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林说,苏某安与他家算是亲戚,管杨振海叫姑父,这件事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杨忠林将事情告知弟弟妹妹,一家人开始四处寻找杨振海,但没有任何消息。杨忠林说,父亲失踪前曾提起同事家孩子会在第二天结婚,他们以为杨振海去参加婚礼,但前去询问后,对方表示根本没有见过杨振海。
风陵渡镇位于陕晋豫三省交汇处,在杨振海失踪十多天后,家人曾分别前往三地寻找,但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们分别在永济电视台、灵宝电视台和风陵渡电视台刊登了杨振海的寻人启事,水利工程师杨振海失踪的事情也因此在附近一带传得沸沸扬扬。
但寻人启事的连续刊登并未帮助杨家人找到杨振海,无奈之下,他们又想到了曾帮杨振海送钥匙的苏某安,认为他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杨振海的人,于是赶往其家中询问情况。
杨菊玲记得,那天是她与姐姐两人一同去的,苏某安不在家,但在他家里看到了杨振海的锄头。苏某安的妻子让二人把杨振海的锄头带回去,“就是我爸出门时扛的那把,但由于两家人是亲戚,我们当时也并没有多想”。
杨菊玲称,就在发现父亲遗体的前几天,她与姐姐又去邻村寻找苏某安,“那时天已经黑了,他一个人蹲在门口抽烟,我们问他知不知道我父亲去了哪里,他让我们去东边的窑里看看”。
得到消息后,姐妹俩连夜召集了家人赶往上原村东头一处山沟里的窑洞查看。杨菊玲的姐夫告诉澎湃新闻,他们一众人赶到窑洞后,只在窑洞里发现了一些蒿苗铺在地上,未见其他异常,“这个窑洞在山沟的半坡上,后来老人遗体找到后我们才知道,他当时就在我们脚下的沟底”。
但该说法尚未得到苏某安本人或警方的证实,而事实上,之后苏某安等人被警方带走调查,均因证据不足被释放。
“受害者”
找到杨振海遗体的山沟距离苏某安家的直线距离不足500米,附近的村民称,案发时附近的很多宅子还没有建起来,苏某安家当时就在村口,距离现场最近。
上述村民称,这起案件曾引起不少村民恐慌,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这种恐慌最终随着几名嫌疑人陆续被抓而逐渐平息,“被抓的人里有苏某安家三口人,但他们之后又被放了回来”。
杨菊玲说,他们曾以为杀害父亲的真凶很快就能被警方揪出来,但经过半年的调查后,苏某安及其他几名嫌疑人均因证据不足被释放,案件侦破工作在之后也陷入僵局,至今没有破案。
时隔21年后,再次提及杨振海遇害一案时,苏某安的家人表示,他们才是“受害者”,并称苏某安只是倒霉,在路上遇到了杨振海帮忙送了一趟钥匙,“就摊上了倒霉事”。
苏某安的女儿称,当年父母及哥哥因杨振海遇害被抓时,她还在上学,也因此半年见不到家人,受尽苦头。她说,自己对案情并不清楚,并代表父母拒绝接受采访。
杨菊玲说,父亲杨振海1935年出生,从太原水利工程学院毕业后,在太原水利厅工作。1960年为支援农村水利工作,他从太原回到了家乡,在人民公社主管水利,曾参与设计和建设了中瑶水库、王辽村引水工程及永济市尊村引黄工程,其中尊村引黄工程项目一直沿用至今,帮助当地人解决饮水和灌溉问题。
“那个年代全国都缺技术型人才,因此即便是退休后,我父亲仍然受村民尊敬,没想竟然会惨死。”杨菊玲说,父亲遇害一事一直像一块石头压在家人心里,而找到真凶则成为一家人最大的心愿,“因为案子一直没有侦破,我们无法调阅侦查卷,掌握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杨菊玲说,多年来,她与家人曾反复盘点过案件的现有证据和疑点,发现杨振海遗体的山沟可能不是第一现场;她怀疑,凶手曾试图烧掉尸体,甚至已经在尸体上浇了油,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实施;凶手曾在杨振海遗体附近摆放一个农药瓶,试图转移家属和警方视线,“但到底是谁干的,甚至是几个人干的,第一现场又在哪里?这些年我们始终想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这一切的疑问都只能等警方破案时才能解开,由于案件还在侦查中,杨振海的尸检报告以及案情的进展,警方都尚未向家属透露。
今年8月,杨振海的家人向山西省公安厅发去一份《关于21年前命案督促侦破的申请》,讲述了基本案情,请求加大侦破力度。山西省公安厅在8月24日回复称,收到申请书后芮城县公安局立即成立专班,查找案件卷宗,后续案件有进展会尽快联系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