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最基本的是‘开绷直’,你们做得不错,但还不太够。肩膀还可以往下压,永远记得,脖子这块是最长的,所谓的‘天鹅颈’,就是脖子一定要长。”
10月11日,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4周年公益开放日系列活动中,谭元元用一堂别开生面的教学展示课,展现了她作为舞蹈教育推广者的一面。
课上的谭元元,时而为孩子们亲身示范,时而纠正孩子们的体态手位,时而伴着音乐击打节拍……孩子们近距离与偶像互动,跟着专业舞者的眼睛看芭蕾,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谭元元给孩子们上课。教学展示课罢,谭元元还与舞蹈教育家凌桂明、郑慧慧对谈,从少儿舞蹈教育谈到芭蕾艺术之美。
凌桂明是上海市舞蹈学校的老校长,也是把谭元元招进舞校的伯乐。考舞校,要经过初试、复试、总复试,他发现谭元元具备了芭蕾需要的基本条件,从开绷直,到身材的线条,弹跳的力量、软度,都很全面,是一棵好苗子。
谭元元(右)和凌桂明(中)“那时候是千里挑一,几千人里面选了24人,12个男孩,12个女孩。”能被挑进去,谭元元还有点懵,因为每一轮下来,总有孩子没选上,会沮丧、会哭,有的家长也会陪着一起哭,“我就在想,为什么呢?后来才知道,能进上海市舞蹈学校,非常不容易。”
谭元元的父亲并不同意她跳芭蕾,觉得芭蕾是西方艺术,艺术寿命短,容易受伤。而且,他觉得女儿学习成绩好,未来可以当工程师、医生、律师,工作更稳当一些。
一枚5分硬币,决定了谭元元后来的命运。
父母僵持不下,凌校长打了好几次电话到家里做思想工作,还破例给她留了名额,等她进学校。一年之后,父母吵得厉害,最后商定,用一枚5分硬币,由天决定她是否去舞校。硬币扔了一次,正面朝上,是妈妈那一边,谭元元才去了舞校。
谭元元晚进学校一年,晚学了一年专业课,一开始跟不上学习进度,很多基本功打得不是不是很扎实,比较自卑。
“我觉得自己是班里的丑小鸭,心情也不太很好。我性格比较开朗,但到了学校,我不太愿意说话,专门躲在角落哭。”谭元元想过退学,妈妈鼓励她“笨鸟先飞”,要比别人更努力,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谭元元第一次上台是14岁。她要参加全国芭蕾选拔赛,只有经过选拔赛,有了名次,才可以代表中国参赛。
“第一次上台表现非常不好,我转完圈之后是屁股对着观众,太黑,我找不到方向,非常非常紧张。”即便是现在,谭元元还是会紧张,因为每一次的表演都不一样,而且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就算跳了100次的剧目,也总是以第一次演出的心态对待。
谭元元第一个国际大奖是在学生时代获得的,有个故事叫“一脚踢出了一个国际冠军”。
那一年她16岁,参加了第五届法国国际芭蕾舞比赛。比赛舞台是倾斜的,差不多有2度,倾斜后,后排观众也能看到舞者的脚尖。这样的设计在欧洲很常见,但国内根本没有,练功房都是平的,这对谭元元来说是非常大的考验。
“我一下子懵了,怎么办?肯定拿不到奖了,心理压力特别大。”谭元元背负着为校争光、为国争光的使命感,又有时差、水土不服,好几天睡不着觉,旧伤还复发了,膝盖有积水和瘀血。
在此之前,谭元元准备了近3个月,每天至少训练四五个小时,运动量特别大,非常枯燥。初赛时,谭元元躲在大幕后,脚动不了,不想上台,哭着要退赛。带队的林美芳老师说,“不行,你一定要跳完!”音乐响起,老师推了一把还在犹豫的谭元元,她正好借力,飞上舞台。她感觉自己跳得挺高的,膝盖也不疼了,顺利进入复赛、决赛,拿了金奖。
在大多数18岁少女还懵懂不知世事时,正在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蹈学院进修的谭元元,收到旧金山芭蕾舞团的签约邀请。在那里,她以女主角的身份,几乎跳遍了所有知名的芭蕾作品。
《天鹅湖》是她的第一个全幕芭蕾舞剧,这也是检验一位舞者能不能成为主要演员的标杆。19岁,她一人饰演了白天鹅、黑天鹅,“首先,所有技巧你都要做下来。不要看白天鹅很优美,永远慢板,左脚作为重心,跳完一系列舞段,小腿肌肉已经抽到大腿这里,非常酸。第三幕,你还要演黑天鹅,32个单腿转,小腿肌肉差不多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