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52年,在南方叛乱3年之久的侯景,终于迎来了可耻的末日。
就在去年,侯景大军在巴陵被梁将王僧辩击败,侯景仓惶逃回建康。
一、王僧辩、陈霸先合兵平叛
梁朝的讨伐军5万余人在王僧辩统领下穷追不舍,进军至湓城。
来自岭南广州的另一股可怕的军队——陈霸先所部3万余人,也击破重重阻碍,率军进至豫章。陈霸先分其粮米30万石与王僧辩,两将在湓城白茅湾会盟。陈王两军合兵8万余人,兵力虽不及当年柳仲礼领衔的15万多勤王军,但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统军大将也都是梁末最负盛名的人物。
陈霸先本是江南吴兴人,早年一直在广州任职,在太清元年左右已隐然成为岭南最强的实力派。湘东王萧绎此前授陈霸先为江州刺史,此时为加强对陈的掌控,改任其为东扬州刺史、领会稽太守,而以王僧辩为江州刺史。
552年2月,王僧辩指挥诸军沿江进讨,遣侯瑱为先锋在前,一路连克南陵(今安徽南陵)、鹊头(今安徽铜陵)二城。王僧辩大军继进于大雷戍(今安徽望江),稍事休整后进至鹊头。叛军大将 侯子鉴自合肥还救江南郡县,闻知王僧辩军势如破竹,不敢与之对抗,便引军退回淮南郡(今安徽当涂)。
王僧辩大军进至芜湖,叛军芜湖守将张黑弃城而逃。
侯景命将军史安和率2000人到姑孰增援侯子鉴,并严令 侯子鉴不得以水军接战,而以陆战待之。 侯子鉴便收舰船入浦,结营于江岸上。王僧辩不知叛军虚实,大军停驻于芜湖一连十余日。侯景因之对王僧辩的意图产生了严重的误判,以为他不敢硬碰硬地进攻,便命令 侯子鉴以水师进攻芜湖,企图一战歼灭荆州军的主力。叛军这种一厢情愿式的猜想最终加速了败亡,王僧辩抓住时机,迅速挥师进占姑孰南洲。
侯子鉴见王僧辩水师已入南洲,便指挥部队都乘坐鸼鳙(音舟庸)船下河进攻。叛军捉来当地水手驾驶,自恃可与江南本地水师一战,气焰非常嚣张。
王僧辩令大船夹岸停泊暂避其锋,只以小船当面退却,引诱叛军来攻。等到叛军全都进入江心,大船全都驶出包抄叛军后路,两军搅成一团在江心大战。叛军将领毕竟以北人居多,如果是陆上被合围,可能还不觉得怎样,到了江心之上不免慌了神,何况王僧辩大军数倍于叛军。叛军在江心被击溃,士兵纷纷落水而死,伤亡达数千,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 侯子鉴狼狈地收合残兵逃入东府城。
侯子鉴所部是叛军最后的骨干战斗力量,这一场仗伤亡如此惨重,基本上宣告了叛军败局已定。侯景在台城得知,吓得以被衾蒙面,瘫倒在床上,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过了许久,他才丧魂落魄地说:“误杀乃公!”
二、侯景精锐被全歼
王僧辩大军进迫秦淮河外的张公洲,大军如黑云四合,杀气直透台城。3年前,柳仲礼率诸部勤王军也是停驻在此,但彼时诸军互不服气,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如今梁军号令严明,将勇兵精,斗志旺盛;而叛军却越打越少,越打越弱,形势逆转,可见天道终不容邪物。侯景登上石头城观望王僧辩、陈霸先两军,看见王、陈两军阵容严整,不由灰心丧气,哀叹道:“一把子人,何足可打。”
面对绝境侯景仍不死心,他分派卢晖略守石头城,纥奚斤守捍国城,命诸军在秦淮河口沉下许多大船,以堵塞水路,并且在秦淮河沿岸大规模筑起城栅,防范王僧辩进攻。为防士气低落导致部队崩溃,侯景把将官的家属全都迁入台城作为人质,可见叛军内部凝聚力之弱。
陈霸先与王僧辩商议认为,当年柳仲礼诸军屯驻秦淮南岸导致劳而无功,虽有各部援军不相统属的原因,但地势不利也是相当重要的因素,叛军登北岸诸山,地势低下的南岸情况尽收眼中,现在绝不能再蹈柳仲礼的覆辙。
于是陈霸先率本部绕过秦淮河口,自石头城西北进军,一路接连筑起城栅,向东威胁台城。侯景生恐梁军掐断石头城与台城的联系,便针锋相对地在石头城东北方向也筑起城栅。王僧辩本部兵也相继进到石头城北,企图以此为突破口攻进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