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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EM (我就是我,我就是阿梅),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我们中国人都是软铁打的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Nov 22 14:04:27 2001), 转信

转载


   史密斯是生活在一百年前在中国的基督教传教士,他的《中国人的性格》一
书影响很大,鲁迅先生也深受其影响。该书客观、准确地剖析了中国人的性格特点
,尤其是对中国人的劣根性批评是一针见血,相信读者看了会受益匪浅。我们节取
书中片断,以飨读者。

   我们最初对中国人的了解是来自我们的仆人。他们是我们了解中国人特性的
第一任老师,当然,他们并无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对他们也总是不满意,然而,他
们给我们上的课却令我们难以忘怀。随着我们与中国人的接触日益广泛,我们发现
,尽管仆人是中国人中很小的一部分,但我们与他们相处而逐渐形成的结论明显地
得到更加广泛的确证,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个中国人都是整个民族的一个缩影


   外国人居住在中国,在所雇的仆人中,没有人能像厨师那样完全左右着全家
的安宁。刚到任的厨师,当女主人告诉他应当怎么做,不应当怎么做时,他就像是
服从的化身。对家里已有的规矩,他是真诚地赞同,给人以好感,但并不是说他已
成为赢家。女主人特意举例告诫他说,前任厨师有一个不能容忍的习惯,面包坯还
没有完全发好,就放进烤箱。还有其他很多事都不能与女主人所想的一致,于是两
人吵翻了。对此,新厨师的反应令人愉快,表示他无论有什么缺点,也一定不能固
执。女主人还告诉他,在厨房里,狗、二流子和抽烟都是不能容忍的。他回答说,
他讨厌狗,也不抽烟,是一个外地人,城里只有几个朋友,都不是二流子。此后,
他开始履行职责。但没过几天,发现这个厨师在烤面包方面是前任厨师的“把兄弟
”,也是把没发好的面包坯放进烤箱;而且有数不清的人在厨房里进进出出,许多
人还带着狗;厨房里香烟味浓重,成了永久的宝物。厨师自己承认,面包做得不是
最好,但肯定不是由于揉得不够,在揉面方面,他是很讲究的;厨房里看到的那些
陌生人是他的“哥们儿”,但他们都不曾有狗,而且他们都走了,不再来了———
但是,次日又见到他们;没有一个仆人会抽烟,烟味肯定是隔壁传过来的,那一家
的仆人都是烟鬼。这个厨师是个懂道理的人,但是,由于没什么需要改变,他也就
不知道如何去改变。

   同样还有一件事。要一个苦力割草,给他一把雪亮、锋利的外国镰刀,他微
笑地接过镰刀表示赞同。但后来在干活的那天,他用的却是一把中国镰刀,由大约
4英寸的旧铁片加上一个短柄做成的。他似乎在说:“旧的更好。”给洗衣工一台
外国的洗衣机,洗起衣服来既节省时间,又省肥皂,省力气,最重要的是洗得干净
;再加上一台绞衣机,既不费力又不损坏衣服的纤维。但是,洗衣机和绞衣机都被
丢在一边,成了“有用的废品”,洗衣工仍然像往常一样搓洗和拧衣服,衣物都被
洗坏了。要改变这种情况,只能靠不断地督促他们。

   告诉园丁用手头的砖坯修理一下破损的围墙,但他认为在墙头上插上树枝会
更好一些,并且就这样做了;如果你问其原因,他会说出这样做的优越性。雇一个
送信人把一包重要的邮件送到很远的地方去;傍晚,把邮包交给他,本来,次日清
晨就可以出发。可是第二天下午,还看到他在附近的胡同里;派人把他叫回来,问
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要休息一天洗袜子雇一个车夫也会有这种体验。告诉他走那
条路,照理其他人也会这么走,他也答应了,但他却带你走另一条路,因为他曾听
过路人说,那条路不好走。厨师、苦力、园丁、车夫———统统都不相信我们的判
断,而只相信他们自己。

   外国人开的诊所和医院里也经常可以看到这类现象。医生仔细地给病人做了
检查,开了药;病人拿到药后,医生反复叮嘱什么时间吃药,吃多少,千万别搞错
;病人生怕忘了这些详细的规定,来回一两次,才算搞清楚;可是一到家,他就一
口把两天的药都吃了下去,因为疗效的好坏肯定与药量的多少成正比。给病人贴一
片膏药,并明确地告诉他不要去动它,但还是不能阻止他随时揭掉膏药,因为病人
不希望变成一只“乌龟”,让一层硬壳长在皮肤上。

   在一个诊所里,主治医生拥有各种医学头衔,且经验非常丰富,而助手却是
一字不识,也不知药的名称和病的症状;但对于一般病人来说,助手的看法似乎与
主治医生的看法同样重要。甚至看门人或苦力的一句话也足以使病人完全不顾医生
的嘱咐,而采纳某种肯定是愚蠢且可能致命的做法。这些事听起来并不那么舒服,
但却似乎是丰富的例证。

   至此,我们所谈到的中国人顺而不从的例子都是外国人所遇到的,因为这些
事最快引起我们的注意,并影响到我们的最实际的利益。但是,我们越是深入到反
映中国人真实气质的人际关系,就越会看到“口是心非”的状况到处都是一样的。
中国的仆人顺从且讨好中国的主人,与对待外国的主人是一样的,但他们不知道仆
人是不能自行其是的,他们的主人也可能不会要求仆人惟命是从。外国雇主要求雇
员切实地按照规定做,因为如果他们不这样做,雇主就一直会给他们难看。笔者的
一位朋友有一大帮仆人,他们既极端忠诚又极端固执———这使他们成为既难得又
讨厌的人———这位朋友每每谈起这些怪“家伙”,就表现出这类仆人的主人所常
有的两难;他经常拿不定主意,不知是炒他们的鱿鱼呢,还是给他们加薪中国的雇
主完全清楚,他的指令会被撂在一边,但他事先会有所准备,就像留一些备用金以
备坏账,或者像机械学所说的,留些空隙以减少摩擦。

   中国的各级官员在他们的相互关系以及与最高层的关系中,也或多或少地有
类似的无视命令的现象。导致违反上级命令的原因有以下几种:比如,个人的懒惰
,为了朋友,最重要的是金钱的魔力。一位地方官,由于其居住地的水有咸味,就
命令他的仆人用水车到几里以外的河里去运水。仆人并不是按部就班,而只是到附
近有甜水的村子去取水;取来的水与官员要求的一样多;而且少走了三分之二的路
程,皆大欢喜。如果这位官员确切知道他的仆人没有依照命令去做,那么只要有好
水喝,他也许就不会过问这件事了。在中国,“会捉老鼠的猫,就是好猫”。一事
成功,事事成功。中国人天生怕得罪人,生怕出乱子,因此,出现了违反命令的不
端行为,就算有500人知道内情,也不会有人去报告。有一个典型的中国仆人,
要求他把水池里的水用容器装起来,以备后用,他却把水统统倒进了井里。这样,
他表面上一副顺从的样子,而实际上却是完全相反。雷尼博士说到一件事:

   厦门某官员把国家的公文分成两部分,把后半部分放到前面,为的是让别人
难以读懂。在与外国人打交道的事务中,这种手段是很常见的,中国的大臣并不想
让外国人满意。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在执法过程中也有违法行为,而与法的要求相冲突。地方
官判处一名罪犯戴两个月的木枷,只有晚上才能卸下来。

   但是,只要在“最关键的地方”花上几个钱,那么命令也就可以打折扣了,
犯人只需在地方官进出衙门时带上木枷,装装样子;而其他时间,犯人尽可以把令
人讨厌的木枷丢在一边。那么,地方官难道不知道贿赂会战胜他的判决,他应该悄
悄地回去当场抓住违背命令的证据?

   但他没有这样做。地方官自己也是中国人,他知道,判决书一下,它就不被
当做一回事了,因此,他会记得把服刑期延长一倍。这只是各部门官员之间错综复
杂关系的一个实例,外国人会不断地看到类似的情况。上司命令下司去检查某一步
骤的执行情况,下司毕恭毕敬地报告说,这件事已经做了;事实上,这期间根本什
么都没做。在许多情况下,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肯定会有人认为中国人是最“固执”的,我们用“顺”这个形容词去描述中
国人“不从”的特性,似乎显得异常的不恰当。然而我们必须重申并确信,中国人
远不是最固执的民族,事实上,他们远不如盎格鲁-撒克逊人来得固执。我们说他
们“顺”,是因为在他们像骡子一样的“倔强”中含有一种依顺的特质,而这往往
是盎格鲁-撒克逊人所缺乏的。

   中国人能够不失风度地接受他人的指责,这正好说明中国人具有“顺”的天
性。而盎格鲁-撒克逊人就没有这种本事,甚至连见也没见过。中国人能够耐心地
、专心地、诚心地听你指出他的缺点,并乐于接受,还说:“是我错,是我错。”
也许,他会因为你善待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感谢你,并保证,他会将你所指
出的缺点立刻彻底地改正,并永不再犯。你完全知道,这些漂亮的承诺不过是“镜
中花、水中月”;但是,就算是不着边际,也有可能使事情就此结束;而且,你如
果对此加以注意,就会发现,你要求他们做的也不过就是这些。

   把中国人比做竹子,这种比拟一矢中的,最为精确。竹子高雅,到处都用得
着,它柔顺,中间是空的。东风吹来,它朝西弯,西风吹来,它朝东弯;没风的时
候,它一点也不弯。竹子的幼苗是棵草。然而,草易于打结,而幼竹尽管柔顺,但
很难打结。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的头发更柔顺的了。它可以拉到一定的长度,但是
,拉力一旦没了,它就立刻缩回去。头发只是按照自己的重量倒向任何方向。许多
人头上的头发长成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一般是不能改变的。有一种头发俗称“牛
舐过的”,也就是,一绺翘着不易梳理的头发,而其他头发,不管有多少,都必须
顺着这一方向梳理。如果把我们居住的星球看成是一个头,各个民族看作是头发,
那么,中华民族就是一绺古老的牛舐过的头发,它可以梳,可以剪,可以剃,但依
然与以前一样,生长的大方向是不可改变的。
(美)亚瑟·亨·史密斯
摘自《中国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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