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被立为皇后,因长孙无忌等人始终反对自己上位,心怀怨恨,暗示许敬宗与李义府为其消除心腹之患。许敬宗心领神会,指使心腹诬告长孙无忌等人磨刀霍霍企图谋反,请唐高宗将他们一网打尽。唐高宗装模作样抹着泪演戏:“我实在不忍心处罚我的亲舅舅,否则后代史官一定记录我不能和睦亲族!”许敬宗引经据典证明道:“汉文帝杀死其亲舅薄昭,史官不认是过失;长孙无忌比薄昭可恶万分,他‘忘先朝之大德,舍陛下之至亲,听受邪谋,遂怀悖逆,意在涂炭生灵。’”并恶毒地提出“合诛五族”建议。
在武则天耳边风的狂吹和许敬宗斩草除根的启奏下,唐高宗最终根本不审问舅舅为何谋反,而“惟听敬宗诬构之说”,将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反对他废王立武的正直朝臣剥夺官职,流放黔州,使他们最终“并流死于岭外。”
(三)为所欲为
许敬宗自恃才高,目空一切。文德皇后驾崩后,在庄重的丧礼上,群臣身穿丧服整齐跪拜,空气中弥漫着哀伤悲痛的气息。突然,一声怪笑打破丧礼的肃穆,引得群臣纷纷侧目。原来,许敬宗在跪拜时,瞥见身边的“欧阳询貌丑异”,竟不顾礼仪“见而大笑。”这声怪笑使他遭到御史弹劾,“贬洪州司马。”
好在他毕竟有真才实学,不久便咸鱼翻身重回京城。依附武则天后,他更加有恃无恐,开始了贪财好色的丑恶表演。他主持参与朝廷修撰《五代史》及《晋书》等史籍,已是“前后赏赉,不可胜纪。”却依然贪得无厌,四处伸手捞钱。
为“多纳金宝”,他把最小的女儿远嫁“蛮酋冯盎之子”,由此再次遭御史弹劾,贬为郑州刺史。因此,“嫁少女于夷落”,成为倒许派的证据之一。
许敬宗“好色无度”,荒淫奢侈,曾建造连楼数十余间,“使诸妓走马其上,纵酒奏乐自娱。”他一直垂涎妻子的婢女虞氏的美色,妻子死后,他迫不及待将虞氏立为继室。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其子许昂对虞氏一直垂涎三尺。虞氏与许昂年龄相仿,情投意合,早已勾搭成奸。奸情败露后,虞氏为自保,反咬一口将责任全部推给许昂。许敬宗被儿子带了绿帽,气急败坏将虞氏休出家门后,再表奏朝廷,以不孝之罪把许昂流放岭南。因此,倒许派攻击他“弃长子于荒徼(荒远边域)。”
(四)肆意篡史
许敬宗在与“有良史之才”的状元出身的敬播共同修撰《高祖》、《太宗实录》期间,因敬播秉正执笔,内容“颇多详实”,他也不敢轻易妄为。敬播“坐事出为越州长史”后,许敬宗独掌国史,便利用权力“窜改不平,专出己私。”以自己的爱憎来肆意删改历史,将国史当小姑娘般肆意打扮,记录史事或曲意迎合,或曲直不正。
他的父亲许善心是隋朝礼部尚书,在江都兵变中被宇文化及杀害。目睹杀人现场的封德彝告诉别人:“虞世基被诛杀时,其弟伏地而行请求替兄受死。许善心被处死后,许敬宗被吓得跪地求饶才保住小命!”许敬宗怀恨在心,“及为封德彝立传,盛加其罪恶。”
他贪图左监门大将军钱九陇的财宝,将女儿嫁给他,并在国史中不顾女婿“本皇家隶人”出身事实,曲意拔高女婿为门阀出身,且为无中生有“妄加功绩,并升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同卷。”
许敬宗“为子娶尉迟宝琳孙女为妻,多得赂遗。”再为尉迟宝琳父亲尉迟恭立传时,将尉迟恭的过错一笔勾销,使之成为金光闪闪的全人。他甚至胆大包天到把唐太宗赠长孙无忌的《威凤赋》移花接木为赠与尉迟恭。
白州少数民族部落首领庞孝泰,本是平庸之辈,率兵随征高丽。高丽知其懦弱,突袭击败庞孝泰。庞孝泰自觉脸上无光,送给许敬宗许多珍宝,请他笔下超生。许敬宗笑纳囊中,立传时“称孝泰频破贼徒,斩获数万。”庞孝泰由此成为与苏定方齐名的名将。
后晋刘昫在修撰《旧唐书》时评论许敬宗:“及敬宗掌知国史,竟以已所爱憎曲事窜改,论者非之。”许敬宗死后不久,他肆意歪曲历史的丑恶行径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众人唾弃。唐高宗很是恼火,“以许敬宗等所记录多不实”原因,“诏刘仁轨等人改修国史”,力争把许敬宗歪曲的历史重新恢复原貌。此后,唐朝还多次修编国史,将许敬宗造成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