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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rkangel (死神之翼天使心), 信区: Marvel
标  题: 子午相交(9)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4月17日16:55:1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子午相交22

铁路右侧的燕山山脉波澜起伏,不乏巍峨逼仄之势,而左侧则坦坦荡荡,一览无余,几
公里外就是渤海湾,随着车厢的晃动,似乎还传进些海腥味。于鹏生怕在这个伶牙俐齿
的丫头面前流露出什么,扭了头去看窗外。车厢有些闷,女孩许是看书看厌了,冲于鹏
神秘一笑,从行李中掏出个红布包来,把里面东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有些年头的青花
瓷碗,一对象牙筷子,一块乌乌的金属,看样子是铅或锡。丫头拿起碗:“帮个忙,把
它装满水。”于鹏没懂,那女孩又把碗向前一送,于鹏接了,从矿泉水瓶子里倒出水来


“你……”

“嘘……”丫头把食指树竖在唇前,于鹏不再问。看着丫头把金属块沉入水中,把筷子
在碗口交叠成十字。然后双手交叉,竖起拇指和食指相对,双眼半开半合,对着瓷碗,
静静观察碗口的水波纹路和下面随水隐隐光影游移的金属块。足足三分钟,丫头一声不
吭,于鹏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呆呆地傻看。

“你撒谎。”丫头一脸庄重,抬起头看于鹏:“你朋友也不认识我父亲的。”

于鹏差点从铺上摔下去,好容易不见鬼了,怎么又来个活脱脱的小妖精揭他老底。丫头
一笑:“你不是存心骗我,没什么的,吓到了吧!哈!”于鹏指那青花瓷碗:“你搞什
么名堂?”丫头欺身把碗中水倒进洗手间,回来解释道:“这个嘛,是个古老的算命方
法。是从埃及通过阿拉伯帝国传到巴斯克地区的一种算命方法。”她看于鹏丈二金刚的
样子,一耸鼻子:“咳,简单说吧,通过水面的波纹和里面的光影晃动,能算出好多东
西的。”

于鹏瘪瘪嘴:“不懂。”

“巴斯克没听说过么?”丫头问。于鹏想了想:“在西班牙?我就只道那里有个分离组
织叫艾塔。”“对咯!他们才不是分离组织呐,本来民族就不同的,有好多神秘的东东
哦。”丫头把那套算命家事一件件收起来,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于鹏想问又不敢问,
他有些怕这个近似巫婆的女孩,虽然她很漂亮。

“想问话吧?瞧你,吞吞吐吐地。我叫谷小影。”丫头麻利地收拾起东西,摆了一个促
膝长谈的姿势。

“我,我叫……”于鹏一下子忘了假身份证上的名字。谷小影撇嘴干笑:“别想啦,我
不查户口。不过,出门报真名儿的人可不多呢,呵。”于鹏脸红了,他不能报真名,这
倒是真的。

“你,你信那些算命的东西?”为了摆脱尴尬,于鹏引开话题。

“算命,哈,偏见。”谷小影碰到敏感问题,开始兴奋:“基因你懂不懂?基因?”于
鹏一点头:“嗯,不是DNA么?”谷小影道:“对咯,凡是生物都有基因,生物的生长
都是靠基因安排的。对吧。”于鹏又一点头。“生命看起来很多样,千姿百态,其实都
是简单的基因在背后做戏,抛开生命的外表,其实真正的区别不过那几个核糖核酸,对
吧。”于鹏连点了两下头,他觉得丫头说话自己根本没有插嘴的地方。

“可是,自然界虽然多样,它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基因,按照基因的定律发展呢?”谷小
影也不客气,拿过于棚的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于鹏有些懵,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谷小影自问自答道:“其实,古人早就给我们指明了,天道,就是自然界的基因所在。
”天道,天道,于鹏喃喃重复,他是个根红苗正的学生,一路受的都是“正统”教育,
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学校里根本就接触不到,哪知道什么天道人道,充其量听过老
师有选择地讲过孔子什么“有教无类”的名言,没准还是删节过的。谷小影一番野论,
把他那点可怜的知识体系冲得摇摇欲垮。

“又蒙了吧,哈,简单点讲,算命的根本,其实就是寻找大自然的基因,从基因的构成
来推断事务发展。”谷小影一说到兴奋处便眉飞色舞,也许很久都没有这么个认真听众
了,又拿过瓶子灌了口水,忽而想起什么,尴尬地笑笑:“水都让我喝啦,回头给你买
一瓶哈。”于鹏关切下文,又抽出一瓶摆在谷小影面前:“讲阿,挺有意思的。”“你
们东北人就是实在,我说啥信啥,嘿嘿。”谷小影略加调侃,继续解释道:“生物都有
细胞,从细胞的构成可以推断生物的构成,那么大自然呢,大自然的个体也应该算细胞
,一山一树,一草一石,包括你我,都是大自然的细胞。”

“我?细胞?”于棚觉得这套理论背离他的思想太远,有点不肯接受了,谷小影趁热打
铁:“对,所谓算命,就是找到整体与个体的关系,从个体推断整体,又从整体回过头
来分析个体,不管你算命用铜钱也好,用龟甲也好,还是水呀,石头什么的,都是随便
从大自然那里取来的细胞,所谓殊途同归,只要不离开这套基因规则的推演,一切都是
可以预测和追溯的。”于鹏像听了部天书,良久摇摇头问:“你找到那套基因了?”谷
小影耸耸肩:“哪那么容易呀!”于鹏大觉扫兴,像斗败的公鸡,缩回了脖子。

“不过,我爸爸一直都在研究这个呢,别看我说这么多,百分之八十,可都是他的理论
,哈。”

“哦,他一定很高明。”

“哼,你别不服,要是没事,下车跟我去找他,他一定带你飞出九天外,让你的心脱胎
换骨。那时候你才知道以前和现在的教育是多么失败。”谷小影胸无城府,一说到兴奋
处,早把于鹏撒谎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只要我能。”于鹏权衡了一下,顺便悄悄捏了捏怀中的那两块月牙铁,想:没
准那老先生能帮我解释解释这怪东西的来龙去脉。


子午相交23

“苞米,热乎苞米!”“水蜜桃,水蜜桃!”“大鸭梨!嘿!谁要!”山海关附近是瓜
果梨桃的产地,早熟的水果和农作物纷纷通过小贩跳上车来。于鹏有些饿,明显感觉早
上的碗面分量不足,一招手,白衣厨子样的人用老大竹夹子夹过苞米来:“苞米,热乎
的,要不?”

那是一穗青苞米,胡子还没长全,稚嫩的颗粒紧密而无力的附着在玉米芯上,散发出一
股清香,于棚竖起两根手指,白衣人很麻利地递过两根苞米来,接钱走人。于鹏让给谷
小影一根,自己留下一根并不吃,放在鼻子下面嗅着。谷小影老大不客气地吃了一半,
见于鹏发呆,停了玉齿朱唇:“怎么不吃?”

于鹏被苞米的香气带进了童年的片断,父亲带他在故乡的山野间穿行,阳光、山梁、庄
稼,还有祖父的坟茔,许多模糊不清的回忆元素重叠在一起,在眼前形成一面迷障,推
不开,解不散。直到谷小影捣了他一下,那片绵密的云雾才倏然散开。

“瞧你这么大人还想家呢,呵呵。”谷小影把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小苞米芯放在一边,
耸着鼻子也来嗅于鹏手里的那根:“都说别人手里的东西总是好吃,喂,你们东北人不
是吃苞米也要蘸大酱吧?”“阿?不,那是吃大葱。”“哈哈哈,你真逗,净说实话,
你当我真没去过东北呀?”谷小影大笑着,一颗苞米粒从嘴里飞出来,钉在于鹏的额头
上。二人都很尴尬,又都止不住笑。

谷小影帮于鹏把苞米收拾干净,为了表示歉意,讲个笑话给他。她托起腮眼睛轱辘了一
会:“有了,就讲个算命的吧!”“哦,好啊。”“从前有个农民,辛辛苦苦养了一头
牛,没承想一天夜里叫人给偷了,老农很沮丧,找了个算命的请乩仙,给指条寻牛的路
。”“鸡仙?”“呀,是扶乩的乩,也是算命的一种。你别打断我啊。”“你讲。”“
乩仙来了,留下几个字:吃巴豆五钱,老农纳闷,吃巴豆和找牛有啥关系呢?算命的也
不点破,收了钱就走。老农半信半疑,回家吃了五钱巴豆,结果半夜里就开始拉肚,左
一趟茅房右一趟茅房,这份儿泻……”

于鹏憋不住乐,这丫头什么都敢说。

谷小影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到了后半夜,老农又去茅房,没想到发现一个人影牵了
牛正悄悄往村外走,他看去,那牛似乎就是自己的,于是一声喊,那人心虚,丢下牛就
跑了。老农过去一看,果然就是自己丢的。这才想起乩仙的话来:吃巴豆五钱……”


于鹏哈哈一笑,他不是笑这笑话,而是谷小影那份俏皮的憨样子。

谷小影一拍手:“好啦,你不是问什么‘鸡’仙么,你一定猜成母鸡的鸡了吧,哈,其
实是扶乩的乩。”于鹏不想输给她:“扶乩我知道,不是两个人用一块木头在沙盘上下
推字么?”“嗯,这你知道阿,那我就方便多了,请乩仙就是通过这种形式,获得一种
暗示信息。”“暗示?你可别从土郎中扯到弗洛伊德。”“哈,弗洛伊德其实不如土郎
中的,他的研究方向不对呀。”“嗯,说来听听。”“西方的心理分析都是建立在科学
基础上的,但科学本身就是不稳固的,它在随时发展变化,所以心理分析都被扭曲了,
有些背道而驰,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呢。”“相信科学不对么?”于鹏梗着脖子,他觉得
这个丫头不仅性格有意思,连思想都和别的女孩不同。

“所谓的科学不过是人类现有知识的总和,很可怜的。打个比方,你可以用眼睛看东西
,对吧。”“嗯。”“你看到东西很快就能反映出那是什么,是不是。”“这很正常阿
。”“差别就在这儿,现在最快的计算机,也不会在一瞬间就确定物体的概念和相关信
息,它要反复的分析、运作,再分析再运作,然后才能判断把。再看看那些放到火星上
的机器人,还什么高科技呢,多笨呀,一块小石头就绊倒了,再也爬不起来。”“这说
明什么呢?”“不明白么?从外部研究这个世界,是永远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人类再
进步,也赶不上上天安排的百万分之一。”“上天安排,就是你说的大自然的基因?”
“聪明!”

谷小影隔着桌子拍了于鹏肩膀一下,两个人忽然熟悉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于鹏一直在倾听谷小影的长篇大论,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简直是
从外星来的,所有的知识结构同正常人完全不同,却又能自圆其说。他试探着问上古传
说中的蚩尤,谷小影很抱歉地告诉他自己也才开始研究上古神话,不过具体问题可以去
北京问她的父亲——著名学者谷丁。于鹏听了这个古怪的名字,出于礼貌才没笑出来,
谷小影却笑了:“别客气嘛,我爸爸名字很怪的,一般人听了都会笑的,我都习惯啦。


火车一路过了丰润、玉田,慢慢地窗外农村减少了,工厂和大企业开始增多,北京就要
到了。车厢里的人纷纷开始收拾行李,谷小影也爬回了上铺开始折腾起来。于鹏东西一
直很完好,不用收拾什么,他打开手机,一条短信跳进来,是马宽。

“北京站有人查,在通州下车!”

子午相交24

通州停车时间不长,于鹏没打算说服谷小影跟他走,因为确实没什么正当理由。

偏那丫头就好奇,于鹏低头混过检票口时,谷小影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于鹏回头,笑了
。笑得很复杂。

于鹏对通州没什么印象,只是依稀记得这里曾经闹过义和团,杀过洋人。他不知道当年
那些抹香灰贴符纸的义士们是如何把手无寸铁的教民和神父弄死的,只觉得眼前繁忙的
街道无一不是西洋文化的舶来品。造物弄人,现在谁能喊出拆铁路拔电线杆子的口号,
一准给政府抓起来。

如果“义士”成功了,中国会不会成为类似印第安保留地的模样?如果逃亡成功了,自
己就不再是什么通缉犯?孰对?孰错?于鹏脚下有些飘,满街的牌幌车马人全呼啦啦浮
动起来,似是而非。

他俩登上去北京的短途客车,太阳挺足,偏他俩所临的窗户没有窗帘,谷小影拿出顶帽
子扣在额头,向后一靠:“到北京我请你吃烤鸭!”不到五分钟,她睡过去了,秀气的
小嘴微张,一个不紧不慢的梦在她呼吸间从容展开。

北京的天很热,空气像漂浮着一顶脱脂棉的大蚊帐,闷闷地,谷小影让出租司机直接开
去全聚德总店,司机快乐地应承着,车里的磁带播着强制下发的英语教学磁带。

“说说你爸爸好么?”于鹏接过谷小影给他卷好的鸭饼,饼卷得很马虎,几根细葱丝耀
武扬威地扎在外面,于鹏轻轻把它们塞回去,慢慢咀嚼着连日来第一顿安稳饭。

“我爸爸……”谷小影望望窗外,前门大街在塞车。“他是个神奇的人,我只能这么说
。”“教授都很神奇,只是神奇得各不相同。”“不不,我不是说他的学术,他年轻时
候很不喜欢学习的,家乡人都说他什么也考不上,迟早是个土里刨食的。”“他后来发
奋读书了?”“不是的,他年轻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治好了以后,他好像忽
然懂得了很多道理,高考恢复,他很轻松就考上了大学。”“这么厉害……”“那时候
专业有限,他没的选择,却总爱往考古和文化研究方面发展,后来考研究生的时候,就
选了比较贴心的。”

“是这样,那你母亲呢?”“我妈去美国了,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对不
起!”“没什么,好多年了,我一直跟父亲过,他喜欢什么,我就跟着掺乎什么,倒也
学了不少,不过,哈哈,我爸爸在生活上是粗线条的,这点我也不小心学来了!”于鹏
看着她包好第二张七扭八歪的鸭饼,笑了,这点他绝对相信。“我可以去见见他么,我
有好多问题。”“当然!欢迎之至!”谷小影大方地邀请。

谷教授的家在雍和宫附近。

门铃响过,一个穿大背心趿拉着木拖鞋的精瘦汉子开了门,他看看谷小影和身后的于鹏
,搞怪地笑着:“我让你去东北看看乡土文化,你怎么给带回个大活人来?”谷小影嘎
嘎一乐:“我把十万个为什么带来了!”于鹏很礼貌地同谷丁教授打招呼,教授招手放
他们进屋。屋子很大,却很乱,好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挤占着所有的空间,博古架块被压
塌了,书架的上面还是书和资料,一直顶到天棚。

“我去拿饮料!”谷小影钻进厨房拉开冰箱,谷丁把于鹏让到沙发坐下,很平和地看着
他:“别人都拿我这个老头子当怪物,你今天来是要研究点什么呢?”“谷教授,我有
很多问题,一时还理不出头绪,这样吧,我从上古神话问起,好么?”

“阿!”厨房里谷小影一声尖叫把两人吓了一跳,只见她从冰箱里端出两盘张满绿毛的
菜来,气囊囊展示给他们看:“你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呀?我走的时候给你炒的菜都成这
样了,你到底吃什么过来的?”谷丁笑笑:“忘了忘了,我这几天练辟谷呢,水都不怎
么喝了。”谷小影一努嘴:“我下去买点东西,可不能这样招待客人呢!”也不等答话
就拉开门通通通跑下去。

“这丫头……对了,你要问什么?上古神话?”谷丁接回话头,于鹏道:“我叔叔生前
喜欢研究上古神话的,尤其蚩尤一段,来前我大致看了看,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是神话
,为何编得那么贴边?”“你觉得什么是神话呢?”“我说不好,应该是祖先一代代编
造下来的故事吧。”“那你就是说神话都是虚的咯?”“我对这个没研究,不敢肯定或
否定,可是……”“可是大家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你就也这样认为咯?”于鹏一笑,
耸耸肩:“我也不能免俗。”

“这问题我也不能给出确切答案,但是我想你认识神话的角度该变变了。”谷教授猴子
一样在沙发上盘起腿来,双目有神:“说吧,还有别的问题?”“嗯,我想我见鬼了,
最近,经常的。您能解释一下么?”谷丁直直地看着他:“你最近身体不好?睡眠不好
?还是鬼片子看多了?”于鹏摇头:“都没有。”“哦,见到过几个?”“大概……”
于鹏想起赶火车的那群鬼,足足好几十:“太多了,好几十个。”“以前见过么?”于
鹏又摇头。

谷丁停了一下,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鬼确实存在的,你
没看错。”谷丁依然面貌宽和,却没了笑容。“这么说……”“对,是鬼,不过也不用
担心,他们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影响什么的。”于鹏半梦半醒
地点点头,谷丁拿出一本历书来,问:“你生日是?”于鹏想了一下,报出日子,谷丁
一边查找一边问:“时辰呢?”“时辰?我不会换算呢,大概是午夜出生的。”“嗯…
…嗯,你的八字很弱,是纯阴的,怪不得,怪不得。”

于鹏见谷丁煞有介事的样子,觉得漫天乌云开了一条缝,懵懂混沌的思想忽然有了些引
导,他满心想把自己的经历全都讲出来,又怕教授接受不了,万一去报警就麻烦了,犹
豫间,谷丁眼睛转转,问:“你身上带什么东西了?亦正亦邪,很不一般!”于鹏隐瞒
不住,把月牙铁掏出来,递过去。谷丁一震:“你,你哪得来的?”“我叔叔留下的,
还有……”“真有这东西,真有这东西……”谷丁顾不上问,把月牙铁在手中翻来覆去
地把查。

“怪不得,怪不得!有了这东西,你没受到鬼怪伤害真的很幸运了!”谷丁说得莫名其
妙,于鹏听得丈二金刚,正要问其原委,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粗暴无礼,仿佛
要把死人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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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天使之心降临
却让这片土地饱尝苦难
我想阳光普照大地,却不料竟成
                   赤地千里
我想送来甘露,却不料引来
                  洪水滔滔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2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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