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做的真不错,就和生产队的石夯一样,既能抬还能捣。”晋城民兵团工地上,南村民兵阎小合正兴高采烈的和另两位民兵阎保山、牛小来说着话。阎小合口中的“石夯”,是他们刚刚赶制出来的六个大石墩,此时正静静地“躺”在牛小来等人的脚下。可别小看这东西,它们可是接下来施工的最佳利器。
原来,就在前几天,晋城民兵团负责铺垫的土方路基基本成形,需要压道机压实。可工程处的压道机在其它工地施工,一时调不过来。虽然已经排上计划,但需要等一个多礼拜。嗨,这“意大利炮”被兄弟单位抢了个先,可没炮就不打“县城”了?工期这么紧,等不得!民兵团发动民兵“土法上马”,用石夯和木夯夯捣路基。晋城民兵团是从晋东南徒步来到晋中辖区的,来时压根没想到还要使用石夯,即使想到了,那么远的路,也不可能抬上百十斤重的石夯步行数百里。南村民兵阎小合和阎保山、牛小来一合计,到处是石头,咱现做个石夯不行吗?说干就干,利用工后休息时间,骑着自行车在工地周围寻找石头原料,石头不少,符合的没多少,跑了两天,终于在离工地二十多里的山上,找到质地比较坚硬的石头。三人饿着肚子,“叽味喷味”将石头拉回来,加工了两天两夜,制成了这些大石夯。
太焦铁路会战到了攻坚阶段,随着工程建设不断推进,物资材料供应呈现捉襟见肘。在施工条件艰苦、技术力量薄弱的情况下,各县民兵团始终牢记责任,把完成和超额完成任务放在第一位。各团党委适时总结前期工程修筑的经验,鼓励参战民兵大胆创新,不仅在工地的施工中要争先,在锤炼思想的主战场上更要勇于实践。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
在榆社区段的路基铺垫施工中,榆社民兵亦制作使用了一批石夯。
虎虎生威的大石夯令人难忘
石夯,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只知其名而不识其器。简单点说,就是一个大石滚子,小的百十来斤,重的达二百多斤。前些年有一部很火的电视剧《武林外传》,其中佟石头相亲时为展现力气所提的东西就是石夯。榆社区段的路基铺垫开始后,亦遇到了同样的难题:没有压道机,不能压实路基。然工期不等人,于是他们决定自制一批石夯,自力更生捣实路基。
说干就干。榆社北寨公社民兵张俊建带头,从山上拉回来大石头,请驻地村里的石匠师傅帮忙,将不规则的石头凿成上窄下宽的梯形,每个侧面边长三十多公分,底部边长四十多公分,高度八十公分左右。梯形上部凿上一条四公分宽、三公分深的凹槽。将四根木棍嵌进四面凹槽里,再用铁丝在四角两棍交叉处绑扎牢固,留下手攥的地方,便于抬夯使用,一个石夯便做成了。
打夯绝对是一个须众人相互协作方能完成的技术活。老民兵张俊建忆起当时组织民兵的打夯经历,非常兴奋:
“四个身强力壮的民兵将石夯抬起来,其中一人叫夯,另外三人配合着回应。号子就是指令,我当时负责喊号,准确掌握着夯的起落时间,抬夯的其他人相互协调,动作一致。我们均匀用力,配合默契。'嗨呀、嗨呀'的夯号声中,一次次抬起,落下,又抬起,又落下,一上午不停地弯腰,直腰;直腰,弯腰。烈日当空,汗水顺着我们的胸膛直往下淌,一天下来,嗓子喊哑了,两个胳膊酸痛酸痛的。不到一个星期,个个晒得油光黑亮,我们还开玩笑说自己变成了包青天包大人。”
各县民兵团发动大家集思广益。广大民兵因陋就简、就地取材,能借用的借用,能代用的代用。没有原料,就自己找;没有工具,就自己做;轧路没有车辆,就用石夯、木夯砸;打炮眼缺少风钻,就用钢钎、大锤打;排水没有抽水机,就用脸盆、水桶舀;搅拌混凝土缺少搅拌机,就用铁锹和;提升材料没有卷扬机,就用铁杆拉:捣固缺少振捣器,就用钢轩钎捣;照明电灯不足,就用马灯、油灯代替;出渣没有斗车、罐车,就用抬筐、平车代……群策群力,以土代洋,运用了好多“土”办法。
办法虽土,实则有效:构思浅显,内涵深厚。
那时候,几乎每个民兵团都承担有开山炸石的任务,普遍缺少炸药,就像当今世界的硬通货不是美元,不是欧元,而是黄金一般。那时候工地上的硬通货不是黄金,是炸药。各县民兵不等不靠,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积极上手炒制炸药。自己动手炒炸药,可不是说话那么简单。搁以前,这可是“炼金术师”的绝活,涉及化学,涉及配料,涉及工艺,最关键的是涉及安全问题。平遥老民兵冀有贵在其回忆录中,详细记录了当时平遥民兵团十二连炒制炸药的过程:“炒制土炸药的原理,主要是利用普通的化肥硝酸胺,加热溶解后自然冷却,碾碎后加入锯末等材料,按照混合比制成炸药,成本只有TVT炸药的三分之一,力却一点也不逊于TNT炸药。”