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91年,曹州(今山东菏泽)裨将郭绍宾杀死刺史郭饶,自封刺史,然后向朱温投降。这对朱温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朱瑾兄弟不干啊,他们不能坐视自己的属下背叛,哪怕对方同样姓朱也不行。
张归霸听到曹州变乱的消息后,就率军数千前往助战。由于张归霸人急马快,先一步赶到了曹州,使曹州城防有了依靠。这让晚了一步的朱瑾非常生气,只得下令大军加快速度向曹州进发。张归霸和另一个宣武军老人丁会搭伙,在大蒜之乡金乡给朱瑾好好上了一课,一下子就抓住了朱部的将领七十余人。朱瑾没办法,只能坐视曹州城头变换大王旗。
公元892年,张归霸率军攻下濮州,活捉了刺史邵儒。
公元896年,张归霸加盟闪电侠葛从周的部队,与晋军在洹水苦战。想当年,葛从周与张归霸一起在王满渡投降朱温,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这次二人联手,可谓珠连璧合。葛从周、张归霸等将奋勇向前,与轻敌冒进的李克用爱子落落杀在一处。结果这个以武勇著称的落落公子真的落了,先是成了阶下之囚,然后变成刀下之鬼。这一战对李克用打击不小。史书中记录李克用诸子,如李存勖、李存美等,用的都是汉名,只有这位李落落用的是胡名或乳名,可见李克用对这个死在敌手的儿子有些偏爱。
公元884年,在陈州(今河南淮阳)城下耗尽了精力与士气的黄巢义军,又在王满渡(今河南中牟)遭遇重创。义军战死过万,一大批久经考验的将领向他们昔日的革命战友朱温投降。这其中就包括组团跳槽的张氏三兄弟。
时任宣武军节度使的朱温这下捡到宝了。唐廷派朱温这个降将到四战之地的汴州镇守,其实也没安好心。他们既要暂时保住朱温这面降旗好让更多的义军放心投顺,同时又想将他置于诸侯环伺之中使其难以发展。如今,朱温一战尽收黄巢部下众多能战之将,实力陡增,彻底打乱了唐廷的如意小算盘,老朱能不喜出望外地"宥而纳之"吗?
大家都是出自黄巢阵营的降将,朱温和他们即便不太熟也都久闻大名,因此,使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彼此的芥蒂也少了许多。朱温立即就给张归霸补了宣武军中的要职,命他带兵出征。此后,张归霸和他的两个弟弟张归厚、张归弁一起,共同为朱温的霸业打拼,成就了一段属于自己的热血传奇。
拔矢反射是狠人
朱温要想在中原立足,要对付的敌人还是蛮多的。老朱这个贰臣为了打出自己的生存空间,也是蛮拼的。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宣武军通过不懈争战,终于削平了一个个强悍山头,将中原大地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在朱贰臣的一大批创业忠臣中,张归霸绝对是一位功勋卓著的狠角色。
在公元886年至887年这两年里,朱温与蔡州(今河南汝南)吃人军团的战争日益白热化。张归霸受命先后与蔡州大将张存、卢瑭、秦宗贤作战。在每次战斗中,张归霸都战意高昂地冲锋在前,将当面之敌杀得落花流水。
就在张归霸刚刚战胜秦宗贤的第二天,蔡州军的老大秦宗权为了给自家兄弟出气,派大将张晊出马找回场子。张晊本着报仇不隔夜的江湖规矩,带着大军进至赤岗(今河南开封东北),准备给张归霸点儿颜色看看。
这天,双方集结兵马,各自开打。张归霸首先率领骑兵和张晊的骑兵绞杀在一起。乱战之中,一个蔡州骑将抽箭在手,冷不丁地向在战阵中无比抢眼的张归霸射去。正与敌骑交锋的张归霸大叫一声,已被飞矢射中(书上没说射中何处,笔者也不好臆断,想来不是要害之处)。这一箭透过铠甲,扎得很深,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张归霸也不禁疼得咬了咬牙。如果换作是别人,要么先找个安全地方拔箭裹伤,要么干脆折断箭杆不拔箭头再挺一会儿,等到战事稍歇再去治伤。不过,张归霸往来奔驰于战场之上,已杀得近乎疯魔,哪会让箭伤吓退。
只见这厮也不勒马,只是稍稍放慢了些马速,然后一手薅住箭杆,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咬牙,猛地一用力,生生连皮带血地将身上的箭矢拔出。再然后,他反手就将带血的狼牙箭扣在弓弦之上,觑着箭射自己的敌将反射回去。
这箭沾了张归霸的血肉,似乎带了某种灵性,竟然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敌将的脖颈。可怜那个不知姓名的敌将,正伸长脖子等着看张归霸落马的好事,结果自己的脖子被狠人张归霸射了个对穿。一道冤魂直奔丰都城而去,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杀神,只能以自己的一腔颈血助敌人一箭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