果知道我是只吃了猎犬的狼,他又会怎么想呢?方展暗想着摇了摇头,在杀死金时喜
之前,方展汲取了他身上的量,而且做得很隐蔽。

    福山雅史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杂志报纸,相对两人的谈话而言,他似乎更关心那上面的八
卦新闻。

    “六去四进一,三下五除二……”桌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人来,正低头拨弄着一个书
本大小的算盘,喃喃自语着。

    “一百零五,取数为六,合卦为坎,不太好。”在方展身边坐下,那人冲服务生招呼道
,“给我来一壶养生茶。”

    茶很快端来了,那人沏上一杯,惬意地呡了口,手上算盘又响了起来:“一百零三,加
四十八,得数一百五十三,取数为九,合卦为乾,不错。”

    那人的一套做法在旁人看来有些莫名,方展他们却是心中雪亮。他这是在应卦,谒见之
卦。

    坎卦,于谒见不利;乾卦,利见大人,有德之人。而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正是等待晋级
赛的主赛人。

    “忘了自我介绍了,敝人萧三才。”那人放下算盘,看了看账单,“这顿是AA制还是哪
位买单?”

    这人三十出头,斯文里透着点精明,鼻梁上架着副黑胶框眼镜,身上穿着套藏青色改良
版中山装,配上里面的白衬衣,整个一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知识分子打扮。

    可别小看这个有点老土的萧三才,他出道也才四五年的功夫,在卜术界的名头就仅次于
天卜和鬼算了。再疑难的事,只要他手里的算盘一拨拉,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因此得了个
“三下五除二”的雅号。

    奇怪的是,关于他的师承派系,卜术界没人知道,有人从他卜算的方式推断,萧三才的
卜术很有可能是失传了的“铁板神数”。

    “这顿我买单。”方展爽快道,别说这会儿兜里有得是钱,就算没多少钱,他也照样会
请。

    因为他看萧三才特别顺眼,至于为什么,方展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多不好意思。”萧三才客套着端起茶杯,赶紧又喝了一大口,“上头派的人到了吧
?”

    “很显然,没到。”朴正焕看看表,“主赛人似乎不太守时……”

    话没说完,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打扰了,三号包厢的客人想请四位过去一下。”

    说着手指了指一侧的包厢,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四人随她过去。

    除了萧三才,其余人多少都有点惊讶,那包厢的位置在他们的西北边,正好是乾位。

    “老人家都很守时。”萧三才自语着整了整风纪扣,一付谒见首长的模样。

    四人起身正要过去,服务生却递给朴正焕一个纸条:“这是那边客人给您的。”

    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你的表快了。”

    和其他包厢一样,宽敞的三号包厢里摆放着一圈沙发和一个大号茶几,唯独不同的是,
多了一个便携式投影板。沙发上两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盯着投影板,打嘴仗似地交谈着。

    “看见没?!我说要跌,你偏不信。”圆脸老头得意地指着投影板,“小心你的棺材本
,可别全泡里头了。”

    “咋呼啥?还没收盘就嚷嚷,你没看见大笔资金买入了吗?”方脸老头撇嘴道,“入夏
就快一百岁的人了,还跟毛小子似的。”

    虽然进了门,可方展等人没吭声,四个大男人一字排开,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就连傲
气最大的朴正焕也老实了许多。

    他们不是怕什么,而是对这两个不起眼的老头产生了一种敬畏感。从一进门开始,四人
都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两个老头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量”。

    一般说来,正常人身上会存有一定的“量”,这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卜术得以循迹的一
个根本。而卜术高手身上的“量”会多出正常人许多,虽然可以通过自身的控制将它隐藏,
可多少还是有些痕迹。

    但两个老头身上连一点隐藏的痕迹都没有,这可是连天卜鬼算都无法做到的。

    “收盘了,还是没破十五块。”圆脸老头幸灾乐祸道,“还是我的股票坚挺。”

    “涨两毛三能乐成这样,瞧你那点出息。”方脸老头瞟了眼门边那四根“柱子”,“正
事来了,先招呼他们吧。”

    也许是只注意到两个老头身上的特殊之处,方展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他俩是在争执股票
行情。两个年纪近百岁的主赛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关心炒股,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言简意赅地介绍下,方展他们知道了两个老头的姓名,圆脸那个的叫焦卯,方脸的那个
叫孟渔。值得一提的是,这老哥儿俩今年都是一百岁高龄了。

    活了一个世纪的老人精,名头却一点都没有印象。方展心中暗想,这俩老头的名字多半
是化名,也许是卜监会特意请来的老一辈高手。

    “咱们老哥儿俩没什么来头,你们也不必猜,记得名字就成。”孟渔乐呵呵地收起笔记
本,“至于你们四个……我和焦老弟就猜猜身份,算作你们的见面礼。”

    焦卯刚收拾好投影板,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成,我先看看。”

    说着,从兜里摸出个放大镜冲着朴正焕一顿猛看。

    “四人中以你为长者,为乾,味主辛辣;你进门有外来之相,乾为西北,故此应自东南
方来。”焦卯跟鉴赏文物似地嘀咕着,“衣着上青下黑,木漂水相,渡水而来;衣为正身,
姓氏带木,又是卜者,当是姓朴。”

    朴正焕脸上有点冒汗,这也太玄了,他学了近五十年的卜术,这么个看相卜法还是头一
回领教,心里顿时有点发虚。

    “从我们这儿算,东南面过海,爱吃辣,姓朴的,也就只有高丽棒子。”焦卯可不管他
汗不汗,继续嘀咕,“你就是那个朴正焕,八极宗的代表。”

    “是,是高丽棒子。”这会儿的朴正焕都不知道该干嘛了,顺着焦卯的话头答应着,也
不管那句“高丽棒子”是不是在骂他。

    焦卯也不管他,回头又盯上了福山雅史,一向礼貌周到的福山却只是恭敬地点点头,并
没有像平常那样来个九十度的鞠躬。

    他要一鞠躬,不猜都知道他是哪国人,方展偷乐,装也没用,光你那个点头的样子也够
日本人的了。

    不过这个动作焦卯压根就没看见,他只顾盯着福山雅史的一双大皮鞋了,相对福山的身
高,那双四十二码的鞋子似乎大了些。

    “米白风衣,为兑,进门也有外来之相,兑为西,故应自东方来。”焦卯似乎不如刚才
那么顺畅,“这大头皮鞋扎眼,够重,黑为水,水还不浅;坎为水,为海鲜生冷之食;东方
为木相。”

    他说到这,福山雅史赶紧鞠了个躬,脸上露出谦逊的表情。

    “吃生鱼的只有东瀛扶桑,日本海沟也不浅。”孟渔瞟了福山一眼,“好快的手脚,焦
老弟,你差点老猫烧须了。”

    说着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几个物件来,那是四个像玩具似的动物摆设,两只土色的开口
乌龟,两只白色的小狮子。

    如果不注意,也许会以为是随意丢在地上的,方展眼尖,注意到乌龟是丢在了福山雅史
的西南面,狮子则是丢在了他的西面。

    “原来是九菊一派的代表,你们还是那么杂而不精,难怪会无聊到用风水干扰卜术。”
孟渔把玩着那几个摆件道,“不过,也算是有所创新,总比守旧不前的好。”

    话语间,手上的摆件变了样,乌龟成了粉末,狮子成了金属片。福山雅史依旧面带笑容
地看着他孟渔,弯腰又鞠了一躬。

    “焦老弟猜了两个,那剩下的就归我了。”孟渔没有理会他,看了眼萧三才,“外套青
色,显木相,衬衣白色,显金相;金气为秋又入木,落木萧萧,你姓萧。”

    萧三才摇了三下头,又点了三下头,但没开口。

    “呵呵,好小子,你是说不全然,对不?”孟渔笑了笑,“三摇三点,可取卦‘地天泰
’,父为天,母为地,你这卦却是地在天上,所以你是随母姓的。”

    “斗胆请教一下,孟老能算出我父姓吗?”萧三才一脸笑意道。

    本来是孟渔焦卯主考,现在萧三才却来出题,多少总有点冒犯的意思。

    “算你的父姓?还得从刚才的‘地天泰’来看。”孟渔非但不以为忤,反倒兴致勃勃起
来,“坤为地属土,乾为天属金,土生金,正应了那田里金灿灿的稻谷,你父姓谷。”

    孟渔在这头说,排在末尾的方展也忙活了起来,忙什么?脱衣服。也才没几下,方展身
上就只剩了条内裤,那颜色还是花里胡哨的。

    “孟老,您瞅瞅我?”方展一脸乐不可支,把旁边那三个看得是哭笑不得。

    这是干嘛?方展有他的道理,刚才焦卯孟渔的卜算多数是从服饰颜色来定的,也就是说
,如果把服饰颜色去了,他们占算的依据就近乎于零,更何况方展唯一穿着的还是条花裤衩


    “呃,小子,你够绝啊。”孟渔倒是没料到方展会来这手,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占算,因
为……

    “不动不占,是吧?这里面我最年轻,为少男,为艮;天时中,艮为云雾,我脱衣就是
云雾散,有巽风之相。”方展继续乐不可支,“艮为山,巽为风,上下合起来就是岚;按刚
才的说法,我不是姓风就是姓岚?”

    比起刚才萧三才的哑谜题,方展这样就更过份了,可这也是最有挑战的,不说别的,单
看孟渔和焦卯脸上的兴奋劲儿就足以证明了。

    “有趣有趣,不动不占是没错,可要看怎么取动。”焦卯有点耐不住,先跳了起来,“
小子别唬人,脱衣服是体卦……”

    他一叫,福山雅史和朴正焕的耳朵都竖起来了,要知道,这可是高手过招,一点一滴都
是卜术真谛。

    有说话的就有打岔的,孟渔横手一拦,把焦卯剩下那点话给打住了。旁边那两个竖着耳
朵的一下没了谱,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风,岚……小子,我能卜出你是什么人,可你是个大麻烦。”孟渔一下严肃了起来,
“卜术界的大麻烦,你还是走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其他人更茫然了,是孟渔找托辞不想解方展这题,还是真的看出了
什么不祥的预兆?尤其是方展,他现在也糊涂了,之前故意刁难这老哥儿俩,为的是后面的
事情,可没想到凭空里居然多出来这么一出。

    “老孟,记得师父说过的话不?天数难逃!”焦卯咂咂嘴,有点感叹,“既然他成了天
卜,又应了那话,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孟渔迟疑了片刻,终于点点头:“大衍论卜也没有无故驱走论卜者的规矩,好吧。”

    说着上前两步,捡起方展丢在地上的衣服,示意他穿上。

    “脱衣为体卦,按你刚才说的,为巽,为风;你开口发问是用卦,问,则有口舌争斗之
相,故应了兑,为金刃。”孟渔缓缓道,“艮为石土,巽为木材,凡山石木材经金刃砍凿方
成其材,形状又多为方形,此间暗含你姓方。”

    “艮为山,向天耸;巽为风,自天降,你不是一般的卜者。”焦卯接过话头,“加之兑
为泽,泽展于地乃成。放眼当今卜术界,只能应上一个人――天卜方展。”

    答案显然是对的,而且分毫不差,两人精妙的卜算不但一一化解了方展原本故意设下的
刁难,更是详尽地得出方展的全名和身份。

    一卦胜读十年书,这句话同时出现在方展他们四人的脑海里。

    就在方展和焦孟两位老一辈高手斗智的时候,苏正那里也在全力地分析着一个异常状况


    文墨妍,这个为救方展而舍身的女子,她便是这个令苏正为之头疼的异常状况。

    大衍论卜期间,难免会出现意外伤亡事件,为了不至影响论卜比试,同时也避免引起某
些不必要的麻烦,卜监会安排了一部分执行监察负责清扫现场。

    就在清扫方展他们最后经过的现场时,一名执行监察意外地发现,文墨妍的尸体自行融
化了,这和柳家惯用的“化尸散”很是相似。苏正得知后让秦扬苏彦前去检验,可结果却出
人意料。

    “是化尸散,但不是柳家的。”秦扬的汇报很简要。

    问题出现了,柳家是用惯了化尸散,如果文墨妍是柳家的人,那她尸体的融化就只是习
惯而已。反之,文墨妍不是柳家的人,化尸散就是一种销赃灭迹的手段。

    “查一下文墨妍的来历。”那是听到秦扬汇报后,苏正的第一反应。

    翻遍大衍论卜所有的登记档案,唯独不见文墨妍的那份。不仅如此,当苏彦在卜监会数
据库里查询后,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

    “文墨妍没有任何在档记录。”苏彦已经不知道该吃惊还是该担忧了。

    一个完全没有记录的人,一个也许根本就不属于卜术界的人,却参与了卜术界的论卜盛
会――大衍论卜。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个好兆头。

    包括鬼算苏正在内,获知这个消息的人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大衍论卜的凶兆。

    “终于动手了……方展的确是个麻烦。”靠在椅子上的苏正沉思着,“这六年来,星宿
卦象的变动趋势始终不变,看来真的是天数难逃。”

    “爷爷,您是不是已经算到了什么?”苏彦习惯地靠在苏正的膝边,担心道,“事情很
棘手吗?”

    “呵呵,傻丫头,再棘手的事情也总有解决的办法。”苏正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一付
安慰的口吻。

    麻烦的起因往往也是解决麻烦的关键所在,苏正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只有方展才能成为
那把关键的钥匙,虽然只是也许……

    “第一轮比试结束了?!”三号包厢里爆出一阵低呼声。

    朴正焕的声音最大,因为刚才孟渔宣布第一轮的比试得分时,他的得分最低。孟渔并不
是信口开河,刚才他和焦卯在看相卜法时,就是在暗中测试这四人的卜术造诣。

    福山雅史虽然有投机之嫌,但以风水干扰占卜的方法倒也符合卜术中“卜无定法”的真
要,积三分;萧三才不开口,只凭摇头点头来出题,反制孟渔,并刻意暗藏了卦象,卦法变
幻得当,积四分;方展看似恶搞,却将一应信息线索隐藏怠尽,随后又主动解卦,在误导中
加入卦法线索,把“不动不占”的卜术真要发挥得淋漓尽致,为此孟渔特意给了五分的满分


    只有朴正焕的积分最低――一分,可就连这一分,也是焦卯为了照顾他面子才给的。谁
叫他刚才一下子呆若木鸡呢?也许是震慑于焦孟二人的卜术神奇,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也许是他惹了什么人。”方展盯着一处暗笑,“要不怎么连话都不让他说呢?”

    顺着方展的视线看去,朴正焕的右手背上有个不起眼的红点。方展记得,在咖啡桌边的
时候,那个红点并不存在。

    乍一看,朴正焕手背上的红点,似乎像被什么虫子叮咬后留下的。不过,虽然季节已入
春,可这会儿还不是蚊虫出没的季节,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但又是谁能在焦孟两位前辈面前公然动下手脚呢?

    难道是她?方展突然想起,刚才领他们进门的那个服务生,她曾递给朴正焕一张纸条。

    想着想着,方展下意识地从包厢窗口望了出去,也只是这么一望,却正瞧见那个服务生
向着楼梯口走去。

    楼梯口开三号包厢很近,方展的眼力也不算差,一个显著的答案就这么出现了。

    答案就在那个服务生的右手上,那是一个细巧的戒指,形状看着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除了方展,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疑点,甚至连焦孟两人也不曾在意。如
果不是他们故意隐瞒了什么,那就是根本没发现。

    以焦孟两位老前辈的造诣,不该会……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方展脑中闪现了出来:其实对方也能瞒过自己,但却因为什么原因而
故意让自己发现。

    也就在他思考的瞬间,那个服务生已没了踪影,只在楼梯口留下了些微几近难辨的“量
”。

    “这特征……”方展从未如此惊讶过,可这真实的感觉令他无法抑制。

    那些“量”的特征属于方展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文墨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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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如画画,按自己的心画下去,

 不管是好是坏,它终究是一幅画,

 即使你会选择丢弃。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19.122.17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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