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参加发掘的考古专家李兴盛回忆,她的“左侧腰部,置木制刀鞘一件,有两把玉柄铜刀插入其中。其身上穿寿衣,因时代久远,多已残朽,有绣花丝棉外衣、轻罗短衫、绢裙等10多层。这批衣物为研究契丹族的服饰提供了可靠资料。同时女尸头戴帽状巾帻,巾帻由4层丝织品组成,内絮丝绵。”[1]
被“富葬”的她,还保留着契丹人“用金银为面具,铜丝络其手足”的“贵人礼”。于是,考古工作者将她“定位”为“富家的女子”,而这富裕与楼兰美女比起来正是2000多年来人类社会的进步,也可以让女人更加美丽。
她在密封程度很差的石券墓穴里,躺在积满潮湿淤土的砖砌尸床上,既没有高温干燥的自然环境,也未经过人为的高度密封墓穴或棺椁处理,度过了900多年肉体没有腐烂的漫长岁月。考古工作者发现了她千年不腐的秘密——在她的胃里含有砷(砒霜),而且没有扩散,这就说明那些砷是她死后灌下去的,而砷对人体有防腐作用。
在她的身上有着一个关于生命的秘密:考古工作者发现,她下身的衬布上有大量的淤血,而且还发阵阵异味,可以肯定是由于大流血而死亡的。也就是说,25岁的她是因生而死的。为爱而生,而爱而死,这就是女人。冰凉的她与楼兰美女一起让停泊在史书里的那些文字,仿佛带着温度地舞蹈了起来——历史,在她们的身上被看到了,史书里的文字因为她们不再孤单。
据说,庄子的妻子死后,亲人都很悲戚,但庄子却鼓盆而歌,表示他对生死的乐观态度。契丹人也是这样的,最早的时候,他们的亲人去世,他们将其尸体挂在树上,3年后才去安葬。这期间,他们不哭,还要唱着歌儿当“英雄”。她没有被挂在树上,是契丹是葬俗的转变。只是人们不知道,是否曾经有人为她在草原上唱起过“英雄”的歌?毕竟,25岁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
打马飞过,她与楼兰美女的生与死,都在祖国北方的土地上,虽然一东一西,没有多少时空和空间的交集,但都是祖国的土地上。当考古工作者剥去她的鎏金面具,她像楼兰美女一样露出了漂亮的长发。 那长发,人们在今天还能看到,它属于内蒙古的女人、新疆的女人,属于中国北方的女人、中国的女人,情歌也时刻都在为她们唱起。
楼兰的女人、契丹的女人,身上都是中华民族相互融合的历程。醒着或者睡了,都是一个已经实现了的梦。
[i] 内蒙古晨报,张昊文《乌兰察布千年契丹女尸》,2010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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