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下午,清华美院教授苏丹携新书《闹城》与著名电影导演贾樟柯、电视戏曲制作人白燕升展开了一场深度对谈。三位出生于六七十年代、与太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嘉宾聚在一起,畅谈童年经历和青春记忆,从苏丹的《闹城》到贾樟柯的山西电影;从一代人的成长经历到当下太原的变化……他们和“闹城”的故事在这里徐徐展开。
太原人喜欢用“闹”来表达一切
城市的起源始于贸易和军事的目的,而城市的兴衰变化得益于“闹”。“闹”是个中性词,褒贬各半,客观地表达着人类在生命和社会中的各种行动。“闹”在山西方言之中是个宠儿,它的含义几乎涵盖了人类的一切行为,就像我们今天口语中已上位的“干”“抓”一般。和“干”“抓”堂而皇之在国家喉舌中反复吞吐相比较,“闹”着实有点憋屈,它始终没有实现自我超越,一直步履蹒跚于乡党的口中,带着浓郁的黄土气味。但若是表述和三晋大地有关的记忆,描述曾经发生在我视野中的各种人和事件,渲染早已逝去的时空氛围,还非“闹”不可。
除了其动词的词性,“闹”字还有形容词的词性,来比喻环境的热烈、喧嚣等感官刺激。记忆是一部压缩机、一套筛子,留下的都是大事、趣事、怪事,“闹”都是这些事的表象,要么惊世骇俗,要么震耳欲聋。在龙城的现当代历史中,“闹”的景象此起彼伏,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烟尘滚滚的工业建设,六十年代汹涌的红色波涛,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流变不息的时尚大潮。“闹”既是一个城市发展变化的动因,还是一个城市生命的迹象,它形象、生动,深入人心。
太原人喜欢用“闹”来表达一切,“闹”是一个基本的字眼,每一天它都会汇聚在鼎沸的人声中 , 合成这个庞大生命体的呼吸声;它亦如图像中的像素,永不停息地绘制着这个城市的历史肖像。但是如果改变时间的参数放大来看,每一个像素又是历史上醒目的一瞬之间,夹杂着世事沧桑,交织着人间的喜怒哀怨。
《闹城》:一部图文并茂的个人口述史
与其他写作者不同的是,苏丹拥有惊人的记忆力,他笔下的那些画卷或场景清晰、丰富,他甚至能记得每一个儿时的乡亲、玩伴、小学的老师和同学的名字,记得电影的名字、小人书的名字,甚至一岁的时候躺在炕上的场景。
拥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的苏丹为我们描绘了“老脸”系列——八十年代的群像。从工人、司机、劳模、老师、干部到售货员、运动员、采购员、放映员,从崩爆米花的人、游商、技术员、流氓到文艺工作者、公安人员、民兵、武术大师,等等,有二十多种人物类型。苏丹的超凡之处是他记得个人的名字、记得群像的神情相貌。而当他怀着乡愁回到那个工业乐园时,“人们早已把我忘记,但我还是能准确辨认出故人的每一张脸。”
无怪乎著名学者余世存评价说:“在天命之年写作自传,加上照相机般的记忆,苏丹叙述了半个世纪的历史。他在太原城长大,但他的成长经历,涉及的人物、场景足够丰富,个人、群像、众生相,足够超越局部的太原一地,而反映我们社会的变迁。”
除了苏丹精彩的文字,《闹城》全书还配有大量精美的图片。不仅收录了杜宝印、刘力国、王宏剑、王宁、宋永红等20多位当代知名艺术家的作品(其中近50幅为专门针对本书而绘制的插图),还有众多珍贵的相关历史影像资料。可谓一部图文并茂的个人口述史。
关于书中的插图,前不久知名媒体人杨澜在新书发布会上说:“我读这本书的一些初稿的时候惊着了,这里面的插图,都是当代艺术的观念和理念出发,但是画得如此贴切,和内容的呼应,我也惊着了,我说要为这些文字去创作这些作品得花多少功夫啊。文字和这些艺术作品、照片,真的相得益彰,在其他地方不可能一下看得这么完整,它具有一种连贯性和系统性,所以真的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