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历史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爱、憎恶、臧否。这无可厚非。但客观全面的评价一个历史人物,这样才有助于后人从中汲取正面经验,总结反面教训,少走弯路,这正所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张良、萧何、韩信被后世并称为“汉初三杰”,他们对汉王朝建立立有不世之功。张良谋划战略于军帐之中,手不执刃却能于无形中战胜敌人。之所以能够这样,张良靠的不是名声和勇武,靠的是他处理事情时事无论巨细,一概认真对待,追求细节,“成败决定于细节”是也。
汉高祖刘邦评价张良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子房功也。”
司马迁对张良评价为:“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
血气方刚愣头青
后人看到的张良几乎是一个完美无缺完人形象的化身。细观史册,却不是这么回事。
据《史记》、《汉书》等史籍记载,张良先世为战国时韩国贵族,他的祖父、父亲曾相韩五代。秦灭韩后,张良一家三百余口被杀,张良怀着反秦复韩的雄心,悉散家财,访求刺客。秦始皇二十九年(公元前218年),在秦始皇出巡至博浪沙时,张良结交刺客椎击秦始皇,结果误中副车,秦始皇大难不死,“令天下大索十日”。
张良不得不隐姓埋名,逃匿于下邳,躲避风声。张良之所以能够从容逃脱,得益于他的相貌。秦始皇和他的卫兵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胆敢前来行刺他的勇士,居然“状貌如妇人好女”。
对这段史实,东坡先生在《留侯论》表达了他对张良的很大看法:
“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事夷灭者,不可胜数。虽有贲、育,无所复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锋不可犯,而其势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当此之时,子房之不死者,其间不能容发,盖亦危矣!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何哉?其身可爱,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
这段话是说:在韩国已灭亡时,秦国统一天下最强盛的时候,秦王政用刀锯、油锅对付天下的志士,那些待在家里也被平白无故的抓去杀头灭族的人,数也数不清。就是有孟贲、夏育那样的勇士,也没有再施展本领的机会了。一个政权在强盛顶峰时,君王严厉,他的刀锋是不好硬碰的,而他的末余之势却可以有可乘之机的。
张良抑制不住他对秦王愤怒的情感,想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在伏击中打死秦始皇来达到目的,求得一时的痛快。在当时,那间隙连一根头发也容纳不下,实在是走到了死亡的边缘,他没有被捕杀,完全是侥幸才得以不死,这真是一个义气方刚愣头青之所为。也太危险了!拥有万贯家财的富家子弟,是不肯死在盗贼手上的。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生命宝贵,死在盗贼手里是太不值得的。张良忘记了这一点。
隐忍方能成正果
躲避风头的张良一天在沂水圯桥遇见一老翁,这个老翁走到张良面前时,故意把鞋脱落桥下,然后颇指使气地说:“小子,下去给我捡鞋。”张良愕然,但还是强忍心中不满,下桥把老翁的鞋捡上来。老翁又翘起脚傲慢地说:“给我穿上。”张良心中非常惊奇,想到老翁这样羞辱自己,恨不能揍他一顿。可张良已经历尽了人间磨难,还是强忍怒火,好事做到底吧。于是,跪在老翁面前,小心翼翼地帮老人把鞋穿上。老翁非但不谢,反而仰面长笑而去。张良呆视良久,老翁又返回桥上,对张良赞叹道:“孺子可教矣”。
性不忍,粘火着,暴虎冯河,终不能成大器;能隐忍,树大志,蓄势待发,则功业成矣。
因为张良行刺秦始皇所表现出来的血气方刚隐忍不够,老翁深为张良感到担忧。所以,老翁让张良做仆人、侍妾所做的事情,用傲慢无礼的行为重重刺激他,挫败张良的刚强锐利之气,以考验他的忍耐之心,磨练他“大勇能忍”的性格,使他能够忍受住小的愤怒而去完成远大的计划,完成伟大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