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 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金缕衣》)我想大多数人,对这首劝人珍惜时光的唐朝诗歌都不陌生。关于它的作者,由于历史记载的不确定性,今天我们已经不能确定为何人了。但是这首诗歌背后却有一个女子,在历史的深处,曾经美丽过、勇敢过。
关于这名女子的名字,历史也未能确切的记载下来。因杜牧曾写有《杜秋娘诗并序》,因而后人多以杜秋娘称之。有人说,《金缕衣》就是杜秋娘谱写,也有人说不确切。但无论如何,杜秋娘和这首《金缕衣》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根据历史只言片语的记载,杜秋娘是一位江南姑娘,为今天镇江人。出身歌舞妓的她,应该是具有江南女子的秀丽的,当然也具有一定的文采。十五岁那年,杜秋娘被镇海节度使李锜花重金买入府中。当然最初也只是做一些歌舞一类的娱乐工作。
据说杜秋娘不满于只表演别人写好的作品,于是就创作了这首《金缕衣》。后来唱给李锜听,这位节度使大人甚为满意,于是就将其纳为了侍妾。侍妾的身份虽然不如正妻,但最起码要比一个歌舞妓高贵一些。虽然历史没能记下杜秋娘成为侍妾后的生活,但是我猜想应该不比唐玄宗的梨园之乐差太多,但是这种快乐的日子随着唐宪宗的即位很快便成为了回忆。
唐宪宗即位后,急于削弱藩镇的势力,于是激起了李锜的谋反。后来李锜兵败被杀,作为其侍妾,杜秋娘则被没入皇宫成了一名女奴,但是仍做歌舞妓的工作。又是一曲《金缕衣》,听得唐宪宗如痴如醉,这位大唐的皇帝竟爱上了这位他人之妾。受宠后,杜秋娘被封为了秋妃。和其他受宠爱的女子不同,杜秋娘不仅是唐宪宗的爱妃,更是他的机要秘书,唐宪宗常与她商讨国家大事。在权力的斗争下,虽然杜秋娘失去了一位爱他的男人。但祸福相依,唐宪宗对这位江南女子更加用情。杜秋娘和唐宪宗在大唐的皇宫度过了不平凡的十几年,他们同心协力试图中兴这个落日王朝。
但怎奈天不遂人愿,820年唐宪宗竟不明不白的暴死宫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指定是宦官所为。安史之乱后,大唐虽然没有鹿死他手,但昔日鼎盛的皇权却被家奴宦官掌控。即使知道唐宪宗之死与宦官有关,但也只能不了了之。
唐宪宗死后,24岁的太子李恒继承了皇位,是为唐穆宗。这李恒就更糟糕了,即位后沉迷于声色犬马,三十岁不到就一命呜呼了。唐穆宗死后,太子李湛继位为帝,是为唐敬宗。没想到敬宗更加不肖,15岁的他尚未完全脱掉少年的贪玩之气无心国事,于是即位不久便在宫中遇刺身亡。
亲眼目睹三位帝王横死宫中,专权的宦官肯定脱不了干系,杜秋娘不想眼睁睁看着大唐就此消沉下去。此时杜秋娘抚养的皇子李凑已被封为漳王,于是这位江南女子与宰相宋申锡密谋除掉宦官头子王守澄,为大唐的权威搏上一搏。但怎奈宫中到处都是王守澄安排的眼线,杜秋娘的计划被王守澄得知,于是这位皇家奴才竟用阴险的手段将李凑贬为了庶民,宋申锡被贬为了江州司马,而杜秋娘也被削去了皇妃的特权,发还回了故乡。
之后的日子,杜秋娘是如何度过的,这个历史同样没有记载。不过在日薄西山的晚唐,一位被废黜的皇妃即便日子过得比普通百姓会好一些,但境遇总是凄凉的。透过一千多年岁月风尘,我似乎能听到那一丝温柔的叹息。
曾朱唇轻启,妙歌博取帝王爱;也曾罗袖一挥,巾帼要为大唐谋。怎奈阉党耳目众多,于是秋风伤了美画图,注定是一个凄美的故事。我们是没有见过古时的月亮,但今天的月亮里清晰的记着古时的忧愁。
杜秋娘,一个温柔的名字;晚唐,一个颓废的时代。或许有的时候,美丽的和邪恶的狭路相逢时所碰撞出的肃杀,才是让我们念念不忘的原因吧。一个女子想为大唐出头,不料却落个凄凉晚景,实乃人间大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