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都头郓哥(作者原创授权)
之前,笔者与大家品读了《水浒后传》第十一回,李俊、乐和等人扬帆出海,并夺下金鳌岛,正式在海外站稳了脚跟。今天我们继续品读第十二回,看看后续发展如何。
情节简介:李俊等破了金鳌岛后,得知暹罗兵前来攻打,原来是暹罗国主马赛真派丞相共涛和将军吞珪前来讨伐,李俊等兵分两路,在金鳌岛迎敌,乐和设计诈败,共涛等果然中计,结果被李俊等两面夹击,在狭窄水路中几乎全军覆没,吞珪被费保杀死,共涛仅剩一条船逃走。李俊等商议,乘胜追击,引兵直抵暹罗城,暹罗国附属岛屿惧怕李俊等势力,都不敢来救,暹罗城危在旦夕。正巧暹罗国主有个女儿,正在妙龄,在城上见了花逢春的箭术和容貌,十分倾慕,暹罗国王妃萧妃于是献上和亲之策,愿意招花逢春(花荣之子)为驸马,两家罢兵言和。经过乐和入城的一番谈判,暹罗国主派共涛前赴李俊处讲和,李俊等答应了,于是退兵回金鳌岛,与花逢春母亲说知此事,花恭人也满心欢喜,之后花逢春到暹罗城与公主成亲,夫妻十分恩爱。公主提议将花恭人和秦恭人从金鳌岛接到暹罗城来住,花逢春也赞成,于是差人到金鳌岛说知此事,李俊等也同意,准备派人护送两位恭人前去,临行之前,乐和又献上一条计策。
都头曰:本回中李俊等以金鳌岛为根基,大败暹罗兵,围困暹罗城,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以这种形势发展下去,那么李俊等很快就能全部占领暹罗国。有些读者可能会问,陈忱如果顺笔这样写下去,那么夺取暹罗只靠李俊、乐和、花逢春等人就够了,李应、栾廷玉等将来来的时候岂不是无功受禄了?其实这个问题陈忱早就想到了,所以蔡元放评价道“况暹罗于海外,亦称大国,李俊等仅仅数人,若只凭兵力,一旦遽然灭其旧主而王之,不特事体太易,而人心亦未必肯服。今先用花逢春做过引子,在彼国和亲预为之地,李俊只是驻军金鳌岛,以为犄角声援,直等共涛篡逆,机会凑来,然后去讨贼,为其旧主报仇,则嗣统为王,方为自然之情理也。”由此可见陈忱之匠心,写小说不惟要抒发自己的情感,而且也要兼顾到情理,否则脱离实际,就会降低作品的生命力。说到这,我们再看一下本回中的其他方面。
一、回目差异。本回回目陈忱的原本和蔡元放评改本不同,陈忱原本为“金鳌岛兴兵图远略,暹罗城危困乞和亲”,蔡元放评改本为“金鳌岛开基殄暴,暹罗国被困和亲”。将二者对比,都头认为陈忱原本回目更好一些,本回内容主要是李俊等占据金鳌岛后打败了前来征讨的暹罗兵马,又进兵迫使暹罗国和亲。当初李俊等占据清水澳时就已经有了拿下暹罗国的打算,占据金鳌岛只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而本回中的一系列事件更是计划的后续,因此用“图远略”更恰当些,而“殄暴”一般是指消灭不正义的势力,李俊等初到海外,攻占别国国土,算是入侵者,自然谈不上“殄暴”。后半句两种回目的意思基本一致,但陈忱原本多了一个“乞”字,因为当时暹罗城危在旦夕,是主动请求和亲的,所以加个“乞”字更贴合原文,所以论与文本内容的贴合程度,陈忱原本要更好一些。
二、正文修改。本回正文蔡元放仅做了少量词句的小改动,如将陈忱原本中暹罗国国母改为王妃,暹罗国王已历三世改为已立数世等等,总体看只是蔡元放为了使小说情节看起来更合理而做的小改动,因此在这里我们就不详细分析了。
三、情节设计。初读《水浒后传》的读者看到这一回的时候可能会有个小插曲,因为书中在介绍暹罗国时,提到“(暹罗国)管辖下二十四岛,各有岛长自理其事。进纳钱粮,四时进奉,如唐朝藩镇一般羁摩而已。那二十四岛:金鳌、铁板、长滩、天堂、西岙、潢刺、峻冈、白石、井沙、铜山、铜坑、长甸、前丰、后丰、青霓、罗江、古渡、钓鱼、文港、银湾、南津、竹岭、甜水、大树。那各岛大小不一,其中金鳌、白石、钓鱼、青霓四岛最强。”陈忱将海中列岛归属到小说中的暹罗国管辖,也是有现实投影的。小说中李俊等在暹罗国开拓霸业正处于两宋交际之时,公元1171年(南宋乾道七年),镇守福建的将领汪大猷就曾在海外诸岛建立军营,遣将分屯各岛,行政上由福建泉州晋江管理。小说与历史上的时间相隔并不远,这可能是陈忱在读史的基础上进行的合理创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